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破卷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方兴未已

作者:方兴未已  录入:10-23

  “先生,你怎么会在暗室里?”
  燕云峤收好了碗筷,坐在床榻上半靠着让沈倾倒在怀里。
  沈倾:“逃命。方临瑞不知道从哪知道你我关系匪浅,跟我谈不妥,就想拿我威胁你。”
  燕云峤发问,“他跟燎南里应外合,我最早就是让人守住了方府,他那会儿也没跟说过要用你跟我交涉。”
  沈倾道,“你再仔细想想,他没跟你提过我吗?”
  燕云峤认认真真的捋了一遍,好像,姓方的当时确实大放阙词,还想劝他归降,也说过了沈倾还在他的府上,不过自己听都来不及去听就将人先困住了,赶往城外迎战。
  抱得也是沈倾曾经说过的,方临瑞不敢拿他怎么样,再不济,这一战输了,为了自己的命,也会保护好沈倾,来跟他交易。
  但最后怎么就落到了,他打了胜仗,也关押了叛贼,结果叛贼还没押回大旗受审,就自尽了,先生还没见上面,人就没了。
  两厢没了对证。
  “你不信我?”沈倾出言打破了燕云峤思绪。
  燕云峤道,“我只是在想,方临瑞怎么死了,他为什么要自尽,是为了保住谁,还是保住什么东西,不然不会……”
  沈倾突然笑开,“小少爷,你既不信我,何苦还来寻我。”
  “我不是。”燕云峤急道。
  双手都绕上沈倾腰身缠上,埋头搁在先生肩颈上,“我是担心你。方临瑞死了,先生知道吗?他一死,很多东西都没法查下去了,你一定知道。这件事很棘手,他是在我让人关押的牢里没了的,你又是我的先生,我,我是怕别人拿此事污蔑你。”
  沈倾默不作声听他说,凉言,“他是个叛贼,回了大旗也只能没活路,还要受刑部折磨,死在淮州一了百了,也省了日后受苦。”
  沈倾没发火,但燕云峤就知道他是生气了,更是粘着不肯放手,侧脸直往沈倾侧颈里贴想离得更近点。
  “先生,我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加害与你,你也说过,只要我没事,你就不会有事。只要我在,就由不得他们胡来。”
  “你要信我啊,先生。”燕云峤埋在沈倾颈窝里闷声,“我……我真的没有。”
  沈倾感受着颈上温热的呼吸,半边身子紧绷了又放松下来,回身按着燕云峤肩头吻上去。
  不是以前轻轻碰了一下,这回燕云峤似乎是分外清醒的在特殊香沫萦绕的气息里,感受到真正漫长的缠绵。
  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清醒,并非是平日里的清明,头脑里一些思绪变得空洞,很多事情都模糊过去,另一些却成倍成倍的疯狂滋长。
  他第一次,尝到真实情-欲的味道,不是在年少自以为可耻的梦里,也不是那些不堪的亵渎。
  唇舌相贴,先生的唇瓣有些凉,却很柔软,更加柔软湿润的舌尖却很热,从唇角,到齿间,再到送进自己嘴里。
  两相推挤纠缠,一丝一毫的触感都被放大了数倍,他不安又急切的咽下那些由先生刺激出来的津-液……
  沈倾让他心底里最邪恶的,最可耻的欲-念都掘了出来。
  他想那些并不算理智的清醒,大概就是情-欲带来的滋味。
  之后沈倾坐在他身上眉目含着松散笑意,引导着他一步一步如何亲近,在这样的事情上也被先生手把手的教导,燕云峤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眼睛一瞬未转的看着沈倾,黑眸纯净明亮,在沈倾看上去却完全就是只收起爪子乖巧温顺的小狗。他从初尝鲜血的战场上回来,腿上还缠着固定筋骨的绷带,肩上也有着落下的伤痕。
  开口却犹豫而小心,他呼吸乱了,有些喘着气,“先生,我……”
  沈倾按住他的唇,低低道,“我来。”
  ······
  清风揉碎了暗火,流水灌入了石缝。
  沈倾明明是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却完完全全的接纳了他,他的担忧,激动,冲动,狂热,甚至将他兴起时,初次难以自制不知轻重的力道都容下。
  少时的戏言成真,沈倾教了他书卷课业,也教了他春-宵一刻。
  他不再关了窗子恼羞成怒低叱他的先生“下流”,而是喘着粗声双手紧握着那人不放。
  自幼生根的妄念也成真,他的先生,极好的,极好的先生,彻彻底底成了他的了。
  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染满了他的气息。
  燕云峤恍如置身美梦里,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不想醒来的依赖。
  沈倾刚吃了饭恢复些的身子被他折腾的浑身遍布了红痕,闭上眼趴在锦被里休息,燕云峤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明明满脑子想着心疼先生,担心先生,还没好的身子,怎么沈倾上来他就没办法拒绝。而且拒绝了的话,沈倾会不高兴吧,会以为他不想吧。
  他怎么能不想呢。
  只要跟先生有关的事情,妄念也会入梦。
  燕云峤就跟年少时没什么两样,一遇上沈倾的事情,就想的多,敏感又多自我怀疑,还半分的沉稳也拿不出来。
  好像在他面前,一直就没将那些单纯干净的赤诚抹去。


第23章 无主
  淮州一行,总算是平了混乱,侥幸外逃的老百姓零零散散的也开始回城,燕云峤带着仅剩数百人的禁卫军返回大旗复命,陈奉礼的中南援军留下来稳固边防。
  此番与燎南对战多有蹊跷,好在陈奉礼及时领兵填补,知府未审,戴罪自尽,相干人等不是严刑拷问也无所收获,就是耐不住刑罚前后自尽。
  喜忧参半,圣上龙颜不悦。
  御书房里燕云峤因伤被免了礼节,天子发问也不得不站起来,垂首道,“燎南这次在淮州动作,想必牵扯应当不大,毕竟我们一路南下也只有到了淮州地境才起了不寻常的事情,就连中南大军驻守的州县也并未波及。”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年轻的圣上在批阅折子的时候都洒的一手龙飞凤舞的好书法,指尖灵动,笔杆在手里转了个圈挂上。
  燕云峤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沈倾把玩玉笛的手指,并没有一处相像,只是那般并非俗物的气质,实在是少有。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不适合坐这个皇位。”萧璃见他未回话,抬眼出声。
  燕云峤的视线猛地撞上去,当即发现自己失礼,撇开视线道,“微臣不敢。”
  萧璃却道,“朕登基的时候,虽是天下太平,可朝中也并无多少人愿意尽心扶持朕。朕何尝不想游历山水,总好过如今日日夜夜待在这皇宫里。”
  上一次燕云峤来面圣,求得是能继承燕家的传统,为国效力,萧璃待他也并无架子,不止赐了他钦差一职,还让他亲自在自己备用的禁卫军里挑选兵马。
  这一次回来,燕云峤却明显感到了皇上的忧心,他分不清是否是对他的试探,只恭恭敬敬的直言,“无论如何,臣定当不负祖上世代先烈,不负皇上所托,不负百姓万民。”
  萧璃却言,“先帝曾教我,燕家与皇室息息相关,要我多加提拔。”
  燕云峤心中微动,先帝说的怕不止是提拔,还有提防。
  萧璃走近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坐下,接着道,“直到登基之时,定国大将军一人率先而出,全力拥护我坐稳了皇位,我才明白先帝的意思。”
  燕云峤不过稍加斟酌,随即出言,“臣愿誓死追随皇上,兵权一物,始终是皇上一人的。”
  萧璃眉头微挑,怕是心中已满是腹诽,只得坦言,“燕将军不必太过拘束,朕知你心如皎月,只是想同你聊聊,人前那一套就免了。”
  燕云峤本意想再表明一下自己所言非虚,但对上皇上那副略有不满的样子,还是咽回去了。
  二人在御书房里比着天召的地图谈了谈四邻轻重,燕云峤一一将兵力薄弱却更容易隐藏危险的地方指出来,以及对军中装备改进提了些建议。
  原以为萧璃会不感兴趣,毕竟皇上爱字爱画爱花鸟,都是出了名的,独独对江山社稷没什么大作为,靠着先帝的留下来的老本儿也算是过了几年太平盛世,没想到还能跟他你来我往的谈到掌灯。
  临走之时,萧璃似是偶然般提到,“听闻此番南下,定国府的随从里有一位能人,行军途中对天气晴雨都能料事如神?”
  燕云峤抬起头道,“那是我家先生。”
  “哦?”
  萧璃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也未看出什么端倪,“如此能人,你这回击退燎南,平定内乱有功,朕一并赏了你们如何?”
  燕云峤当即躬身行礼,“谢皇上赏赐,只是先生身体尚有些虚弱,加之实在无心仕途,还望皇上能体谅。”
  “你怎知他无意入朝为官?”
  燕将军头一次在外对着别人紧张起来,脸色稍有一丝紧绷,“先生已经在定国府里居住多年,如有心思为官,早应去考了应试科举,可从来也未提过这些。”
  “也许他心里想着,但不愿告诉你呢?”萧璃颇有些步步紧逼,“你这岂不是坏了他的好事?”
  燕将军一时哑然,先生真的无心仕途吗?
  确实也没有说过,可是沈倾那一身的不凡和傲气,怎么能是个屈居人下,混进这朝廷里每日虚与委蛇的样子,他该就像现在这样活的自在。
  “那,我回去先问问先生的意思。”
  燕云峤因着和皇上多了些交涉,也试探着诚恳请求,“如若先生有意,皇上再赏赐。”
  萧璃突然笑道,“这要换成别人,就是违抗圣言的大罪,你倒是说的轻巧。”
  “臣有罪!”
  话音刚落,萧璃就扶起他躬身的手臂,“这是你第二次有求于朕,下一次再出兵,你也要对得起朕的信任。”
  燕将军了然,谢了圣恩离去。
  皇上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想必还是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过陈奉礼派人回老家探查的结果,确实跟沈倾当初的述词一模一样,倒也让他们都安了心。
  这厢燕云峤走后,萧璃叫进来在门外守候的内务总管,问道,“朕看上去很难让人放松戒备吗?”
  安公公立刻弯下腰道,“皇上乃真龙天子,当然与普通人不同。”
  萧璃看了他一眼,“他与朕有芥蒂,你也说不出个实话了。”
  安公公着实有些委屈,澄清道,“皇上,您的身份如此,旁人有惧于龙威也是理所应当的。”
  萧璃合上地图,又去摆弄他前些日子新得的名士字画了。
  真龙天子的印象里,那天午后只身前来御书房的燕云峤始终清晰可见。
  他身上没有朝堂臣子的油腻圆滑,他诚恳勇敢,想一展抱负的忠心都写在明面儿上。
  那会儿不得已坐了快三年皇位的萧璃,还以为面前这个与他年纪相当的定国府少爷,会跟旁人都有些不同。
  燕云峤从皇宫里出来,街巷里的灯笼都亮了,热热闹闹的,四处都是些小玩意的叫卖声,有些花样和吃食比白日里还特别。
  淮州那夜,了无人烟,连狗叫鸡鸣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大旗城里当晚该仍是眼下这番歌舞升平。
  燕云峤并没直接回定国府,而是在街巷上慢慢悠悠的转了一圈。
  绕过了几个路口,就来到了最繁华多姿的那条巷子,火红灯笼把姑娘们的笑脸都衬的更媚了。
  燕云峤还穿着进宫面圣的衣服,一如之前一样,不过是深色合体的锦袍,低调却气质尽显,料子光滑,纹理清晰,一看就非富即贵。
  刚一踏进这巷子,两旁的姑娘们就频频示好,他懂事以后,再也没来过这儿,花花绿绿的漂亮姑娘晃的他眼花。
  “公子。”
  一个长衫绿衣的姑娘拦在他面前,“您是个生面孔,一看就是大门大户的,我们家常常招待些有来路的公子要员,怠慢不了您的。”
  燕云峤看着她,脸上无甚表情,绕过了她。
  绿衣姑娘立马拉上他的衣袖伏上去,柔软胸脯压在手臂上,抱紧了他结实腰身。
  燕云峤身形一顿,立刻甩脱,染上几分怒气,“你干什么?”


第24章 藏针
  不想对女人动武,他只甩了几下手臂,想将人推开,可那柔软的身子看似轻巧,却扒的他牢牢的,他只得用另一手用力将人绵软双臂撕了下去。
  “我只是相中了公子,想让您来店里喝杯酒。”
  绿衣姑娘好不委屈的垂着头,连连退了两步才站稳,伤心道,“公子怎得如此无情。”
  燕云峤看了看她,道,“你找错人了。”
  他实在不会应付这种女人,就连女人都没碰过,不失礼节确实能做到,但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被抱上来,更不知道她们嘴里的相中是相中了哪一点。
  可能为了钱,为了皮相,为了权势,也许也有真的喜欢,但都离他太远了。
  这道巷子,这种生活······
  沈倾当时也是从这条巷子里走出去的,可却连一丝丝的俗世气都没染上。
  他的先生本就立于常人之尖,纵使深陷泥潭也能和别人不一样,段然不会有这般模样。
  不过相处多年下来,他偶尔也会觉得,先生跟他也不一样。
  他虽出身武将,没有那些个文臣王爷的精贵气,但家门世代镇守疆土,位级武将里的第一人,门槛也是寻常人家高不可及的,浑身的气势更是万万比不得的。
  但沈倾不同,他家先生该讲究的一样也少不了。
  茶叶子也得取上南方特定的那一抹,穿也穿不得差一点的棉质布料,用的笔墨均是上品,做的吃食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厨艺不精,只需看一眼就能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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