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望三山

作者:望三山  录入:11-06

  有人劝道:“夫人,你要是接了这封信,就要成了被载入史册的罪人了啊。”
  小王夫人怒道:“笑话!难道非得我母子二人葬身敌军手中,这才能让天下人满足吗?!他们是何样想法与我一个弱小的女流之辈有何关系,他们不能给我夏国公的好日子,大恒皇帝能!”
  争吵越来越大,心腹董志严突然道:“西夏的青盐在大恒卖不动了。”
  往日里两国交战,西夏都会避开大恒国内青盐贩卖之地,大恒也未曾大范围内禁止盐商进出西夏。
  除了小王夫人,其余人大惊失色,齐齐向他侧目。
  董志严面色憔悴,“若是平日里西夏与大恒开战,大恒贩卖青盐的盐商便会站在我们这边,可如今大恒国内前来买我朝青盐的商贩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王城便连吃喝也没有钱财了。”
  小王夫人冷笑一声,抖了抖手中的信纸,“国库中的钱财到现在早已被军队用完。李昂奕的私库?谁知道他的私库在哪里!你们要是不想投降,那就拿出自己的钱财来,拿出米粮来,谁拿的多,我们就听谁的话!”
  没人出声,宫殿一时静默了。
  小王夫人珍惜地将劝降书折起,道:“大恒皇帝只给了兴庆府半个月的思虑时间。”
  到时候是遗臭万年的投降去享生前的福,还是抵抗至死?
  小王夫人心中早有定夺,她也相信这些人心中也会有所定夺。
  *
  顾元白御驾亲征到了如今,冬日晃晃悠悠变为了盛夏。
  每次从京城运来的政务之中,必然少不了顾然的书信。
  顾然年纪尚小,手腕提笔写字时没有足够的力道,便显出几分软绵的迹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字迹上的进步显著,他不曾懈怠于习字一事。
  最新的一封信中,顾然小心翼翼地问:“父皇何时回程?”
  顾元白看着信,几乎就能想象出来顾然的神情。他也生出了些对皇城的想念,想念京城的百姓,京城的熟人。
  一只手探出,安抚地揉着他的脊背。
  “再过一个月,朕就要回去了,”顾元白轻声道,“朕亲征的时间太久,不可再拖延。”
  一旁埋头写着缴文的孔奕林抬起了头,眼底青黑,“圣上,您放心回去便是。如今西夏已收入囊中,后续的整顿和土地的分配臣等都会按着章程来,您一切安心。”
  “一切尽快,”顾元白道,“西夏之中的有才之士不少,其中大多都娴熟研习过大恒的学识。待到明年科举,朕要在其中看到西夏人的影子。”
  孔奕林与诸位文臣沉声应了是。
  顾元白轻轻颔首,起身从桌后走出,快要走出门槛时,后方政事堂的一位官员想起什么,及时起身问道:“圣上,待收服了西夏之后,不知西夏新名为何?”
  顾元白顿了一下,迎着高升的烈日,缓声道:“西夏五州,一州并入陕西之内,两州并合名为甘肃。余下两州,改西为宁,取夏地安宁之意,便唤为宁夏。”
  “宁夏,”臣子们喃喃,“好名字。”
  顾元白笑了笑,对着朝日呼出一口浊气,大步迈了出去。
  景平十二年夏,大恒朝灭西夏,设宁夏府路,取夏地安宁之意,宁夏由此而来。①
  是年八月中旬,恒高宗顾敛返京,百姓夹道欢呼,所过之处万民手足舞蹈,与天下乐。
  至此,大恒扩张地盘的脚步,暂时停缓下来。


第146章
  回京的马车上。
  郊外密林交错,树影绰绰。马车偶尔晃动之间,骏马喷了个响鼻。
  马车内,白衣袖袍盖住身上人的脊背和后脑,待到双臂移开时,袖袍从薛远身上滑落。薛远骨指撑在车壁之上,他身下,圣上的容颜已染上了绯色。
  顾元白眉眼中餍足,眼中含着润色的光,眸色从下往上地看着薛远时,同充血的唇如水墨画一般晕开。薛远呼吸一停,又低头触到了湿润的唇。
  手指从背后伸入衣领,顾元白摸到了几道凹凸不平的结痂,他指尖一顿,来回摩挲两遍,“还是留疤了。”
  薛远握着他的小臂,“不疼。”
  “有些烦躁,”顾元白低低道,“这本来什么都没有的。”
  “保护圣上而留下的疤,还能留一辈子,”薛远真情实意感觉愉快,“这不是谁都能有的。”
  可圣上抿着唇,还是笑不出来。
  薛远心道,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珍惜地低着头,一口一口糊了圣上满脸的口水。圣上被他亲得眯上了眼,薛远又忍不住心道,怎么这么可爱。
  “圣上,”忍不住拉柔了腔调,“臣和您现在到了什么地步了?”
  圣上张口欲说话,薛远却忍不住顺着他的唇缝钻了进来,唇瓣太薄,一不小心便会被吮的出血,薛远便吮着圣上的舌尖。
  顾元白被他吸吮得疼了,推了他好一会儿,薛远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我要说话的时候你又堵住不让我说话,”顾元白“嘶”了一声,掐着薛远咬了一口他的下巴,轻骂,“你属狗的吗?”
  薛远盯着顾元白的衣领不说话,顾元白皱眉低头,才发现领口处被摩挲得发皱,已经微微散开,白皙皮肤向下,隐约可见。
  眉头一挑,手指覆上衣领收紧,“你觉得我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薛远回神,难得不自在。他握拳低咳了好几声,面色看着平静,耳朵却已在马车缝隙间的光束下红得通透,顾元白看着他浑身不对劲的模样,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些笑意。
  薛远扭捏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他握着顾元白的双手,掷地有声说:“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的眼眸有神,亮堂。
  马车中沉静,只这一声长远,仿若亘古而来,绵延千百里不断。
  顾元白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跳动得越发快了起来。
  他知晓这代表着什么。唇角越发抿直,却透着不同寻常的红意。他克制着偏过了头,热气逐渐升高。
  紧绷的脸侧,已经泛着潮色。
  薛远紧张之下,只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解释,“并不需要真的谈婚论嫁。”
  他伏身枕在顾元白的双膝上,垫着顾元白的双手,把一颗火热的真心奉上,“我不想同你传出些什么桃色流言,不想让旁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臆想于你。单是你现在这幅模样,我都不想让旁人看见。”
  薛远突然庆幸了起来。庆幸顾元白是皇帝,而他奈何不了顾元白。否则以他这样的晦暗想法,会直接将顾元白圈在自己的地盘也说不定。甚至更过分的,他或许会从史书上抹去顾元白的名字,让后人都不能窥得顾元白一二。
  多么可怕,他甚至想过薛府能不能关上顾元白一辈子。
  但圣上注定会在史书上耗费许多笔墨,既然如此,薛远只想要顾元白干干净净。不想让他被后世随意一个生人窥伺,被旁人轻佻地搭上艳色。
  “……”顾元白嘴唇上的皮都黏在了一块儿,甜得腻人,“这就是你每次亲完我,就将我的发丝和衣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缘由?”
  薛远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元白下颔收紧,精致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眼睛都觉到了脸上的热气,被熏得需要紧紧咬着牙。
  脖颈修长,有些僵硬。
  薛远若是在这时抬起头,便能看到满面红意的圣上。
  “谈婚论嫁,”半晌,顾元白才启了唇舌,欲盖弥彰,“嗯,确实无法谈婚论嫁。”
  顾元白。
  人都嫖了,为什么嫖完后还会有这样极尽羞耻的感觉。
  告白就告白吧。
  说得这么真挚做什么?
  顾元白竭力压下面上的不对劲,汗水泌出,染湿了鬓角的黑发,狼狈无法遮掩。
  薛远还伏在膝上,一句接着一句,“不谈婚论嫁。但我同你之间已到了这个地步,我问过空性大师,圣上身子骨疲弱,无法孕育子嗣。我同圣上谁也不娶,就这样过一辈子可好?”
  一辈子。
  他怎么什么都敢说。
  顾元白突然问道:“若你父母以身逼迫你成家?”
  薛远沉沉笑了起来,“他们不敢。”
  顾元白想到了薛远的疯劲,薛远许久未曾在他面前犯浑,他都忘了这人骨子里的桀骜。他说不敢,薛老将军夫妻俩便当真奈何不了他。顾元白动了动腿,“起来,你压得我难受。”
  薛远乖乖起身,抬眼瞧见圣上红润的脸,他担忧,上手一探,“热了?”
  顾元白拍落他的手,含糊道:“无事。”
  薛远还不放心,顾元白舔了舔唇,舌尖一碰,唇肉也是烫的。
  他皱皱眉,觉得自己也太过上头了,以手扇着风。薛远瞬息明白过来,抽掉腰间的金银玉扇,给顾元白送着凉风。
  顾元白:“把窗户口打开。”
  薛远一手将窗口打开,外头的侍卫长对他目光相触,含笑点了点头。
  凉风从左右吹进,穿堂风爽利地带走那些旖旎。顾元白头脑逐渐冷静,他看着窗外的绿意,每一棵树繁茂苍苍,微风一动,所有的枝叶都开始晃动起来。
  “我曾同你说过许多次,”顾元白喃喃,“提醒过了你要点到为止,既然你还要扑上来,那我就不再管你了。”
  薛远从他身后覆上来,“圣上。”
  “若是没有看见生的希望,我不会御驾亲征,”圣上笑了笑,“也不愿意耽误旁人。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话,那时真是让我困扰。”
  薛远听不得他说这话,但还是忍着,听他说完。
  “我暗中从未停止寻找过名医,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我来了,总得给我留一线生机,”顾元白道,“但我也是人,人都有失望的时候。我想活着,但天下如此之大,生机如此渺茫,若是我到死了还没找到活下去的机会,我甘心吗?”
  “时光短暂,如白驹过隙,那些宝贵的时间,我不能拿来沉迷于情爱,”马车忽的颠了一下,顾元白后仰,投入了薛远的怀里,“我想活着,很想活着。用尽一切办法寻找活下去的可能,如今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征战之后,胜利之下还是会有一些无根浮萍的空虚。”
  薛远猛得抱紧了顾元白。
  顾元白看着蓝天白云。
  自言自语,“所以你得想办法,把我好好拽住。”
  拽在这片土地上。
  *
  百官于皇城之外,恭迎圣上回京。
  顾元白下了马车,太监高呼一声,便是百官叩拜,高呼三声“吾皇万岁”。
  臣子们神情激动,眼中含着热泪,每一道的呼声和叩拜都用尽了力气。田福生跟着顾然上前,顾然双手合起俯身一拜,小小的个头未曾长高多少,字正腔圆道:“恭贺父皇凯旋!”
  顾元白摸了摸他的脑袋,远眺皇城,突的一笑,提气道:“众卿平身。”
  他一手牵着顾然,缓缓从百官之中走过。
  百官恭敬地弯着身,老臣们颤颤巍巍,年轻的臣子激动高亢。这一条通畅的大道,直达皇帝的宫殿。
  顾然仰头看着两旁的百官,又仰头看着顾元白。
  父皇衣冠简单,步子缓缓,每一步都沉稳极了,江山河水,就在这一步步间踏出万里安宁。
  顾然握紧了父皇的手。
  他平静地眨了眨眼,也学着父皇的模样,直直看着前头,慢慢走着脚下的路。目不斜视,只看着前方。
  他看起来会和父皇一样潇洒吗?
  *
  圣上回京之后,足足忙到了月底,京城沸腾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了下来。
  顾元白的日子恢复到了以往的节奏,往扶桑同游牧之地办学传教一事全权交由了政事堂和枢密院,他只需了解进度即可。
  西夏各地方的整顿办学缓缓走上正轨,不少官员陆续调往了西夏任职。两浙的食盐大量投入了市场后,盐价降低,再加上国家大力打击私盐贩卖,户部尚书这些时日笑得见牙不见眼,金银财宝大批大批地往国库送去,顾元白每次去看国库款项,心情都会变得奇好。
  日子便这样舒缓地走向了九月。
  九月初的时候,顾元白带着顾然去看了和亲王妃的女儿,小郡主顾安儿。
  在安姐儿满三月时,顾元白便给她赐了封号,多次对其表示喜爱。来自皇帝的庇护,让王妃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她如今面色红润了许多,每日逗着女儿玩,待到天气晴朗,便同女儿爬山上香,总是有诸多乐趣。
  小郡主被养得极好,白白胖胖,手上的肉轻轻一按,便是一个小小肉坑。
  顾然看着小妹妹见到父皇后乐得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眉头一纠,暗暗拽上了父皇的衣襟。
  顾元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虽然喜欢逗哭小孩,但也仅限于对男孩如此。对于香香软软的小姑娘,那才是怎么宠怎么来。顾元白轻柔地给小郡主擦干净了口水,又在怀中抱了好一会儿。
  小郡主没见过顾元白几次,如此年纪应当也记不住人,但却对他欢喜极了,黏糊糊地在顾元白脸上留下一个个的口水印,说是亲,其实就是啃。
  顾元白笑了几声,将小郡主递了回去。招过顾然来,揉了揉顾然的脑袋,“然哥儿,过来见见安妹妹。”
  顾然看着在乳母怀中奋力朝着顾元白张口双手的小郡主,眉头一板,“安妹妹好。”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才从和亲王府出来。
  今日晴空万里,顾元白想了想,低头问顾然,“想同父皇去爬山上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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