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拿捆仙索将他给捆了,命人给关押到了死牢之中。
金元恺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立刻将周南以身犯险,捉拿裴熄烈的事情写成了一封密函,以火漆封口,叫人给沈修宇送了回去。
他离宫之前,沈修宇便千叮万嘱,要他一定看好了周南的一举一动,要是周南有什么危险的举动,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周南将裴熄烈绐抓起来,便给裴熄烈服了一种毒药,服用这种毒药后,必须连服解药一个月,才能彻底将毒性根除。
即便少服一天,还是会毒发身亡。
这毒发作起来,人会七孔流血,内脏碎裂,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死牢内,周南一身黑衣,肃杀而决绝的看向眼前的异族男子。
“裴熄烈,我绐你一个机会,将匈奴主要驻军的地点说出来,我便可叫你免受皮肉之苦。”
“即便没有皮肉之苦,我还是会有性命之忧,不是么,周将军?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无需再这里与我虚以委蛇。”
裴熄烈兴味盎然的看着他,没有半分惧怕之意,反而更显轻佻。周南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气势凛冽的向外走去,“若是几日之后,你还能这般底气十足的同我讨价还价,那我周南便敬你是条汉子!绐我严加看管他!若是叫人跑了,你我的性命都得折在这可恨的匈奴人手里,明白了吗?!”
“明白了,将军!”
贾松恭敬的跟在周南身后,不知为何,他觉得周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你回去歇息罢。”周南对贾松说道,“我去训练那五百精兵。”
“将军,我不累,我带人去寻找匈奴的羊盘。”
“也好。”周南静默了半刻,才说道,“我记得你妻子于氏还有一个月便要生产了。为何你要在这个时候,主动请缨?”
“因为若是匈奴不除,就算是属下的妻子顺利生产,孩子以后也极有可能死于匈奴之手。如若能除去匈奴,就
算是属下死了,皇上也定会厚待属下的妻子。”
贾松淡淡道,看起来已经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倒是看得通透,不愧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周南所想何尝不是这样。
“你有这个心,我是很高兴,但还是要多加小心。我希望你可以活着回去。不要让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爹。明白吗?”
“属下明白。将军您也是,要多加小心。”
贾松这样劝着,却见周南笑道,“我孤身一人,性命并无这般重要。你与我不同。至少还有人等你回家,但我没有。我这条命若是能换回凛朝的胜利,那也值了。”
话语间的求死之意已经尤为强烈,叫贾松听得心尖发颤,“将军,您怎会这样想…”
他正欲劝周南,周南已经向他挥手,“好了,你我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快带人去找羊盘罢。”
便匆匆离去了。
金元恺在暗处一字不漏的将他们的话给记了下来。
周南走到练兵场的那五百精兵前,那五百精兵立刻叫道,“将军!”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曾经是周南的手下,和周南熟得不能再熟。只见周南摆了摆手,向众人说道。
“此次匈奴十万大军进犯我军边境,意欲打开边境大门,彻底侵吞大凛,边境百姓死伤无数,民不聊生,大凛根基受到牵动,朝中人心惶惶,江山社稷岌岌可危。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
这一战事关大凛存亡,请大家务必听我指挥,打击匈奴,保卫大凛!”
“保卫大凛,保卫大凛!”在场的兵士群情激愤的高喊道。
沿途他们经过边境十几城,城中百姓的惨状他们已经亲眼目睹,甚至不用周南多费口舌,已经能激出他们内心最深处的血性。
接着,周南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作战。
待到天黑,贾松带着人回来了。只见他大喜过望道,“将军,我们顺着河道,真的找到了匈奴留下的羊盘的痕迹!
相信匈奴就在那附近,没有走多远。”
“如此甚好。”
周南当机立断道,“你带领大军按兵不动,今夜我带人去偷袭。”
“将军,我带大军是接应你罢。”
“不必。”
周南拒绝了,“狡兔三窟,匈奴的兵力向来都是分散的,万一你跟我来了,匈奴直接攻城,那边境便要彻底沦陷了。
况且大军出动,声势浩荡,若是叫匈奴的探子发现了,定会及时撤离。
你便听我的,死守边境,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就算是传回我死了的消息,都不准妄动,明白吗!
边关几十余万的百姓,性命都系于你身上,切记不可感情用事!”
周南色厉内荏道。贾松只能允了他。
“将军,您一定要小心,匈奴首领冒顿和他身旁的那几个亲卫,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遇上他们您一定不要硬打,最后智取,这是冒顿他们的画像…”
“我知道了。”
是夜,周南悄无声息的带着那五百人朝着贾松所说的地方去了。他提前告诉了自己人,若是冒顿在帐中,说明匈奴大军便宿在这不远处,叫他们一发现冒顿便发出信号,紧急撤离。
若是冒顿不在,那这支匈奴便极有可能是一支散军,一举拿下便是了。
周南在边关浴血奋战,沈修宇也没有闲着,一直批折子批到了深夜,才支撑不住在桌上睡了过去。
他睡去没多久,便有一个蒙面女子出现在了养心殿的殿外。
李公公上去便拦住这个女子,“何人竟敢擅闯养心殿!没见皇上批折子正批得辛苦!不识趣的东西!你是哪个宫的,来人,将她拖下去!”
李公公低声呵斥道。
他一声令下,周围的禁军便齐齐涌了上来,将那女子给包围起来。那女子诡请一笑,一把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叫李公公和其他人都吓得面无人色。
“鬼啊!鬼——有鬼!”
那女子不是旁人,竟是已经死去多时的秦飞燕!
“鬼什么鬼,一群不成体统的东西。本宫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太后。”
只见秦飞燕得意笑道。李公公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养心殿内,“皇上!皇上!”
沈修宇叫他吵醒,不耐道,“什么事?”
“您的生母,回来了!”李公公面无人色道,要不是他见多识广,这会儿早就吓得尿裤子了,毕竟秦飞燕下葬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着的。
且对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出现,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只有在沈修宇这种阳气充足的人面前,李公公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你在胡说什么?”沈修宇训斥道,“我娘都去了快二十年了,你说她回来了,你是不是累的脑子出问题了,李公公!”
“皇上,您去殿外看看,便知道不是老奴脑子出问题了,皇上!”李公公急切道。
“朕知道了。”
沈修宇面色铁青的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要是外面什么都没有,那朕可要好好的叫人打你板子了!”
“曰 曰 ”
At、At???
李公公唯唯诺诺的应着。跟着沈修宇向外走去。
沈修宇走到殿外,竟然真的看见秦飞燕站在那里,不禁震愕道,“皇娘,你…”
“修宇,娘回来了。”
秦飞燕把他抱入怀中,躯体温热舒适,完全不像是死人或是鬼魂。
沈修宇此刻已经确定了她是活人而并非鬼魂,当即将她请入了殿内。
“皇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为了叫林慕然那个贱人和你爹受到应有的惩罚,便佯装假死,我母家有个妹妹,同我长相相差无几,恰好她得了肺疾不治而愈,我便用她的尸体骗过了所有人。”
只见秦飞燕得意道,“现下林慕然那个贱人已经死透了,你爹也彻底疯了,林慕然一家都不得善终,为娘大仇已报,便回来了。
修宇,谢谢你,多亏了你,为娘才能一并的将这些年的恶气全出了。娘就知道,你跟娘是一条心的。”
秦飞燕说到动情处,又抱住了沈修宇。
沈修宇却像是死人般僵立在原地,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些年他因为秦飞燕的死,把周南给折磨的生不如死,却未曾想到他只不过是秦飞燕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叫他几乎厌弃的想要当场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他都对周南做了些什么呢?
在周南打退匈奴,凯旋归来的时候叫周南一步步的跪着从将军府走到养心殿外;
当周南尽心尽力的护着他同后宫嫔妃时,他叫周南以身犯险的去抓蛇;
当周南奋不顾身的为他挡下暗箭时,他觉得周南是在自导自演,对周南屈打成招;
第69章 为国捐躯周将军
沈修宇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叫人给撕裂似的,疼得说不出话来。
“修宇,你怎么了?”
秦飞燕敏锐的察觉到儿子情绪的不对劲,她眯起细长的丹凤眼看向自己的儿子,“娘活着回来,你难道不高兴吗?”
“朕自然是高兴,只是娘,您为何要骗朕这么多年!根本就不是林慕然插足您和太上皇的,是您插足他们二人!
他们一死一疯,您还不愿意现身,非要朕将周南也折磨的生不如死,现下又打发他去边关送死,您才愿意出现,您到底是何居心!
朕喜欢周南,您不会不知道!”
沈修宇几乎是失控的吼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林慕然和太上皇对不住您,那朕和周南又有何错?您为何要叫我们二人自相残杀这么多年!”
沈修宇都快崩溃了。
这些年来支撑着他的信仰全部崩塌,他不愿意承认,但他必须要承认,秦飞燕心狠手辣,功于心计,毫无人性!
他就是秦飞燕手里的一柄利剑,没头没脑的挥向了他所爱之人的身上。
“放肆!”秦飞燕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一张漂亮的脸扭曲的可怕,“沈修宇,本宫是你的亲娘!
是本宫给了你一切,包括你的性命,你的皇位,甚至是整个天下!你为本宫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怎可为了周南那个贱种,顶撞对你的恩重如山的亲娘?!”
“周南他才不是贱种,若是没有他,这大凛江山早被匈奴的铁骑踏平了!”
沈修宇暴怒道,“倒是娘亲您,为了报仇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可以利用!
周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些边关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您为了家仇,置边关百姓不顾,简直枉作朕的娘!”
“沈修宇!”
秦飞燕又是一个巴掌,她一双美眸疯狂的瞪着沈修宇,那咬牙切齿的劲儿像是要将沈修宇绐撕烂似的,“你竟然为了那个贱种这样说我!
你跟你爹一样,全然的叫那个小贱种给勾去了魂魄,是不是?!”
“是又如何!周南他深明大义,不知道比你好上了多少倍,你有什么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他现在还在边关保家卫国,而您呢!
除了玩弄权术,您还会做什么?”
“好,很好。”
秦飞燕狞笑道,“为娘和周南那个小贱种,你只能选一个!选了他,你便从此都别想再有我这个娘!”
“娘,为何您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您和父皇林慕然的恩怨,跟周南没有半点关系!您为何就是要对他赶尽杀绝!”
“因为他是林慕然那个贱人的儿子!只要是跟那个贱人有关的,本宫都要赶尽杀绝!”
“那就别怪朕对您不客气了!李公公,将皇太妃带下去,带去她原先的宫中,好好的找人看着她,不要叫她踏出宫门半步!”
“是,皇上!”
李公公带着禁军便冲了进来,秦飞燕凄厉的大骂凄厉,“沈修宇,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为了美色竟然连自己的亲娘都能软禁!
本宫是你的生母,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才不是什么低贱的皇太妃!”
“您这样的人,不配做皇太后。
朕愿意让您做皇太妃,已经念着您的生养之恩了!您若是再得寸进尺,别怪朕手下不留情!”
“您倒是手下不留情一个看看!你若是敢弑母,大凛的百姓还会不会拥戴你这个皇帝,你心中难道没数?”
秦飞燕字字如刀,刺中沈修宇的痛处。
“李公公,皇太妃精神错乱,胡言乱语,你还不快些叫人堵了她的嘴!”
“是,陛下!”
李公公便叫人堵了秦飞燕的嘴,押着不断拳打脚踢的她,回她原先所住的宫中去了。
秦飞燕回去之后,便趁人不注意,向外放了一只信鸽。
沈修宇连夜写了一封长信,在信中交待了全部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洋洋洒洒的写了将近一万字,将自己的痛悔之情尽书其中,叫人快马加鞭的朝着边境送去了。
深夜,周南悄无声息的朝着匈奴的营帐去了。
只见匈奴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营帐,守卫相当森严。
且他们隔九尺(二三米)便安置着一个守卫,一个接一个,铸成了一道结实的防线,只要其中一个倒下了,旁边的很快就会发现。
周南对其余人说道,“我先去探探他们的虚实,顺便找到他们的粮草马匹,一把火烧了。
到时候他们外面巡逻的人手定会被我引过来,你们便趁机冲进营帐,用什么手段都好,将他们的人绐我全数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