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过白石[古代架空]——BY:林子律

作者:林子律  录入:11-25

  “这是什么?”
  应长风被他松开钳制又是一阵猛咳,闻言表情突然似笑非笑,唇边血迹凝结,衬得一张生人勿近的苍白面容多了一抹艳丽,甚至有点儿妖气。
  他直视萧鹤炎冷若冰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不识字吗?”
  “啪”!
  萧鹤炎忍无可忍一个耳光向他甩去。
  当世大宗师自不比凡夫俗子,掌力中暗蓄深厚修为,直把应长风打得偏过头去,口中立刻一片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他一阵恶心正要吐,萧鹤炎又是一掌,淤血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间,应长风错觉自己差点被呛得晕过去。
  “藏经洞的书……他带你进去过了。”萧鹤炎逼近他,两人鼻尖险些都挨在一起,低声怒喝,“为了这东西去接近他,你觉得我这么好骗?”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察觉应长风的杀意。
  剑修凝神大成,开始修身为刃后便极少能经受住旁人的侮辱,萧鹤炎掐紧应长风肩膀,看那人吃痛却始终一声不吭。如此僵持良久,萧鹤炎抢先收手站起身,那两条绳子将应长风双手缚在身后。
  萧鹤炎见他狼狈模样,单薄胸口因为痛苦剧烈地起伏,伏身时肩胛骨处的衣裳都被冷汗浸透了,实在没有从前第一剑修的高傲模样。
  方才疑惑就此消除了一些。
  起先,萧鹤炎对应长风始终保持着一分防备。他虽乘人之危亲手封印应长风的武脉,但彼时应长风已经濒死,封印不能太深入否则反而让他就此被重创,只暂且压制住了他的灵识。后来封印被修补过一次,算作彻底把人废了,不过中间空隙的三年时光总让萧鹤炎想起来就眉角直跳。
  旁人不太清楚,依照萧鹤炎的修为,说不定在这时间的罅隙中便能争分夺秒地冲破封印。应长风虽比不上宗师,到底是第一剑修不能轻易陨落,故而他一直怀疑应长风这些年的孱弱都是装出来的。
  现在见他的模样,萧鹤炎一颗心总算回归原位。
  只要应长风是个废人,就算再怎么翻腾也闹不出大的风浪。
  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接近萧白石?
  对他有什么好处?
  从那一耳光开始,萧鹤炎暗自蓄力等应长风不堪受辱一反抗就侵入他的灵识将他彻底变为一个废人——他活的时间够久,还从未有人敢骗他。
  但应长风从头到尾也无任何动作。
  他嘴唇惨白,鸦羽般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有进气没出气的,似乎下一刻就会昏阙过去。
  见应长风凄惨至此,他又有些心软地去了束缚,那人即刻双手撑住地面。
  萧鹤炎沉声道:“要不是今天回来得突然,还不能发现你们关系如此亲近了。白石我自会警告他,至于你……应长风,不要仗着这张面皮做些挑战我底线的事。白石的确是我的独子,但你觉得可以用他来要挟我么?”
  “咳咳……”他含着一口血,缓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萧鹤炎眉心一皱,按捺下快澎湃而出的杀念:“那在此不若把话说透了,你最好惜命些,应长风,白石对我有多重要别妄想能拿捏。因为你可有可无,哪日皮囊被毁,你对我的价值也算到头了。”
  应长风咳够了,缩起身体,背靠一块石头撑着自己,语气竟还能十分嘲讽:“可有可无……那你再去找个更像的不就行了。”
  “自古剑修谁像你这般?一副残躯病体,连灵识都复原不得了。若再接近他,休怪我成全你,让你此后数百年都生不如死,再不能提剑!”
  言罢萧鹤炎双手一抬,兰渚佳期的竹屋四面凭空升起几道灵符,金光乍现,将整座屋子连同后院尽数包裹,接着缓慢隐去了。
  “别想逃。”萧鹤炎最后道。
  远处的花树上有只小小的麻雀扑腾着翅膀,一头栽进了云雾。
  说罢,萧鹤炎凭空化作一封元神离开兰渚佳期。周围结界不似最初的温柔,变得十分强横,应长风甚至不靠近便觉得有雷电之光。
  他好不容易扶着周遭站起身,刚走出一步便是趔趄,险些又摔了个脸朝地。
  路是走不得了,应长风索性就此坐下,灵识中火烧的感觉随着他缓慢的调息渐渐地平复,身上不管鞭痕还是指痕都没法一时半会儿消退掉。
  萧鹤炎说得不错,他现在哪里还有剑修的傲气?
  应长风睁开眼,短暂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并指如刀按向左肋大穴。浑身仿佛被天雷击中那样狠狠抽搐,应长风弓起背捱过这阵手脚酸软的不适,忍了又忍,终是歪在旁边呕出一摊红血。
  眉宇间隐约有刀光剑影匆忙掠过,化为一点寒芒,旋即没入了眉心。
  他的……剑意。
  作者有话说:
  不会有人以为应长风一路废到结局吧,不会吧不会吧(狗头
  石头:星期五,翠微山偷情挨骂1=1,速来!


第21章 事发突然
  萧白石对这些一无所知,离开兰渚佳期后他先将赤豹送至山下,好哄歹哄地让它自行回了云中迹,这才游手好闲地在练功场转了一圈,直奔目的地。
  此时入夜,除了个别勤勉自励的同门还在苦练,其余的一概回了住处。
  练功场边的七层经塔名为“不畏浮云”,但翠微山真正这么叫它的人不多,依旧只以朴素的经塔二字指代。萧白石少时也曾不知吃喝地把自己锁在里面看书,精怪图鉴、各派道史多少都有吸引他的地方,里面的书看了个大概,他觉得不够去找萧鹤炎,这才获准进入藏经洞。
  但年代久远,萧白石不可能记得自己读过的每一个字,要想翻找赤豹近年来是否现世,还得重头开始。
  不畏浮云塔没有落锁,萧白石甫一踏入便觉得不对。静止在原地片刻,他悄无声息地隐去了自己的气息,索性没走楼梯从旁侧轻身而上,三层的窗边亮着半盏残破灯烛,符咒化为一朵灯芯,正在风中柔弱地摇晃。
  没有人在?
  但明明就刚才还有脚步声。
  萧白石心下疑惑,又靠近了一点。灯烛照亮了一方小桌,砚台里墨迹未干,几张空白信笺摊开了,笔则歪在一边,怎么看都是有人来过。
  除了他还有谁在经塔里?
  但见这场景,兴许只是哪位同门在秉烛夜读。
  这么想着萧白石情不自禁放松警惕,用以遮掩气息的术法瞬间失效,整个人现了形。刚走出两步,肩膀毫无预兆地从后面被一只手拍了拍,萧白石差点当场一蹦三尺高,转过去后对上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大师兄?”他舌头打了结,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大晚上在这儿?”
  谢雨霖挥开他,手指一点,文房四宝整整齐齐地自行收拾得干净了。他揣着一张信封,无言以对地上下扫了萧白石一圈:“你不也在这儿吗?”
  萧白石反被将军,尴尬得攥着袖口绕了几周,直把指头都勒出来泛白的颜色,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乱晃,正正落在了谢雨霖那封书信还未封的口子上。他眨眨眼,无事献殷勤地迎上去:“大师兄,你信封还开着,要我帮你封么?”
  “不必。”谢雨霖往后退了一步,婉言拒绝,“倒是你,不回去睡觉还来这儿做什么?”
  “我……我来查点东西。”萧白石想到自己为正经事前来,底气不由得足了,声音都提高一些,“近日云中迹忽然出现了一只奇怪的灵兽,从前不曾见过,想到经塔中或许有典籍记载那灵兽来历,故而迫不及待前往。”
  谢雨霖将信将疑,沉默半晌后让开了他:“哦,那你去查吧,关于走兽飞禽这一块的图鉴应当都在五层。”
  萧白石道了声多谢,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书架上,还盯着谢雨霖不放,笑意粲然:“我说了自己的来意,大师兄入夜了还秉烛读书,这就太少见了吧?”
  一句话问得谢雨霖直接僵在了原地。
  翠微山中弟子众所周知,谢雨霖虽天赋上佳,还是个前途无量的剑修,在江湖就靠一人一剑便能闯出属于自己的名声。可大师兄生平最爱习武,其次爱帮萧鹤炎打理家长里短,喜好数到尽头,才勉强添上“读书”一样。
  他自拜入山门,来此看书抄经的次数当真屈指可数。如此一个视万卷书如粪土之人,怎么会大晚上独自在不畏浮云塔?
  还动了笔墨。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白石才不信他的大师兄突然开始一心向学了。
  迎着萧白石好奇的目光过了很久,谢雨霖喉头一动,错开视线道:“我……写一封信,送给山下的人。”
  “哎?”萧白石诧异道,“什么人啊,都能惊动你了?”
  “那人叫我帮她查个方子,给父亲治病。这方子寻常医生开不出我才来经塔中碰碰运气……师弟,别问了。”
  他说这话时脸颊难得地有点红,萧白石见此刻的谢雨霖,犹如一面镜子照出在应长风面前的自己,只稍一猜测就明白谢雨霖为何入夜前来。
  一准儿是有了心上人,说不定对方并非修道者故而不想被别人知道,否则也不至于抄个方子都这么隐蔽。若是白天被人看见,大师兄当下威严扫地,再被追问,那依他没法撒谎的性子,肯定也瞒不过去的。
  “哎呀,我懂啦!”萧白石自以为是地搂过谢雨霖肩膀,亲昵地一捶他胸口,耳语道,“师兄,是哪门哪派的女弟子,生得漂亮吗?”
  谢雨霖嗫嚅了句“什么漂不漂亮”,慌忙推开萧白石,耳根全红了。
  萧白石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脸“我懂”的神色,不再纠缠他,轻手轻脚地顺着楼梯爬上层去找自己要的东西了。
  待他声音消失了,谢雨霖抬手摸摸滚烫的耳朵,羞赧神色尽数褪去。
  他行至那扇小窗边,扬手熄了烛光,再一掐手诀,不多时由外面树林中飞来一只通体灰色的信鸽,任谢雨霖将那封信化作一片竹叶贴在了脚爪。
  “去吧!”
  那灰色鸟雀振翅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纵然比不过藏经洞中包容万千,书海浩渺,不畏浮云塔也是藏书无数。架上从竹简、绢帛再到纸质书册不一而足,种类更是应有尽有。
  萧白石得了谢雨霖的指点,但要从整整一层的书中精准找到想要的内容也有点为难他。叹了口气,萧白石挽起一截袖子,心道大约今晚是没法回云中迹睡觉了——要做事就一鼓作气做到底是他的准则。
  粗略扫过了两排书架,临窗时,外间浓郁雾气又起,一股冰凉湿润的气息如丝如缕地无孔不入。远处楼台灯火,悄然如荧光点点,天大地大,人也孤寂万分。
  萧白石冷不丁被冰一下,没来由地想:不知道应长风这时又在做什么?
  可能已经睡下了吧,他吸了吸鼻子,周遭没有别人气息,恐怕谢雨霖也不在了。这么念着,转头又心无旁骛地看起剩下的书。
  寂寂人定初,萧白石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突然从窗外飞进来一只红雀,火急火燎地撞进萧白石怀里,抬起翅膀就是一阵瞎比划。
  待看清它的意思,本来的疲倦一扫而空,萧白石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什么?!你说、说父亲回来了?”
  红雀又着急地原地跳,活像被烧了屁股。
  随它动作和不时的几声鸣叫,萧白石的脸色越来越黑,不待听完,已经临窗一撑,径直翻出经塔。他在外墙略微借力,几下起跃直向兰渚佳期。
  红雀是偷偷去探查应长风动作的,完全没料到会看见萧鹤炎逼问的那一幕。
  它比萧白石身边的其他鸟兽更多几分灵气,平日和萧白石最为亲近。亲近久了,难免有些独占欲,再加上本对这个锁在山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颇有成见,嫌他弄得萧白石魂不守舍,它索性背着对方自行当起了耳目。
  跟着萧白石偷偷遁入兰渚佳期,把自己装扮成一只普通俗鸟时,红雀心想:若这“小妈”有什么对萧白石不利的动作,自己也好早些通风报信。
  没想到应长风终日循规蹈矩,尚没有任何不妥,还先一步被萧鹤炎揍了个奄奄一息!
  萧鹤炎若真的暴怒,足以令天地变色,眼下他还算收敛,但浑身的威压也让方圆百里内的低等灵兽都瑟瑟发抖了。
  红雀不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当下懵了,站在花枝一动不敢动地僵住。直到萧鹤炎全副身心都落在应长风处时它才瞅准时机,连忙赶回云中迹找萧白石——至于为什么是萧白石,红雀的脑仁太小,不足以支撑它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只知道找萧白石就对了,也没想过他又能做什么。
  但见萧白石一下子就慌神往外跑,楼梯都不走,红雀顿时也有点后怕,不知自己是不是做对了:萧鹤炎教训自己的人,倒要让儿子去插手?怎么看都会害了萧白石。
  眼前已经看不见他,红雀扑腾着翅膀,半晌犹豫,一咬牙跟上去。
  繁星尽敛,月白风清的一个良夜。
  萧白石无暇欣赏这些,他在听闻应长风被父亲伤了之后一颗心差点跳出了喉咙,全身都短暂地浮了起来,手脚酸软使不上力。等再回过神,自己已经落在了经塔外,正朝兰渚佳期的方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怎么样了,伤得还严重么?
  父亲为什么突然回来?
  父亲不是很喜欢应长风么,怎么会对他动手,难道……
  萧白石不敢再想,一下子刹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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