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玉又不开心了,“我不想听你说谢谢。”
花灵秀愣住了,“你帮我我不该说谢谢吗?”
叶白玉说:“我帮你是因为我高兴,不是听你说谢谢的。”
花灵秀觉得叶白玉这话太复杂他理解不了,但他不回复又会显得尴尬,于是他转了话题,“没想到花重锦竟然死在江深竹手上!”
叶白玉已经度过了最初的震惊,“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一早就觉得江深竹不是好人,他那手暗器太阴毒了!至于花重锦这个弑师之人被教养的徒弟所杀只能说是一脉相承,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叶白玉评价了江深竹,旁边的连翘点头,“江深竹确实早有异心,我们寻雪参借住农家那晚有伙叫什么十七骑的毛贼闯入村庄,那些人就是江深竹找来的。他的目地是借由那伙人引开我和当归,再对小……公子您行龌龊之事。”
听完连翘转述,花灵秀对江深竹的心思,恶心得眉头紧皱,如此心思他却不曾察觉,如果那晚不是叶白玉将他带走,他不会遭遇些什么。
叶白玉想得却是他当时在林子里发现的那些尸体原来是被杀人灭口。同时又想,我真是个盖世无双的真英雄,无意间破坏了江深竹的计划,还帮了秀秀,他此刻心中应该很感激我,感激到离不开我!
嗯!真好!
叶白玉在心底美美地叹完,带着花灵秀和连翘出了重锦医宫。
翻墙出来时看见苗九在原地看重锦医宫的人施药,见两人出来苗九才转移了目光,看见连翘苗九眼里充满疑问,可师父不说,她也不敢问。
花灵秀倒是善解人意,“这是连翘姑娘。”
花灵秀隐去了连翘侍女身份,同时又指着苗九对连翘说:“这是苗九姑娘,叶兄弟的徒弟。”
连翘看了看苗九又看了看叶白玉,心想,这人也不过与他一般大,就有徒弟了!连翘知道这人武功好,刚才又见他如此帮公子,连翘有点明白当初公子为何要将他藏于房中,救他了。
花灵秀拿回了父母排位,放于包裹中。
叶白玉见事情完成,还想着要去莫北渊那里赚点钱,叶白玉对苗九说:“徒弟呀,为师带你去见见世面。”
苗九其实想叶白玉早点带她回门派,教她武功,但师父都说了带她见世面,她也不能违抗,于是点头。
叶白玉带苗九去,花灵秀答应过叶白玉要跟他回千灵山帮忙教导徒弟,自然跟上,连翘想了想,跟在了花灵秀后面。
没走几步,苗九回头看了重锦医宫门口问:“这些人施药真的是不求回报吗?”
苗九已经经历过世上最黑暗的事,对世间的善充满怀疑。
叶白玉用长辈深沉的口吻回道:“名声也是一种回报,不过重锦医宫的头以医立世却不行医道迟早反噬。”
花灵秀听着叶白玉对重锦医宫的评价,确实如此,可是重锦医宫的结果如何已经与他无关了,他已真正与重锦医宫割裂,从今以后他要做回真正的自己。
第60章
叶白玉带着一个俊俏公子,和两个小姑娘出现在醉风楼门口时羽容正带着人在门口招揽生意。
她身姿妖娆,神态妩媚,手持一把五彩斑斓的羽扇,手下的姑娘们也花枝招展各尽手段,引得不少风流客上门。
叶白玉站在醉风楼门口,看着这些妖魔鬼怪一脸僵硬的说:“我上次来不是这样的。”
苗九倒是起了点兴趣,指着羽容说:“那个姐姐挺漂亮的。”
叶白玉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羽容倒是老远就看见了叶白玉旁边的宁曲衣,见人近了忙迎上前,“这位公子真俊啊!
羽容走得近了还想伸手去摸宁曲衣的脸,边动手还边嚷嚷:“唉!难得见到这么俊的公子,让我看看这脸是不是假的。”
宁曲衣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正欲躲,旁边的叶白玉替他挡下了。
叶白玉劝羽容,“姑娘家应该矜持。”
羽容刚才一打眼就看见了叶白玉,上次这人离开醉风楼后还让人来请过他家主人,平日懒得出门的主人竟然移了尊驾,回来还特地差人去查了这人的来历身世,结果除了个千灵山神龙寨一无所知。
这是个来历神秘的人,这样的人再次上门肯定不是到醉风楼寻一乐这么简单,她故意无视叶白玉将目标转到他同行的人是为了探一探口风。
羽容听叶白玉叫她矜持,便笑了,“我从十四岁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说完这句羽容又立马正色问道:“说吧小兄弟,这次上我这醉风楼干嘛来了?”
经过刚才的交谈羽容确信叶白玉带人上门不是寻乐,她是一个不会拐弯抹角的人,便直接问了。
叶白玉看着醉风楼热闹的门口,语气想当然,“来找莫北渊。”
羽容被叶白玉随意的语气惊到,她家主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往年这个时候她家主人早就回渊虚宫,今年倒是因为一些意外,人还在这边。
想到这人和自家主人确实有些交情,羽容想了想还是把人请了进去,同时让人去知会她家主人。
请示的人很快回禀说莫北渊正在会客,请他们上去。
再次踏进醉风楼与叶白玉上次来时大相庭径,楼内灯红酒绿,随处可见恩客与姑娘们蜜里调情,叶白玉瞅见了觉得有伤风化,赶紧去捂宁曲衣的眼睛。
宁曲衣被叶白玉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问:“你干嘛?”
叶白玉正经答到:“非礼勿视。”
宁曲衣说:“你觉得非礼勿视遮我的眼睛干嘛?”
叶白玉:“我无所谓,就是你第一次来我怕你见不惯。”
宁曲衣:“你这话的意思是你经常到这种地方来。”
宁曲衣只是随口一问,他倒真不觉得叶白玉有钱有闲到这种地方来。
而叶白玉听了宁曲衣的问话,有种被自己媳妇质问是不是出去喝花酒的感觉,有这种想法时叶白玉自己都惊到了,他想给宁曲衣解释自己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上次来醉风楼不是这样的。
可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在解释和为什么要解释之间来回挣扎时,苗九让叶白玉转移了注意。
苗九问:“师父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为什么不怕我见不惯?”
叶白玉:“你要长大,迟早会看尽世间百态,这只是提前适应。”
听着她师父的两套说辞,苗九不知怎么的想起第一次与师父他们想遇,她说她要宁曲衣当她夫君,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她来着,好像说的是你不配!
苗九看了看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然后在自己心里想到,大概我真的不配吧!
一路踩着木质楼梯向上,越往上就越安静,羽容领着路也不闲着,“醉风楼生意好的时候,醉风楼所有楼层都要用来待客,只是今年情况特殊,我家主人那位住在这里,他喜静,主人为了将就他差点关了醉风楼,我劝了好久主人才同意将下面三层用来待客。”
羽容说到莫北渊的那位,叶白玉很自然就想到了那个和莫北渊在床上打架的男人,不觉有些尴尬,而旁边的宁曲衣则在叶白玉身旁小声说。
“醉风楼地处柳州最繁华的地段,醉风楼的客人们来自五湖四海,是渊虚宫打探江湖情报的最佳来源地,莫北渊竟然想关掉醉风楼!这无疑是自毁双目。”
叶白玉不能理解宁曲衣的惊叹之意,“这有什么不就是为心上人关个楼而已,他日我若有了心仪的人,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给他摘。”
叶白玉说着还很自豪,说完又特地看了宁曲衣一眼,他想,秀秀为什么就变成男人了呢?
在场的人没有为叶白玉的深情宠溺感动,天上星多不实际!
交谈间羽容带着几人到了醉风楼第五层,上了第五层像是被什么隔绝了一般,下面的喧闹完全传不上来。
羽容察觉到他们的惊奇,开口解释:“我家主人特地寻来的隔音石,有了隔音石下面的声音就传不上来。
叶白玉第一次听隔音石这东西,还没开口问,宁曲衣似心有灵犀似的解释起来,“据说隔音石有隔绝一切声音的功效,多藏于悬崖绝壁中,极为难寻,所以十分珍贵,一块就值千金,能隔绝整个醉风楼的声音,用上的隔音石怕是价值连城。”
叶白玉听完宁曲衣解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真不愧是武林首富,莫北渊果然有钱!
正想着羽容推开一扇门,不过是一般客房的布局,只是所有用料好上几层,叶白玉上次来过不惊讶稀奇。
进门叶白玉就见莫北渊坐在屋内熟络的和他打招呼,“叶兄弟好久不见,花家小姐的毒解了没?”
莫北渊问的是上次和叶白玉分别时遇到的情况,听此问,叶白玉用余光瞟了瞟旁边的宁曲衣,在斟酌着要不要告诉莫北渊真相。
叶白玉这边还没想落实,旁边的宁曲衣自己先开了口,“谢莫宫主关心,在下安然无恙。”
莫北渊一时疑惑自己问的是叶兄弟花灵秀的事,这陌生公子回答做甚,还有这公子的模样有些眼熟。
莫北渊看着宁曲衣端详了会,越看越觉得像上次匆匆一瞥的花灵秀,一联想到花灵秀,莫北渊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花小姐,换了装束倒没认出来。”
宁曲衣说:“无妨,这才是我本来样貌。”
听宁曲衣这么说,莫北渊知道这其中定有江湖不可外传的秘闻,正想听一听,不料原本就与莫北渊同在一间房里的人动了。
这人在叶白玉他们进门与莫北渊寒暄时,沉默不语降低了自己的存在,就在他们谈话到一半时,她突然动了,速度极快的靠近叶白玉。
有人靠近,叶白玉立刻反应过来,率先把人宁曲衣他们护住,但也只是护住没多余的动作,因为这间房除莫北渊外的另一个人,叶白玉认识,正是有些侠女之称的夏遥。
夏遥只是快速近了叶白玉的身,靠近后,并无其他动作,只是问道:“你姓叶?”
叶白玉虽然料到夏遥不会轻易动手,可对她的行动和问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再一想,上次在醉风楼他是易了容的,夏遥可能没认出他来,秉承着反正我也不会说真名的想法,叶白玉点头。
叶白玉点头没有让夏遥罢休,反而对着他的脸凌空比划着什么,几人都默契的看着夏遥的动作。
只见夏遥比划的同时问:“你叫叶什么?”
叶白玉从善如流:“叶大龙。”
“不。”夏遥否定:“你不叫叶大龙,你叫叶白玉。”
第61章
叶白玉三字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齐齐看向夏遥,而夏遥只看着叶白玉,目光深远,似在回忆着什么。
叶白玉在被夏遥叫出名字那一刻,疑惑的同时也警觉起来,他的名字自出门后只告诉过宁曲衣一人,这女人竟然能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
叶白玉没有惊讶的质问夏遥为何会知道他的名字,而是选择沉默,想看夏遥接下来会怎么说,怎么做。
旁边的宁曲衣已经反应过来,他是知道叶白玉真名的,他未见过夏遥,见叶白玉对夏遥叫出他的真名疑惑,不分敌友,宁曲衣没多想就往叶白玉身边靠了靠。
在听叶白玉解释前,宁曲衣想着行走江湖用化名正常,哪知叶白玉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宁曲衣想叶白玉的思路有时简单好懂,有时又异常复杂,让他琢磨不透。
屋内的气氛在夏遥说出叶白玉三个字时沉默下来,连身为主人的莫北渊都未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夏遥身上。
只见夏遥在叫出叶白玉名字后,表情先是无限追忆,接着又伸出手凌空在叶白玉脸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十八了,你的生辰是二月十三。”
叶白玉已经不再是疑惑了,他很好奇除了上次在醉风楼易容见过夏遥外,叶白玉并不认识这个人,为何她会准确的说出只有自己家里人才会知道的信息。
良久叶白玉故作天真好奇的问:“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信息?”
叶白玉说这些的同时扯了宁曲衣的衣袖,将他拉到离夏遥比较远的距离坐下,坐下后又很不客气的对宁曲衣说:“秀秀,我渴了。”
叶白玉说他渴了,宁曲衣马上会意,也不知叶白玉哪里来的习惯,只要一想到喝水,有他在旁边必定会让他倒水递到他手上,仿佛他倒的水是杨枝甘露一般,偏偏每次叶白玉让他倒水语气都带着撒娇意味,宁曲衣拒绝不了,就随他了。
宁曲衣将水递到叶白玉手上,叶白玉接过喝了。
夏遥看着叶白玉神态动作,良久才说:“上次见你,你易了容,我没认出来,你和你舅舅有五分像。”
叶白玉依稀记得,他也只和宁曲衣提过他舅舅,这人还知道他有个舅舅?叶白玉没急着惊讶而是反问:“世上人那么多,总有相似的人,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夏遥从容:“刚才我说出你的生辰,你没否认而是问我为何知道,不就说明一切。上次见面你除了易容外,没有背着身后那把剑,不然我早就认出来了。”
夏遥提到叶白玉背着的白玉京神色柔和起来,“你这剑是把玉剑,我当年见它时,它也是用这块布包着的。”
说完这句还不等叶白玉顺着她的话做出反应,夏遥就对着莫北渊道:“莫宫主你辛苦寻的琉璃盏的主人,就在眼前。”
短短的一句话让想要维持表面平静的叶白玉崩盘了,他上次可是听说过琉璃盏的来历,同时怀疑过自己的武功与琉璃盏上的内功心法的渊源,当时想着回去问他舅舅就搁置了,现在却被另外的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