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望三山

作者:望三山  录入:11-06

  顾元白闭着眼睛不说话,薛远脊背僵着,但他腰力好,还算游刃有余,“圣上别气,臣今晚……”
  “你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檀香味,”顾元白鼻子一皱,“你去拜佛了?”
  薛远的表情骤然变得古怪,脱口而出道:“狗鼻子?”
  顾元白怒极反笑,外头正好有一道雷光从天边划过,顾元白伸出指尖,指着窗外那道雷光,“朕是狗鼻子,那你就是个懦夫。薛九遥,万里无云的天气放风筝不是什么英雄,你若是想要求雷,这会正是好机会。”
  “臣说错话了,圣上的鼻子是玉做的鼻子,怎么瞧怎么好。”薛远笑了,沉吟一会道:“下雨天臣放不起来风筝。但若是圣上能答应臣一个请求,臣倒是可以在雨中站上一会儿,让圣上瞧瞧臣到底是不是懦夫。”
  顾元白懒洋洋道:“朕可没有兴趣陪你去玩这些玩意儿。”
  “圣上,院子正中央有一颗桂花树,桂花树上头有一株新长出的嫩芽,芽叶青嫩,枝条柔软,”薛远来了劲,“臣去给圣上折过来,圣上不若跟臣打个赌?要是能折……”
  顾元白不由跟着问道:“要是能折?”
  薛远的手握成了拳,忍耐了一个月的私心一旦泄露,五指都在咯咯作响,“要是能折,圣上,您的足借臣一用,半个时辰就够。”
  脚?脚能做什么。
  虽然薛九遥这要求有些奇怪,看上去也并不困难。但顾元白知道他必定不怀好意,因此也不想搭理他,双眼一闭,就要指使他将床捂暖之后赶紧滚蛋离开。
  薛远一说出这句话,自个儿已经兴奋了起来,伏低身子在圣上耳边不断诱哄着:“圣上,要是折不下来,臣就听您的话,您要臣干什么臣就干什么。”
  顾元白反问道:“我现在让你做什么,难道你就不做了?”
  薛远一噎,老老实实道:“做。”
  顾元白翻了个白眼,继续睡着自己的觉。但薛远实在是烦,一直在耳边说个不停,顾元白忍无可忍,“那你就去折罢!”
  薛远倏地翻身下床,转身就往外飞奔而去。窗外又是一瞬电闪雷鸣,顾元白“蹭”地坐起身,脸上表情骤变,“薛九遥!”
  屋内屋外点起了灯,宫人步调匆匆,但顾元白还没让人喊来不要命的薛远,外头就有侍卫压了一个人走近,这人身披蓑衣,看不清面容和身形,在雨幕之中裹着浓厚湿气,侍卫低声道:“圣上,这人半夜前来,在外头求见圣上。”
  圣上常服加身,并没有表露身份。此人却一言揭露,侍卫们不敢耽搁,即刻带着人来到了圣上面前。
  顾元白透过这个人的肩侧,朝磅礴大雨之中阴沉瞥了一眼,“进来。”
  身披蓑衣的人走进了厢房,嗓子是特意压低的嘶哑:“圣上最好还是挥退外人为好。”
  顾元白冷厉道:“你说。”
  蓑衣人顿了顿,伸手将身上的蓑衣摘下。“轰隆”一声,白光划破长空,照亮了蓑衣人的脸。
  普普通通,面带蜡黄,有几分风寒之症,正是西夏二皇子李昂奕。
  李昂奕直直看着大恒的皇帝,果不其然,大恒皇帝的面色骤然一变,站起身就朝着李昂奕走来。李昂奕正要微微一笑,大恒皇帝却径直越过了他,打开门就是朝外吼道:“薛九遥,你直接死在树上吧!”
  一句话吼完,冷气就顺着嗓子冲了进来,顾元白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把门关上,闷声咳着坐了回去。
  李昂奕道:“您瞧着一点儿也不惊讶。”
  顾元白喝了口温茶缓了缓,余光风轻云淡地从他身上扫过,“西夏二皇子,久等你了。”
  李昂奕眉头一挑,叹了口气俯身行礼,“那想必我此次为何前来,您也已经知道了。”
  顾元白笑了,“你也能代表西夏?”
  李昂奕苦笑一声,“那就看您愿不愿意让我代表西夏了。”
  顾元白慢条斯理地让人泡了一杯新茶,问:“香料是从哪里来的?”
  李昂奕道:“大恒人。”
  顾元白猛得侧头看向他,目光噬人。
  李昂奕顿了一下,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扶桑来的大恒人。”
  *
  大门一开,外头的寒气裹着风雨吹了进来。蓑衣人往外走出了一步,也咳嗽了两声,压低的声音难听而虚弱:“在下身子再好,这一个月来也快要熬坏了。还望您能饶了我,让这风寒有几分见好的气色。”
  顾元白的语气喜怒不定:“不急,再过一个月,你不好也得好了。”
  蓑衣人不再多言,低着头在风雨之中匆匆离开。
  大门开着,宫侍上前关上。顾元白的脸色也猛得一沉,犹如狂风暴雨将至,凝着最后风起云涌前的平静。
  他想了许多,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等到最后,顾元白已将面上的神情收敛了起来,面色平静地垂眸,静静品着茶碗中的温茶。
  扶桑此刻处于封建社会,本应该落后极了。
  “田福生,”圣上淡淡道,“朕的万寿节上,扶桑送来了多少东西?”
  田福生精神一振,抖擞道:“小的记得清清楚楚。圣上的万寿节时,就数西夏和扶桑送来的贺礼最为厚重,里头最贵重的东西,便是……”
  他一口气连说了好一会儿,贺礼之中的每一样都贵重珍稀非常。顾元白闭了闭眼,突然叹了口气。
  可恨破绽早已出现在前头,他却在这时才发觉不对。
  但扶桑哪来的这么多的香料,哪来的这么多的原材料?
  他们的土地能种植这样的成瘾物,能大批量地生产出如此多的香料吗?就算是有这么多的香料,扶桑潜伏在西夏贩卖香料的人、进行交易的人又是谁?是谁帮助扶桑让香料在西夏如此大范围的传流?又是谁野心如此之大,想借机侵入大恒?
  脑海中的谈话一遍遍闪过。
  西夏二皇子面色诚恳道:“在我知晓香料的害处之后,西夏已沉迷在扶桑的这种香料之中,我一人之力无法扭转整个大势,只好暗中潜伏,再寻求时机。圣上应当也知晓我的这种处境和心情,若是没有能力,那便只能当做看不见。”
  好一个忍辱负重、爱国爱民的二皇子。
  顾元白道:“田福生,你相信西夏二皇子说的话吗?”
  田福生谨慎地摇了摇头:“西夏二皇子潜伏多年,平日里佯装得太过无害。这样的人说什么,小的都觉得不能全信。”
  “你都不信,他还指望着朕信?”顾元白嗤笑一声,“说话七分真三分假,这里缺一块,那里少一块,这就是谁也发现不了的假话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口处,侧头往院中一看,就看到一道高大的黑影往厢房这处跑来。长腿迈得飞快,压着怎么也压不住的亢奋劲儿。
  顾元白脑中一闪,突然想到西夏给大恒赔礼时干脆利落的态度。
  难不成这些东西,都是扶桑掏钱给的?


第120章
  扶桑真是有钱啊。
  顾元白感叹完后,门声便被敲响,薛远叩门叩得急促,语气却是缓而又缓:“圣上,臣来了。”
  这话说得奇怪。
  他来就来了,叩门就叩门吧,何必多此一言?
  顾元白看了窗外还在下的雨水一眼,语气阴沉,“进来。”
  薛远拖了一身的水迹走了进来,衣袍今日里才湿过,现在又开始滴起了水。顾元白转头看他,看到他手心的嫩枝后,似笑非笑道:“薛九遥,你当真是不怕死,当真不是个懦夫。”
  薛远爬上树折嫩枝的时候,似有若无地听到了圣上的吼声,只是那声音太过遥远,被雨水声打得四分五裂,他不敢心中期待,怕之后又会失望,此刻终于眼睛一亮,灼灼盯着顾元白看:“圣上担忧我?”
  顾元白:“朕只是从未见过这般要财不要命的人。”
  “圣上想差了,”薛远笑了,“臣要的也不是财。”
  他脱下湿透了的外衫,屋中的人一一退了下去,田福生走在最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待人都走没了,薛远才走到窗户边,把窗口关得严实,然后牵着顾元白的手,让他坐在床边。
  顾元白起夜起得急,见李昂奕的时候也未曾束起发丝,长发披散在身前身后,有几缕从薛远的头顶划过,交织在了一起。
  薛远一言不发,单膝跪下,将圣上的脚抬在自己的膝上,脱掉干净得不染一粒灰尘的龙靴。
  他下手实在是快,虽看着沉稳而冷静,但举止之间分明已经急不可耐,不愿浪费一毫一厘的时间。
  怎么都……不对劲。
  顾元白抿了抿唇,“朕困了。”
  “您睡,”薛远的声音又厚又沉,道,“我来。”
  顾元白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干脆躺在了床上。双眼一闭,迷迷糊糊之间,脚心处好似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硬得像是一块石头。
  薛远的闷哼声似有若无地传来,汗珠滴落在玉做的脚上。顾元白睡着后,想要翻个身,但脚还是被握着抵着个东西,他烦了,脚趾蜷缩,踩了一踩。
  结果那恼人的石头块更烫了,甚至烫得顾元白脚心哆嗦了一瞬,想要抽回来。
  “滚……”困到极点,说出的话自己都不清不楚,“难受。”
  “舒服的,”石头慢条斯理地再将脚拽了过去,声音低得吓人,“你可以。”
  梦里的藤蔓缠住了脚,一个劲的拿着东西挠着脚心,恍恍惚惚,就这样被挠了一整夜的时间。
  第二日顾元白醒来,便感觉脚底不对,有些微的疼。他坐起身一看,这一双生平未走过多少路的娇嫩的脚,脚心已经被磨得红了,红意沉沉,宛若出血。没破,但碰着被褥就是一哆嗦的疼,针扎般的不适。
  顾元白茫然,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试探着穿上鞋袜,过程之中,一旦擦过白袜便是连吸了几口冷气,“薛九遥呢?”
  他到底做了什么!
  “薛大人瞧着很是神采奕奕的样子,一大早天还未亮,薛大人便已出去练着刀剑了,”田福生道,“小的这就将薛大人叫来。”
  薛远走进门后,看着顾元白便眼底一烧,燎原一般炙热。
  他喉结一动,大步走上前,不管其他人是否还在,已然单膝跪在了床边,双手撑在圣上两侧的床沿旁,仰头道:“怎么了?”
  语气柔得很。
  顾元白原本质问的话被他的好声好气阻在了喉间,他顿了顿,才道:“昨晚的一个时辰,你在朕睡着后做了什么?”
  做了让臣快乐的事,“做了一些臣早就想做了的事。”
  顾元白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正在猜想着他早就想做的事是什么,“说一说。”
  薛远想了想,跪着的膝盖微微直起,手臂一个紧绷用力,就撑起了身子,在圣上的耳边道:“您白,臣却是有些丑,色儿有些深。您现在要臣说,臣脸皮薄,觉得自愧不如,也不好意思将事说出来。”
  他又补了一句,替自己解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与人总是不一样,臣自然无法跟圣上比。臣只期望着以后别吓到圣上,若是圣上嫌弃,那就灭了灯。”
  顾元白一头雾水,皱眉,“什么?”
  “没什么,”薛远收敛神情,“臣伺候着圣上起身。”
  顾元白想踹他:“朕的脚疼!你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臣已经说完了,”薛远心疼地执起他的脚,“臣已替您擦过两回药了,臣再看看。田总管,你那可有更好用的药膏?”
  上完药后,薛远抱着顾元白去用了膳,又抱着顾元白下了山去乘马车。心甘情愿地做牛做马,弥补自己的粗鲁。
  侍卫长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满头大汗道:“薛大人,让我来吧。”
  但他一说完这句话,薛大人的步子便会迈得更快,到了最后,手中没抱人的侍卫长已经跟不上了他的步子。
  “薛大人!”扯嗓子的呼喊越来越远,“慢点——”
  顾元白抬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疾步间的风都已将他的发带吹起,不由咂舌:“薛远,你还是人吗?”
  怎么抱着他的模样这么轻松?这已经下了半个山头了吧。
  薛远面色不改,连气息都没有急过片刻,他眺了一眼远处的路,“前方有些陡,圣上,您到臣的背上来。”
  他将圣上小心翼翼地先放在了一处干净的岩石上,又弯下了背,“上来。”
  顾元白趴了上去,薛远反手抱住了他,一步步地往山下走去。
  步伐稳当,好似要背着顾元白走一辈子一般。
  顾元白枕在他的身后,看着周围陌生的山林,日光撒在身上,不冷不热,正是晒得人骨头都泛懒的程度。
  他闭上了眼,心里头也在想着薛远,这人脑子是不是坏的,天天都在想着什么旁门左道,想着想着,嘴巴竟然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叫了出来:“薛远。”
  薛远侧过头,“嗯?”
  顾元白哑然,“我叫你了吗?”
  “叫了,”薛远转回了头,把顾元白往上颠了颠,“心里在想着我?”
  顾元白沉吟一下,点了点头。但薛远未曾见到他点头的这一下,他没有听到顾元白说话,便以为他是不想搭理自己,薛远笑了笑,“圣上比臣好多了,臣在北疆的时候,每日早上都得天不亮爬起来去洗裤子。”
  顾元白:“怎么说?”
  “臣梦里念叨的都是你,”薛远轻描淡写地带过,“年轻气盛,就得早起洗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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