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坍塌的浮岛中紧紧相拥。
云浮岛从半空中陨落,破碎的浮岛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沈寒听见华清说:
“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犹如他们初见时那样。
那个小孩看着他,对他说:“你也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岛上吗?”
“没事,以后啊,我会陪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嘿嘿嘿!
祝大家天天开心呀!
沈寒和华清都是对方的救赎,他们在那段最孤单的时候遇见了对方,给予最珍贵的陪伴。
第61章 六十一只妖王
云浮岛的坍塌,喻示着一个朝代的结束。
偌大的岛屿从空中坠下,落进深不可测的大海,在海水的潋滟中投下几丝光晕。
沈寒和华清的身影随着破碎的云浮岛消逝在海面,直到再也看不见。
海面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恍惚间让人觉得,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还是那个大海,那个一如既往宁静而深不可测的大海。
火灵鸟围绕着海面长鸣飞了几圈,展开翅膀往高空中飞去。
长鸣凄凉绵长,无止心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不是个感性的人。
以前在门派里,纵使师父怎么打骂他,他都不会觉得难过,不会掉一滴眼泪。
可是现在,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东西从他心里抽离开来。
火灵鸟展翅翱翔,急速的上升迫使无止回过神来,他坐在鸟背上,急速的上升让他感到眼前一阵眩晕。
耳边传来道久违的声音:
“归魂世界现在因为外力干扰,正在崩塌。”
“崩塌?”
“是的,之前归魂世界便一直深受干扰,但不知道对方是谁,可现在,对方似乎毁掉归魂世界。”
归魂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消失在这宽阔的天空里。
无止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的东西都在消逝,幻化成一粒粒细沙般的扬尘,随风逐渐消散。
连自己现在坐着的火灵鸟,身子也在逐渐消逝。
“归魂世界在消逝。”
任沿行觉察到这一切,低眸望了望底下深不可测的海。
无止试图在手指运起灵力,零零星星的灵气在他指尖闪了一下,又灭了下去。
“用不上灵力。”
话落,无止便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从火灵鸟身上跌了下去,好在任沿行及时抓住了他,稳住了他。
火灵鸟消逝的速度越来越快,任沿行身子一沉,似乎下一秒便会随他跌入海底。
无止注视着任沿行,微微扬起唇角,他的眼神突然温柔起来,反手握住了那只抓住他的手:
“阿沿,你喜欢我吗?”
手的主人怔了怔,他低头望着无止,许久都没有说话。
周围的万物都在随风消逝,枫叶还未落在地下,便被风吹散了去。
火灵鸟最终消散在半空中,无止低头看了海底一眼,他突然松开了任沿行的手,直接向海里坠去。
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亏欠,恩怨,都在顷刻间消散。
潮湿卷袭全身,无止身上的衣衫被水打湿,他知道自己已经坠入了海底。
视线被水遮掩,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浸入了海底。
海底冰冷,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冷,似乎是因为这宽阔的大海最后终于只剩他一人,在冰冷中,更多的是那几丝孤寂。
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
有人抱住了他。
他只觉眼皮沉地厉害,想睁开却睁不开,只感觉有一双手仔细地磨挲着他的脸,从他的鼻子,轻轻滑向他的嘴唇。
最后唇上传来阵与冰冷不同的湿热。
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道:“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呀!!
第62章 六十二只妖王
温暖的阳光不同于那冰凉的海底,从窗户的罅隙间落了进来。
暖阳洒在无止脸上,迫使他睁开了眼。
暖阳有些刺眼,强迫无止转移了视线,他侧头看去,看见桌子上正摆放着几个茶杯。
几丝淡淡的梨香飘进鼻里,他下意识抬眼往窗外看去。
下雪了。
雪落在窗外白色的梨花上,随着树枝抖落下一片雪白。
一只麻雀披着白雪在雪地里啄着食物,兴许是感受到无止的注视,它抬起小脑袋,看见无止瞅它,小脑袋好奇地歪了歪,似乎在打量这个陌生人。
外面的景色是常年未见的山间雪白,而万物都是那么安静美好。
无止有些恍惚地起身来。
他刚起身来,便听见嘎吱一声。
是门被打开了,门外随之飘了些雪进来。
任沿行正站在门口,他今天没有扎发,漂亮的头发散在肩上,肩上却落了一些雪,像一副画,雪中的画。
他修长的手指正握着一个瓷碗,见无止醒了,他走了过来,将碗放到了桌子上:“醒了?”
无止望着他,脑袋一疼。
他们之前明明一起沉入了海底,又怎会在这里?
“我们怎么在这?”无止问道,“我们不是沉入海底了吗?”
“我们沉入海底后,海底是空的。”任沿行回道。
“空的?”无止不由问道。
“对,海底下并不是我们所想的深邃海底,底下是空的,可以通往现实世界。”任沿行回道。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处于现实世界。
无止这才放眼环视四周,外面被雪色掩盖的,是一片片的梨花林,他们与雪花融为一体,却依旧挺拔漂亮。
这是梨花林,是任沿行在仙门的住处。
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自然是件好事,至少他们不用再受归魂世界的摆布,也不再受归魂世界的制约。
但这事情怎么说也有些蹊跷,无止细想了会儿,海底怎么会是空的?难道说这几个世界本就是连通的?
归魂球出自任沿行之手,按理来说应该是足够的世界,又怎么会和现实世界相连?
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
可现在这种处境,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之前归魂球说有人干扰,那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任沿行觉察出了无止想法:“之前我一直将归魂球锁在柜里,可是刚才我去看,已经没有了。”
“有人拿走了,或许在之前就拿走了。”
“你是说,在我们还在归魂世界的时候就拿走了?”
无止沉思了会儿,“也不是没可能。”
任沿行坐在桌前,仔细磨挲着杯口:“能这么光明正大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宁清。”
提起这个人,无止心中的醋意隐隐上升,他一想到之前任沿行跟着宁清离开,心里的不悦便更深。
不悦爬上无止的眉梢,任沿行觉察到他的不悦:“怎么了?”
未等无止回答,外面突然传来几道清冽的声音:“师尊,弟子在此,恭迎师尊出关。”
放眼望去,雪中跪着几个白衣弟子,他们双手握拳,等着任沿行的回答。
算算进入归魂球的日子,竟然足足有了一年之久。
任沿行推门出去,风吹散他的头发,他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白衣,本是和雪是同一颜色,却比雪更夺人眼球。
白衣弟子为之一怔:
“恭喜师尊出关。”
“不必。”任沿行回道,“都起来。”
白衣弟子站起身来,他仔细看着任沿行,突然问道:“师尊眼睛可是好了?这闭关一年,竟连眼疾治疗之术也悟了个透彻?”
任沿行不知如何回答此弟子,只含糊应了声:“嗯。”
“师尊高明!!竟然连眼疾治疗之术也研究出来了!”一弟子夸赞道。
任沿行:……
白衣弟子也面露欣喜:“实不相瞒,得知师尊今日出关,各位仙界长老准备明日摆宴,邀请师尊过去,我们就是来传达此信的。”
言毕,白衣弟子摸出一封信来:“请师尊查收。”
任沿行这才想起正事来,他进入归魂球是来净化无止心身的,正事没办成,人倒是赔了进去。
若到时候仙界长老问起,他就让无止装一装,混过去便是。
任沿行收好信,几个弟子便围着他叽叽喳喳:“师尊,一年没见了,后山养的狗狗都长肥了!”
“师尊……”
“师尊……”
几个弟子抓着任沿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完时天色已经暗了。
最后发言的弟子说完,依旧意犹未尽:“师尊,明日我们来看你。”
任沿行微微颔首:“嗯。”
待几个弟子离开后,任沿行才往屋里走,转头想寻找无止,却发现那人早已没了身影。
他往外面看了几眼,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他耳边传来阵水声。
屋里只有他二人,这水声是洗澡声,应该是无止。
任沿行自如地在桌子前坐下,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茶壶,静静地往茶杯里倒着茶。
热气从茶杯里冒出来,一圈一圈地萦绕着往上升。
任沿行的思绪随着热气逐渐飘散,突然他手指一顿,原是他的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那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怎么去了那么久?”
“毕竟一年没见他们了,有很多话要说。”任沿行回道。
无止顺着任沿行手指骨节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他抬起眼眸来看着任沿行:“怎么不见你跟我聊这么久?”
这语气里还带着点幽怨,似乎是任沿行辜负了他一般。
任沿行知道他在气什么,索性收回了手,故意问道:“怎么了?”
无止慵懒地松开双手,他俯下身来伸手撑着桌子,睫毛的阴影掠过他的嘴角,他的身影整个罩在了任沿行之上,他突然轻笑一声:
“你说怎么了,之前你跟着宁清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
任沿行抬眸。
无止顺势捏住任沿行的下巴,迫使对方和他对视,外面明明下着雪,冷意掠过纸窗,屋里却有些热。
两人对视半晌。
无止低下头去,轻轻含住了任沿行的唇,两人唇齿厮.磨,他耐不住性子,顶开任沿行的牙齿将舌头伸了进去。
然后缠.住了任沿行的舌头。
任沿行被他吻地喘不过气来,可无止还偏偏揽住了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这边一带,低声唤他:“阿沿。”
任沿行应了他。
“你说过,如果我们能回来……”无止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就平平淡淡地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在这梨花林。”
任沿行望着他,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虽然没有明面上地回应他,可是那双眼睛却回应着他:
可以。
无止额头抵着任沿行的额头,他呼吸微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鼻尖,然后他伸出手来,抚了抚任沿行的脸。
任沿行握住了他的手,修长的手指与他的手指扣在一起,两人低下头去,额头相抵:
“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无止回应着他,侧过头去轻轻咬他的耳垂,嘴里的热气尽数喷在他耳垂上,“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任沿行看他,两人呼吸近在咫尺,此刻他们似乎是最亲密的恋人,十指相扣,呼吸交替:
“是。”
“我喜欢你。”
听见这肯定的回答,无止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等这个回答等了许久,原以为不会再有结果,但终于等来了这句话。
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任沿行,他俯下身来轻轻吻他,亲吻着这个他最爱的人。
任沿行回应着他,两人就像春分时下着的细雨,缠绵而漫长,温柔而缱绻。
他伸手抱着任沿行,在轻柔的亲吻后,直接将人抱上了榻。
任沿行整个人被无止轻易地抱起,他身子很轻,无止抱着的地方还没什么肉,无止低头看他,鼻尖亲昵地蹭他鼻尖:“以后多吃点。”
任沿行笑了笑,在无止面前他不同于在外面那么高冷,他手抵在无止胸膛,顺势推了推无止:“我去洗澡。”
哪知无止顺势抓住了他的手,握在了手心仔细磨挲,无止暧.昧地笑了一声:“我就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随后无止将人压在榻上,狠狠地亲吻了个遍,任何一处也不愿放过。
两人从榻上又到了床上。
床上的帷帘被拉下,遮去了外面的微光。
半明半昧的光影下,墙上映下了两人交.缠的身影。
无止很温柔,他握住任沿行白皙修长的手,他们十指相扣,仿佛心贴合在一起。
任沿行呼吸急促,他感受着无止缓慢的动作,肩膀微微颤抖。
或许是之前的那些经历,让任沿行身子不住地颤抖起来。
无止额上流了些汗,却仍望着他:“疼不疼?”
任沿行握紧了他的手:“不疼。”
无止低头望着任沿行,他从未有过今天这么温柔,察觉任沿行握紧了他的手,他低头轻轻去吻他的唇:“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这话起了作用,无止明显感觉到任沿行的逐渐放松,他奖赏般亲吻对方的额头:“做得好。”
无止拥着他,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他们此刻是最亲密的恋人,身心都交给彼此。
他们也曾经在一起,可是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