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存活确认/泼莲池

作者:存活确认/泼莲池  录入:11-21

  如此对自己的一番辩驳,竟然还给自己说动了。
  我站起身跪地便拜,四个头磕得砰砰有声,磕得真心实意,指望抬头时有个仙人站在我面前,或是直接换了一番景色。
  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夜还是这个夜,雨还是这个雨。
  这一切还给一个路过的侍女吓了一跳,看她惊恐的眼神,约莫怀疑我疯了。
  我跪在廊下,心中很是失望。
  我没有疯,我异常清醒,只是很失望。
  我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拍了拍下摆,又立在廊下看月。
  这一看看到明月从东边移到正中,天边传来一声惊雷,风雨渐渐大了起来,那湖中之月被摧打得碎了一遍又一遍。
  我自言自语道:“不要碎它……”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之后,仿佛上天刻意与我作对一般,风雨骤急。
  我忍不住蹙眉道:“别碎……不要碎去!”
  说着,我不管不顾地跳下湖去,冰冷的湖水瞬间没过了我的胸间,裹挟着我向更深,更接近水中月的方向而去。
  但是为何我越想靠近那月,它就离我越远。
  不论我如何努力向它抓去,都像是徒劳。
  就在此时,身后也传来一声入水声响,大雨滂沱的湖水中,有人急切地一把拦腰抱住我,用力向岸上拉去,急道:“殿下你要做什么?莫要做傻事!”
  我望着那月,渐渐恢复了平静。
  算算离那侍女离去怎么也有两个时辰了,他也不知道在这凄风苦雨中陪了我多久,可让他逮住我做蠢事了。
  我扭过头望向苏喻,见他浑身湿透,实在狼狈不堪,我叹了口气,平平道:“苏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水性极好的。”
  说着,我打了个喷嚏,径自游回岸边了。
  上了岸,又把苏喻拉了上来,我正要回房去换衣服,苏喻却在我身后道:“殿下,太子殿下想见你。”
  苏喻极有耐心,我在原地站了多久,他就一言不发地等了我多久。
  我勉强挥了挥手,道:“饶了我吧。”
  我不想见谢时洵,一点都不想。
  我自己也不说清是悔恨到没有颜面对他,还是害怕见到他被时光碎去,亦或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我有千百个不能去见他的理由。
  然而苏喻却道:“不去的话,太子殿下会失望的。”
  我仍是走,他仍立在原地,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却出口道:“太子殿下时日不多,还请殿下珍惜当下……不要重蹈十年前的覆辙。”
  我顿时刹住脚步,极为惊愕地回望向他。
  他说的每个字都对极了,无从挑剔,只是每个字都像一把刀,活生生地从我心上剐下血肉。
  我不敢置信道:“你在、你在报复我?你也在报复我?”
  苏喻仿佛自己也很惊讶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便垂下眼帘,低低道:“殿下……对不起……”
  我从恍惚中渐渐回过神,心道: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苏喻难道没有自尊没有骄傲的吗?他这样的名门公子,本就该比常人更加骄傲才对,可是他被我屡屡轻慢以待,怎么可能没有怨怼?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泄了心气,自忖我这个人当真该死,挨这两句又算得什么。
  我听不进他后面说了什么,像是逃离一般不择方向,拔腿便走。
  不知不觉中,我一抬头,只见竟然到了谢时洵所居院落。
  此时天色渐明,我的心中在哀求着不要去,但是脚步却迈了进去。
  我从深夜而来,又沾了水,发梢衣角均带着极重的寒气,我想,远远看他一眼,这样就够了。
  我极轻地推开门,步入内堂,屋内的药味更重了些,床上帷帐内隐约有个熟睡的身影。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床榻边,全然忘了方才只是想远远看一眼。
  只有一帘帷帐相隔,我却没有拂开的勇气,然而我的身体却与之相悖,猛烈地叫嚣着想要触碰他。
  摇曳的灯光中,我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从云被的缝隙中钻了进去,想要摸一摸他,我想,摸一摸他就好,再多的便断断不能了。
  很顺利的,我探到了他的手指,我眷恋地抚摸着他的每一根手指,又永不知足地抚上他的手背,手腕,顺着我记忆中那道青紫色的经脉,直到摸到了他腕上被我咬出的齿痕。
  曾经我与他情到浓时,也暗喜过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想着虽然不信这一说,但倘若真有来世,玉佩那等死物是断断做不得数的,我要循着手腕上的胎记去找,找遍九州河山也要找到他。
  可是如今才知,这并非我留给他的唯一痕迹,除此之外还有……还有害死他的刀痕!
  我低下头按住眉骨,这太痛苦了,这是一种无法纾解的痛苦,不、不要说怎么纾解它,我甚至无法形容它。
  忽然间,我的手指被反握住了。
  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屋内没有人作声,昏暗的死寂中,只有我与他隔着帷帐的十指交缠。
  帷幕内的人影咳了两声,慢慢坐起身。
  我极为紧张地望着他的残影,暗暗祈求:不要掀开,不要掀开!
  然而我的祈求,多数时候都是无用的。
  厚重的帷幕被缓缓撩开,谢时洵瘦削苍白的面容终于还是显现在我面前了。
  我只看了一眼,便像是被他的目光灼到似的侧开脸,不敢再看。
  但他却一直在看我,一直看,一直看,看了许久。
  我道:“听苏喻说,你要见我……”我强扯出个笑,故作轻松道:“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你怎么还会想见我呢……都是我害的你……”
  谢时洵扳过我的下巴,令我不得不注视他,他亦凝视着我,缓慢却极为清晰道:“因为我想你了。”


第21章
  在这一瞬间,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涌上我的胸口,太过猛烈,以至于胸口憋闷,险些喘不过气来。
  我默默咽着痛,无比珍重地捧着他的手,在我脸颊上来回蹭着,舍不得放开,舍不得他的体温离我而去。
  他仍是默默看我,半晌才道:“你的气息很烫,而且……”
  他挣脱了我的手,在我脸颊上轻轻拧了一把,道:“瘦了些。”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呆坐在黑暗里,很久。
  终于,我移到床沿,慢慢俯身下去,枕在他的腰间,道:“太子哥哥,我不懂啊……”
  今天的谢时洵有种难得的温柔,他道:“什么?”
  我睁着双眼,道:“我究竟是为何而生的?我这一生存活在世,只为了忍受折磨……或是给他人带来痛苦么?”
  我这一生,欢愉的时刻固然有,但细数下来实在少得可怜,多数时候,我只有无数次的失去和忍耐。
  我只是万万没有料到,当我自以为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时候,上天还能先给予我,再夺走——由我亲手夺走。
  谢时洵轻咳着,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他抚着我后颈的鞭伤,道:“老九,忍耐过一夏一冬吧……你这里伤痕会慢慢愈合,就像这世间许多当下你觉得过不去的坎坷,只要过了一夏一冬,就会好了。”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苦笑起来,我何止经过一个寒暑?十个啊,那是整整十度寒暑。
  但我心上的伤痕不但没有愈合,反而越来越深,每当我以为它不能再深的时候,它都会重新鲜血淋漓起来。
  十年前,我还足够年轻,我的心还足够坚硬,当我独自纵马离开京都府的时候,我没有回头,甚至眼眶未曾湿一下。
  但如今经历了许多事,许多生离死别,爱恨嗔痴,我早已不复当年的坚不可摧,只觉涌上的悲戚之情难以言表,更无从疏解。
  我喃喃道:“究竟要让我做什么,我要如何赎罪才能让你原谅我……才能让你好起来?”
  谢时洵沉默良久后,拉着我坐了起来,他又在用目光抚摸我。
  他叹息着道:“我已经原谅你了……”
  “那你就好起来啊!”我几乎控制不住歇斯底里地喊道。
  死寂中,我仿佛还能听到四壁回响着我的呐喊。
  我渐渐恢复了平静,按着额角低下头去,想要掩饰垂下的泪,但我实在是多虑了,我的眼眶依旧是干涸的。
  谢时洵平静地注视着我,伸出手揽着我靠在他的胸前。
  他用下颌抵着我的额顶,道:“我尽力吧。”
  当晚,我紧紧依偎着谢时洵睡去,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栖云山的山茶花海,艳阳高照,微风正轻。
  有人牵着我的手立在亭中,放眼望去,山茶初开,一切都是那般如梦似幻,如同仙境。
  远处,一人牵着一个小道士从花中小径中缓步而至。
  走到近前,我才看清了,那小道士相貌清秀不俗,明明看着年纪尚幼,但神情是那样的慈悲。
  他走了过来,对我微微一笑,道:“殿下安。”
  我不敢置信,嗫喏着道:“玉、玉和……”
  他含笑点了点头,慢慢地抱住了我,轻声安慰道:“殿下的眼尾好红……怎么这般难过啊……”
  我张了张口,还未说出只言片语,就觉得一行冰凉泪珠滚滚而下,我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死死埋在他怀中,哭道:“玉和,我把你害死啦……太子哥哥,也要被我害死了……”
  我在玉和怀中大哭一场,几乎不知今夕何夕。
  玉和默默抱着我,许久后,幽幽叹道:“殿下受苦了。”
  待我稍好了些——说是好了些,却仍收不住眼泪,玉和扶起我,对我道:“殿下此番遭此大劫,实在让我牵挂。”
  我擦着眼睛,道:“你既已修得正道了,为何还在我为我挂心,玉和……”
  玉和捧起我的脸,道:“殿下,你虽遭劫难,但那是难也是福,只要渡过此劫,余生再无烦恼事。”
  我渐渐升起一丝期望,却又怕那期望再次落空,小心翼翼道:“那……那你可以渡我吗?可以救太子哥哥吗?”
  玉和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殿下须自渡自救。”
  我顿时丧了心气,时至今日,我觉得自己除了弄巧成拙自作自受,其他再无甚能做的了。
  玉和执起我的手,郑重道:“因果历然随谁聚,如今依旧复来生。殿下切记,了却因果,须向来处去,切记切记。”
  他一连说了三个“切记”,我还来不及问其中之意,就眼睁睁看着他的指尖渐渐虚化,我慌忙抬头,却见他的身影也逐渐淡了去。
  “玉和……玉和!!”我空抓了几下,徒劳地向他追去,哭道:“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隐隐约约的,玉和又似变回了当年昳丽无双的模样,他回首对我笑了笑,道:“自会再见,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
  说罢,他洒然一搭拂尘,飘然而去。
  半空缥缈中,只留下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我与师父多年未见啦,殿下请代我向他问好”。
  我仍是不甘,想与他再说些什么,却觉脚下一空,似坠落万丈深渊。
  当我从梦中醒来时,恍若隔世。
  身旁的谢时洵好像倦得厉害,沉睡着未醒,这事在他身上发生,实在是很罕见。
  然而就在这熟睡中,他仍是一手揽着我,我怔愣着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
  他的面色较之昨日又苍白瘦削了几许,他的衰败几乎是肉眼可见之事,一日较之一日。
  我按着额角缓了很久仍是缓不过来,才看到他的臂弯被我哭湿了一片,恍惚间摸了摸脸上,尚有泪痕。
  我喘息着暗暗咬了咬牙,只觉那梦境真极了,连同玉和叮嘱我的几句话,我只当做救命稻草一般默念了许多遍,趁着没忘,连忙压抑着心悸,在他唇上极轻地吻了一下,便蹑手蹑脚起了身,去寻清涵了。
  清涵向来起得很早,我去时,他正在屋中对着乩盘发怔。
  听我将梦中所见一一道来后,清涵早已抑制不住震惊神情,然而过了半晌,却仍是默然不语。
  我道:“清涵道长,玉和所言‘了却因果,须向来处去’是何意?我愚钝,求你指点迷津。”
  “玉和……”清涵神情哀伤,自言自语道:“我的徒儿……”
  听他念着玉和,我也愈发黯然。
  过了许久,清涵敛了些神色,对我淡淡道:“殿下近日愁思茫茫,难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两句谶语未必真的有,即便真的是玉和所传于你,我身在红尘,比不得他五蕴清澄得证大道,自是悟不出分晓了。”
  我动了几次唇,终于那短短两字问了出来:“当真?”
  清涵半阖上眼帘,似忍耐什么锥心之痛一般偏过头去,道:“当真。”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对他一揖,道:“既如此,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清涵道长务必成全。”
  清涵似有预感,道:“殿下……”
  我很平静道:“我母妃的陵寝位于栖云山畔,她虽然以齐国妃仪下葬,但是她的心一直留在鲜卑,故而我对她身后之事向来遵从鲜卑仪礼。鲜卑人的祭祀时日及事宜与中原风俗大相径庭,来日我会将详细隽于纸上,倘若清涵道长方便,以后还请道长每年费心派人遥寄一番,代我——”
  “够了!”清涵拍案道:“你这是在作甚?以死相逼吗?”
  我依旧平静,只接着自己的话茬道:“代我这个不孝子略加照拂,除此之外,我也……也没什么挂心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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