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揣了朕的崽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噤若寒单

作者:噤若寒单  录入:12-16

  朝中多的是不愿见到皇帝和摄政王关系亲近的人。
  纪宣灵无所谓道:“随他们怎么想,朕本来也没打算瞒着。”
  “…”不想瞒着出来的时候又何必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
  “而且,不偷偷摸摸的,怎么叫他们费尽心思去猜想朕与皇叔究竟是不是在暗通曲款呢。”
  只是没等他问罪吕思雍,右相和荣国公竟相携找了过来。
  乐正均也就罢了,这老头子向来会给他找事做。至于谷文瀚……
  呵,不安好心的老狐狸。
  纪宣灵心里骂着老狐狸,脸上却挂起虚伪的笑容,免了二人的礼,“舅舅怎么有空过来?”
  说来也有意思,纪宣灵唤云幼清皇叔,叫谷文瀚舅舅,可与二人皆无血缘关系。
  先帝子嗣单薄,唯有他一个儿子,还活着的叔伯们都早早迁往自己的封地去了。他在这皇宫里,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至于为何要唤谷文瀚舅舅,皆因纪宣灵生母生下他后便撒手人寰了。他自幼养在顺德皇后膝下,自然要称作为皇后兄长的谷文瀚一声舅舅。
  “微臣此来,乃是为陛下家事。”老狐狸捋了捋胡须,一副长辈的姿态,“陛下如今年岁已不小了,后宫却还空无一人,臣与乐正大人都觉得,是时候该为陛下选一个品性纯良,温良贤淑的皇后了。”
  差点忘了还有这一出。
  纪宣灵在心底冷笑。
  谁不知道他谷家出了三代皇后,如今过来提立后的事,摆明了是想给他塞个谷家女,以此延续他们谷家的荣耀。
  “舅舅,乐正大人,朕如今还没有这个心思。何况此等大事不向摄政王府知会一声,只怕皇叔会不高兴。”纪宣灵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乐正均一向对云幼清没什么好脾气,当即拉下脸道:“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臣就不信,他还要在陛下的后宫之事上插一脚。”
  纪宣灵默默叹了一声,他倒是想啊,只怕皇叔没那个心思。
  不过,选妃而已,他又不是没选过。一回生二回熟,只是可怜那些姑娘们,大概又要被他吓一回了。
  念至此处,纪宣灵又笑了起来,“既如此,那便选吧。”
  正准备引经据典高谈阔论的右相顿了顿,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不由心下一喜,连同谷文瀚也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谁知龙椅上的小皇帝露出个玩味的笑,问了个让二人霎时倒戈相向的问题:“不知右相和国公,打算让谁来负责此事?”

第5章
  谁来负责?
  乐正均同谷文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绝不能让对方接下这个差事!
  自顺德皇后薨逝,先帝驾崩之后,谷家就早早惦记上了空悬的中宫之位,若叫他们揽了这份差事,假公济私那是必然的事。而乐正均又是个一根筋的,自然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人不久前达成的共识,顷刻间土崩瓦解。
  纪宣灵不出所料地笑了,“二位爱卿不必忧心,朕心中已有人选。”
  不知为何,乐正均总有种被下套了的感觉,“不知陛下说的……是何人?”
  果不其然,听到纪宣灵口中的那个人后,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差点没两眼一翻当场厥过去。
  “乐正大人觉得,皇叔如何?”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乐正均和谷文翰严词反对,刚在无形中解散了同盟的二人,又突然异口同声起来。
  “为何不可?”纪宣灵故作不解,“摄政王一无子嗣,二无姊妹,云家上下只余他一人,便是想要有所偏颇,也无人可向。将此事交予皇叔,最是公正不过。”
  不像荣国公家里,适龄的姑娘拎出来,只怕能凑上好几桌叶子戏。
  说完,还笑眯眯向谷文瀚寻求认同:“你说对吗?舅舅……”
  谷文瀚无法反驳,就算清楚皇帝在故意内涵他,说他会有失偏颇,也只能憋着气干笑两声,还得心口不一的赞同道:“陛下说的是……”
  “再者说了,皇叔曾与朕有师生之宜,是如今除舅舅外朕唯一的长辈,由皇叔来操办此事,合情合理。”
  乐正均沉默了下来。
  他私心里觉得,不管纪宣灵属意的人选是谁,都不该是摄政王,可一时间却又找不到比云幼清更合适的人。
  正如纪宣灵所言那般,云家的人除了云幼清,早在十几年前南淮王造反时就死了个干净。立后之事与他毫无干系,甚至为了不让纪宣灵得到谷家的助力,他还会不遗余力地替他挑选出身不那么强势的母家,一绝外戚专权的道路。
  以他为首的保皇一派也不是没有人提过让纪宣灵与谷家联姻,只是不说他们陛下这个性子会不会答应,即便是答应了,谷文瀚那个老狐狸也不是好相与的。
  更何况,他们谷家可是有过黑历史的。
  保不齐干掉了摄政王,他们自己后脚就上位了。
  “既然二位都没意见,那此事就这样愉快决定了。过几日朕便让阿翁去摄政王府宣旨。”纪宣灵高兴地宣布了结果,然后借口自己乏了把人都赶了回去。
  陈庭谨记着干爹教给他的第一条原则:不听不看少说话,递上泡好的茶后默默退到了一旁。
  可是下一刻,教给他这句话的干爹陈岁,自己便主动开了口。
  “陛下怎么会让摄政王替您办这事?”他将陈庭送上来的茶递到纪宣灵手上,自然又不经意地问。
  纪宣灵喝了口茶,唇角快活地扬了起来,“自然是因为朕想念皇叔了。”
  陈庭:“…”
  陛下,咱昨天才从摄政王府回来啊。
  陈岁脸上露出慈爱的神情,笑了笑并不说什么。
  在这之后,纪宣灵抽空问了吕思雍的罪,打了二十板子,把人关进家里抄佛经去了。
  那二十板子打得可不轻,听说吕公子回家好几天都没能下床。左相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知道有多心疼,纪宣灵却犹觉得不解恨。
  这要是在六年后……
  唉,纪宣灵叹了口气,越想越憋屈。
  好像也不太对,六年后吕源这老头子早就不在了。
  不仅是吕源,好多人都不在了……这其中也包括了云幼清。
  纪宣灵忽然又有些想他的皇叔了,抬头冲陈庭招了招手,问:“你干爹什么时候出发的?”
  陈庭:“回陛下,半个时辰前,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纪宣灵批折子的动作再次停顿下来,心里稍稍有了点期盼。
  陈岁已然身在摄政王府了,此刻正好宣读完了圣旨,将其交到了云幼清手上。
  “多谢陈总管……”云幼清接过圣旨,同他微微点头致意。
  “王爷客气了……”他二人也算是熟识,只是这些年情势如此,便都默契地同彼此保持了距离。而如今眼瞅着陛下和王爷关系有破冰的趋势,陈岁自然是高兴的,“若是方便,王爷便即刻随老奴走一趟吧,陛下已等候多时了。”
  云幼清没想到纪宣灵这么着急,“现在?”
  “正是,可有什么不妥?”陈岁好像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不情愿,一时不清楚这二人关系究竟缓和了多少。
  云幼清沉思片刻,最终摇摇头,“并无不妥,待本王回房换身衣服。”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纪宣灵已经开始等得有些烦躁了,手上握着笔一动不动,眼睛只管盯着大门,哪还有什么心思批折子。
  被他派去打探消息的陈庭匆匆小跑进来,气还没喘匀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来……来了。”
  纪宣灵立时站了起来,写朱批的笔登时在折子上留下了一块鲜红的墨迹。他僵了一下,随后发现这是右相每日的请安折子,又放下心来,迅速将其盖上塞到了角落里。
  做完这一切后,云幼清正好被陈岁引进殿中。
  云幼清今日仍旧穿了一身红,很是衬肤色。
  常人穿这个颜色,要么是显得娇艳,要么是落了俗气,偏他穿出了一身的矜贵。
  “皇叔来了……”纪宣灵冲他展颜一笑,反被恍惚了心神。尽管知道云幼清是为了不失礼才这样穿的,可那衣襟越是裹得严实,纪宣灵心里不可说的念头就越是强烈。
  “陛下……”云幼清大多时候都是礼数周全的,今日也不例外。
  大约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流氓了些,纪宣灵轻咳一声,转头吩咐道:“给皇叔看座……”
  二人坐下后,陈岁便贴心地带着宫人们下去了。云幼清看着大门阖上,并未说什么,反倒是纪宣灵欲盖弥彰似的解释道:“春寒料峭,别吹了风着凉。”
  云幼清略一点头,因纪宣灵最近的一反常态,又不得不端上了往日帝师的架子。
  “陛下为何要将此事推给微臣?”他浅抿一口热茶,语气平淡,神色自然,也看不出到底乐不乐意办这差事。
  纪宣灵撑着下巴看他喝茶,“皇叔是不愿意看到朕立后吗?”
  “陛下莫失了天子威仪。”云幼清睨他一眼,淡淡提醒道。
  方才的问题,着实不好回答。若说不愿意,别有用心几个字就好像明晃晃写在了脸上,若说愿意……
  “皇室从先帝这一脉起便血脉单薄,陛下确实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龄。”云幼清诚恳道。
  纪宣灵的笑僵在脸上,转瞬沉下脸来,“那皇叔呢?皇叔为何迟迟没有娶妻?”
  “这不一样……”云幼清竟有种意料之内的无奈。
  “怎么不一样?因为我坐在这把龙椅上吗?还是皇叔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纪宣灵接二连三地质问,深不见底的眼神紧盯着他,仿佛势要在今天得到个答案。
  云幼清不语,他怕再说下去,就收不住场了。
  良久的沉默后,云幼清僵硬地转换了话题:“听闻陛下前日处置了吕相家的公子。”
  “是啊,吕大人做事不地道,总得敲打一下。免得下次又自作主张,坑皇叔一把。”纪宣灵就这样毫无压力的承认了,承认自己就是在替他这个至少明面上和他水火不容的摄政王出气。
  顺便把那次意外的锅也推到了左相的头上。
  “皇叔不会以为朕真的有立后的心思吧?”六年后的纪宣灵想推掉这件事有很多种方法,他费劲心思甚至不惜得罪谷文瀚把这趟差事安到云幼清头上,不过是想见他一面罢了。
  云幼清托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随即不赞同地说:“陛下这样太胡闹了。”
  “朕若是不这样做,皇叔今日还会坐在这里吗?还不是都怪皇叔躲着我。”纪宣灵凑过来,三言两语把责任都推到了对方身上。
  好像云幼清是恶人,下药的吕源是恶人,还有逼着他立后的乐正均和谷文瀚都是恶人,只有他出尘脱俗,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纪宣灵熟练甩完了锅,又不要脸地黏上来,勾住他的胳膊讨好撒娇:“皇叔,我还不想这么早成婚,你可怜可怜我,就帮这一次吧。”
  这般亲昵的动作,让云幼清想起了数年前在文华殿里听他讲学的小萝卜头,每每完不成任务,也总是这样勾着他的胳膊卖可怜,求他放过自己最后一次。饶是云幼清心若磐石,也总有受不住的时候,也就放过了他一次又一次。
  云幼清顶着纪宣灵满怀期望的灼灼目光,一个“好”字差点从嘴里脱口而出。
  可他的时间实在不多了,纪宣灵也需要一个能站在他身后的人。
  两年前同纪宣灵撕破脸虽非他所愿,却也是他最后必须要走的路。
  “臣才接了旨,奉命为陛下觅得贤后,若是帮了这个忙,便是抗旨不遵。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此事臣都应当尽心竭力。”
  纪宣灵没想到到头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咬着牙根道:“皇叔若是不帮,也是抗旨。”
  没想到云幼清点点头,平静道:“臣有圣旨为证,陛下却空口无凭。难保这话不是陛下为了针对微臣而故意说的。”
  “云幼清!”纪宣灵站起来直呼他的大名,眼里是压不住的怒意,“你就是这样想我,这样恨不得把我往外推吗?”
  云幼清抿唇不语。
  “好好,很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就在云幼清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两个人恩断义绝的气话来时,纪宣灵狠狠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神瞬间狠厉起来。
  “想把我推给别人?你想都别想!”

第6章
  云幼清从长宁宫出来时,下颚还隐约有些痛。小兔崽子一下没收住力,攥狠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王爷,老奴叫人送您回去吧。”陈岁已在外等候多时了。
  “不必了……”云幼清回绝道。
  陈岁笑了笑,也没再坚持,打趣道:“忘了王爷在宫里住过许久,这路只怕比新来的小黄门还要熟些。”
  云幼清没接茬,在长宁宫外的天光下站了会儿,独自离开了。
  等人走远,陈岁脸上方才现出些愁容,转身进了殿内。
  里面那位,只怕气得不轻。
  纪宣灵的确在生气,同时也有一些后悔。
  就在他气势汹汹地放完狠话后,云幼清眯眼盯了他一会儿,差点没把他看得心虚起来。
  少顷,他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乱臣贼子的身份,伸手同样狠狠拽住纪宣灵的衣领,略一用力,两人之间靠得更近了。
  是一低头便可以亲吻的距离。
  犹如恋人间的耳鬓厮磨。
  只听云幼清不无讥讽地说:“我的想法,对陛下来说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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