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陈杂

作者:陈杂  录入:12-07

  原来借那两册刀法书是这个原因,严恪朝褚晟身后瞥了一眼,点头道:“不必客气。”两人一同朝书房走去。
  闻灼被那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心虚,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翌日清晨,白茫茫的雾气将整座夔州城围笼,预示着又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梁枢今日休沐,身上穿着宽松的便服,长发披散在肩头,正悠闲地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回廊边的空地上刀剑相接,激起一阵冷冷锵锵的声响,两道锋刃泛着冷淡的微光,带着凉意的晨风似乎也受到感染,在这一方天地间不安地涌动。持刀的严恪与执剑的闻陶缠斗地正厉害,他们隔了许多年没对过招,你来我往间却仍显得默契十足且游刃有余。
  闻灼难得起的这样早,他抱臂倚着一根廊柱,五分心思在关注空地上正过招的两人,剩下五分全落在身旁正专注于围观这场比试的褚晟那儿。
  “严师兄的刀法比之当年精进了太多,不愧是猎英战的佼佼者。”褚晟忽然低声叹了一句。
  闻灼忍住哈欠,声音含混地道:“我看不太明白。”他出生时极其孱弱,娘胎里带着些不足之症,许大夫花了五年时间才逐渐调养过来,之后身体算得上康健,但刀剑拳脚之类的仍是不适宜他学,他对武学也并没多少兴趣,现下实在看不出这一招一式间显露着怎样精妙的刀法。
  “横刀刀法本就大开大阖,加以严师兄修习八极拳的身法,更是强势刚猛,撩、格、截、刺的招式间却不乏柔和灵动,真正刚柔相济。”褚晟为他解释道,“那把横刀,也的确是难得的上乘兵器。”
  闻灼仔细看着严恪那跃动的迅捷身影和手中所持的锐利横刀,轻笑道:“刀如其人,严大哥那宝贝横刀似是有灵性,竟能与他配合得如此默契。”
  “正是,”褚晟点头,“小灼你虽不谙刀法,却一语中的。”
  又过了一刻钟,两人各自收了武器,比试结束。
  闻陶略喘着气,意犹未尽地道:“痛快,等得空了再和我过几招。”
  晌午刚过,闻灼便收拾行李出门了,与几个随行护卫先乘车后坐船,折腾了一整天才抵达云安县。之前他与闻陶说的约了河运商人来谈生意并非信口胡诌,只是约定的地方并不在夔州城。
  云安茶馆,二楼的一处雅间,闻灼正百无聊赖地用杯盖拨弄杯子里漂浮的深色茶叶。他不爱喝茶,来这里只是应对方的要求。
  卯时刚过,门被打开,店小二领着一人走了进来。暗色素纹的绸布衣袍,头发用一根布条高高束起,身上不带一件配饰,低调从简的装束与他扬州巨贾的身份不太相称,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下颌处留着一撮漂亮的山羊胡,总是眯起的细长双眼闪着精于算计的光亮。
  闻灼抬眼往他身后瞧,再无别人进来,心下了然,今日约来一同商谈的另几位船商是不会来了,他们怕是早就被眼前这位说服,唯他是从。
  金秀在他对面落座,从容道:“闻公子别来无恙,云安的茶水可喝的惯?”
  金秀是出了名的精明难缠,闻灼无意与他客套,搁下茶盏,“金老板客气,我到这儿是谈生意的,不是来喝茶。”
  “闻公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爽快,那我也不绕弯子,我与那几位都已谈妥当,”金秀指的是那些应来而未到的船商,“夔州路至西南大理边陲这段水运航道,我们几家同意一起投钱开通。”
  “那金老板便说说你的条件。”
  “虞家开门路,我们出人力,至于需要的钱财,双方各投一半,”金秀顿了顿,观察着对面人的神情,接着道,“开通之后,夔州路的河运生意我要占六成。”
  “开门路,金老板说的容易,需知这上下打点安排所需的人、财、物消耗绝非小数目。付出这样大的本钱,却要让金家占大头,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非也。于理,这六成并非我金家独占,那几位今日虽未到场商议,终究却也是要占去两三分的,我只不过代他们先将此项条件说与你明白。于情,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无利可图,我何必费心来此与你商谈。更遑论,此番是闻公子你向金家邀约在先。”金秀一贯地口齿伶俐。
  “此处若能开通河运,当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金老板又何必不顾民心声名,而要占这生意钱财上的便宜。”
  “我金秀只是一介商人,牟取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金家也并非虞家那样的皇商,民心声名于我不过锦上添花,得之我幸,不得也无碍。何况,比起占的生意多少,显然你对这段河运航道开通与否更加上心。”《$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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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 章

  闻灼默然。金秀最后那句话说的没错,近来西南情势不稳,闻陶调任此处镇守,若一旦将来爆发异动甚至是战事,消息传递、粮草补给、武器运送、人员调配,这些都要依靠迅捷及时的交通。比起需得翻山越岭又有诸多危险不便的陆路山道,河运水路自然要好上太多。只是夔州路至西南大理边界这一段因相对偏僻崎岖,水路难开,沿途贸易往来也大多走地上之路,因而一直未开通。为确保闻陶今后在西南或战或守都不会因交通阻滞而陷于困境,这段河运航道必须立即着手开通,故而闻灼才会找到金秀。毕竟扬州金家在河航船运方面立业以久,又熟知此地纵横交错的水路分布,若要尽快开通河运航道,只得与金家联手。
  “各取所需,闻公子意下如何?”金秀出声询问。
  既已知晓金秀此番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闻灼便不再浪费口舌,直截了当道:“可以,不过我也有两个条件。”
  “愿闻其详。”
  “其一,进度要快,四月上旬之前必须开工。”
  “越早开通便越早盈利,这点我再同意不过。”
  “其二,若军需运送要调用船只,不得拒绝。”
  金秀脸上是了然的笑容,“闻将军调任西南竟是真事,闻小公子这为兄长着想的一片拳拳之心,我若不成全,岂非太不通情理。”
  “金老板何必揶揄我,不过是分内事。”闻灼又端起那茶水抿了一口,真是难喝。
  “说来也巧,前几日舍妹还与我提起过,她在官道遇到一个驾车的英俊青年,他自称是闻家属下,急着赶路,我妹子心善,便主动让了道。”金秀似是无意地问,“这人可是闻公子下属?可知他为人品性如何?”
  “不是,不知,别问了。”闻灼冷着脸色,撂下茶盏拂袖而去。
  在云安又待了三天,与金秀将一些重要事宜谈妥,白纸黑字签了合契,闻灼便打道回府。刚下船,侍从呈上一个木匣,闻灼接过打开来看。匣子里装着两把短匕,一把是由桃木制成,另一把外鞘闪着精钢的冷光,鞘身镂刻着几朵绽开在枝桠上的桃花。闻灼从外鞘中抽出匕首,样式与那把木质短匕几乎一样,握在手中极为轻便趁手,虽尚未开刃,却尽显锋锐,不愧是出自兵器大师曲江之手。把它放回匣子,闻灼又取出桃木短匕,拇指细细抚过上面早已熟悉的纹路。
  “山楂海棠蜜饯果干,花生核桃牛轧糖,甜枣枸杞大米糕,几位可要带上一些?”带着本地口音的叫卖声传来,一个挑着担的商贩轻巧地穿行在聚集在岸边的人群中,不断热情吆喝。
  另一个护卫牵了马车过来,见闻灼正看着那个叫卖吃食的小贩,出声询问:“公子,可要买些路上吃?”
  把桃木匕首收进袖袋,闻灼边抱着木匣坐进车厢,边回答道:“不用,那糖太甜。这便走罢。”
  日暮时回到夔州城,梁府里只有李老伯和厨娘两个。梁枢平日里起居都在这处不算太大的宅院,除非政务繁重紧急,才会在府衙后的官宅过夜。李老伯说梁大人他们这几天却是一直都待在知府衙门,仍未回府。舟车劳顿,闻灼困倦地厉害,草草用过晚饭,便回厢房歇着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闻灼洗漱完,经过隔壁房间时见严恪并不在里头,转到厨房去拿了块米饼就着热水填饱肚子,一个人枯坐了一会儿,着实无趣,便索性去衙门寻他们。
  夔州府署在城中心,前衙后邸,坐北朝南,十分好找。大门口的衙役进去通传,得了知府许可,便领着闻灼穿过仪门,带他到西南一隅的司狱司。
  闻陶从监门出来,看见端正坐在那儿的闻灼,问道:“昨天回来的?不在府里歇着,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我歇够了,府里只我一个,待着没什么意思。”闻灼见他似是刚从牢房过来,又神色不豫,显然是遇上棘手的事了,于是接着道,“看来是褚晟押回来的那个犯人不好对付,才惹得大哥你不痛快。”
  闻陶没吭声。他们轮番审讯了三天三夜,能用的手段都用尽了,那人却仍未开口,到现在连他姓甚名谁也不知晓。那时梁枢的担忧成了真,这“山匪军师”看着文弱,竟能撑得住这三天三夜不合眼的审讯,让闻陶倍感头疼。
  “可要我帮忙?”闻灼弯着眼,笑问道。
  “你有法子让他开口?”
  “没有。”闻灼回答地从容。
  “那你给我在这儿裹什么乱。”闻陶伸手便要撵他离开。
  “反正你们的法子不管用,让我试试总没有坏处。”
  褚晟和严恪正暗中探查赢山周边情况,闻灼自小机敏,向来主意最多,若真能让这人老实交代,届时严恪潜入山匪内部与他里应外合会方便得多,对剿除赢山匪帮也大有裨益。闻陶思忖片刻,道:“你尽力去试。”
  狱卒又将监门打开,让他们二人进去,闻灼跟在后面,穿过狭长甬道,进到审讯犯人的房间。监狱高墙森严、窗户窄小,屋内即使在白天也需点灯照明,那人双臂被紧紧绑缚在靠墙的木架上,头微微低垂着,头发有些散乱,身上却还算整洁,显然并未用刑。
  见闻陶进来,梁枢无奈地对他道:“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下午我有事要与奉节、巫山两地的知县商议,不能留在这儿。”
  “引之你回二堂(1)处理政务,我和小灼在这里继续审。”
  梁枢朝闻灼点点头,又交代了一旁的司狱官几句话,便先行离开。
  闻灼踱步上前,掩着鼻子在那人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只抓住这一个?”
  “还有几个随行的被就地关押在潼川县衙的监狱,都是山匪头目孙治派去护送并监视这人的小喽啰,他们只知这人是孙治偶然招揽上山的,并不清楚他的身世底细。”闻陶回答。
  “潼川县临近梓州,他们要去梓州做什么?”
  “他们是听命护送,不知晓缘由。但据其中一个交代,孙治吩咐他们随行护送时很是不悦,我猜想应是这人自己要求前往梓州,孙治不得已才答应。”
  闻灼倾身凑近些许,仔细看了一会儿,问道:“他身上这件黑衣是一直穿着的?”见闻陶点头,又继续问,“他去梓州可有带别的物件?拿来我看。”
  司狱官取了一个包袱回来,是褚晟从这人乘坐的马车搜到后一并带回来的,他们早已检查过,里面除了几件内衫和外袍,再无其他。
  闻灼逐件查看过去,拿起其中一件麻布制成的黑色衣袍,动手把它翻了个面,忽然用力将这件衣袍的内衬撕开,露出麻布上用朱砂墨密密麻麻写就的祭奠诔文。闻陶与那司狱官凑过来一看,皆是既惊又疑。
  那人却仍低垂着头,仿佛事不关己,至始至终未对这边的动静作出任何反应。
  把那件内有乾坤的衣袍铺展在桌面上,闻灼转身道:“哥,放他下来,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闻陶见他神情从容自若,便知他这是找到法子了,招手让狱卒给那人松绑后扶他靠坐在墙角。
  “我留下罢。”闻陶有些担忧万一这人被松开后暴起伤人,闻灼单独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毕竟这人看着文弱,骨子里却乖戾凶悍。
  “不必,动起手来他未必是我的对手,大哥放心。”
  见他坚持,闻陶只得与其他人一起出去,关门时不忘提醒:“我在门外候着。”
  屋内只剩他们两个。闻灼倒了一碗水,蹲在他面前,这人双臂被绑缚了许久,现在怕是连拿碗的力气也没有,闻灼把碗凑近他嘴边,他倒也乖觉,衔着碗沿缓慢吞咽。喝完碗里的水,他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背靠墙壁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头闭着眼,呼吸绵长,像是准备入睡。
  把碗放回原处,闻灼在长凳坐下,“我给你说个故事罢,这个故事是别人告诉我的,不算有趣,也没多少人知道,但你一定会觉得熟悉。”意料之中的毫无反应,闻灼不紧不慢地接着道,“先帝还是成王时,兄长仁宗皇帝继位九个月后突然崩逝,内廷此时传出消息,称仁宗是身染恶疾、不治而亡,又拿出遗旨,立仁宗膝下年方七岁的唯一幼子为新君,尊应王为摄政王、掌军政事,辅佐幼主直至其亲政,另只许各地藩王在封地吊唁、不得进京奔丧。应王虽是仁宗的亲叔叔,但二人关系一向不算融洽,此时竟颁下这样的遗诏,加之仁宗死因蹊跷,难免有人猜测议论。应王大权在握,兼有内廷襄助,越发不可一世,敢于直言质疑他的大臣,文官流放、武将处死,朝堂上一时人人自危。此后两年间,摄政王捏造证据,先后构陷歧王、肃王等几位藩王谋逆,更以此为由指使幕僚多次上书主张削藩。是年秋,摄政王与幼主到北苑巡狩,因随从疏于看顾,幼主不慎惊马坠亡,摄政王却密不发丧,只道幼主是感染风寒,意欲暗中返京谋取皇位。先帝当时远在襄阳封地,一个作道士打扮、自称乌犀先生的人不请自来,将此事告知先帝,劝说他以靖难勤王为名起兵。先帝不知此人底细,更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因而犹疑不定。那人笑叹一句‘天赐良机却不敢要,成王也不过如此’,正要离开,被先帝拦了下来。按他指点,先帝假称已领太皇太后秘传懿旨,先将幼主遭奸臣贼子暗害受伤的消息昭告天下,随后起兵靖难,一路艰难险阻不必多说。先帝及麾下一众将士皆是骁勇善战,又有这位极富谋略胆识的乌犀先生倾力襄助,最后如愿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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