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热[古代架空]——BY:云雨无凭

作者:云雨无凭  录入:11-30

  陈弼勚,只在沉默和呆愣后,轻吐了两个字:“没有。”
  事实上,他整个人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忽然就急匆匆上来,门都没闭的时候,就抱着颜修,把他往榻上压,亲他的脖子。
  外头,祝由年立马听着了声音,将几个内侍散远些,自己上来闭门,他低声教训他们几个小的:“机灵着点儿。”
  颜修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他直伸了胳膊,去掰陈弼勚的头,他说:“你慢些,他们都在外面。”
  “我的人来了消息,”陈弼勚跪起来,开始自顾自解衣裳,他不顾颜修已经从榻上逃开,他说,“不细说,总之,我被算计了,又得开始过关。”
  颜修坐在床沿上,把自己外头的氅衣脱了,便开始解袍子,再解裤带,他慢悠悠,浑身都透着种冷清,不似陈弼勚那么急;两个人下了帐子滚在一处,外头烛光摆摆荡荡,风从窗缝溜进来,地上炭盆里的火闪着亮眼的红色。
  “还有,我把屈瑶关起来了,方才我去她宫中,预备聊她和玉澈王的事,可正撞上她要逃,连行李都收拾了,我有些气。”
  说这话时,陈弼勚身上只剩件亵裤,他把下头躺的人扒得光·溜·溜,死命地压着直亲,又在喘着气诉苦。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颜修摸着他的脖子,嘴往他嘴上碰,两个人问不得太多了,由于颜修在这里待了一个午后,谁都知道他是何意思。
  祝由年在外守着,再向外,是仲晴明带着人,近日的情势有些紧张,陈弥勫已然动作开了,夜里的风寒凉,仲晴明眼睛向房上机敏地瞟,跺了跺发麻的足尖。
  颜修的手揪着明黄缎子的床帐,风从布料的缝隙外溜进来,打在烫热的脸上身上。
  头发要纠缠着了。
  完事儿,内侍备了热水端进来,又有些吃喝的、用的,陈弼勚这一刻毫无个君主样子,全屋子他脸皮最薄,羞赧地跺脚,赶祝由年出去。
  颜修穿着新拿的寝衣,在水里洗着帕子,又伸着纤细的腕子拧干,往陈弼勚脸上擦,笑他:“你瞧瞧,倒像是你被我怎么了。”
  “这是朕的私事!”
  “行了,你以后可有几十个妃子呢,别耍小脾气。”颜修把擦完脸的帕子收回来,冷脸训道。
  陈弼勚又要跳脚了,他把手往颜修领口里塞,追着人家欺负,追上了,就从腰间抱着,心口贴在颜修清瘦的背上,大声道:“我不要半个妃嫔了,你少惹我。”
  “行了,放我去躺躺。”颜修疲乏的身体不经动,一跑就腿软得快倒了,陈弼勚终于把人放了,颜修自己去擦洗一番,就去床上了。
  待夜里灭了灯,颜修枕着人家的腕子,问:“皇后到底怎么惹你了?”
  陈弼勚约莫叹了口气,他把人紧紧揽住,嘴巴顽皮地贴到颜修鼻梁上去,马马虎虎亲几下,答:“我原本能成全他们的,可她要逃,缘由是泱京有了乱事,怕死在此处。”
  “这有何错?”
  “惹我不愉快了,自然错了。”陈弼勚上来些不可捉摸的小性子。
  颜修于是骂他:“论此事,你就是个昏君。”
  陈弼勚不以为然,手往颜修衣裳下头摸,说:“禁足半月,又不是将她杀了,起码现在她还是大延的皇后,她若是逃了,会有很多麻烦的。”
  颜修牙尖地,戏谑般问:“你我的事与之相比,哪个麻烦更大些?”
  “你不算麻烦,你是我的心病。”陈弼勚说着话,手顺向颜修柔韧光滑的发丝,他的脸凑得极近,又粘着人,一下一下亲。
  颜修的心着实舒服了,可或许,只舒服这一个晚上,他幻想自己的手指是锋利的铁刃,要陷进陈弼勚脊背处健瘦又烫热的皮肉里,他幻想他们饮了同一口毒,所以交叠着死在刻龙绕凤的床上。
  他幻想人的恨永远不会停止,身旁人泛香的血迹,沾染在自己衣袍的外襟上。
  “我是……心病,”颜修闭上眼,在磨蹭渐进的缠绵里,又念了一句低闷又温和的,“你的心病。”
  岁华殿的腊月要完了,崇城的新年将来,泱京的雪未积攒多少,晴天又要延长,安稳的日子即用即少,扶汕的春,将是滚热的。
  谁都知道。
  [本回未完]


第38章 第十五回 [贰]
  这段日子,颜修去过岁华殿几次,陈弼勚总在忙,因此没法往桃慵馆来看他。直到二十七下了大雪,门神贴上了新的,二十九一早上,就有人特地来此,将绑了红布的箱子放下,颜修甚至头也没梳,他踩着雪将礼迎了,拿去屋里看。
  能确定是宫里来的,每年都有皇帝赐福的习惯,一张平展的红纸上,是陈弼勚亲笔的“福”,再下头,放着铜鎏金的仙鹤砚盒一对,一个小图轴,打开后,是画师精妙所作的《岁朝欢庆》;鎏金点翠的闹娥头饰,加个灯笼簪子,还有翅膀能动的一个玩意儿——宝石蜻蜓,一盒刻了“崇天延福”四字的、宫里特有的金元宝……
  莫瑕进来,颜修指她去外头,将陈弼勚送来的“福”贴了,房门闭上,里头炭火燃得愈发热了,颜修把金元宝放回箱子里,接着,剩下的什么都放回去了。
  他拿出颜色素些的外袍和里衣,穿好了,又梳头,墙角阴处,二十七下的雪没化完,今天清早再下起来,可前几日过了立春,因此天暖一些,让雪湿重起来,人泡在了一种泛暖的潮气里。
  莫瑕进来伺候早膳,她捧着盛点心碟子的漆盘,待别的下人一走,便说:“大人知不知道,黔岭府外的斯卓国,打进来了,黔岭成了敌贼的天下。”
  “何来的消息?”颜修问道。
  莫瑕看似慌张得不行,她立即压低了嗓子,凑近了,道:“宫里来的消息,现在还压着,知道的人没多少,奴婢原本没想告诉谁,可想了想,陛下他遭遇困境,大人要是知道了,能安慰他。”
  瓷碗里熬好了江米稀饭,共四个小菜碟子,炒咸什、甜酱甘露、赛螃蟹、熏鸡丝,颜修手上的匙子没动,他把桌上一切盯个便,这才从呆滞里出来,清了清喉咙,说:“他自己定然是有法子的,我没辙。”
  稀饭甜淡,细腻得过分,在舌尖上待不住,一瞬间流进胃里,半口险些呛进喉管中,惹得颜修咳了几声,他继续吃着粥,说:“我知道,大延近来多事,民间险乱,因此被入侵便不是偶然的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莫瑕抿着嘴无法多言,上前,给颜修夹了剥好的小竹叶粽子。
  “你知道,泱京安稳多了,不像别处,坏事尤为多,平民之命非命,平安的只由于幸运,当冤屈降临之时,没人说得上公道话。”颜修一字一词地吐出,气息在暗地里发颤,不觉然时,粽子咬了半口,眼泪似豆,重重砸在桌布上头。
  莫瑕没瞧见他哭了,只在一旁安静站着,半晌,颜修吩咐:“你下去,我自己吃。”
  粥连着吃了半碗,未尝出什么独特香味,颜修往床边去,有些着急地寻着东西,又回身,到柜子里去找,就是那把匕首,被黑布包起来,一显露,便是银亮的光。
  莫瑕走时,早将房门闭了,颜修在空荡的屋子里,独自站着,他轻声道:“信亦有其时限,闻陌青之死,颜漙之死,温素月之死,颜濡之死,举家上下亲眷家仆之死,确实该还了。”
  颜修的牙齿紧咬着,一瞬间,他试图把匕首往自己心口戳,可中途止了动作。
  那日的瑶台,寒风嘶厉,大雪横飘,颜修从谭松庭的桎梏里逃了,他自然无处能躲,便往陌生的梅府去,又躲着未知的追兵,深夜,才见了那座华丽幽深的宅子。
  有家仆出来,颜修立即作了揖,他披着自己的暖衣,可仍旧冻得颤抖,轻声道:“我是扶汕来的,想见梅小姐,劳烦通传。”
  瑶台民风奔放热络,家仆急匆匆,搀了颜修进去,在门廊上等着,没一会儿,通传的家仆来了,又来了个清朗少年,他作揖,道:“我是梅霐溢,长姐让我带你进去。”
  颜修遂跟着进去,他拖动一双疲软的腿,脸上尽是些要凝结的雪渍。
  梅霁泊才下床,连头发也未束,她穿着粉色衬袍一件,在那暖炕上坐着,手上还捧着个暖炉,颜修流落至此,一瞬间她没想着询问什么,只是招呼他:“快上来坐。”
  颜修眼底带泪,唇上泛白,满面的倦意,他手扶着暖炕的边缘,坐好了,这才缓缓抬头,说:“我来此游历,遇上了匪徒,我从禁闭处逃走,身上没什么盘缠,只能来寻你。”
  “无妨。”梅霁泊从炕上下来,自己穿鞋,她拖着虚弱的病躯,与家仆说话,将一切安顿了,有人搀着颜修去另外的屋里歇息,有人去备着沐浴吃喝,还有人,要把近处的大夫请来。
  颜修在客房的床上躺了,梅霁泊招呼丫鬟拿来了热帕子,供颜修自己擦拭手脸,她道:“原本我应该能好好照料你的,可我的身子不太好,我娘,不在了。”
  梅霁泊说着,便要哭,她以前从不这样的。
  “你节哀,自己得保重。”颜修把用完的帕子递回去。
  梅霁泊坐得仍旧自在豪迈,她垂下头,吸气再吐气,啜泣:“‘余欲说行宫修建迫害劳工一事,为贫苦者伸冤,却遭当今圣上暗查,其欲塞我之口,便轻夺我之命,镣刑未至,见毓不屈,此先去矣,以达为民之志,了终生所愿。’”
  梅霁泊抬起手,抹去两边颊上的泪,又说:“这是我娘服毒,留下的遗信。”
  颜修的牙关像是悬了空,对陈弼勚的信或不信暂不思虑,他倒从梅霁泊身上,看见了幼年的自己,那么些理解、痛苦、共情、憎愤,猛淌乱落,全积在喉咙里了。
  颜修抖着声音,问:“她,在何处去的?”
  梅霁泊低声答:“瑶台的樊阳客栈,她死时,桌旁还有一尊鹤鹿同春花插,梅花落得遍地是,她浑身也是。”
  梅府四处舒适,梅成楚腰缠万贯,可未能使闻陌青回来。
  颜修后来便想,陈弼勚此人,有着旁人难以比过的精明,自己以往无端的信任自然是出于痴迷的,有些狂妄武断了。颜修那么悲痛,觉得自己像砂石,被皇权压制剥削,从儿时到如今。
  他同情梅霁泊,亦是在同情往时的自己,让他心口麻痛的樊阳客栈里,亦有过让他炽热如火的耻事。
  /
  除夕当日,颜修穿了崭新的衣裳,外头是鸦青芙蓉彩绣氅衣,再外头,一件青莲色燕子纹路的狐毛褙子,并且,头戴了那只陈弼勚昨日指人送的鎏金灯笼簪。
  颜修自尤仙门进崇城,路上能听到干脆的炮竹声,内侍们穿了新衣,房檐上有了红灯笼,雪将化,地上圆形的水痕洇开。
  到岁华殿前,连祝由年也不在,洒扫的内侍说:“陛下去各宫各殿拈香,还未回来呢。”
  颜修于是斗胆进去,也没人拦着他,他到陈弼勚寝房,脱了褙子,便坐下,剥开桌上的干果,缓慢嚼下半颗,他待不住了,于是又出去,和那内侍嘱咐道:“有劳公公,如果陛下回来了有空,问问他能不能去趟临蛟台。”
  旧年的末日,在颜修眼中似乎成了世间的末日,炙热的喜爱和涩疼的愤恨,都在疯长着,除夕会有家宴,陈弼勚和仲花疏,以及陈弜漪,要在岁华殿吃团圆晚膳,或者,陈弢劭也将到。
  而温素月和颜漙,再无法过一个除夕,颜幽行处不定,颜修漂泊零落,狼狈无奈地爱了个仇人的儿子,爱了个同他父亲一样了无温情的君主。
  颜修在临蛟台上,看快进初春的崇城,风洒在脸上,已经不那样寒冷了。
  不知道是多久,陈弼勚才来,他未带一个人,甚至连仲晴明也未带,身上衣裳也许是新换的舒适些的,应该不是拈香时该穿的华服。
  陈弼勚心情差,但还是冲着颜修微笑,两只手抓他的一只手,炫耀般,说:“我谁也没带,急着跑来见你。”
  “黔岭怎样?”
  陈弼勚迟疑后,答:“尚不明晰,已经调集了兵力前去,应该能轻易解决的。”
  “黔岭南下就是泱京。”颜修任他捏自己的指头,将头低着说话,很轻。
  陈弼勚的喉骨滑动,再笑了一瞬,说:“放心吧,过你的除夕,我什么都能应对。”
  衣袖里能藏一双温软的手,亦能藏一把骇人的刀,颜修的腕子都开始颤抖,他预备将匕首拔出来,那时,无需任何势力的费力,大延便一团糟糕了。
  陈弼勚拽着颜修一只手,忽然亲过来,吻印在颜修嘴唇边上,亲完他,无奈地叹气,说:“瑶台又出事了,虽说镇压下来不难,但民心不齐,官兵懈怠。”
  他还那样年轻,却在一堆复杂的烂事里自如周旋着,疲乏得眼底积血,他再捧起颜修的脸,一下一下,毫不羞耻地亲啄他的嘴巴。
  说:“我若是在,延国就在。”
  这回没称清高骄傲的“大延”,而说了个严肃平常的称号。
  “我戴了你昨日送的……簪子。”
  陈弼勚不停吻颜修的嘴巴,应他:“我还没细瞧,我从深夜到现在都没睡,拈香的时候还想着黔岭,若是前方士气不够,我定然要亲自去的。”
  颜修有些喘不过气,他合眼间,泪就放肆地掉落,他忽然间仅仅抱住了陈弼勚,用浓重的鼻音,说:“这不是什么好法子。”
  颜修能感觉到陈弼勚身上极其温和的气味,以及他青葱正好的温度。
  还有,自己衣袖中那把匕首的重量。
推书 20234-11-30 :嫁给太监去捉妖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0-11-30) 晋江VIP2020-03-23完结总书评数:790 当前被收藏数:2992伪末代太监真土豪攻x 哑巴小戏子受(嗓子后期会治疗)[嫁给太监-本文文案:]叶鸽本是福月班的当红小戏子,无奈被人所害,生生毒哑了嗓子,名伶转眼变贱仆,日子过得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