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嗨哟天哥哥哟嗨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帆 8个;嗨哟天哥哥哟嗨 5个;silvery阿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时而时 30瓶;墨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走到那被杖毙的宫女面前,齐靖渊停下,四下宫人和侍卫都静悄悄的跪在地上,头不敢抬一分。
宫女身体已僵硬,血染红了她身下的那片空地,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表情是痛苦、无助和绝望。
齐靖渊眉眼下垂面上神色晦暗不明,低声幽然道:“死的也太难看了些,到底是太后娘娘宫里的人,皇上和太后娘娘怀的又是慈悲之心,怕是见不得这些。赶快把人抬下去,不要吓到皇上和太后娘娘,也免得太后娘娘看到这故人伤心。”
跪在地上的侍卫听到这话应了声,忙起身把这死去的宫女抬走。
这期间,有人迟疑面露难色,一副想要去询问下太后和小皇帝意见的模样。只是在看到齐靖渊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又惶恐的低下头。
人被抬下去后,齐靖渊淡声道:“临溪,走吧。”
谢临溪道:“是,王爷。”
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仁寿宫时,太后的手死死扣在贵妃椅边沿。
涂着豆蔻的长长指甲都因太过用力而断了两根,她极力想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不过并不是很有用。心底的情绪还是浮在脸上几分,这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但她很克制,在挥退下殿内的宫人前没有说一句有关齐靖渊的话。大齐人人都知道,摄政王权倾天下,仁寿宫哪个宫女或内监是他的眼线谁也说不准。
在太后眼里,皇帝年幼,声望方面同齐靖渊无法比拟。她能做一些过格的事,皇帝却不能,以免被齐靖渊抓住什么把柄。
等四下人无声退下,殿门被关上,太后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平息下心中的怒气。
太后贺婉是个美人,如今是,以前也是。一眼看去美艳逼人的美,因出生将门,眉间还带有一丝英气,是个很灵动的美人。当年嫁给先皇时,先皇还是皇子,她为皇子妃。
先皇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耳根子又软,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被身边的人那么一哄也就不了了之。他因身体之故,后宫妃子虽然不少,子嗣方面却有些艰难。
太医用心调理着,就这还是过了几年才贺婉才生下的齐钰,后宫能顺利活下来的皇嗣也只有齐钰,其他的不是没有保住,就是保住了没能长大成人。
先皇耳根子软,却知人善任,死的时候不过二十六岁。
先皇最信任的人是齐靖渊,临终便把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齐钰托付给齐靖渊了。
当年太后也不过二十五岁,先皇本想让她殉葬,但看到太后紧紧抱着齐钰站在他床头无声的流着眼泪。美人如花,无声哭起来是凄美是令人心碎的。
先皇望着美人和年幼的孩子沉默很久,说了句罢了罢了,殉葬的事便作罢。
想到往事,太后脸色复杂。
她知道先皇最后在防备她,先皇怕齐钰太年幼,她以太后的身份专权。
若说太后心里没有怨恨,那是假的。
如果先皇没有明诏四方册封齐靖渊为摄政王,她们母子现在的处境根本不会是这样如履薄冰。
只是可木已成舟,多想往事无益。
于是太后轻叹了声道:“皇上,刚才的事你可看清楚了。摄政王在我这仁寿宫何等嚣张,何等威风,这是一点情面都没给你我留。”
小皇帝齐钰因亲眼看到一个人被活活打死在眼前,脑子里都是闷哼惨叫声,加上谢临溪那一番话,他心里有些反胃,对太后之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对他这反应太后眼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收敛起来。
她眼中带着火光和希望,她握着小皇帝有些冰凉的手拍了拍谆谆教导道:“齐靖渊根本没把我们母子放在心上,在这偌大的宫里,他的话才是圣旨。但你要记得,你才是大齐的皇帝,齐靖渊就算是一手遮天,你也不能认输。”
小皇帝的手被太后握的有些紧有些疼,他身体颤抖了下,短着声音道:“母后的教诲,孩儿记得。”
太后再次拍了拍他道:“委屈皇上了。”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抬眸看向太后略带几分紧张的说道:“母后,孩儿不觉得委屈。皇叔……皇叔他朝政处理的很好,孩儿跟着学到了很多。”
“那是因为他想控制你,他要挟幼主令天下。”太后眸中神色变得锋利起来:“你若是有这样的想法,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这天下日后就是他齐靖渊的天下,到时,你如何面见你的父皇。”
说道后面,她抚着胸口猛烈的咳嗽起来。
看太后生气,小皇帝站起身道:“孩儿知错,母后莫气坏了身体。”
他其实想说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如同很多次那般,他根本开不了口。
太后无力的挥了挥手,软着声音道:“我知道你心善,不愿把人往坏处想,可在这皇宫,心善是最没用的。我身为一国太后,你身为帝王,一件小事都无法做主,你难道愿意一辈子这样?你若立不起来,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那些人又当如何自处?”
小皇帝继续认错,在太后喝了一剂安神药后退出去。
出殿门时,仁寿宫的血迹已被打扫干净,上面铺盖着各种花草,一点血腥味都没有,也看不出刚刚死了一个人。小皇帝在那站立片刻,而后挺直脊骨回乾宸殿去。
等他走后,太后把手边的琉璃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
那厢谢临溪跟着齐靖渊回到景华殿。
齐靖渊命人喊了银九,把太后宫里的事说了一遍。
银九听得脸都绿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无妄之灾,太后这根本是在无事生非。
他收了个徒弟,难道还要管着同徒弟住在一起的是谁?再说仁寿宫宫女同内监对食,那是太后管教无方,怎么就扯到他身上来了。
但妄议太后这种事他不能做,只好跪在地上巴巴请罪,又不知道该请哪一方面的罪,显得词语格外贫瘠。
齐靖渊看了他一眼,半磕着眼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谢临溪看到这一幕上前温声道:“九公公,此事同你无关,你何罪之有。”
银九一听这话心就定了。
他不在请罪,只是不知道后面该做什么,继续巴着眼跪在那里。
样子有些可怜兮兮的。
谢临溪正色道:“九公公,太后那边既然在王爷面前提起了你,那你想请罪就去给太后请,这罪要请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干干净净人尽皆知才好。”
既是无妄之灾,那就让人人都知道,也可以间接的告诉太后,这世上不是什么屎盆子都可以随便往齐靖渊头上扣的。
银九也不是真蠢,心思微转就抓住了重点,他偷偷瞅了齐靖渊一眼,看到王爷默认,便苦着脸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银九退下后,齐靖渊皱起秀挺的眉毛语气哀怨道:“无双,本王这头疼的厉害,你过来给本王揉揉。”
谢临溪表情静止片刻,然后走过去站在齐靖渊身后,轻轻给他揉着。
齐靖渊舒服的叹息道:“本王身边就没几个像无双你这样聪明的,同他们说话累的很。还好有无双你,要不然本王早就愁的白了头。”
谢临溪静默下道:“微臣本以为王爷会对此事置之不理。”
太后作妖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以往没有这么荒唐,今天差点就明着说,我就是看你齐靖渊不顺眼,就想找个事哪怕同你没关系也要膈应你。
以往齐靖渊看在小皇帝的面上从未计较过,这次却不打算给太后脸面了。
齐靖渊笑道:“本王只是想让太后娘娘明白一个道理,以前的事儿不是本王不知道,是本王不想计较。太后娘娘既然看不惯本王以前的行事风格,那就换一种给她看。毕竟这老实人要是被欺负的狠了,什么事都会计较都能做得出来。”
谢临溪望着老实人齐靖渊的头顶,静默不语。
齐靖渊抬手想揉下泛疼的脑子眼,这一动倒是碰到了谢临溪的手。
不知怎么想的,他顺势就这么握住了这双泛温的手。
谢临溪身体微僵,人也不动了。
齐靖渊也跟着一愣,然后他摩挲了下谢临溪的手道:“本王听说你最近沉迷射箭,手心里都是茧子,可是练箭时留下的?”
谢临溪闷声道:“是。”
齐靖渊嗯了声,松开手,问道:“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这射箭的技术如何。”
语气平和,动作理所当然,同平日并无不同。
得了自由的谢临溪后退两步,顺着话道:“王爷若是想看,微臣愿意献丑。”
齐靖渊来了兴致,他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去箭场走一走,你可要让本王好好开开眼。”
谢临溪自然得应承下。
齐靖渊起身,换了件便服,两人便去了箭场。
谢临溪箭术一般,虽不是次次能中红心,齐靖渊在一旁看的抚掌直笑。
谢临溪也不觉得难看,人无完人,他箭术一般也不能称之为丢人。
在他又拿起弓和箭时,齐靖渊上前道:“等下,本王自认为天资上乘,什么都会,却败在了这射箭之上。无双,你箭术这般高超,不如教教本王。”
昧着良心夸赞完后他走过去,准备让谢临溪手把手教他如何射箭。
谢临溪自然拒绝。
齐靖渊皱着好看的眉毛道:“无双,你可是嫌弃本王的箭术太差?”
“微臣不敢,只是射箭讲究的是熟能生巧,微臣懂得也不过是皮毛,怕是没办法教王爷。”
齐靖渊眉宇褶皱,抬手碰他的弓箭。
谢临溪无奈,只好拉弓搭箭道:“王爷先细细的看一次……”
正在这时有内监前来禀告道:“王爷,贺国公、云南王世子求见。”
内监这话一出,谢临溪回身,齐靖渊碰弓箭的手一动,谢临溪手中弓箭一个没拿好,带有利刃的箭直直朝不远处贺国公面门上飞去。
四周惊呼声起,谢临溪敛眸时无意中看到了齐靖渊的侧脸,只见这人眉眼泛冷,眸中神色同那射过去的箭一样,含了浓浓的杀气。
第8章
羽箭飞出时带着呼啸肃杀之气,箭头泛着锐利的冷光,眼看着一场悲剧就要发生。
那羽箭来的太突然,要射到贺国公贺运的眉心时,被他以更快的速度侧身躲开。箭头擦着贺运的耳朵飞过,直直的插入地下来回晃悠着发出嗡嗡的声响,可见弓箭的力道有多重。
贺运觉得耳垂处微疼,很轻微的感觉,像是被灌木上的木刺碰了下那般,一顿一顿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他抬手轻轻抚摸下疼痛处,收回的手指上染了一抹红。
不是很疼,但到底是受了伤。贺运朝穿着官衣的谢临溪看去,神色不变,目光沉沉。
一旁的云南王世子齐寒章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贺运,又看了看远处的拿着弓箭的谢临溪和朝这边看过来观不到神色的齐靖渊。
他眼前一黑,觉得今天皇宫里的风水同他不对付,他就不该入宫。
不过所谓觉得,往往意味着所做之事已经没有悔改的可能。齐寒章心里浮起的各种想法最终都化为虚无。
他呆呆愣愣的看着贺运把插在地下的羽箭拔起拿在手上,然后步伐不急不缓的朝前走去。
齐寒章木着一张脸跟在贺运身后,脸上挂着干巴巴不知所措的表情。
只能说神仙打架,殃及的是他这种无辜的小鱼小虾。
贺运走到齐靖渊跟前,微躬身拱手喊了声王爷,站直身躯后他用那双锋利的眼睛看向谢临溪,里面情绪微翻滚,随即恢复平静。
若不是他手上拿着羽箭,任谁都会从他脸上看到对刚才之事并不在意。
谢临溪则低眉垂眼,摆足请罪的姿态道:“下官无意得罪,望贺国公恕罪。”
这罪是必然要请的,箭失控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庭广众之下是他的箭射向贺运。
除却贺运是小皇帝嫡亲舅舅的身份,他还是贺国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贺国公贺运这几个字比皇帝舅舅更重要。
如今的贺家是贺运一手拉起来的,贺家曾辉煌过,也曾凋零过,更是差点淹没在大齐的历史下。
贺运早年丧父,母亲软弱,家有嫡亲幼妹,贺家那时也是一团糟。他十六岁那年参军入北疆打拼,贺国公府的身份和荣耀可以说是他用血用肉一点一点拼回来。
贺家要不是出了贺运这个敢拼敢死的人物,当年贺婉未必能入得了先皇的眼。
先皇是守城之主,又知道自己耳根软的缺点,所以想要娶的女子并非底蕴深厚的世家女,贺婉因贺运军功赫赫而入先皇的眼。
贺运少年时命运坎坷,十八岁立了功以后慢慢的就好起来了。他战功赫赫,成亲虽晚但娶的是京城有名的世家才女,夫妻二人琴瑟和鸣,育有两儿一女。
而先皇在病逝前,把贺运的权势削了又削,除了贺国公这个名分,兵权几乎都不在手上,以避免出现皇帝太小外戚干政的现象。
先皇临死前几乎为齐靖渊这个辅佐小皇帝的摄政王扫平了所有道路。
可以说是相当信任齐靖渊了。
无视掉彼此间的身份和没办法调和的矛盾,贺运一直很得齐靖渊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