“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封璃冲小女孩伸出了手,小女孩乖乖地走到了封璃身边。
“我来是想问问有解药了吗,这孩子每天都是这样,我看着心疼啊。”行军大夫叹了一声气。
封璃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说:“你等我一下。”
他不怎么懂医术,所以无法辨别金鳞给的那瓶解药是真是假,也怕金鳞下了毒,所以没敢给人吃,但说不定
行军大夫能看出些门道来。
从营帐中取来那瓶药,封璃递给了行军大夫,“你看看这药有无问题。”
行军大夫接过来后仔细端详了一番,打开瓶堵儿,小心翼翼地闻了闻。
“嗯,有一股花香。”行军大夫往手上倒了几颗药丸,黑不溜秋的,看着倒也没什么特别。
然后行军大夫把这小药丸碾碎,要来了一碗水,粉末在水中化开。
外行人也看不懂什么,末了行军大夫说:“这东西应该是没有毒的,不过我也只能猜到这其中的几味药,它到底能不能让中了巫蛊之毒的人恢复正常,我也实在是不知道。”
这个结果在封璃的意料之中,却也还是有些失望。
“实在不行,明天抓个人来试试?”老杨提议道。
此法封璃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说白了,这是在用别人的命赌。
可如果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只能这么做了,要不然那些兰塞的百姓们只有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一辈子。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女孩。
当封璃发现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捧着一碗酒喝了一大半。
封璃一惊,连忙把那碗酒夺了过来,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以喝酒。
行军大夫无奈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我发现她只有一些简单的意识,我平时都是用这样的碗绐她喝水的,可能她把酒当成水了吧。”
正常的小孩子在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吐出来了,所以要照顾这小孩,必须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行。
就在封璃担心这个小女孩喝了这么多酒会不会有事的时候,小女孩突然脚步不稳晃了一下,封璃立刻扶住了她。
“你先带她回去睡吧。”封璃对行军大夫说。
行军大夫应了一声,走过来牵起小女孩的手,却发现小女孩不走了。
疑惑地看了一眼,只见小女孩皱着眉砸吧了一下嘴,然后用手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行军大夫,眨了眨眼睛,用稚嫩的声音说:“你是谁呀?”
行军大夫惊讶地张大了嘴,急忙蹲下身来,仔细盯着小女孩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的眼睛不再像之前那样无神,而是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对于这个变化,众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怎么忽然就恢复正常了?
封璃率先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酒?”
回想了一下央洛斯之前说过的话,他说的也是那次喝过酒以后,才断断续续的有了自己的意识。
隐约记得,金鳞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之前封璃没往这方面想,因为酒听起来实在跟解药没什么关系。
现在这个小女孩误喝了酒,而恢复了正常,这绝对不是巧合吧?
“嗯?她手上的印记怎么没了?”行军大夫举起她的手看了看。
“什么印记?”封璃问道。
“就是在一根手指上的一种蓝色花纹,我给她洗过发现洗不掉,我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胎记呢。
封璃猛然想起来,他当初也在央洛斯的手指上看到过蓝色的花纹!
恰好看到央洛斯走了过去,封璃让他摊开手,央洛斯有些不明所以地照做了。
果然,花纹消失了。
第三十五回 事情解决
是不是说明只要恢复正常了,这种印记就会消失了呢?
兰塞百姓们的手上,是不是也有这种印记呢?
万万没想到,酒居然能解这种巫蛊之毒。
旁的不敢说,酒在军营里可是不缺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军营生活苦闷之极,唯有靠酒来尽个兴。
老齐反应过来后,赶忙让兄弟们都别喝了,留着点给兰塞的百姓们用。
第二天一大早,封璃给央洛斯拿了个包袱,里面都是些御寒的衣物和干粮,老杨自告奋勇,带了一队人要把央洛斯送回南琼。
临走前封璃还是有些担心央洛斯的安危,如果金鳞真的逃去了兰塞,只怕有老杨他们三个人帮忙也应付不了啊。
对此央洛斯表示:“你放心吧,你舅舅我没那么笨,之前是没有防备,现在他再想对我动手也是不可能了。”
这件事算是暂时解决了,剩下的一件,就是兰塞百姓们的问题了。
送走了央洛斯,伏渊和封璃一人一匹马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拉了两车酒的士兵们。
这两匹马,正好是他们来兰塞时骑的那两匹,伏渊这匹一直在营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封璃这匹原先在他第—次去太守府的时候,把马给忘在那儿了,昨天去太守府时发现,这马还在,于是回营地的时候顺便给骑回来了。
另一边老齐和老汪则留在营中,准备收拾离开的东西。
只要兰塞的百姓们恢复了正常,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就等着回去复命,兰塞这边,上面应该会很快派来新的太守。
快到兰塞城门的时候,封璃提了一句:“这两匹马的名字我想好了。”
伏渊一愣,这才想起来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商量着该给马取什么名字来着,“夫人说来听听。”
“奔逸、绝尘,你那匹叫奔逸,我这匹叫绝尘,如何?”
伏渊念叨了一遍,点头道:“挺好的。”
这次在打仗的时候,伏渊痛失战马,他倒是有把奔逸培养成新战马的打算。
到了兰塞的牢房,小兵们一间间的打开,一个人一个人的灌酒,忙活了得有两个时辰,看着兰塞的百姓们确有好转,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有一部分人已经完全清醒了,都在奇怪这儿是哪里,还有一部分人属于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但他们手指上的那种蓝色印记,却都已经慢慢消失了。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也解决了,伏渊和封璃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明天他们就要走了,他们想最后再好好看看兰塞的风景。
兰塞的百姓们知道了前因后果,对伏渊是万般的感激,因为他们只听说过伏渊的大名,所以自然以为这事全靠伏渊解决。
各家各户回到家中看了一眼,能拿得出手的,都往伏渊这儿送。
伏渊是不想独占功劳的,想提一下封璃,却看到封璃笑着摇了摇头。
晌午的时候,兰塞的百姓们想设宴款待他们,反正是杀猪的杀猪,捞鱼的捞鱼,伏渊和封璃也不好意思独吞,所以派人去营地把那儿的所有人都叫来了。
不过唯独沈墨均没有来,说是想休息休息,准备好明天上路。
封璃知道后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显然沈墨均这是在主动保持距离,这对他和封璃而言都是好事。
—家酒楼的老板给倒腾出来的地方,乌泱泱一帮人,有兰塞的百姓和士兵们,那场面好不热闹。
当地的百姓说:“我们这儿啊,好多年都没来这么多生人了,也好多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劫后余生,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开心。
大人们忙着敬酒,伏渊这个万众瞩目的大将军可逃不了,左一杯右一杯的喝。
就在伏渊觉得有些眼晕的时候,他推拒了那些还要敬酒的人,转过头来一看,不见封璃的身影。
望遍了整间酒楼都没有封璃的身影,明明在喝酒之前封璃还在他身边的。
伏渊站起身来,打了个酒嗝,有人好意想扶着他,却被他瞪了一眼,那人吓得立刻躲得远远的。
“我夫人在哪儿?”
伏渊喊了这么一嗓子,整个酒楼瞬间鸦雀无声,然后开始找起了封璃的踪影,互相问问都说没看见。
门口处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说:“刚才我好像看到弦霖公子出去了。”
话音刚落,伏渊就跑了出去,众人面面相觑,直到老齐说了一声:“不关咱们的事儿,咱吃咱的。”酒楼里才重新恢复了热闹。
出了酒楼的门,伏渊左看右看,就是没找到封璃身影。
这时他听到屋顶有人叫他,“这儿呢。”
—回头,发现封璃在酒楼的屋顶上,伏渊看了看四周,发现了一个马棚,他便用轻功跃上马棚,再跃上了屋顶。
“夫人在这儿做什么?”
伏渊满身的酒气,知道封璃不喜欢,所以坐得远了一些。
封璃看了他一眼,“我在想以后的事。”
伏渊以为封璃在担心回去后的事情,毕竟只要皇位没有尘埃落定,他们就不存在有安稳的日子,而且他们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沈墨均身上。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夫人出事的。”伏渊认真道。
封璃笑了笑,“我知道,和你经历了那么多,我已经死而无憾了,从前我的确对这些事忧心忡忡,但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不在意不止是嘴上说说,封璃现在真的觉得,此时此刻伏渊在他身边,就已经很庆幸了,至于旁的,担心也没什么用。
封璃顿了顿又说:“我说的以后,是关于我们两个,新皇继位,你还会继续当你的大将军吗?”
伏渊想了想说:“应该不会了吧,更何况现在的皇上容不下我,新皇也未必容得下我。”
对大将军这个位子,伏渊没什么好留恋的,最拼命的那些年也不会再有,他现在只想和封璃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封璃想的也一样。
只是提起安稳日子,他们两个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是长久以来,不敢做的一个梦。
“也不知道竹匀在东淄那边做得怎么样了。”封璃说道。
“他从小在夫人身边,耳濡目染,总会有点和夫人一样的聪明才智。”伏渊很有信心道。
两人相视一笑,伏渊刚想往封璃这边靠过来,就被封璃嫌弃道:“你以后少喝一点酒,否则你连房都不许进。”
“哦……”
然后在这天晚上,封璃真的没有让伏渊进房。
—间客栈的掌柜招待的他们,而老齐他们带着小兵们都回营地去了。
三更半夜,伏渊在自己的那间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偷偷地来到了封璃的房间外面,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
又跑到窗户那儿试了试,还是推不动。
伏渊不高兴了,一边敲门一边像叫魂似地嘟曦着让封璃开门。
外面的店小二还以为闹鬼了,提着灯笼哆哆嗦嗦地上楼一看,发现是伏渊,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将军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在做什么?”
伏渊瞪了他一眼,“管得着吗?没见过被媳妇儿锁门外面的?”
“呃……”店小二嘀咕道,是没见过两个男子这样。
外面这么吵,封璃怎么可能睡得着,实在忍无可忍地打开了门。
伏渊二话没说,直接往屋里头挤,怕封璃赶他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给脱了,然后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封璃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关上了房门。
店小二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耸耸肩提着灯笼下了楼。
屋子里伏渊见封璃关上了门,这才乐呵呵地往被窝里钻。
“你……”封璃刚要开口,伏渊就委屈巴巴地说:“我洗了两遍澡,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了。”
封璃挑了挑眉说:“这次没有了,下次呢?”
“下次保证不喝了!”
“真的?”
“真的!”
“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
虽然坚持不喝酒有点痛苦,可这跟不能钻媳妇儿被窝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伏渊给封璃挪了挪地儿,一掀被子,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封璃。
封璃:“……”
他总觉得伏渊这个眼神有点不纯洁,叹了一声气说:“明天我们还要赶路,你就……就暂且忍一忍。”
伏渊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两人相拥而眠,天亮以后,封璃是先醒的,盯着伏渊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发现伏渊好像在笑,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连带着封璃也勾了勾唇角。
直到他听到了伏渊的梦话:“夫人……自己……屁股……”
封璃:“……”
好吧,现在封璃知道了,绝对不是什么纯洁的梦。
封璃哼了一声,捏住了伏渊的鼻子,伏渊憋了一会儿气,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看到眼前封璃的脸时恍惚了一下,好像不太确定是不是还在梦中。
“能告诉我,刚刚你做了什么梦吗?”封璃似笑非笑地问。
伏渊没回过神来,傻笑了一声说:“我梦到夫人惹我生气了,然后夫人让我打屁股,我让夫人自己把屁股翘起来。”
封璃:“……”
第四卷:新帝登基
第一回 回去
吃过了早饭,伏渊和封璃回了军营,要带走的东西老齐他们已经吩咐人收拾好了。
左看右看,不见沈墨均的身影,问过才知道,今儿个一大早,沈墨均便坐着来时的马车,带着那些个下人已经提前走了。
伏渊倒是有些好奇,那天封璃到底对沈墨均说了什么,让沈墨均这么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