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说了一句你啊,在薛晓的注视下,将棋子下在了明显的破绽处,甚至更为明显地拿过白子,帮助薛晓赢了这一局。
看着自己反败为胜,薛晓高兴地拍了拍手,得意地看着符离,大笑了起来。
符离见他这般开心,也笑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输了,毕竟博心上人一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晚膳,符离如自己所言,给薛晓安排了糖醋鱼和烤羊腿,薛晓吃得肚圆直打饱嗝,才停下了筷子。
因着晚膳吃得太多,薛晓决定拉着符离去街上逛逛,夜间的扬州城并不比白日里的人少,街上到处是叫卖的小摊贩和一些杂耍技艺。
薛晓拉着符离的手东逛逛,西晃晃,出来本打算消食儿,可薛晓结果却是吃撑了回来的,无法,符离只能陪着他在花园里一圈一圈地逛着,直到薛晓消了食才回房。
沐浴之后,两人躺在床上,只是那么简单的对视一眼,薛晓却觉得心跳如擂鼓一般,转过身背对着符离,看着墙。
见薛晓闪躲,符离将他搂到怀里,用匈膛抵住他的背,两人就以这种姿势进入了梦乡。
清晨,薛晓是被身后的动作给弄醒了,见他醒来,符离越发激动,拉着薛晓就进行了一场晨间活动。
第84章 第八十四天
三月初八,黄道吉日,正是司煦成亲之日。
符离和薛晓在前一日就住了司府,这不清晨也随了司煦早起了。
看着司煦身着绯色喜服,头戴璞巾,站在一人余高的铜镜前,不断地转身,低头检查,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因着起的有些早,薛晓半靠在符离身上,虚掩着嘴巴止不住地打着哈欠,眼神迷蒙,“司煦兄,你今日绝对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请问我们可以出发了吗?你都快耽误时辰了。”
司煦回头看了一眼他,又继续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今日可是我小登科,人生中四大喜事之一,不可马虎,再等我一炷香时间就好。”
话刚一落音,司府管事就冲了进来,拉着司煦就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哥儿,再不走可就要误了吉时。”
薛晓看司煦被拉得有些踉跄,乐出了声,瞌睡都被赶跑了,拉着符离就跟在身后。
“奏乐,同我去娶你们的大娘子回来!”司煦帅气地翻身上马,喊了声驾,一夹马肚,马儿开始向前嘀嗒嘀嗒地慢跑着,身后的乐师们也开始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司府离新娘子的家隔了半座扬州城,一路上奏乐声不断,引得路人们纷纷驻足观看,小孩子拍着手大喊着娶新娘子咯,娶新娘咯!
司煦坐在马上微笑点头,迎亲的队伍声势壮大,浩浩荡荡,仆从们牵着彩色旗帜,抬着花轿,去迎娶新娘子。
到了袁府,司煦踩着马镫下了马,带着媒人准备迎亲,却被人拦在了府外。
“各位舅兄,这是何意?”司煦有些不解。
“不急,不急,我袁家的姐儿怎么叫你轻易娶走,若不能过五关斩六将,今日还请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新娘子的一位阿兄回答着,那语气的挑衅之意扑面而来。
“这亲我今日是娶定了,还请各位舅兄方面过来!”司煦丝毫不惧,迎难而上。
“听闻你经商有道,想必你算术了得,我这有一题,请你解出,请听好:公鸡一,值钱五,母鸡一,值钱三,雏鸡一,值钱一,百钱买百鸡,问公鸡母鸡雏鸡各几何?”袁家二兄抛出这一题,有些洋洋得意。
听到这一算数题,司煦皱眉思考着,薛晓和符离也在帮着想答案。
“公鸡八只,母鸡十一只,雏鸡八十一只。”三人异口同声说出了这道题的答案。
“好,这题算你们过了,现在我考你对赋如何?”袁家大兄随后又出了题。
“请大兄赐教。”司煦朝着他行了一礼,示意他出招。
“屋北鹿独宿”袁家大兄很快说出了上联。
司煦沉吟了一会儿,立刻对上“溪西鸡齐啼”。
见司煦这么快对出,袁家大兄看了一眼路边的树,又出了上联,“蚕作茧 茧抽丝 织就绫罗锦缎暖人间 ”
“我来,狼生毫 毫作笔 写出锦绣文章传天下。”符离见司煦略有些为难,稍加思索便对上了下联。
“好,好一个写出锦绣文章传天下,这位哥儿学识颇丰啊。不知可有妻室,我家还有一位二妹妹,尚在闺阁。”袁家大兄听着符离的对联,爽朗大笑,有些惜才,开始向他推销自家妹妹。
“大兄,你这话题有些偏了,今日可是我的主场啊,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司煦一听话头有些不对,连忙出声打诨。
“对,对,眼见吉时也快要到了,就不为难你了,作一首催妆诗,即可。”袁家大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让自己贴身小侍给司煦送上笔墨纸,让他写诗。
接过纸笔,司煦心中有感而发,在纸上唰唰地写着,一连写了好几首试。其中两首较好,一是“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二便是“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催妆诗作罢,袁家大兄忙让人将诗给新嫁娘送去,新嫁娘的闺中好友看过诗无一不赞叹司煦的文采。
“早教鸾凤下妆楼,可见我们新郎官早就等不及了,不知新娘子是否愿意下妆楼啊?”一好友念出这句诗打趣着新嫁娘,惹得新嫁娘那敷了粉的香腮露出淡淡红晕,让妆面看起来更加娇羞可人。
招来贴身侍女,新嫁娘在她耳边轻说了几句话,侍女便点头,脚步匆匆往外走着。
“让新郎官进府!”袁家大兄喊出这一句话,那原本围堵在门口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给司煦一行人走过。
随着仆从不停地禀报司煦的进程,当司煦跨进院中门,新嫁娘的娘给她盖上了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将她的手交到司煦手中。
之后便是拜别父母,由兄长背着出了门。
当走出府门的那一刻,伏在兄长背上的新嫁娘心中酸楚难耐,忍不住低声啜泣,听得司煦那叫一个心疼。
“起轿。”媒婆一声令下,轿夫平稳地抬起花轿,跟在骑着马的司煦身后,开始往司府的方向走去。
听着花轿外面吹吹打打,新嫁娘用手帕轻轻擦了擦泪水,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与来时一样,去时路人仍对着新人送去真挚的祝福,媒婆也从手中的小篮子往路边抛洒着糖果,惹得众人哄抢。
迎亲队伍一路行至司府门前,司煦翻身下马,射了箭踢了轿门,随后媒婆牵着新娘子下了花轿,将红色绸缎两端各塞入两人手中,领着新人进了府。
“新娘子跨火盆,以后的生活红红火火。”跨过火盆,媒婆说了一句祝词,接下来的每一项仪式后,媒婆都会如此。
等进了正屋,两人站在蒲垫前,等着司仪。
“一拜天地!”司仪唱出声。
两人转身,面对大门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又转了回来,对着上位的司父司母深深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听着唱词,司煦和新嫁娘面对面站着,行了一礼。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高喊着。
司煦牵着新嫁娘,跟着媒婆回了新房。
第85章 第八十五天
一进到新房,媒婆搀扶着新娘坐到了床上,随后又把秤杆递给了司煦,让他揭开红盖头。
司煦握着秤杆,心跳砰砰乱撞,险些连秤杆都拿不稳,站在原地几个深呼吸后,司煦挑开盖头,盖头落地,新嫁娘的相貌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司煦倒吸了一口气,显然被精心装扮过的新娘子给惊艳到了,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新嫁娘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盖头被揭掉后的光线,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司煦,很快又收回视线,垂头看着地面,那红红的耳朵,不停颤动的睫毛无一不彰显羞涩与紧张。
司煦弯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了句别怕,有我在,新嫁娘轻点了头。
看着新人的互动,媒婆和房内其他的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请新郎官和新娘子坐到床上”,媒婆开了口,司煦听话得和新嫁娘坐在喜床正中央,乖乖地任人摆弄。
蹲下把二人衣角拴在一起,媒婆拿着花生,莲子,桂圆,红枣等东西往两人身上撒去,边撒边唱着撒帐歌:
“进洞房,喜洋洋,满心欢喜来撒帐
一撒撒在房上沿,洞房花烛好姻缘
二撒撒在鸳鸯枕,郎才女貌两称心
三撒撒在金玉床,夫唱妇随福满堂
四撒撒在红绫被,新郎新娘同床睡
五撒撒在床上边,生的儿女中状元
六撒撒在床里边,生的儿女做高官
七撒撒在床外边,生的儿女搞科研
八撒撒在柜上边,绫罗绸缎穿不完
九撒撒在箱子边,金银财宝堆成山
十撒撒在梁上边,荣华富贵万万年
恭喜恭喜,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随(携)手共度美好人生!”
圆乎乎的东西从空中落到身上,虽说不算太疼,却也不是没有感觉,这不一颗红枣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司煦的额头上,随后又稳当地掉到了衣服上。
唱完撒帐歌,媒婆又拿着金剪子从二人发髻上各剪了一小撮头发,用红绳拴在一起,放到了垫着红锦布的红漆盒中,意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随后又各给了新人一杯酒,让他们饮交杯酒。
所有流程都走完之后,媒婆和其他的人也都识相退了出去,将空间就给这对新人。
“我还要出去招待客人,若觉得压的慌,你可以先卸了这满头珠钗,你我之间,不要在乎这些虚礼。另外饿了就让侍女给你送吃的,填饱肚子最重要。”司煦有些唠叨地交代着,执起新嫁娘的手,轻吻了一下,随后离开了房间。
一离开房间,原本坐得端正的新嫁娘,瞬间松懈了下来,招着侍女赶紧过来帮她拿下头冠和珠釵。
忙活了半天拿走头上所有的饰品,新嫁娘只觉得头上轻了许多,活动了一下被压得有些酸痛的脖子,让侍女又去厨房拿了些吃食,坐在房间吃了起来。
天知道她为了穿喜服好看,已经饿了两日,今天早晨怕三急,几乎滴水未进,现下腹中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这边新嫁娘在房间内吃着,外间的司煦确实挨桌进酒,轮番被灌,若不是有符离和薛晓替他挡了一二,只怕连新房都去不了。
宴席一直进行到戌时末,宾客们才逐渐离开,而司煦则是有些脚步虚浮地被小侍扶进了房间。
一进了房,司煦便推开小侍,眼神清明,脚步坚实地踏在地上,拿了干净衣物,进去了净房沐浴更衣。
待出来时,新嫁娘已经躺在床上,盖着大红的鸳鸯戏水的被子,闭着眼睛装睡。
司煦轻笑了一声,走过去用剪子剪了一下烛芯,保证龙凤烛整夜都亮着,又放下帐幔,钻进了被窝。
月隐星半尽,波光映天晓。涓涓清浅溪,潺潺分芳草。执手权少歇,细品佳人笑。最喜初夏美,相偎尝红果。
龙凤烛一夜到天明,第二日,便是新妇给公婆敬茶,认亲戚的一天。
早晨,袁珏儿忍着浑身的酸痛起了床,在侍女的打扮下用脂粉盖住了眼下的青黑。
回想着昨夜,袁珏儿只觉得羞涩难当,她着实想不到司煦的花样会如此之多,耐力如此强。好在司煦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见她有些不适便停止了,叫来了热水。当二人沐浴后重新躺回床上,司煦抱着她没有半分不规矩,只是吃豆腐免不了。
当袁珏儿梳妆打扮好之后,司煦才幽幽醒来,看着坐在铜镜前的人,嘴角止不住得上扬。
随后快速起身穿衣服,梳洗洁面,同袁珏儿去了正厅敬茶,认亲戚。
这边,司府内因娶了新妇热闹非凡,反观薛府,薛晓和符离还在睡眠之中。
昨夜委实挡酒有些厉害,回来时二人身上的酒味很远便能闻见,用着仅剩的一点清醒,两人喝了醒酒茶,沐了浴,倒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丝毫没有其他想法。
正午时分,房间内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原来是薛晓的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被声音吵醒的符离,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薛晓,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蹑手蹑脚起身,开门,让来福去厨房端些吃的过来。
当符离再次回到内室时,此时薛晓也已经醒了,只是意识似乎还没归拢,有些懵地眨着眼睛。
“昭哥儿,你何时起的?”昨日喝酒太多,薛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
“刚起,可是饿了,我让来福送吃食来了,若是困再睡会儿。”符离走过去,把被角给他掖好了。
薛晓摇摇头,“我好饿,现在只想吃东西,困的话我午后再睡个回笼觉就是了。”
符离也不反对,只是轻嗯了一声,叫着侯在门口的招财送热水来。
两人洗了脸,漱了口,来福也从厨房端来了两碗香喷喷的葱油面。
面香和葱油香混合在一起,向人鼻间袭来,薛晓忍不住,端起来碗就开始吃了起来,虽然饿极了,可吃相仍是优雅。
待一碗葱油面下肚,薛晓觉得整个人舒坦极了,等符离吃完后,拉着他到花园了走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