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沈眠认知里的小婴儿一样,刚生下来又丑又皱,崽子真的非常好看,即便只是刚生下来也好看,足以见得以后会长成多么英俊的样子,会比楚迟砚更帅的。
沈眠抱着都不敢太用力了,就怕勒着他。
抱了一会儿觉得手酸,虽然崽子不重,但他的体力也并没有完全恢复,不过他并不想放手。
轻轻的在崽子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是他拼了命才保下的孩子,是他的骨血,是他的责任。
“好了,等你好了再慢慢看。”楚迟砚从他怀里把孩子接过递给了乳母:“他一切都好,你把身体养好才能更好的看他。”
沈眠瘪着嘴想哭,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就是想哭的很,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楚迟砚皱眉,然后将他搂在怀里:“怎么了?别哭,对身体不好,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等你好一些了,我就让人把他带过来放在朝阳宫和你待在一起,别哭陛下,你很厉害,你给我生了一个太子。”
“……嗯。”沈眠闷闷的,把眼泪都蹭在了楚迟砚的衣服上。
“啧啧啧啧,”谢思年简直没眼看:“瞧瞧这刚当了爹娘的人,都是个什么样子,我就说楚迟砚养了两个儿子。”
沈眠才不理他。
江浮也过去看了看这孩子,道:“取名了没?”
沈眠也看向楚迟砚:“你给崽子取名字了吗?”
楚迟砚:“嗯。”
“是什么?”
楚迟砚笑道:“叫楚渊行。”
“楚渊行?”直觉告诉沈眠这个名字听起来有那么一丢丢的草率:“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刚刚才想的。”
楚迟砚:“……”
沈眠本来以为古代人,特别还是皇帝,给自己儿子取名字怎么着也该非常慎重,查阅古籍,能想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好名儿,结果到了楚迟砚这儿……
就这?
“哈,”沈眠觉得自己发现了:“你一点都不认真,他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儿子啊。”
“当然。”楚迟砚略有些慌乱的解释,他是情急之下想的名字:“我本意是让他即便在深渊中行走也要懂得迎难而上,不惧艰险,是对他的殷切期盼。”
沈眠总觉得有些不对,但被楚迟砚这么一解释,他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算了,名字而已,叫就叫了。
“好吧,我明白了。”
楚迟砚颇为无奈,松了口气,亲了他一口,道:“陛下真是聪明。”
沈眠抿了抿唇,突然想到江浮还会算命,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或许不该相信这些,但他觉得还是要问一问,毕竟江浮给他算还是比较准的:“对了江师父,你能给宝宝算一算,他命中有没有什么大劫难吗?”
多的就不说了,人各有命,这孩子以后怎么样,能不能做到像他父皇这样的成就沈眠也不在意了,平安就好。
江浮本来也就一直在看,谢思年瞥了一眼,道:“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你还真当他是个先知了?”
沈眠:“口不对心,你不也挺相信他的嘛。”
谢思年心想,我总要给我师父一点面子不是?
他们在一边争,江浮也不管。
半晌,他道:“这孩子也是个帝王相,不过嘛……劫难还是有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是什么?”
“情劫,死劫,可以说是一个,也可以说是两个,过得去就是一个,过不去就是两个了。”
“还是情劫?”沈眠不怎么高兴了:“居然是一个情种啊。”
江浮笑道:“这孩子的性子不好管,以后你俩可要费心了,他的劫数出现的早,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就看你们能不能发现了。”
他说得煞有其事,楚迟砚道:“发现了如何,不让他见到他的情劫,就可以避免?”
“说不准。”江浮道:“但也没别的法子,每个人都有自己命中注定的劫数,没有人可以幸免。”
他笑了笑,难见的有几分认真:“比如你,比如沈眠。”
“对吗,陛下?”
陛下自然唤的是沈眠了,他从不叫楚迟砚这个。
沈眠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江浮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
他没说话,有些在意。
得找个机会问问。
-
沈眠卧床养了一段时间,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不过他一直没什么事,楚迟砚也没有后宫可以争宠,所以他只有看崽子。
他给崽子取了一个小名,叫周周。
本来想叫猪猪的,贱名好养活,但后来楚迟砚说猪猪不太正经,就叫周周了。
周周特别好带,连乳母都说了就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孩子。
他几乎很少哭,醒着的时候睁着眼睛,沈眠抱他他也不闹,时间长了一点点以后,他也是越长越好看了。
颜值准能超越楚迟砚和他准没错了。
乖的不行,沈眠越看越爱,除了喂母乳,其余的时间他都是亲自带,身边跟了一群宫女,也不用他真的做什么,他就抱着崽子就行了。
亲亲抱抱,爱不释手。
时间一长,楚迟砚就忍不住了。
这日他刚下朝,事情不多想来陪着老婆。
沈眠现在对他已经不感兴趣了,满心都是崽子。
崽子好乖啊,脸蛋儿肉嘟嘟的,哪里都是小小的,身上又软,奶香味十足,抱起来特别舒服,而且在他怀里的时候几乎就没哭过。
“听说南方一些地方出现了洪灾……”
“北方干旱,粮食……”
“好乖哦……周周……”
楚迟砚啧了一声,他从下朝就过来,在沈眠面前说了这么久,半句回应都没有。
于是他上前,把孩子抱了过来,然后递给了乳母,让她抱下去。
沈眠手里一下空了,他瞪着楚迟砚:“你干嘛啊,把周周都抱走了。”
小家伙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关注,楚迟砚心里正气着,过去把沈眠抱住:“那我呢?我从下朝到现在,你都没拿正眼看过我,儿子重要,我就不重要了?”
沈眠有些心虚:“你还跟他吃醋吗?”
“当然。”楚迟砚说的毫不要脸:“陛下这样冷落我,我很不开心。”
沈眠踮起脚亲了他一口:“这样可以了吧。”
楚迟砚:“这样就可以了?”
沈眠慌着看孩子,也没时间跟他耗,急了:“楚迟砚,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得寸进尺是什么样的?”楚迟砚笑了笑,把沈眠抱起,放到床上,按着他的头就吻了下去。
沈眠被他制住,也动弹不得,被亲了个实在的,还是最后不能呼吸了才被放开,楚迟砚道:“是不是这样的?嗯?”
沈眠嘴唇发麻,眼眶红红的:“你又要欺负我了是不是?”
“没,我哪里敢。”楚迟砚道:“算我怕了你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沈眠:“你就是想欺负我。”
楚迟砚叹了口气,道:“我不欺负你。可是陛下,你不能这么偏心啊,你不理我,让我怎么办?”
沈眠把头偏开:“我哪里有不理你了?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啊。”
“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不然哪儿能让他霸着你这么久?”楚迟砚在沈眠的脖颈边嗅着:“太子满月,也是你的生辰,我准备大赦天下,顺便封他为太子,昭告天下你是皇后,并且永不再选妃,你觉得怎么样?”
沈眠:“好。”
楚迟砚:“你想要什么礼物?”
沈眠:“还没想好。”
楚迟砚:“等周周满了月,你给我一次好不好?”
沈眠:“……”
“不要。”
沈眠说:“我每次都不舒服,好难受的,我有阴影,还没过去呢,你就不能再等等嘛。”
“我先让你舒服行不行?”
沈眠:“可是……我不相信你的技术。”
楚迟砚:“……”
沈眠顿了顿,主动亲了楚迟砚一口:“好啦,都让你亲亲了,我能去看宝宝了吗?”
楚迟砚:“……”
最后孩子还是回到了沈眠手里。
他高兴的很,问楚迟砚:“你抱抱吗,很可爱的。”
孩子是很可爱,不过楚迟砚的心情不是太美妙。
他伸手把这小兔崽子接过,很少能碰到这么软还这么小的东西,一时间动作也十分可笑。
“你慢一点啊,力气别用大了。
吴州在边上看着忍不住直笑,楚迟砚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就把笑给收回去了。
崽子睁着眼睛,没睡觉,看着楚迟砚,好像正在疑惑这是哪儿来的玩意儿,身上都硬邦邦的每一点都没沈眠身上舒服。
楚迟砚也看着他,太软太小了,身上一股奶味儿,他反而使不上力了。
“乖不乖呀?”沈眠问他。
楚迟砚抱着崽子,笑了笑道:“乖,但他没有你乖。”
沈眠:“……”
话音刚落,沈眠看到小崽子像是非常轻蔑地把眼睛闭上了,好像对楚迟砚这话觉得可笑。
还看不上。
然后下一刻,楚迟砚脸色就凝重了:“……陛下。”
沈眠:“怎么了?”
楚迟砚没说话,但沈眠却闻着味儿了。
崽子……尿了。
第79章 前因
楚迟砚脸色不太好, 也不是生气,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宫女上前将崽子抱走了,他也去换了件衣裳。
沈眠本来想去看崽子的, 但有些想笑, 还凑上前道:“你没有生气吧?”
楚迟砚过去把他抱到腿上:“谁让他是我儿子?”
沈眠点点头:“就是, 他这么小,不懂事的。”
楚迟砚看他为自己儿子开脱, 有些无奈道:“你不必如此,我也不是不讲道理,怎会跟他计较。”
沈眠嘟嘟囔囔, 见自己的小心机被拆穿, 有些不好意思,楚迟砚这样说,倒显得他有些小人之心了。
“对了,你怎么都不让谢思年他们进宫了啊?”沈眠恢复了以后, 本来还想着找江浮问问情况,谁知楚迟砚直接就将他们赶出去了。
“他们待在这里干什么?”楚迟砚说:“你现在属于坐月子,有宫里的太医就够了,他们在只会碍手碍脚的, 天天吵,也烦。”
沈眠觉得楚迟砚真像一个渣男,用玩人家就丢。
不过他可没说,道:“江浮真的是长生不老的吗?他看起来可真的年轻,比你和谢思年都要年轻。”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楚迟砚道:“不过幼时我见到他,他就是那副模样,现在依旧是如此,也许是为医者, 自己有什么特殊办法也说不定。”
除了这个也没别的说的通,现代还有什么拉皮打针,应该差不多。
但这正好也说明了江浮的特殊性啊。
就算有办法,也不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吧,他还那么神,算命算的那么准。
“你真的不能把他们叫到宫里来吗?我还有一些事想让江师父帮忙呢。”
楚迟砚立马问:“什么事?”
沈眠:“我不能有自己的隐私啊,我的私事。”
“不能告诉我?”
沈眠摇头:“这个不好说。”
楚迟砚皱眉,他不喜欢沈眠有事情瞒着他,说到底还是喜欢那种全然掌控的感觉,但他现在却不能在逼迫了。
沈眠看楚迟砚一脸不高兴,又凑上去亲了他一口,道:“我都没说要出宫啊,就让他们来宫里,我问一些事情而已,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那是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楚迟砚还是想知道。
但沈眠根本没法儿告诉他整个事。
说了开头就肯定要被追问,书里面小皇帝和楚迟砚的结果那么的不好,沈眠怕多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他很坚定的拒绝:“不能告诉你。”
楚迟砚神情有些严肃,看起来有点凶。
沈眠不怕他,有点小生气,作势要从他怀里出来。
腰间的手陡然用力,楚迟砚又把他给箍回去了:“好了好了,我不问你,不说就不说。”
沈眠打他,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你每次都这么凶,太讨厌了。”
楚迟砚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我不问你,但你答应我,不管做什么都不能离开我知不知道?”
沈眠不想答应他来着,但又觉得书里结尾,楚迟砚一个人孤单落寞的样子,勉为其难的:“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你是老妈子吗?”
楚迟砚笑了笑,亲了他的额头作为奖励:“陛下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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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迟砚答应让谢思年和江浮进宫,想着来来回回难免麻烦,干脆就让他们在太子满月酒那天来。
再过两天就是周周的满月宴,到时候沈眠的封后大典也会在一块儿,楚迟砚会带着沈眠和孩子祭祖,虽然他不看重这个,但毕竟是规矩。
沈眠每天陪着周周倒也不觉得烦闷,有时候那孩子也哭,并不好哄,不过只要有楚迟砚或者沈眠在,他竟能神奇的闭上嘴巴。
果然小小年纪就学会识人观色了。
前途不可限量。
这天周周睡着了,沈眠去了御书房待着。
其实他现在也发现了,除去和宝宝待在一块儿,他还是很愿意和楚迟砚待在一起的。
书房里没什么他能干的事情,有时候就帮楚迟砚磨墨,端茶倒水,按摩揉肩,非常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