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慧娘倒是和李禾不同,若是这个轻云真的和苏铭轩没啥关系,她是不介意的。
轻云真的和苏铭轩没啥关系,且不说李苗和苏铭轩自从成了亲就没有分开过,就是成亲前也是天天腻歪在一起的,苏铭轩没有时间去找女人。
姚慧娘的思维很简单,既然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那便试试吧,反正苏母过不了几年就要去世了,这个孩子是不是苏铭轩的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了。
就这样,轻云被抬进了苏家,成了苏家的一个小丫鬟。
苏母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值高过了一切,她特地将身边的几个大丫鬟派过去照顾轻云。
轻云也是个老实听话的,确实没有给苏铭轩惹事,一直都在后院蹲着,从不出门。
但浅水镇就这么大,苏铭轩抬人进院的事,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那整个镇子就都知道了。
轻云进苏家的第二天,就有很多大户人家知道了这件事,柳家大概是最先知道的。
柳父待柳母好,他自认为自己智商不高,娶多了女人怕被骗,所以一辈子也只有柳母一个女人。
两人坐在主位上,品茶聊天时,听到了柳相如的暴喝声,说什么苏铭轩没有良心,又说什么背信弃义,他要去找苏铭轩云云。
柳母抿了一口茶,眼睛微微眯起:“这苏家的孩子,看着到不是背信弃义的人。”
柳父也跟着抿了一口茶,接着道:“这孩子的事,急不得啊。苏贤侄并不是那样的人,这事恐怕另有隐情。”
柳母跟着点了点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样子,是远鸿把人拉回来了。”
柳父点了点头:“远鸿是个好孩子,我看那孩子好像对咱们家鸾儿有意。”
柳母笑了起来,三十几岁的女人,笑起来自是一番独特风韵:“咱们鸾儿啊,早早地就相中了远鸿,两个孩子就差你一句话了。你说让他们成婚好是不好啊?”
柳父看的有些痴了,听见柳母叫他时,才回过神来,他老脸一红,其实什么都没听清楚呢,但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好。”
夫人长得太好看,他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柳父心中懊恼,又摇了摇头,算了吧算了吧,啥也没听清也不要紧,夫人开心便好。
柳相如被柳远鸿拉了回来,进到房内就被李小妹训了一通。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就算他真的纳妾了,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在者,我们大家都还没说完呢。”
柳相如傻不拉几的站在李小妹背后,一边给她捶肩一边道:“那不一样,咱二哥多好的人啊,苏铭轩那就是个大尾巴狼,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李小妹对他这句话很受用,但还是不得不否认他。
“你可长点脑子吧,这女人能进苏家门肯定是得了大哥同意的,如若不然,大哥能把苏家的房顶捅穿。”
李小妹说着,换了一个位置:“捶捶腰,最近总觉得腰酸。”
柳相如忙狗腿的过去给她捶腰:“媳妇儿,你真聪明,嘿嘿。”
李小妹懒得看他那蠢样,闭上眼睛安安心心等他伺候。
胡思乱想的不仅柳相如一个,就是苏母也是这般。
大概是人之将死,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轻云,也没了怀疑,苏母每天都认认真真的礼佛,诵经过后例行问轻云的身体状况。
自从有了轻云,李苗都轻松了很多,以前请安不让进,现在根本就不用他请安了。
倒是轻云,身体好了之后,几乎每天都要去苏母的院子里请安,有时候还会在苏母那里陪苏母一起诵经。
苏母喜欢轻云,喜欢的恨不得把能给轻云的都给了轻云。
苏铭轩和李苗要经常去县里,前几天玉行开张,他们去了便没有回来,家里就苏母和轻云两个人了,苏母便开始教轻云打理后院。
吴启偶尔会来看看轻云,看到轻云和苏母的这种相处方式,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苏铭轩带着李苗离开苏家,算是做起了甩手掌柜,每天的日子基本就是三点一线,吃饭,查账,睡李苗,快活似神仙。
他血气方刚,又是个开荤不久的,对房事的喜爱多过与对玉行的喜爱,搬到县里后,更没有人督促他们起床了,苏铭轩时常闹到半夜,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第145章 搞事的前岳父
赌石在这个时候还是一件稀奇事,苏家玉行开张后来了很多人尝试赌石。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苏铭轩的前岳父,周县令大人。
清河县周县令是个势利眼,当初他还不是个县令,还只是个穷秀才时,答应把女儿嫁给苏铭轩。
苏家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有钱,周县令答应的也不是小女儿,而是和苏铭轩年龄相仿的二女儿。
娃娃亲,从小定下的,说是以后做亲家。
结果没过几年,穷秀才变成了周县令,就想着要悔婚。
也是这一年,苏老爷做了一笔大生意,苏家商行在整个清河县都出了名。
读书人看不起商人,这是一直以来都有的观念,即使苏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周县令还是看不起苏家。
正巧这一年周县令的小女儿降生了,是个早产女婴,生下来就瘦瘦小小的,大夫说活不长。
周县令灵机一动,就把婚约按在了小女儿身上。
苏铭轩对周县令的感觉一直不是很好,他总觉得周县令心眼太多,一肚子坏水。
后来他和周县令小女儿一事,也彻底坐实了苏铭轩的这个想法。
周县令的小女儿没进门就没了,苏铭轩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也没有坏到周县令这般。
苏铭轩给了周县令小女儿名分,周县令却直接带走了苏家的聘礼再也没有和苏家联系过。
今天,苏铭轩能看到周县令,心中很是意外。
周县令这些年当官,没皮没脸惯了,他前一秒还在骂百姓,后一秒就能给富商做舔狗,也是一个善变的人才。
玉行今天开张,周县令就过来玩了。
苏铭轩可是很了解玉行的盈利方式的,这就和赌坊一样,不同的是,在这里如果运气好可能一下子就赚了上百两。
苏铭轩带着李苗站在二楼,楼下,周县令买了好几块石头。
解石头的师傅正在解石,两个师傅一起,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很快的,右边的人群里就传出了涨了涨了的喊声,左边的却没有什么声音,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一下午,终于在早饭前听到了左边这群人说涨了的声音。
苏铭轩磕着瓜子,喝着茶,和李苗一起,坐在二楼的平台上看了好久。
虽说是涨了,但显然这么一小块玉,根本不够周县令的本钱的。
周县令将玉卖给了玉行,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苏铭轩又在人群里看到了周县令,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想要在这里发家致富的人比比皆是。
但神奇的是,今天周县令又血本无归。
第三天,周县令又来了。他怒气冲冲,身后还跟着衙役。
苏铭轩拍了拍手,带着李苗下去准备会一会这个周县令。
周县令知道玉行是苏家开的,但并不知道苏铭轩就在这里,在看见苏铭轩时,他眼前一亮,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贤婿啊,岳父可算是见到你了。”
周县令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样,但只有苏铭轩和周县令知道,这也不过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罢了。
“县令大人,不知带这么多衙役来我这玉行是何意啊?”
周县令现在已经昏了头,想到苏铭轩以前是他的女婿,他就觉得他还有希望。
他二女儿还没有出嫁,今年已经十八了,是个老姑娘了,若是能和苏铭轩再续前缘那当真是极好的。
周县令这般想着,就不由得打起了苏铭轩的主意。
“贤婿还未婚配吧?不若…”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苏铭轩一把搂住了李苗的腰回答道:“大人慎言,铭轩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周县令看了一眼苏铭轩又看了一眼李苗,不甚在意。
“贤婿这话说的,契兄弟又不能传宗接代,这家里啊,总要有个女人才好。”
苏铭轩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已是有子嗣的人了。”
周县令愣了一下,继续死皮赖脸:“那庶子怎能同嫡子相比。”
说着,他上前一步:“铭轩可还记得软芸的姐姐,静芸,静芸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啊。”
他这话一出,整个大厅都安静了。
姐妹共侍一夫,这可是让人不耻的事,周县令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就是为了钱把自己的脸往地上踩了。
苏铭轩不愿与他纠缠,道了句“有辱斯文”后,转身离开。
周县令被他气坏了,但又碍于周县令的身份没办法去追苏铭轩,只得一跺脚回了家。
他觉得他应该让他女儿来试试,而不是自己说给苏铭轩听,这百闻不如一见,万一就一见钟情了呢。
周县令完全没有把李苗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男妻什么的就是上不了台面,谁会在意男妻的感受。
苏铭轩带着李苗离开了,对周县令的这番话只觉得恶心。
但总不能因为一个苍蝇影响了心情,苏铭轩便想着带李苗去寺庙里拜佛,请个平安符什么的。
两人上了山,请了几个平安符下来,离开寺庙时太阳已经西斜了。
山路难走,苏铭轩对待李苗又小心翼翼的,等到了山下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他们上了马车,苏二便打算抄近路回去。
“少爷,我就说我们快点走吧,现在天都黑了。”
李苗坐在马车里,皱着眉头气哼哼。
苏铭轩爱极了他撒娇的样子,软乎乎的看着就好捏,他没忍住上去捏了一下李苗的脸:“天黑了没关系,马车可以慢慢走,山路难走,若是伤了你,我可是要心疼的。”
苏二在车外直翻白眼,他们家少爷不知是什么时候学的,打情骂俏的本事,比谁都厉害。
苏二叹了口气,他年纪也不小了,看样子也要给自己寻摸媳妇儿了,再不寻个媳妇,怕是要被他家少爷齁死。
正这般想着,苏二驾车的动作更加小心了。
夜深人静,苏二惜命。
马车走的小路,拐弯时,车前的灯笼映照出不远处的地面,地面上似乎躺了一个人,那人是死是活苏二不清楚,但他还是停下了马车。
“少爷,这路上躺了一个人,伤的不轻。”
苏二下了车,在那人鼻子下试了试,还是有气的。
苏铭轩安抚了一下李苗,也下了车。
那人伤的确实挺重,胸口出一条血痕一看就是刀伤。
苏铭轩眉头一皱,还是叫苏二帮忙把人抬上了车。
三人匆匆回到了苏铭轩在县里买的小院,翠鸣跟在身边伺候着,见到一个受伤的男人愣了一下。
她想过去帮忙,鼻翼间的血腥味愣是让她挪不动脚步。
“翠鸣,快开门。”
李苗叫了翠鸣一声,翠鸣才反应过来,忙开了门。
那人躺在了床上,发丝凌乱,满身污泥,根本看不清长相。苏铭轩叫苏二帮他清理,让翠鸣去找大夫。
大夫不是镇上的大夫,但吓唬吓唬还是挺听话的。
大夫处理了伤口,又留了药方就匆匆离开了,仿佛身后跟着洪水猛兽一般。
这人在苏铭轩的小院住下了,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他确实还活着。
这人养伤的这段时间,苏铭轩的玉行又出了不少的事。
比如说,周县令又投进去了不少钱在里面,但并没我捞回本。
再比如说,周县令的二女儿周静芸真的来了玉行,似乎想要和苏铭轩有什么关系。
民不与官斗,苏铭轩只好躲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想要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
周县令砸了这么多钱在里面,肯定是想要回本的。
借住在苏铭轩家的那位伤者刚醒,县令就找上门来了。
要说当时苏铭轩救人没有点什么企图,那绝对是假的,他借着月色看到了这人腰间的玉佩,那成色一看就不是凡品。
再看这人手上的老茧,和他身上的疤,苏铭轩断定,这人在军中地位肯定不低。
清河县虽然地方不大,只是个边陲小城,但这里的驻军他还是知道的,是京城里镇远大将军的三子,当今圣上的国舅爷。
苏铭轩赌一把,赌这个人与驻军将领有关系。
苏铭轩也只以为他们是有关系,但万万没想到,他们不仅有关系,他们还就是一个人。
翠鸣在房间里喂齐井然喝药,院子里的吵闹声就传了进来。
齐井然愣了一下,忙推了推翠鸣递过来的药:“姑娘,是否是接在下的人来了。”
翠鸣将药碗放下,站起身向外走去:“公子不要急,翠鸣过去看看。”
翠鸣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问:“苏二哥,是什么人来了吗?”
苏二不敢阻止周县令,只得放他们进来,听见翠鸣叫他忙到:“是县令大人来了,翠鸣你一个姑娘家,莫要出来冲撞了大老爷。”
翠鸣能被分配给苏铭轩做珠红的接班人,智商绝对是在线的,听苏二这般说了,立刻就懂了这其中的深意,快步进屋就要让齐井然藏起来。
齐井然伤的严重,别说是自己起来,就是两个翠鸣也挪不动他。
翠鸣急得眼眶都红了,她倒不是怕齐井然被抓,她是怕齐井然连累了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