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和薛晓带着薛乔羽来到了城外永河边,来福和招财找到了一块阴凉风景好的地方,铺了一块布,将准备好的食物摆了出来。
春衫轻薄,薛晓带着薛乔羽在草地上肆意撒欢,一大一小提着蹴鞠。
眼见日头越来越高,符离招手让两人到这边坐着休息会儿。
“跑累了吧,坐下来喝口水。”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薛晓和薛乔羽跑了挺久,也是有些口渴,接过水,咕嘟咕嘟地喝着,喝完后动作默契地将杯子递给符离,示意再来一杯。
符离轻笑了一声,端起茶壶又给两人续了一杯。
一杯接一杯,两人接连喝了三四杯茶,才摇头说不要了,三人简单地吃了些食物,跑了半天的薛乔羽毕竟年龄小,体力有些不够,一吃饱就有些昏昏欲睡。
符离将他抱上马车,轻轻地哄着他睡觉,看着他闭上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才挑开车帘下了马车。
“陪我走走如何?”符离走到树旁,一把拽起靠在树干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根草的薛晓,也不问他同不同意,径直走向湖面。
午后河面平静,一阵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阳光落在上面,星星点点,像是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不得不说古代还是生态环境比较好,你看看这水,再看看那座山,果然青山绿水就是金银财宝啊!”薛晓有感而发。
符离拉着他,点头附和着。
突然一只蜻蜓落在远处的一根草尖上,薛晓玩心大发,想学宝钗扑蝶一样,来一个薛晓扑蜻蜓。
从符离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往前一扑,蜻蜓像是早有察觉一般飞走了。
薛晓有些沮丧,转过身想回到符离身边,只是青草幼嫩,脚下一滑,往后一仰,“扑通”一声,掉到了水里。
“救,救命!”薛晓高声呼救,向上扑腾,可能久未运动,小退突然抽筋,直直往下沉去。
落水的一瞬间,符离将向那边大步跑过去,见他往下沉,心中一阵绞痛,快速跳到了水里。
冰冷刺骨的河水灌进肺部,让薛晓有些呼吸困难,视力也有些模糊,在闭上眼睛前,看到符离正向自己游来。
符离在水下看到薛晓的身影,游向他,抱住他的头,嘴贴嘴给薛晓渡了一口气,把他拉出了水面,拖到岸上,按着他的肚子让他吐水,又给薛晓做了人工呼吸。
见人工呼吸没用,正准备做心脏复苏,薛晓咳了两声,将水都吐了出来,睁着眼睛看了一眼符离,又晕了过去。
符离心下一阵慌乱,手指有些颤抖地碰着薛晓的脖子,感受到手指下脉搏的跳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打横抱起他,走向马车。
正在马车外看着薛乔羽的来福,看到符离抱着薛晓,脸上一副焦急的神情,忙掀开车帘,待两人坐好后,驾着马车就往城内赶去。
待会到符府时,符离抱着薛晓往卧室走去,来福抱着薛乔羽紧随其后,路上看到招财时,来福让他赶紧去请医官。
“他怎么样了?”符离看着正在把脉的医官,有些担忧地问着。
切了下脉,又扒开薛晓眼皮看了一下,才将脉枕收回到药箱中,“无性命之忧,可能是惊吓过度,才会陷入昏迷,不必过度忧虑。”
听到薛晓没事,符离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吩咐来福将人送到府外,又让招财去厨房要热水,两人准备沐浴,还要煮两碗姜汤送过来。
净房内,水雾缭绕,符离抱着薛晓坐在浴桶里泡着澡,好驱逐落水带来的寒气。
泡着泡着,在热水的作用下,符离靠着桶边,渐渐睡了过去。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我想自立门户,希望你可以帮我。”
“能陪我去看看我娘吗?”
一时间,许多记忆涌入符离脑海,让他在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
“大爷,二爷,该喝姜汤了,这都半个时辰了,水都凉了,小心感染风寒。”招财小心翼翼的声音从房间传到净房内,叫醒了符离。
看着桶里没有热气的水,符离起身了,又从桶里抱起薛晓,给他擦干了身体,穿上衣服,放在一旁的榻上,才匆匆擦了水,穿好衣服,抱着他走出了净房。
见二人出来,招财忙端上两碗姜汤,小心给薛晓喂了姜汤,符离端起碗一饮而尽,将他遣了出去。
抱着薛晓上床,睡起了觉。等两人醒过来时,已经日落西山,天空中布满了粉红色的云霞。
“我睡着的时候,好像脑子里多了东西,就像是亲身经历一般。”薛晓翻身面对着符离,说着自己的感受。
“我也是。”符离也附和着。
两人对视一笑,一个念头缓缓在脑海里浮现。
“古代是我们,现代也是我们,所以我们穿过来也是回到原处”。薛晓不敢相信,带着惊讶地说出了这个想法。
符离嗯了一声,沉吟了一会儿,冲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回家了,那以后请多多指教。”薛晓弯弯嘴角,对着符离说道。
“请多指教,夫君。”符离回应着。
这日之后,两人绝口不提现代的事情,和朝晖公主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带着薛乔羽四处游历,欣赏名山大川,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第102章 番外篇:江澈和薛晴
西关,大雍朝最西边的关口,常年风沙不断,黄土漫漫。这里驻守着雍朝的精锐部队,由江澈率领。
与薛晴成亲后,一天夜里听说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拘束在雍都的一方天地了,第二日便向官家奏请,去驻守边城。
临行前,江母和朝晖公主百般劝说,奈何无用,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唠叨着注意身体。
“你说说你,好好的雍都不呆,非要去边关,这一去我想见你都难了。”朝晖公主眼泪汪汪拉着薛晴的手舍不得放开,嘴里虽然说着埋怨的话,那语气里确实满满地担忧。
“阿娘,嫁夫随夫,你要想我,可以来看我啊,现在嫂子生了,你就交出大权,含养饴孙就好了。”薛晴柔声地宽慰着她,自己的眼眶也有些红红的。
“我省得,此去一定要多保重啊。”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怕耽误行军时间,朝晖公主冲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催促着她离开。
“阿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晴姐儿的。”江澈走过来,语气掷地有声。
朝晖公主连连点头,说着好,好,好,对着两人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去。
眼见时辰已到,江澈和薛晴也就不便多留,翻身下了马。本打算让薛晴乘坐马车的,可她怕耽误行军,决定骑马前行。
官家站在城楼上,对着众将士说了些慷慨激昂的话语,敬了碗酒,江澈才带着他的部下和薛晴,开拔而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薛让才带着朝晖?骰亓斯鞲?
“累了吧,退是不是磨破了?”夜间,jun队驻扎在一处平缓的地势,伙头兵正在生火做饭,江澈拿着药膏走进了营帐。
本来以为骑马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可一整天都在马上颠婆,薛晴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大退内侧估计都磨红了。
此时看见江澈进来,心里涌上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委屈,憋了憋小嘴巴。
将薛晴搂进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她,随后大掌有力地给她按摩着肩颈。
“痛,痛,痛”薛晴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又忍不住地喊痛。
当江澈进行完一整套的按摩手法,轻轻地转了一下脖颈,薛晴只觉得浑身轻松,疲惫一下子消失了。
“要不要现在帮你上药?”江澈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眼神有些暧昧地看着他。
读出他眼神里的含义,薛晴羞瞪了他一眼,让他别闹。
正当江澈准备开口说话时,副将在营帐外大声喊着,“将军,夫人,吃饭啦。”
“知道了,稍后就来。”江澈有些不爽地回应着。
这副将也是成过亲的人,知道夫妻二人有很多闺房悄悄话说,听到回答也不催,转身就走了。
江澈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刚想做些什么,薛晴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掀开帐帘出去了,江澈无奈摇头笑了笑,把瓷瓶放好,也跟了出去。
雍朝对于女子很宽松,无论是未出阁还是已出嫁,只要不是单独同外男待在一起,大部分不会计较的。
因着营地靠近山林,许多善射的士兵进山打了野味,改善改善伙食。
薛晴和江澈到的时候,另一名副将正好烤好了一只肥兔子,看见二人,当即扯下了两条兔腿,递给了两人。
薛晴也不忸怩,接过兔腿就大口吃着,肉质紧实,味道鲜美,虽比不上那些酒楼师傅做的工艺繁琐,却别有另一番风味,很快,手上的那条兔腿就被消灭了,刚吃完,江澈就把自己的兔腿递给了她。
“你不吃吗?”薛晴歪着头问江澈。
“你当这些兔崽子只打了这么些东西吗?想吃就吃,不用担心我没得吃。”江澈同她解释着。
既然都这么说了,薛晴也就不客气地接了过去,咬下一块肉咕吱咕吱地嚼着,嘴角都泛着油花。
见她吃得这么香,都不顾及影响了,江澈从怀里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嘴角。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突然觉得自己饱了,手里的干粮和野味都不要香了。
“将军,这么温柔还真是少见啊,想起当初在西关时,整天板着一张脸,不知道吓跑了多少女子。”一同江澈关系比较好的副将调侃着。
“他有这么受欢迎吗?”听到感兴趣的话题,薛晴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有些好奇地问着。
“将军不是受欢迎,那是相当受欢迎。我记得有一次城主家千金故意在将军面前崴脚,本来以为会怜香惜玉,可结果,你猜怎么着?”另一个副将故作神秘地吊着薛晴的胃口。
“我猜他应该说的是脚断了吗?没断就给我走开,碍着我了。”薛晴清了清嗓子,假装冷漠地说着。
“夫人,你可真神了。将军当时说的是别挡我的道,要崴脚就去别处崴脚。”副将听着薛晴说的话,哈哈大笑。
听完副将的话,薛晴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看向江澈,“你这性格,估计也只有我才看得上你了。”言语间,还颇有替人收祸害的感觉。
江澈不语,只是宠溺地看着她,那眼底的情意似乎能将人溺毙。
在外面聊了一阵,薛晴有些抵抗不住困意,频频打着哈欠,眼皮都耷拉了下来,见状,江澈将她打横抱起往营帐走去。走时还踢了一脚副将,让他们不要闹得太晚。
回到营帐的时候,薛晴已经睡熟过去了,江澈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叫小兵送了热水进来,给她和自己简单擦洗了一下,抱着她入睡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地洒在地面上,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啾啾地歌唱着。
一觉醒来,薛晴觉得好了很多,坐直身体伸了一个懒腰,掀开被子下床穿鞋,走了出去。
营帐外,早就起来的江澈正在同副将比试,活动着身体。
“好,将军好身手。”一旁围观的士兵一声喝彩。
薛晴走了过去,士兵们纷纷给她让道,让她可以近距离观看。
正在比试的江澈余光瞥见薛晴,立刻收了拳,停了下来,朝她走来。
“醒了?可是饿了?”因着动了起来,江澈的额头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薛晴从袖子里拿出手绢给他擦拭着汗水。
可能是不好意思青天白日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江澈说了一句我自己来,就从她手上拿过手绢,胡乱地擦着,搂着她进了营帐。
两人刚一进去,后面就有小兵送了一盆热水,让两人梳洗打扮。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两人快速地吃着早膳,很快大军就出发了。
就这么一路上风餐露宿,终于在一个月后,他们抵达了西关。
此时正值夏季,日头高高挂起,远处的热浪肉眼可见,偶尔有一阵风吹过,并不感觉凉爽,相反火辣辣的。
看着不同于雍都的西关景色,薛晴并没有陌生的不适感,相反充满了喜悦,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江澈朝副将扬了下马鞭,示意他去同守城士兵说打开城门,迎接他们。
副将得令,一夹马肚,朝着城楼奔去,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西关的城门就打开了。
“走,进城!”江澈同众士兵大喊一声,率先走了。
士兵们一进城,西关的百姓们纷纷从屋内跑了出来,热情地欢迎着他们,街道两旁站满了人。
同副将说了声让他先带小兵们回军营,自己送薛晴先回去休息,稍后就来。
“不会耽误你吗?”听到江澈的吩咐,薛晴有些不安地问着。
“送你回家能有多长时间,不碍事的。再说我就是不去,副将也能管好他们的。”江澈宽慰着她。
听到这么说,薛晴稍稍放了心,同江澈骑马向公主府赶去。
一到将军府门前,看门的小侍立刻迎了上来,“将军回来了,想必这位是夫人吧?”
江澈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又扶着薛晴下了马,把两匹马的缰绳丢给了小侍,搂着薛晴进了府。
两人刚踏进正屋,管家就出现了,同管家介绍了薛晴,“这是你们的大娘子,以后府中一切事宜由她打理,你一定要好好协助,若出了事,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