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12-06

  设计他落水,见他没死成,便又用撞邪来意有所指地诬陷。宫中所谓的“邪祟”,除了薛晏,还能有谁?
  君怀琅开口正要解释,又听沈氏说道:“他那经抄得还真有用,到了后半夜,果真教你的烧退下来了。只是如今,宫里这般乱,为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们兄妹二人再住下去了。”
  君怀琅忙问道:“母亲,我是让人推下水的,这件事查明了吗?”
  沈氏点了点头。
  不等她说话,君逍梧便插嘴道:“不就是许家那个宜婕妤嫉妒姑母,派人做的吗?她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五殿下记得她那宫女的长相,硬是给审出来了。”
  ……宜婕妤。
  此人从没有出现在君怀琅的视线里过,乍一听闻她的名字,君怀琅心下一愣。
  接着,他就听君逍梧兴冲冲地跟他八卦道:“你可不知那宜婕妤,一边嫉妒着姑母,一边又和钦天监的一个小官牵扯不清。今儿天亮之前,居然让人给撞破了,再加上她陷害姑母,便被皇上赐白绫了。”
  沈氏连忙抬手去拍他。
  “怎的这般碎嘴?宫闱里这些事,可莫要拿来私下说嘴。”她柔声斥责君逍梧道。
  君逍梧笑嘻嘻地闭了嘴。
  宜婕妤……死了?
  君怀琅没想到,这幕后黑手刚浮出水面,就连命也没了。
  宜婕妤、钦天监、昨夜里将他推下水的宫女……这些人,竟被莫名地联结在了一起,一夜之间,通通被处理了个干净。
  一连串的,看上去颇为巧合,但君怀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似乎薛晏只是抄了个经书,什么都没做,就有神佛降世,将这些人统统绳之以法了似的。
  君怀琅一愣,接着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
  哪儿有这样的神佛呢。
  这其中,一定有谁做了什么。可淑妃单纯,薛晏……如今也尚且纯良得很,不像是会做这般布置的人。
  难道是有什么人,在他不知情的地方,暗中相助吗?
  君怀琅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已然不在宫中,即便想要深究,也无从问起。
  不过,他姑母宫里的内奸已除,除夕夜的这件事非但没有祸及薛晏,还让清平帝对薛晏消解了不少成见。而钦天监那个信口雌黄的神官,如今也已经身死,前世宫中那些隐患,一夜之间竟被全部被全部拔除了。
  如今看来,除了前世他父亲被诬贪墨的事,也没什么需要他担忧的了。
  君怀琅便安下心来,在家中养了一段时间的病。
  他那夜的高烧虽好了,身体却仍旧孱弱,在家中住了小一月才算好全。
  这其间,要将他父亲派去江南的圣旨也到了。
  江南科举,向来是大雍人才擢拔的重中之重。每三年一次的秋闱,都要提前派驻考官前去,安排考务,为次年的乡试出具试题。
  而这派驻的主考官,多为深受皇帝信赖的京官,秋闱过后,就会折返京城。故而时日久了,大雍便有了将主考官任命为江南巡抚使的传统。巡抚使提前一年前往江南,按查当地事务,兼任考官一职,待到返京,恰好能面圣复命。
  明年便又到秋闱。
  君怀琅在家养了半月的病,便来了任命永宁公为江南巡抚使的圣旨,要他提前收拾行装,交接京中事务,待到开春,便可走马上任。
  这职位放在京官们眼中,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好差事。巡抚使非但级别高、权利大,最主要的是深得皇上信任。
  细数大雍建朝以来,位极人臣的那几位,哪个没从这个位置上走一遭?更别提掌了秋闱,明年秋闱江南的全部举子,都得称他一句恩师,日后入朝为官,可全是他的助力。
  这两年,因着朝中江许两家都逐渐失了圣心,圣上有意重用那向来名不见经传的永宁公的传闻,一直都没有断过。
  可永宁公府毕竟是当年功高震主的大世家,永宁公也资质平庸,没什么大建树,故而朝中向来是猜测,却也没多看好他。
  但这道圣旨,算是将朝中的种种猜测都坐实了——皇上确实要重用他。
  于是,圣旨一下,永宁公府的门前便一下热闹了起来。
  朝中官员们为了跟永宁公套近乎,寻出了诸多理由。不过永宁公向来是不喜社交的冷淡性子,应付了几次,便全都推辞了去。
  故而这段时间,国公府内还算安静。君怀琅养好了病,沈氏就开始帮他打点行装。
  他和父亲要在江南待两年之久,便有许多东西要带。待到他的行李零零散散地全收拾好,已然到了早春二月。
  也渐渐接近了永宁公动身上任的日子。
  但是,君怀琅却藏着一件心事,越到了临行的日子跟前,越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宫中的事虽已经尘埃落定,没什么需要他担忧的,可他却总是回想起那天夜里,自己醒来时薛晏落的那滴眼泪。
  无论前世如何,这一世,薛晏救了他一命。
  自己不过是因着些许怜悯,以及保护家人的私心才接近对方,所作所为,于他自己而言也不过举手之劳。
  他只是希望不要重蹈前世的覆辙,从没想过要对方回报什么,可事实却是,薛晏的确真心待他,甚至可能比他想象得更加真心。
  即便眼泪会骗人,那日他落泪时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总觉得应当想办法再见薛晏一面,至少向他道谢,再道个别。
  但他却迟迟没有进宫的理由。且他在宫中落过一次水后,沈氏也颇为不安,不敢再让他轻易往宫里去。
  这事就一直搁在了君怀琅的心里。
  他这份情绪,一直忙前忙后的沈氏没有注意到,他那终日无所事事、总来找他玩的弟弟却是察觉到了。
  可是,君逍梧向来粗枝大叶,没什么细腻的心思,只当是兄长舍不得离家,故而心情不好。
  君逍梧觉得,自己该想些办法。
  他便特意寻了个天气极好的日子,待到黄昏,溜到了君怀琅的房中。
  “哥,今儿个天气好,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他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拽住了君怀琅道。
  “去哪里?”君怀琅不解。
  君逍梧神秘兮兮地缄口。
  “你跟我走,自然就知道了。”他笑嘻嘻地说。


第55章
  君怀琅却是没想到, 君逍梧竟然将他带到了城外的一间驿馆。
  那驿馆坐落在长安的北城门外,已经建了有些年头,三层高的楼,木制的结构已然被磨蚀得有些斑驳。
  驿馆并非官家修建, 有诸多来往的贩夫走卒、行人客商在此歇脚, 门口停了不少车马驴骡, 看起来热闹得很。
  他们二人出府, 为了不引人注目, 并没有坐国公府的马车。故而那车停在驿馆门口,瞬间便汇入了那片热闹之中。
  “到这儿来做什么?”君怀琅一下车,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一愣。他停在门口, 不解地问道。
  周遭都是身着粗布衣衫的寻常百姓, 高声谈笑吆喝着。有客商在路旁饮马饮骡,还有脚夫装卸货物,人来人往的,喧闹得很。
  他虽不是终日闭门不出、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却也从没到过这般市井气浓厚的地方。
  君逍梧却是如鱼得水,笑着推他进去了。
  君逍梧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上了二楼,便找了窗边的一处位置坐下。
  这驿馆里头也没什么装潢,皆是最简单的木质架构, 桌椅也都是看不出材料的粗糙木材, 但擦得却干净。
  窗外的夕阳昏昏地照进来, 颇有几分古拙的意趣。
  二人皆是锦衣华服,不染纤尘, 往这儿一坐,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二位客官,来点什么?”店中的小二麻利地上前, 给他们二人倒了茶水。
  “温一壶黄酒来,切半斤牛肉。”君逍梧抬腿往凳子上一翘,熟稔地开口道。“再做几个你们的拿手好菜,多的权当赏钱了。”
  说着,他搁了块银子在桌上。
  小二顿知来了个大主顾,高兴得眼都放光,连连应着收下了银子,便退了下去。
  君怀琅看向君逍梧。
  这小子这些年,倒是在军营中学出了一身兵痞子味儿。这会儿在此处翘着脚,扯着嗓子要酒要肉的,瞧起来哪有半点世家公子的风度?
  他叩了叩桌面,淡笑着道:“还不将腿放下去,像什么样子。”
  君逍梧嘿嘿一笑,乖乖收起了腿。
  “你今日带我出来,就为了来此处喝酒?”君怀琅问道。
  君逍梧胳膊肘往桌面上一撑,凑近了笑道:“这不是要给你饯行嘛!”
  接着,他理所当然地开口:“我看你这段时间都不大高兴,想来是舍不得离家?”
  君怀琅一愣。
  他倒是没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心情不佳,可君逍梧这么一说,他便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薛晏。
  确是少了他一句谢谢。原本在宫中那次,自己便不告而别了,如今又这般不声不响地走,他总觉得不应当,心中还不由得有些发堵。
  他垂眼看向桌上的粗茶,片刻后轻声开口道:“也不是,只是没机会和一位故人道别。”
  君逍梧闻言,分毫没听出什么来,反倒理所应当地一翘腿,道:“怎么会没机会,去请他喝顿酒不就好了?”
  若是旁的故人,自然容易,可这故人,是宫里的故人。
  君怀琅淡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好办。”
  君逍梧似懂非懂,拖长了声调噢了一声。
  说话间,小二已将黄酒和牛肉端上了桌。君怀琅干脆扯开话题,问道:“你是怎么寻到这家店的?”
  君逍梧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嘿嘿一笑:“我当年去玉门关的时候,也舍不得家,出城了就后悔。可又想到爹不让我习武,一气之下,我便在路边随意寻了个驿馆,喝了一大碗黄酒,摔了碗就走了。”
  君怀琅噗嗤笑出了声。
  “你那会儿才多大,十二三岁的小子,跑这里来喝酒?”
  君逍梧丝毫不以为意,夹起一块牛肉丢进口中:“那又如何?我当时便想着,我要往玉门关去,永远留在那儿,等成年了就跟着舅舅打仗,绝不再回来。”
  君怀琅被他逗得撑着桌子直笑。
  “可还是回来了,也算你给父亲几分薄面了。”他笑着说。
  君逍梧闻言苦下脸:“毕竟边关的沙子不好吃,待久了,还是要想家的。”
  说着,他拿起酒碗,碰了碰君怀琅的。
  君怀琅与他碰了一杯,仰头将黄酒喝下了肚。
  这城外的黄酒与他平日里喝的酒全然不同。他喝惯了口感细腻清冽的酒,却从没喝过这般热辣灼喉的,一杯下肚,君怀琅的眉毛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
  君逍梧看他皱眉,拍着桌子直笑:“是不是烈得很?我那时只喝了一口,眼泪就下来了。”
  烈酒入喉,将君怀琅的胃烫得一阵烧灼,几乎激起了他的泪意。不过紧跟着,便有醇香的回甘在口中蔓开,引得君怀琅赞叹道:“却是好酒。”
  j就在这时,君逍梧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往外看。
  “哥,你往那儿看。”他说。
  君怀琅往窗外一望,便见古朴的窗棱之外,一片银装素裹的白。
  和宫中所见的飞檐楼阁不同,外头是平坦辽阔的旷野,一眼能望得到天边。再远处,是连绵的丘陵山峰,黄土顶着白雪,一片高远寥落。
  此时日薄西山,金黄的夕阳将窗外的旷野和天空笼上了一层金晖。
  君逍梧得意地一笑:“哥,好看吧?我走的时候,就是坐在这儿的。喝了那碗酒,我只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这般辽阔的天地。我立马就不再舍不得了,只想出长安去,看看再远处的地方是什么样。”
  君怀琅直直看向窗外。
  莽原上的白雪接上了青天,一条狭长的土黄色商道,一路往北蔓延。天色已然暗了,出行的客商寥寥,却又不少人打远处而来,遥遥地往长安行来。
  确是在城中难得一见的景象。
  君怀琅的脑海里确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薛晏。
  一年以前,他也是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一路从极北的燕郡,回到长安来的吧?
  这念头一起,君怀琅便觉得有些荒诞。
  怎么回事,薛晏薛晏的,莫不是跟他相处久了,做什么都要想起他来?
  但君怀琅也不得不承认,薛晏救了他的命,他却什么都没来得及回报,这种对他人落下的亏欠,最引得人惦念不休。
  就在这时,君逍梧忽地“咦”了一声。
  “怎么还有官兵来了?”他往楼下看去,惊讶道。
  君怀琅闻言,也跟着往下看去。
  果然,一队官兵骑着快马,能有百十号人,飞快地将驿馆包围了起来。这群官兵明显训练有素,一路行来,只听得整齐的马蹄声,和刀枪碰撞的声响。
  门口那群贩夫走卒,被骡马似的统统赶到了驿馆里,一个都不让出来。
  慢悠悠缀在后头的,是一辆马车,周围跟着几个护卫的士兵。
  那马车丁点不着急,气定神闲地一路驶来,缓缓停在了驿馆门口。
  其中一个士兵掀开窗帘,同里头说了几句话。马车里昏暗,从楼上根本看不清里头坐着的是谁。
  接着,那士兵恭敬行了一礼,大声命令道:“搜!”
  那群官兵顿时动身,把守住了门窗,便进门搜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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