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望三山

作者:望三山  录入:11-06

  薛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稳稳当当地交握着,他缓缓说着:“圣上,如今已经八月了。风跟着起来了,圣上想不想放一放风筝?”
  顾元白抬头看了看树尖,细长的树尖被风随意吹得四处乱晃。天气晴朗,颇有些秋高气爽的感觉。确实是一个放风筝的好天气。
  在柳树后查看的侍卫们两手空空地跑了回来,他们一看到薛远,俱都有些惊讶。特别是了解薛远伤势的侍卫长,瞧着薛远的目光欲言又止,难受非常。
  薛远却没有在意他们,他在等顾元白的话。
  过了一会儿,顾元白才点点头,“走吧。”
  薛远已经准备好了风筝,他弯下腰将风筝拾起,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黑袍遮掩下,伤口已经微微裂开。薛远面不改色地走在顾元白身边,走过一片草地时,突然道:“圣上,尝过有甜味的草吗?”
  顾元白被吸引了注意,回头看着他,眉头微挑:“有甜意的草?”
  他只知道有甜味的花,对着底部一吸就有甜甜的汁水。
  薛远笑了,往草地中细细看了一番,快步上前几步,在绿意之中摘下几片带着小白花的草叶。他特意用手指碾碎了这些草叶,清幽的青草香味和甜汁儿味溢出,正正好好盖住了薛远身上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薛远不乐意自己在顾元白面前显出疲弱姿态。
  他将这些甜叶草送到了小皇帝跟前,自己率先尝了一口,微微眯起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他吃了,表情还不错的样子,顾元白身边的宫侍才接过一片叶子,用清水冲洗后再用干净帕子擦过,才递到顾元白的面前。
  顾元白抬手接过,试探性的尝了一口,惊讶地发现这东西竟然有着跟甘蔗差不多口感的甜,他再尝了一口,“这叫什么?”
  “百姓们都叫其甜叶草,”薛远道,“甜吗?”
  顾元白不由点了点头,“这样的甜味,泡茶喝的话,应当可以成为一种不错的饮品。”
  什么事都能牵扯到政务上去,这是顾元白的特点。薛远及时改了话题,“圣上,也有不少同样是甜的。花蜜花蜜,百姓买不起糖,家中孩童想要吃甜时,吃的就是这些东西。”
  “味道很好,”顾元白若有所思,“也不知好不好养活。”
  瞧着刚刚薛远随意一看就能找到这东西的模样,这个甜叶草应当不是很难种植的东西。要是这东西满大街都有,那在大恒朝就算不上尊贵,但对没有这东西的国家,西夏、大越、丝绸之路的周边国家……那应该是挺好卖的。
  能卖出去一份就是白坑钱一份,顾元白身体不好,活不了多久。但要是他能活得久些,他就一定要把这种东西给卖到国外,狠狠赚上一笔海外各国的金银。
  “圣上,”侍卫长道,“圣上?”
  顾元白回过神:“怎么了?”
  侍卫长的目光已经许多次划过薛远了,最终还是闭了嘴,“这处就很空旷,若是放起风筝的话,这处就够了。”
  薛远左右看了一番,点点头赞同:“这处确实可以。”
  “那就放吧,”顾元白道,“薛卿的风筝呢,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在这处。”薛远将风筝放起,有侍卫配合着他,帮他将风筝举起迁远,等下一阵大风吹来时,再猛然随风放手。
  风筝悠悠飞上了天,在避暑行宫的上头成了独有的一处风光。顾元白以折扇遮住额前刺目日光,抬头往上一看,就看到了那风筝的样子。
  有些微惊讶,这竟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燕子风筝。
  他原本以为薛远那般的性格,放的风筝应当会很是庞大嚣张。却没想到大错特错,这风筝极其平凡,平凡得顾元白都有些惊讶。
  惊讶之后,顾元白有些好笑,他勾了勾唇角,正要收回视线,风却猛得一收,那风筝晃晃荡荡就要落地,在落地之前,薛远及时扯了扯线,恰好又一阵风吹起,这风筝又重新飞了起来。
  只是那靠近的一瞬,顾元白好像在燕子风筝上看到了几行字。
  风筝放了一会儿,侍卫长就上前从薛远手中接过了东西,他暗中苦口婆心地劝道:“薛大人,身体为重。你如今托着病体前来圣上跟前,受罪的还不是自己,何必呢?”
  他们还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只单纯以为薛远为弟报仇得罪了安乐侯,因此才被圣上惩戒。
  侍卫长越是和薛远相处,越觉得薛远是个说话不好听、态度很不好的好人。他真的是在担心着薛远:“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到了最后,伤处岂不是会更加严重?”
  薛远道:“那就受着吧。”
  他将风筝交予侍卫长,大步朝着顾元白走进。顾元白正在琢磨风筝上的字迹,见他过来,便随口一问道:“那是什么?”
  “臣随手写的两行字,”薛远随意瞥了一眼,收回了视线,“写着玩的,圣上无需在意。”
  顾元白嗯了一声,没了看风筝的兴致了,在薛远的陪同下,一起走到了附近休憩的阴凉地坐下。看着侍卫长带着人还在辛辛苦苦地放着风筝。
  “圣上,先前是臣逾越了,”薛远突然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臣见识短浅,目光很是浅薄,读得书少,就不知道规矩。”
  顾元白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
  薛远的唇角勾起,眼中若不是血丝狼狈,必定温文尔雅得风度翩翩。
  这不是薛远,或者说,这种感觉,并不是薛远应该给顾元白的感觉。
  顾元白眉头不由蹙起,过了一会儿淡淡道:“朕已经忘了。”
  薛远连笑意都没变,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就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风筝上去。
  拼了命说出来的话,压着所有感情,薛远生平第一次说出那种的话。
  就这样被顾元白忘了。
  但没关系。
  薛远会准备好另外一番更好的话。
  前方的侍卫长等人都在专心看着燕子风筝,后方的顾元白和薛远已经从阴凉地,缓缓走向了最近的一个四角亭。
  四角亭建在木道之上,木道两旁都是碧绿泛着黄的湖泊,鸟雀飞来,在人靠近之前又倏地飞走。
  薛远看清了顾元白手中的折扇,“圣上,这扇子出自何人之手?”
  “褚卫。”这两个字一说出来,顾元白就觉得有些微妙,现在的原文男主攻对他有了心思,那原文男主受可怎么办?
  他头疼得揉着眉心,没想到除了做皇帝之外,还得兼职做情感大师和婚介所。
  薛远从扇子上收回了视线,“原来是褚大人所做。”
  “他的笔墨字画都是一绝,”顾元白随口道,“怕是百年以后,也要成为别人手中的珍宝了。”
  薛远笑了笑,忽的伸手指了指前方:“圣上,您看,前方有只鸟正在给幼鸟辅食。”
  顾元白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没有看到:“在哪?”
  “臣斗胆请旨握一握圣上的手,”薛远道,“臣指给您看。”
  顾元白顿了一下,不看了,“不用。”
  薛远也不强求,他慢悠悠地陪侍在旁,步子不急不缓,即便被拒绝了也没有失望。
  等到了四角亭之后,顾元白正要随处找个地方坐下,薛远先道:“圣上莫急,臣擦一擦。”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手帕,将亭中座位上的灰尘给擦了擦。实际上哪里需要去擦,自从圣上驾临避暑行宫以来,洒扫太监和宫女俱是勤勤恳恳,哪里都干干净净不曾落上丝毫的灰尘,就是怕冲撞了圣上,受到了惩罚。
  薛远这一弯腰,顾元白就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他眉头一皱,顺着血腥气靠近,再闻时,却又觉得了一些药草和青草的味道。
  顾元白嗅了嗅,闻得越多,反而是最开始时闻到的血腥味再也闻不到了。他还想再凑近一步,谁曾想薛远突然站起了身,背部猛得袭来,倏地撞上了顾元白的鼻子。
  “……”
  薛远身体僵硬一瞬,快速转身,因为着急,伤口都猛得裂了开来。但他一看到被撞得捂着鼻子,平日里冷酷无情的小皇帝现在却眼中泛着润光时,什么话、什么动作都忘了。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小没良心的还知道疼。
  顾元白鼻子这一撞,直接被撞上了泪腺。他憋着疼,但身子太过娇贵,这一撞,泪腺直接蹦出了眼泪。
  太丢人了。
  但即使这么狼狈,顾元白也不想在薛远面前丢人。他忍着这酸疼,面不改色地镇定着。好像这一双眼睛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小皇帝倔强极了,薛远回过神之后,好笑地弯腰,低声哄着:“别动,我看看。”
  顾元白闷声闷气:“看个屁。”
  薛远拿开了顾元白捂着鼻子的手,这一看,还好,只是被撞的地方有些红了,没被伤着。顾元白眼前一片模糊,疼的感觉到了最顶点,接着才开始缓缓褪去。
  他前不久,对待薛远是还是倍为冷酷的模样。薛远时常看到他的表情,大多是含着威严或是亲切的笑容,一旦生气,便是寒冰瑟瑟。
  但从未见过顾元白泪眼朦胧。
  他压低着声音,哑声:“圣上,臣想给您擦擦泪。”
  顾元白也哑声回道:“擦。”
  薛远刚想要碰上去,顾元白又道:“不准用擦凳子的那条手帕。”
  怎么舍得拿手帕给你擦泪。
  薛远无声好笑,笑里有几分天生带出来的讥讽意味。他认真无比地拿着掌心捧着顾元白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将顾元白眼角些微的泪痕擦去。
  但手一碰上去,好像又将原本还在眼眶之中的泪给戳了出来,顾元白自己都无所察觉的时候,又是几滴泪唰地流了出来。
  薛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顾元白永远不知道自己神情镇定地流泪时,样子是多么地戳着薛远的心。
  好不容易,经过二十多天佯装出来的规矩,在这一瞬间都快要再次破碎了。
  薛远凑近顾元白,呼吸炙热喷洒过去,伸舌就能卷走泪珠的距离,但他终究没有做些什么,而是拿着衣襟小心擦去这些泪。
  等顾元白好了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下来,而薛远就站在他的两步之外。
  顾元白缓了一会,才回过神薛远之前干了什么。他朝着薛远看了一眼,薛远的目光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地远眺着远方。
  察觉到顾元白的视线后,他才回过头,眉峰微挑,朝着顾元白微微一笑。
  顾元白霎时之间想起了一句话。
  会咬人的狗不叫。


第68章
  薛远这个样子,有些像是书中摄政王的形象了。
  顾元白微眯了眼,问道:“你在看什么?”
  薛远看着假山旁的一个太监偷偷从假山后溜走,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朝着顾元白风轻云淡地笑道:“看看山水,看看花草。”
  “薛卿倒是有闲情,”顾元白闭上了眼,“休息的日子,伤养得如何了?”
  薛远道:“尚可。”
  他站得离顾元白约有两步之远,等他回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话了。
  片刻。
  “圣上。”薛远突然出声。
  顾元白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薛远恭恭敬敬地问着:“行宫之内,是否还有宗亲在此居住?”
  “是有一些宗亲,”顾元白漫不经心,“你是又冲撞了谁?”
  薛远没忍住笑了,“圣上多虑了。”
  说完这两句,一时之间风都静了下来,正在这时,亭外传来一道呼声:“圣上!”
  顾元白转头一看,原来是被他派去找洒扫宫女打听消息的田福生。
  田福生累得气喘吁吁,上了亭子正要同顾元白汇报事情,一抬头就瞧见了薛远,他眼睛一瞪,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薛远朝他彬彬有礼颔首道:“田总管。”
  “薛、薛大人,”田福生回神,朝着薛远讪笑一番,继续朝着圣上道,“圣上原来都已走了这么远,小的在后面怎么也看不到影,差点儿以为要跟丢了,小的这心都要被吓得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行了,”顾元白笑了,光明正大地道,“朕让你打听的事,你可打听清楚了?”
  田福生余光瞥了一眼薛远,随即一板一眼地道:“圣上,那洒扫宫女知道的不多,但小的顺着她上头的太监一查,就查出了一些东西。”
  顾元白道:“说说看。”
  假山后方的太监偷偷溜走了之后,就一路来到了和亲王府。
  和亲王冷脸听着他的话,听到他说的“圣上和薛大人相处甚为亲密”之后,猛得变了下脸色。
  他沉沉地问:“是什么样的甚为亲密?”
  太监委婉道:“小的不敢多看,只知道薛大人就站在圣上面前,还为圣上净了面。”
  那就是连脸都摸了。
  和亲王倏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不停,“那圣上可生了气,有没有罚了人?”
  “圣上并未呵斥薛大人,”太监小心翼翼道,“似乎也并无怒颜。”
  “……”和亲王顿住了脚,沉默了半晌,才突然道,“你退下吧。”
  行宫中的太监退下后,和亲王又叫了贴身太监过来。
  贴身太监一走了进来,便见和亲王坐在房间背阴的地方,容颜在黑暗之中看得不清,只语气很是压抑:“去派个貌美的宫女送给圣上。”
  顾元白和薛远,顾元白难道……难道喜欢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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