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12-06

  前世他发了高烧,没有参加这次宴会。而这次宴后,君令欢确实在宫中住了些日子,只是他并没放在心上。
  难道妹妹就是这一次招惹到了薛晏?
  君怀琅暗中收紧了拳。
  恰在这时,淑妃问他:“琅儿,想不想在宫里陪姑母一些日子?”
  君怀琅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无论自己的猜测是否为真,都不能冒险,让君令欢有面对薛晏的机会。
  宜婕妤又笑起来:“是啊,有孩子便能热闹些,即便不是亲生的,也没什么妨碍。”
  她这话里有话,淑妃没抓住她话里玄机,却也听出这女人阴阳怪气,绵里藏针。
  就在这时,有小太监前来,说五皇子来了。
  五皇子正是薛晏。
  顿时,原本热络平和的气氛顿时冷却下来,变得有些怪异。皇帝收了笑容,皇后垂眼喝茶,几个妃嫔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言语。
  像是没听见似的。
  君怀琅忽然感到了一种不真实的陌生。周遭都是温和又慈爱的长辈,却在听到薛晏名字的时候,纷纷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
  也正是薛晏所面对的模样。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信命数。这东西玄而又玄,虽看不见摸不着,但谁都怕这东西真正降临,带来变故。
  “宣吧。”清平帝淡淡开口。
  接着,君怀琅就看见薛晏被太监引了进来。他两手空空,径直走上前来,向清平帝行礼。
  清平帝没让他平身,就径直问道:“箭呢?”
  年年中秋,宫宴上都要教官家子弟们用这套玉箭比试投壶。当初清平帝以此箭为奖励,就是表达自己对皇子们学业的重视,好让他们勤加勉励,但投壶的规矩还是不能变的。
  君怀琅知道,那箭已经碎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看向了薛晏身后的小太监。他这会儿面色惨白,双腿簌簌地发抖。他也算倒霉,被派去伺候薛晏,欺负薛晏的人,就也会欺负他。
  薛晏好歹是皇子,但他不一样,他命如草芥。
  君怀琅忽然想,自己看到了那一幕,但事关薛晏,他不开口,本来是理所应当的,如今却要害了这条无辜的性命。
  他有些难耐地收紧了拳头,指甲陷在了掌心里。
  帮的话,是妇人之仁,愧对前世所有因薛晏而受苦的家人;不帮的话,他就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自己是绝对脱不开干系的……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薛晏的嗓音。
  平缓而沉静,尚是清润的少年音,意外地有些悦耳。
  “儿臣不慎损毁了箭,与旁人无关,还请父皇责罚。”他说道。


第5章 (捉虫)
  顿时,殿中的气氛更加冷凝了。
  清平帝眉心拧起,原本冷淡的口气顿时染上了不悦:“你说什么,损坏了?”
  薛晏跪在原地,淡淡道:“是。”
  他垂着眼,君怀琅看不清他的眼神和神态。却只见大殿中的众人都神色各异地打量着他,对面的几个妃嫔更是以帕掩口,小声议论起来。
  薛晏恍若未觉。
  “你可知那玉箭的来头?”清平帝厉声道。“那是太\祖建朝之后,以他打天下的兵器为模特意打造的,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副,你说损毁便损毁了?”
  说着,他重重拍在扶手的龙头上,声响不大,但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安静。
  就连坐在旁侧、一脸担忧的皇后,都不敢言语。
  薛晏没出声。
  君怀琅坐在他的斜后方,能看见他挺拔的背脊。尚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分明处境萧索可怜,却偏生有股压不住的劲儿,像石缝中钻出的野草一般,又韧又野。
  他也没想到,那个日后滥杀无辜的暴君,会替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顶锅。
  清平帝半天没等来他的告饶和回应,低头只能看见少年乌黑的发顶,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像是分毫不将自己的怒火放在眼里一般。
  清平帝怒意更甚,说到:“你还丝毫没有悔改之意?随意毁坏御赐,不敬太\祖,今日朕不得不罚你!”
  君怀琅忍不住又看了薛晏一眼。
  接着,他听清平帝说道:“待到宴后,自去领二十大板,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你!”
  殿中众人皆变了神色。
  宫中用刑的庭杖极沉,即便成年男子,捱不住五十板都要被打残。二十庭杖,已经算极重的刑罚了,即便天子近前的太监犯错,也少有受这么重的刑的。
  不过四下的妃嫔,虽目光各异,却几乎都是看热闹的态度。
  旁侧的皇后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出言想劝清平帝。可看到清平帝盛怒的神色,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儿臣领旨。”薛晏行礼道。
  旁边的宜婕妤拿帕子掩了掩唇,不咸不淡地说:“领了旨就下去吧,莫在这儿惹你父皇不高兴了。宫里不比你们燕郡,总要守些规矩,同样的错,日后可不能再犯。”
  君怀琅竟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他忍不住抬眼,又看向薛晏。
  他但凡是宫中其他任何一位皇子的处境,自己都能心无芥蒂地与他寻仇。可他偏偏是这幅人人都随意践踏的模样,反倒让自己下不去手了。
  欺负弱者,实非君子所为。
  就在这时,薛晏起身,君怀琅又不期然地撞进了他的目光中。
  他一愣,接着竟有些骤然的心虚,仓皇地转开了目光。
  他没看到,薛晏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瞬,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勾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
  没见过世面的小少爷。他轻蔑地心想。
  方才在路上,还趾高气扬地冷眼瞪自己,仿佛哪里招惹他了一般,像只又凶又骄傲的小孔雀。
  不过薛晏也知道,自己生来招人厌恶,众人看来的眼神各色各样,却没一个是好眼色。
  但刚才,这小少爷还盯着自己看,目光复杂,却没恶意,像怜悯,又像内疚。
  莫非是因为方才没有出手相助,这会儿后知后觉地后悔了?
  京中权贵子弟哪个不是人精,最擅长伪装出伪善的嘴脸,却没成想,居然混进了这么一个心软胆小的糯米团子?
  长得倒是漂亮。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势,眉眼还挺温驯。裹在厚实的披风和大氅中,本是矜贵清冷的,却躲避着自己的目光,颇有几分局促。
  薛晏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他神色轻蔑,颇为恶劣的心想,如今是在京城,他有许多事要做,没这个闲心。若是尚在燕郡,他定要好好欺负这小孔雀一顿,让他以后再见自己,躲都不敢躲。
  ——
  中秋宫宴颇为热闹,王公贵族们纵情宴饮,舞姬伴着丝竹管弦,在殿中翩翩起舞,带起阵阵若有似无的香风。
  君怀琅和父母并不在一个席位,便独自照应着君令欢。好在他妹妹省心得很,还能让他分出心来,注意到皇子们那边的动静。
  永宁公位列公侯之首,旁侧就是几个皇子坐的位置。而今皇上共有七个皇子,三皇子病逝,七皇子年幼,席位上总共坐了五个皇子。
  大皇子如今年满二十,已在朝中任职,周围多是来敬酒的同僚。二皇子坐在他旁边的案上,君恩泽竟离了席,寸步不离地伴在他身侧,两人正耳语着什么。四皇子便是宜婕妤的儿子,一派翩翩君子的模样,虽不多言,却教人如沐春风的。
  在他旁边,薛允焕正被一群世家子簇拥着,敬酒与恭维不绝于耳。唯独薛晏,周遭空无一人,那些世家子从他旁侧路过,都要绕道侧目,话都不多说。
  就在这时,二皇子忽然开口,朝着薛允焕这边音量不小地说道:“今年中秋宴会的投壶取消了,各位可知道?”
  君怀琅看见,他的笑容全然是幸灾乐祸,还带着几分胜券在握。
  而站在他身后伺候的那个小太监,竟有几分眼熟,君怀琅定睛一看,那太监分明是刚才领头欺负薛晏的那个,也是玉箭损坏的罪魁祸首。
  ……原来,竟是二皇子做的?
  君怀琅一时有些佩服他的大胆。但转念一想,薛晏刚回宫时就是二皇子给他的下马威,想来一回生二回熟,二皇子便愈发有恃无恐了。
  那边,那群世家子倒是没这么灵通的消息。不过他们往前张望,发现殿中确实没准备投壶的器具,便都颇为好奇地问道:“竟真没有,二殿下可知今年是为什么?”
  二皇子笑得意味深长。
  他长相随了他那容貌寡淡平庸的母妃,面型方阔,一双小眼眯起来笑时,看上去贼眉鼠眼的。
  “因为有人将玉箭弄坏了呗!”他说。
  这一众世家弟子顿时哗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君怀琅余光看向薛晏,只见他恍若未觉,只平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
  有人问道:“怎么会坏呢?听说陛下不是将那副箭赏给了哪位殿下吗?”
  又有人道:“是了,莫不是四殿下?”
  老六薛允焕虽是嫡子,却不爱读书,若论文武双全又得圣宠,那定然是四皇子薛允泓了。
  却只见四皇子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道:“我哪儿有这本事呢,各位高看我了。”说完,只顾着吃菜,也没了后话。
  一群世家子又议论了起来。
  “那是在谁手里呢?”他们问道。
  二皇子露出了故弄玄虚的笑容:“有这本事的,自然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咯。”
  星宿下凡?说来有趣,全宫上下只有一个星宿,就是那个煞星。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薛晏身上。
  薛晏像是不经意地一抬眸,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看了他们一眼。
  顿时,那些世家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纷纷躲开了目光,像是多看他一眼,都会被神明降下的雷劫劈死一般。
  二皇子顿时哈哈大笑,君恩泽也跟着笑了起来。
  君怀琅被勾起了不适的感觉,抿唇转开了目光。
  恰在这时,坐在那群人中的薛允焕懒得看二皇子耍猴似的表演,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这小霸王向来随心而为,跟谁都没打招呼,转身就走了。
  他走到君怀琅的案前,扣了扣桌面,道:“走,出去透透气去。”
  君怀琅自然是想与他一同去的,但君令欢这会儿还在吃着饭,自己总不能撇下她。
  恰在这时,四皇子薛允泓起身走来,神情温润平和,笑着对薛允焕说:“六弟,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过会儿就该放孔明灯了,世子一会儿可以去太液池边寻我们。”
  君怀琅对他没什么印象,却也对他没什么反感,便点了点头,笑道:“那一会儿便劳烦二位等我了。”
  薛允焕急于离二皇子那憨包远些,便也没拒绝,跟着薛允泓走了。
  君令欢见状,以为自己耽误了哥哥出去玩,原本手里拿了块饼,此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呜呜哝哝地说道:“欢儿马上就吃好了!”
  君怀琅被她逗得发笑,又怕她噎住,连忙给她喂了些茶水,让她将饼慢慢咽下去:“莫急,当心噎到了。”
  说着,还轻柔地顺着她的背。他比君令欢大十岁,二弟又远在玉门关,从小他便常照顾妹妹,早就驾轻就熟了。
  却没注意到,这一幕落进了一双淡漠的琥珀色眼睛里。
  等君令欢吃饱了,官宦子弟的席位已经空了大半,皇子的位置也全空了。对孩子们来说,宴饮无趣,中秋宫宴,最有意思的就是去太液池边放灯了。
  君令欢也惦记着这个,等她吃饱了,君怀琅就牵起她,领着她往太液池去。
  夜里风凉,他们二人都系了披风,在点满宫灯的宫禁里走着,袍摆摇曳,宛如一幅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就走到了太液池边。
  此时太液池畔已经站了不少人,深蓝色的空中悬着圆月,数盏孔明灯飘飘摇摇地往天上飞,与湖畔倒映的灯光遥相辉映,惹得君令欢小声地“哇”了一声,拽着君怀琅往池边走。
  池畔围着一群人,刚走近了,君怀琅就听见了二皇子的声音。
  “那不老五吗?过来,和哥哥们一起放灯啊?”
  那声音颇有几分市井无赖的痞气,聋子都能听出这人是在惹是生非。
  即便温润如君怀琅,也不由得觉得这人有些欠打。


第6章
  薛晏在那边,君怀琅是不愿过去的。
  但君令欢却眼尖地看见了薛允焕。不等君怀琅说话,就拽着他说道:“哥哥你看,六皇子哥哥在那儿呢!”
  薛允焕旁边的小太监们手里捧了好几盏孔明灯,样式还都颇为新奇,引得君令欢目不转睛地盯着瞧。恰好此时薛允焕不耐烦地偏过头,正好看见了君怀琅。
  “怀琅!”他喊了他一声,接着不耐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说道:“来人,把灯全都拿去,给君小姐挑。”说着,他也从那一众人中走开,直往君怀琅这边走。
  有几个官家少爷想跟上来,还被薛允焕毫不留情地喝退了:“别跟着,本皇子要去寻个清静。”
  薛允焕虽说也不喜欢那个煞星,却也没兴趣找他的茬。看憨包二皇子上蹿下跳,可没有放灯有意思。
  一众小太监跟在身后,把各式各样的灯拿到君令欢面前。还有小太监捧来朱砂和毛笔,可以在灯上题字。
  几个人离那边不远不近,隐约能听到那一众人在说话,却也不至于被他们打扰。君令欢看到那些灯,眼睛都亮了,在一堆灯中挑来挑去,接连选中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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