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今晚上这么顺利。
“狗男人,你再也不能欺负我了!”
“狗逼!暴君!要不是现在没有工具,我一定会把你的给切了,活儿这么烂还不如不要!”
“我才不喜欢吃蛋黄,我最讨厌蛋黄了,就像我讨厌你一样!”
沈眠擦了擦眼泪,又上床踢了楚迟砚一脚,不过他身上也很疼,所以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哼!狗东西,再也不见!“
外面的人已经都被打晕了,沈眠和山秀换了衣服以后一路畅通,总算和陆准会合。
“陛下。”陆准走了过来,看了看沈眠的眼色后皱眉,毕竟刚刚做过那事儿,沈眠脸上还有些情。欲的色彩,脖子也有牙印,眼睛也是红的,嘴唇也是肿的。
他仿佛也要窒息了一般,他不知道沈眠是用什么办法逃出来的,但小皇帝不说,陆准也不会逼着问。
沈眠像是也有察觉,瘪着嘴吧:“我……”
“没事。”陆准将披风搭在沈眠的肩上,抱了抱,浅浅的吻了吻小皇帝的发顶:“没事了陛下,再也不会有事了,我带你走。”
沈眠眼眶湿润:“……嗯。”
-
楚迟砚太过警惕,他内力深厚。
即便谢思年的药药效很强,旁人可能会睡上个十天半个月,但他现在却用内力慢慢将药力逼了出来。
只是神志还是有些不清楚。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周围有人在接近。
他屏息,伸手一模旁侧——空的。
糟了。
刺客慢慢潜进屋子,猛地朝床上砍去,楚迟砚早有防备,闪身躲开,扔出一个枕头,枕头应声而碎,几乎同时,身后又刺过来一剑,他躲闪不及,抬手一挡,手臂便被划了一刀。
这一刀带来了强烈的痛楚,正好刺激了楚迟砚的大脑神经,他恢复了一些力气和判断反应力,踢飞一个凳子打在了就近的几人身上。
然后飞身上前,抢过一人手里的刀,抹了几人的喉咙。
他并不恋战,趁他们分神之际,从窗户跳了出去。
吴州听到打斗声闻讯赶来:“陛下!”
楚迟砚摆摆手,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有些狼狈,但语气依旧冷静:“先去抓人。”
吴州:“抓刺客!”
楚迟砚:“要活的。”
可惜,那些刺客全是受了训练,见不能逃掉,纷纷服了毒自尽了。
楚迟砚并不意外,太医在为他包扎伤口,他的脸色冷的吓人:“沈眠呢?”
吴州有些胆寒,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陛下受伤了,道:“回陛下,人还未找到。”
“未找到?”楚迟砚的眼底隐隐有些猩红的杀意,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冷笑道:“倒是我小看他了,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他知道今晚小皇帝有些反常,明明有心防备,但还是被骗了。
好,很好。
他亲手斩杀了朝阳宫的护卫,整个宫里血流成河,惨叫声不绝于耳。
气氛就像一根紧绷的弦。
楚迟砚身上沾了血,就像鬼魅一般,他的骨节捏的泛白,慢慢的,撕开一个阴冷的笑:“传令下去,全城通缉沈眠。”
“见陆准,杀无赦。”
第29章 扑空
三天后。
楚迟砚的动作很快, 第一时间下令封锁王城,不过陆准动作更快,在最后一刻带着沈眠逃出来了。
但楚迟砚不仅在王城里派兵搜寻, 大周的各个城, 几天的时间里也早就贴好了沈眠和陆准的通缉令。
城门口也有比平时多了三倍的兵力把守着, 对出入城所有人严加排查。
某一间客栈里。
“嘶——疼——”沈眠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陆准不是扯的面具, 而是他的皮。
陆准停了动作:“陛下?”
他沾了些热水给沈眠慢慢擦着脸:“要不我们歇一会儿吧。”
“没关系的。”沈眠笑道:“我逗你的啦,也没有很疼,就只有一点点, 我能坚持。”
因为现在排查的越发严格和频繁, 为了避免露馅,所以陆准也给沈眠做了面具。
为了更贴合脸面,所以每次将面具撕下来的过程也会格外困难。
沈眠脸都被弄红了。
但这东西不能过长时间待在脸上,特别是小皇帝的皮肤娇嫩, 有些地方都起了小疹子。
沈眠也觉得自己有些娇气,现在他们可是在逃命,不是在度假。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面具总算是全部撕下来了。
沈眠早就包了一筐子眼泪, 趁着洗脸的时候用帕子擦了。
他以为陆准没发现,可等洗完脸发现陆准一直看着他,脸上带了些淡淡的笑意,他突然就很不好意思:“你笑什么啊?”
陆准接过手帕,给沈眠擦了擦手,道:“陛下长大了。”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偏偏沈眠就是听懂了,嘴硬道:“我才没哭。”
“嗯。”陆准笑意更深:“陛下最勇敢了。”
沈眠:“……”
不知道陆准是天生温柔还是什么的, 怎么说什么都像是在哄小孩儿?
沈眠就像打棉花似的,有力没处使。
为了避免自己的尴尬,沈眠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书里面没说过小皇帝会逃,所以他现在经历的,完全是全新独创剧情。
“陆路太不安全,我打算走水路,大周附属周边都不能待,我们可以去西域。”
楚迟砚势力太大,去西域也能理解,沈眠点点头:“嗯。”
“陛下放心,我不会让陛下吃苦的。”
“我不怕吃苦。”沈眠道:“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跟着你就行。”
沈眠笑了起来,即便是四处奔波,也总比待在皇宫里担惊受怕,承受楚迟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怒火强。
小皇帝笑起来很好看,陆准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会用尽全力给沈眠最好的。
“或许我们还可以去深山老林躲起来,每天砍柴种菜,这样也不错。”沈眠开着玩笑。
陆准下楼叫饭了。
沈眠一个人坐在桌子边等。
客栈里只有他和陆准两人,通缉令上面没有山秀,沈眠给了她很多钱,就没让她再跟着了,和他在一起反而不安全。
他本以为逃出来以后会轻松很多,但就这三天而言,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噩梦甚至还越来越多了,每次都是梦到楚迟砚杀他或者是杀陆准。
吃了这顿饭以后,他们又要继续赶路了。
-
宫里的气氛很压抑。
朝阳宫里空无一人。
楚迟砚的脾气愈发残暴易怒,中秋过后甚至还准备将谢小侯爷处斩。
老天爷,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和谢小侯爷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虽说圣上的脾气不好,但这要斩了小侯爷这事儿,真是让人怎么也想不到。
谢小侯爷可是镇北候的独子,镇北候快四十了才得的这么一个儿子,当天就火急火燎地带着谢思年进宫赔罪来了。
谁知谢小侯爷竟然和皇帝打了一架,最后人没被斩,只让他随着镇北候去封地,没有命令不准进城。
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众人都在猜小侯爷是做了什么惹得陛下如此大怒,坊间皆传:小侯爷看上了皇帝的男宠,那男宠是大越的小皇帝,长得美若天仙,恍若仙女下凡,谢思年风流成性,睡了皇帝的男人,还把人给藏起来了,皇帝发了通缉令都还找不到人,这才大怒。
楚迟砚又杀人了。
只要一个不满意,谁说话有一点错误,立马就人头落地。
吴州耳边的惨叫声从没停过,他觉得最近的陛下又回到了几年前,残忍、暴戾、冷血。
可能更甚。
他也不敢多说,心里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小皇帝,但没人敢在他面提沈眠的名字。
“禀陛下,九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
楚云昭还没从失去师父和失去眠眠的背上中走出来,今天居然听说四哥要下令处死师父,吓得他立马就过来了,虽然心里很怕现在的四哥,但他更加害怕师父死了。
“你过来干什么?”
楚云昭看楚迟砚这么冷漠,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还是道:“我、我来看看你。”
楚迟砚:“嗯。”
楚云昭站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将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目的给说了出来:“四哥,你能不要杀我师父吗?”
楚迟砚抬眼看他:“你觉得呢?”
楚云昭不说话,他知道四哥肯定很生气,他不想让四哥难做,但更不想让师父死。
楚迟砚并不想跟他多计较什么:“老九,他不是你师父。”
“他是。”楚云昭眼泪汪汪:“他有叫我练剑和打拳,教的很好的。”
楚迟砚:“我会为你再寻一个师父的,这件事我不想再听,你回去。”
“我不要!”楚云昭哭了出来:“我就要这一个,你不能杀他!”
“回去!”楚迟砚心里烦躁,眉头紧锁着,化不开浓浓的戾气:“想让我把你也杀了吗?”
楚云昭胆子小,这一下直接被吓蒙了,印象里,四哥从来没有这么吼过他。
他直愣愣的定在原地,还是吴州反应过啦,连拉带哄:“九殿下咱还是先回去吧。”
楚迟砚闭了闭眼,压下心里浮起来的燥气。
所有燥气都来源于沈眠。
他不知道是生气多一点还是不甘多一点。
小皇帝即便看着胆子小,但从来都不老实。
以前没有沈眠的时候他也是一样过,偏偏这次却难以忍受。
他想过沈眠会逃跑,但没想到他会跑的掉。
他去了朝阳宫。
朝阳宫无人守着,但东西一样都没动。
小皇帝买的画本,吃的零嘴,都还放的好好的。
都是些小孩儿玩意儿。
楚迟砚没事的时候会来这里休息,他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随手翻开一本书,上面的字已经被几个墨水写的大字盖住了。
那几个大字是:楚迟砚老狗比!
-
“客官,最近是真不能走啊,您给再多的钱也没用。”
陆准:“为何不能走?”
船夫道:“您没听说嘛,皇帝的美人逃跑了,现下全城都封了,陆路有驿站,有重兵把守,水路没有,但除非是必要的官家命令,其余私人,一律不准私自行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沈眠没想到楚迟砚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只是为了捉一个可有可无的男宠而已,他这样做,真的一点儿都不怕臣民骂他昏庸无道吗?
可能这狗逼生平没吃过这样的鳖,一时有些气不过。
本来天气都挺凉的,但今天不知怎么出了些太阳。
沈眠陪着陆准去问了好几家船夫,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说辞。
日头太晒,陆准看了看小皇帝晒得通红的脸,道:“你先去那边的小摊儿那里等我,不要晒坏了。”
沈眠摇摇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啊,不怕,我没事的。”
“我怕。”陆准拉着他的手:“乖,听话,先去躲太阳。”
沈眠拗不过他,找了个小茶摊儿坐。
“诶你听说了吗,谢小侯爷被赶回封地去了!”
“哦,这哪儿能不知道,要我说这小侯爷真是色胆包天了,皇上的男宠他也敢惦记,不过不就是个男宠么,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和陛下结怨,真是不值当啊。”
玩意儿沈眠:“……”
谢思年被赶回封地了?
沈眠心里突然冒出了些愧疚的情绪,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谢思年是因为帮他才这样的,他就这么一走了之,真的有点自私。
他有些沮丧,当时脑袋一热就让他帮忙了,还好谢思年没什么事,不然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好过了。
“我还听说皇帝为了这个男宠杀了不少人,现在整个朝堂都草木皆兵,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砍头了。”
“唉,大周将亡,古有褒姒妲己,现如今,我看咱大周也要出阁狐狸精了,暴君行□□,国运气数将尽。”
沈眠:“……”
气数尽不尽他不知道,不过楚迟砚残暴是人设的问题,□□更不会有,楚迟砚可是千古一帝。
他也不是什么狐狸精,要是真能变狐狸,他早就不想当人了,至少那狗逼对着一个动物,是肯定石更不起来的。
陆准还在挨着问,沈眠闲着没事,也不想听那些人的八卦,越说越离谱。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算命了啊,不准不要钱。”
“祖传算命配方,治国又□□。”
“来瞧一瞧看一看勒。”
“诶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灾啊。”
“有病吧你,死神棍,我看你才有血光之灾!”
沈眠被那算命的吸引去了注意力,那人鹤发童颜,带了个圆圆的黑色眼镜,从露出来的其他地方看,倒还是很英俊的。
反正也没事,沈眠想过去看看。
他不是什么唯物主义,只是出于好奇。
“摸黑算命。”
沈眠念出了那算命的招牌。
算命的抬起头看他一眼,突然兴奋:“这位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神人啊!”
沈眠:“……”好熟悉的台词。
虽然这神棍看起来很像是在胡说八道,不过沈眠知道自己穿了书,还不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