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君默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谷底,他似乎正在强迫自己接受齐恒将要再度离开的事实。齐恒见状,眉头一紧,他连忙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抱住,说道:“我不走,哪里都不去。”
可是君默没有说话,像是不信。
是啊,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他嘴上说会永远的留下来,可是转眼,他就走的干净彻底,留下了君默一个人,对方不信,也是应当。
齐恒的这一个拥抱,在君默看来,就像是离别的礼物,君默的眼神沉到最暗,良久,他抬起手回抱住了齐恒,而后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要走的事实,只是这一次,我需要你答应我,别再推开我,别再让我等那么久了……我真的会很想你……”
“默哥……”
紧紧皱起眉头,他心知君默是个固执的性子,所以他只得抬起对方的下巴强吻下去,强硬的结束对方的胡思乱想。
一吻结束,君默被吻得意乱情迷,脸颊微红。
“呼……默哥,我要说的事,是关于你的兄长,君沉。”
看着这样的君默,齐恒要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平复下心中想要再要对方一次的冲动。
而听到齐恒竟然会知道自己那不为多少人所知的兄长的名字,君默的眼神顿时恢复了些清明。
“赢儿,你怎么会知道我兄长的名字?”
齐恒没有立即说话,他只是牵着君默的手,坐到了床上。一点一点,细细摩挲着君默每一个指节,齐恒终于开口说道:“其实,你们和黯魂九剑,也就是冥山战斗的时候,七律也在场。”
“这样。”君默听后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表情。
“所以,觉晓休魂,君沉不顾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幻化成人将其带走的事情我也知道,而在那之后,你们战罢,我便立即找到了他们。”说着,齐恒便持着君默的手摸上了自己并未佩戴眼罩的左眼,继续说道:“默哥,觉晓,君沉,他们都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赢儿……”
看着自己被握于手中的手,以及齐恒为自己着想到如此地步的心意,君默眼眶一酸,登时便伸手勾住了齐恒的脖子,迎上一个拥抱。
“多谢你,真的……多谢你……”
不舍看君默流泪,齐恒一边轻轻抚摸着君默的背身,一边故意破坏气氛的说道:“默哥,你不能抱着我却为别人流泪啊……”
“额!”
听完齐恒的话,君默有些意外,他抬起头看着齐恒,一脸的哭笑不得。他的赢儿,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他们错过了这么多,重新回到一起后,却依旧没有变,依旧……那么幼稚,爱吃醋……
而这时,齐恒突然压低了声音,刻意的凑到了君默的耳畔,故作神秘地说道:“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君沉兄长似乎对觉晓,颇为中意,就如……你我一般~”
这里齐恒是故意的,他故意在君默的耳边唤君沉一声兄长,而后,极其露骨的摸了一把君默的腰身。
“嗯……”
君默红着脸看着齐恒,刚想说话,却被齐恒伸手堵住。
“默哥,天快亮了,我们说了太多别人,也该看看我了吧~”
然后,齐恒便引着君默看向了自己身下难以自持的欲望。
“默哥~你摸摸它,好吗~”
虽说在前往与宋施等人汇合的路上,他们之间没少床笫之欢,可是,那时从始至终都是齐恒占据主动,他却是从来不曾碰过齐恒的那物。
微微咬了咬嘴唇,君默的脸肉眼可见的红得更深了,但是,他还是慢慢的伸出了手,覆了上去。
掌中的炽热让君默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他觉得自己胸腔之中,那颗心从未跳得如此快过。他小心翼翼的握住,因为连自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所以,君默的动作非常的僵硬。
而这种僵硬对于齐恒来说,无异于一种催化,齐恒深吸了一口气,他伸出手覆上君默的手,一边带着他,一边说道:“默哥,你在罚我吗?”
“什么?”但显然,纯净无暇的君默根本不懂齐恒话中深意。
看他一脸纯洁,却正在做这种事情,齐恒微微一挑眉毛,坏笑道:“你握的这样紧,是想害我早xie吗?”
这话一出,就算君默再不安人情世故,他也明白了。他立刻松开手,撇过头去,羞嗔道:“赢儿,你笑我。你自己来吧,我睡了。”
见他说完便想倒下睡去,齐恒立刻扑了过去,他一边揽着君默的腰,一边无耻的笑道:“别啊,默哥忍心把我晾在一旁吗?好默哥~~”
但是君默依旧死死抓着被子,埋着脸,不予回应。
见他这样,齐恒不死心,他凑的更近了。
“好吧,我自己来,但是,我也想碰碰默哥你的,行吗?”
君默依旧没有出声。
不过,没一会儿,就见被子里的人儿极其不明显的点了点小脑袋,算是无声的应允了。
知道他是对自己的撒娇无可奈何,齐恒得逞一笑,他将手探进被子里,并瞬势把君默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将对方楼得更紧了。
“不过……”
一边细细的亲吻着君默,齐恒一边开口道。
“不过,其实刚刚默哥你能为我做那件事,就已经令我很开心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逗你的,原谅我吧~”
“唉……”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君默转过身,他再次将手伸向了下面,低声道:“赢儿,你总是这样……”
看他回心转意了,齐恒很是惊讶,他立即兴奋地吻了吻君默,眯着眼睛,笑的极其开心。
第259章 后路
再说宋施,他看着欲言又止,心头似有千言万语的童狐,只一眼,他便看穿了童狐的心思。这些年,即使他自顾不暇,在北越过得心力交瘁,可对于旁人的事,他还是能做到了如指掌,丝毫不受影响。
而也正由于这个原因,所以时人都认定了他宋施无情无爱,是个冷血怪物。
可这世间谁又能真正的做到无情无爱呢?像赫阳那般本就是沧海一粟,少之又少。人活于世,就注定要为情所累。
若他真是无情无爱的冷血怪物,他也就不会到这般地步了吧……
“丫头,你还喜欢那个月阳长公主吗?”
突然间,宋施开口问道。
童狐本不想因自己的私事浪费这次来之不易的见面机会,可是,宋施开口问了,她也只得如实相告。
垂下眼睑,童狐点了点头,说道:“喜欢,我的初心从未变过。只不过,她一定恨透了我。”
宋施想,今日的童狐月阳,不正是昨日的他与温祁吗?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到最后却成了分外眼红的敌人……只是,他与温祁之间已无挽回的余地,可她们,却还有一线希望!
想到这里,宋施主动地覆上童狐的手,他微微用力握紧,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微笑,而后他对对方说道:“刚刚的那个问题,有你的那句不变初心就足够了。既然我如今在这里,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们步我的后尘。”
一听他这么说,童狐赶忙起身,跪伏余地,连声感谢道:“童狐多谢主人成全。”将童狐搀扶起来,宋施接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和长公主殿下见一面。而这也是我之所以来到东凉的最主要目的。”
看着宋施,刚刚和宋施一同前来的那个齐人少年童狐也看见了,她知道,对方一定就是宋施密信之中所写的齐国集氏一族的少主——集绕集婴。可是……从自己看到的场景来看,童狐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很是微妙。难不成……?
童狐也希望宋施能从温祁的阴影中走出来,所以,想着,她试探性的问道:“主人和那位齐国少主,看上去很是亲昵——”
不过,还没等她的话说完,宋施便立即伸出手,将她余下的话挡了下来。
“这种话,我不希望在从你的嘴里听到,所以,下不为例,明白了吗?丫头。”
“是,是我多嘴了。”
没想到自己的话会激怒宋施到如此地步,童狐再次跪于地上,语气慌张。
宋施站起身,他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见面的日子定了,用以前我教你的老方法联系便是,我先走了。你也尽快回去,别让童方瑜起疑。”
在那之后,宋施再也没有看她一眼,甚至连余光都没有。望着宋施离去的背影,童狐紧皱起眉头,这一刻她明白了,她的主人,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了……温祁,彻底改变了他!
另一边,当晚,眼见着消失多年的齐书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一刻,饶是从始至终都冷静自若,头脑清醒地周夔一时间也沉沦在了心上人失而复得的愉悦之中无法自拔了。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淋漓尽致地将自己多年来压抑着的情愫通过彼此的交缠发泄出来,他们不停地亲吻,紧密地相拥在一起,衣物,是阻隔他们的网,他们,天生就应该是合二为一的,谁也离不开谁的。这一刻,没人能再来分开他们……
可是夜尽天明,第二天,总归还是要来的。合衣坐起,望着远方一点一点亮起来的天,齐书回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周夔,而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头发放在身前,他慢慢地穿着衣服,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条结实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的揽住了他的腰身,再然后,他靠到了周夔炽热的胸膛。
穿衣服的手一停,齐书笑了一声,他侧过头,蹭了蹭周夔的脸,说道:“你装睡~”
“你要走了。”
与他的故作轻松形成鲜明对比,周夔的神情十分严肃。
齐书的眼神一冷,他继续穿着衣服,然后点点头,说道:“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了很多年,现如今,我离成功就差一步,我不想放弃。”
齐书能明显地感受到,在自己的话说完以后,揽在自己腰间的那条手臂明显的紧了紧。
“如果我求你留下来呢……如果,我不想要你去,你会为了我,选择放弃吗?”
“……”
周夔的话,齐书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低下头,沿着周夔手臂的肌肉纹理慢慢的抚摸着。良久,他伸手将周夔的手拿了下去,他没有回头,“你不会这样做的,这种假设没有意义。”
说完,齐书便起身跳到了地面上。
而就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周夔在他的身后,怒吼了一声,“被仇恨迷失双眼的结果,就是死,我不想你死!”
齐书朝前走了一步,随后猛地停下。他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没有选择回头,“看来,来找你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说完,齐书就这样走了。
一如他来时那样,无声无息。
“齐书……”
紧紧地握着拳头,周夔语气无比自责。
他又一次没有留住他,在一次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但是——
再次抬起头时,周夔的眼底写满了坚定,“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的,黄泉路上,我会陪你。”
齐书,这一次,我来做你的后路。
“和她说完了?”
宋施回来的时候,先前还在生闷气的集婴此刻已经不生气了,他成功地劝服了自己。
但是,这一次,轮到宋施情绪反常了。
“嗯。”
宋施极其冷淡的点点头,随后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丝毫没有与集婴同行的意思,而且没走几步后,宋施开口说的话,让集婴的心瞬间犹如坠入深渊之中——
“集婴,以后你我还是保持点距离吧,这样,别人也不会再误会你,你亚父也会开心的。”
第260章 互伤
“王上,大将军在殿外求见。”
长生殿上,当今东凉国主权星洲正一如往常一般,将国政之事交予尚书台后来到长生殿欣赏歌舞,刚至兴起,内侍便急急的走了过来。
童方瑜,权倾朝野的重臣,手握重兵,朝廷半数以上的官僚都是其党羽,其权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他这个所谓的“国主”。
甚至不时,连他身居深宫,也能听到传闻,说童大将军正在养精蓄锐,静待时机,打算一举推翻东凉王朝,自立为王。不过,谣言始终是谣言,东凉的王,始终还是姓权。
如今,权星洲已经半月有余没有上朝了,堆在机要房的奏折文书他也没有看过一眼,然后终于,那人坐不住了。
微微勾了勾嘴角,权星洲先是看了一眼殿外,彼时,殿外浓云翻滚,并伴有细密的冷雨。沉吟了片刻之后,他示意歌舞继续,而后对那内侍说道:“孤今日不想言政,让他回去吧。”
那内侍不愿得罪童方瑜,于是斗着胆子进了一句,“王上,大将军定是有要事,还是……”
“怎么?”没等那内侍的话说完,权星洲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快,他眉头一紧,冷声道:“你是不愿意传达吗?”
“奴婢不敢,王上息怒。”
说着,内侍便赶忙退了出去。
“大将军……”内侍走到童方瑜的面前,摇了摇头,回道:“王上今日心情不佳,怕是不会见您了,这雨下的越发大了,您还是回去吧。”
“……”
听完内侍的话,童方瑜一时没有说话。
那内侍也不敢多留,朝他作了一揖后,也离开了。
不过,童方瑜并没有离开。他先是看了一眼殿门,里面依稀还能听到乐曲声,顿了顿,随后,他便直接走到雨幕里,双膝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