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古代架空]——BY:易蝣

作者:易蝣  录入:01-21

  这是房顶漏雨了呀!自己国家的大殿下第一天入住博学鸿词馆,竟然就被雨水打湿了床铺,还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这还了得!
  仆役心下慌乱,因为漏雨而在地板上睡了一夜的大殿下,便是睡到自然醒,也必定是一肚子火气,更可况自己冒然将他叫醒。可是自己若是不去叫醒他而因此误了大殿下的早课,那自己更是吃不了兜着走。真是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就在仆役踌躇两难、心急如焚之际,慕曳白缓缓走了过来。
  仆役仿若见了救世神佛一般,赶紧倒退到一边,紧绷着的心弦这才稍稍松弛了些许。
  慕曳白见云舒歌还在地铺上睡着,问道:“你怎么没有叫醒他?”
  仆役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小人……小人不敢。”
  慕曳白见仆役紧张的模样,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倒是我疏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通报一声,让馆里派几个人过来把屋顶修缮一下。”
  仆役如遇大赦,道了声诺后便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慕曳白走到云舒歌的床铺前,缓缓蹲下身子,轻声说道:“云祝,你既已经醒了,为何还要装睡?”
  其实云舒歌在仆役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一时玩心兴起,想要在仆役唤他的时候乘机捉弄一下他。却不想那仆役胆子太小,竟不敢出声,害他一直憋到现在。
  不过云舒歌也没想到自己装睡的伎俩竟然被慕曳白识破了,只得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一脸惊讶地说道:“曳白兄,你是如何知道我已经醒了的?”
  慕曳白道:“我并不确定你是否在装睡,只是觉得凭舒歌殿下的机警,不可能在房间里接连进来了两个人后还能酣睡如初,况且那仆役进来时脚步那么重,换做是我也会醒的。”
  云舒歌哈哈笑道:“早就听闻南瞻国大殿下心思缜密,智慧过人,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慕曳白缓身站起,道:“不过都是旁人的过誉之词,昨夜你从床上折腾到地上,我竟然没有丝毫发觉,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心思缜密。”
  云舒歌也跟着站了起来,道:“那怎么能一样,我昨夜可是格外的小心,若是还能被你发觉,那我这十几年的轻功岂不是白学了,哈哈……”
  慕曳白道:“可是昨夜你既然发现屋顶漏雨,为何不告诉我呢?”
  云舒歌走到书案前,将那颗被他放置在茶盏上用作照明的夜明珠重新装进了盒子,道:“我只是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必要扰的我们两个人都睡不好觉。”云舒歌顿了顿,突然一脸惊讶地看向慕曳白,说道:“难不成曳白兄还会修缮屋顶吗?”
  慕曳白没有想到云舒歌会突然抛出来这么一个问题,心下一怔,说道:“那倒不会。我只是觉得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将床挪到不漏雨的地方,这样你也不至于在地上睡上一夜。”
  “哦,我还以为曳白兄是想将自己的床分我一半呢!”
  没等慕曳白接话,云舒歌继续打趣道:“不过这床太小,两个人睡还是有些挤的,况且我也不想扰了曳白兄的好梦,所以只能委屈自己打了一夜的地铺。”
  慕曳白道:“这房间想来是年久失修,你可要换一间宿舍?”
  云舒歌道:“换宿舍作甚,我这满屋子的东西,搬来搬去怪麻烦的。只需让人将这屋顶上的瓦片换上新的便好,曳白兄刚才不是已经让仆役去唤人来修缮了吗?。”
  慕曳白道:“我方才出去的时候特意上屋顶看了一眼,有几块布瓦从中间断开了,布瓦质地粗糙,容易断裂,而且好吸水分,若当初用的是琉璃瓦或许就会好很多。”
  云舒歌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一副心有所思的样子。
  慕曳白便叫来仆役收拾床铺。
  一番洗漱过后,两人一起用完早饭,便去博学鸿词馆的前堂上早课去了。
  

  ☆、开学第一课

  因为学生人数较多,所以平日里,博学鸿词馆按照六十甲子的顺序把所有学生分为四个班,每班三十人,分别是地字班、水字班、火字班和风字班。
  只有在逸清尘教授课程的时候才会聚成一班,其他时间则是分班教学。
  慕曳白、云舒歌、魏宣仪和温如玉因为都归属六十甲子的前十五位,所以都被分到了地字班。
  因为今天是新生开堂讲学的第一天,依照惯例,馆长逸清尘会在这一天发表开堂讲演,此时馆内所有的师生纷纷齐聚君博堂,等待着逸清尘的第一堂教学。
  座位都是按照六十甲子的顺序依次排开的,所以大堂内虽然人多,却并不觉得杂乱。
  辰时一到,逸清尘峨冠博带,在其他九个博士的陪同下一同来到了君博堂。刚才还喧嚣如街头闹市的大堂此时安静地只能听见风翻书页的声音。
  免不了的一番师生之礼过后,众人重新坐定,逸清尘开始了作为一馆之长的长篇大论。
  其实逸清尘向来寡言少语,只是作为一馆之长,该有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好不容易作完了新学致辞,无论是逸清尘还是堂下的一众学生,无不长舒了一口气。
  “学生有疑,不知馆长可否为学生释疑?”这声音来的甚是突兀,众人先是一惊,随后纷纷向那声音的来处看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云舒歌。
  逸清尘道:“传道受业解惑本就是为师者的职责,你有何疑问,尽管说来。”
  云舒歌此时已从座位上站起,道:“昨夜风雨大作,不知有没有扰了馆长安寝?”
  逸清尘道:“心静者百邪尚不能侵犯,更何况只是一夜的风雨,又如何能扰了老夫的清修。”
  云舒歌道:“那就好,学生还担心馆长昨夜没有睡好呢。学生方才听馆长有说到君子立于世间,当做到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
  逸清尘道:“不错,人无远虑则必有近忧。君子立于世,凡事都要做到未雨绸缪,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是临渴掘井,其危险可知矣。”
  云舒歌见鱼儿已经上钩,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道:“鄙人不才,请问在座的同窗,‘未雨绸缪’出自何处?又是何意?”
  温如玉立刻起身回道:“我知道!这个词乃是出自诗经-鸱鸮篇,原句为‘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意思是趁着天还没下雨,赶紧修缮你的房顶,加固你的门窗。”
  云舒歌天资过人,早在他六岁的时候,便已熟读百家经史子集。温如玉自小便作为云舒歌的伴读和云舒歌一起在宫中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位中扈国大殿下的肚子里装了多少墨水。只是云舒歌既然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自有他的用意,温如玉也乐得和他一唱一和。
  云舒歌道:“多谢温公子为我解答。只是听到这里,我就更觉得困惑了。昨日一夜风雨,那天池之水透过屋顶上残破的瓦片正好打在了我的床铺上,害得我不得不在地板上躺了一夜。请问馆长和诸位博士,咱们博学鸿词馆就是这般未雨绸缪的?亦或是欺我年少,故意为之?”
  云舒歌此话一出,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逸清尘拿起一块惊堂木拍了几下桌案,众人这才重新安静了下来。
  逸清尘道:“老夫不知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放心,老夫必定会查明原因给你一个交代。来人,去将徐馆正请来。”
  堂上的一个侍读官闻言躬身道诺,便去请人。
  逸清尘虽然是馆长,但一心专注在教学和修道炼丹上。平日里馆内教学之外的大小事务都是交于馆正打理的,逸清尘口中的徐馆正便是这样一个人物。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四十岁上下一身青衣的中年人疾步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博学鸿词馆的馆正徐秋白。
  早在一个时辰以前,手下的人就已经将丙寅轩屋顶漏雨的事情向徐秋白禀报过了,侍读官去请他的时候也将堂内所闻告诉了他,所以徐秋白早已准备了十几篇腹稿来应对马上到来的诘难。
  徐秋白来到堂前,躬身向逸清尘行礼,道:“馆长,您找我可有什么吩咐?”
  逸清尘道:“秋白,你可知昨夜有宿舍漏雨?”
  徐秋白道:“下官知道,方才也已经派人前去修缮了。”
  逸清尘道:“馆内宿舍的屋顶多久修缮一次?最近一次修缮又是何时?”
  徐秋白道:“禀告馆长,按照常例,馆内宿舍三年会进行一次整体修缮,五年会更换一次揭瓦檐头,最近一次修缮是在两个月前。此次宿舍漏雨,必定是哪个修缮的工匠打了马虎,下官定会追责下去,今后一定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徐秋白毕恭毕敬,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逸清尘向来不过问这些俗事,自然听不出什么不妥,便是其他人听来,也只会觉得博学鸿词馆的修缮工作倒也勤勉,此次宿舍漏雨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云舒歌却并不买账,说道:“学生倒是想问一问徐馆正,咱们博学鸿词馆的房舍所用的揭瓦可有什么讲究吗?”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国王云鸿对博学鸿词馆的特别关照,博学鸿词馆历年来的修缮事宜都是按照皇宫的标准拨给银两的。但是博学鸿词馆除了前馆的几个大殿用的是琉璃瓦,其他地方用的都是极其普通的布瓦。
  徐秋白听云舒歌这么一问,心下打起鼓来,表面上却依旧安然自若,道:“揭瓦便是揭瓦,哪里还有什么讲究,难不成还分什么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吗?”
  云舒歌道:“那请问咱们君博堂所用是什么瓦?”
  徐秋白道:“自然是琉璃釉瓦。”
  “那后馆的一应房舍呢?”
  “布瓦。”
  “为何一馆之内要用两种揭瓦?”
  “琉璃瓦的市价是布瓦的三倍,博学鸿词馆有几百间房舍,若是都用琉璃瓦铺盖,耗费巨大,馆里哪能承担的起。”
  “这么说徐馆正是为了给咱们馆节约钱财才用的布瓦喽?”
  “这是自然!咱们馆的一应开支本来就很大,我作为博学鸿词馆的馆正,当然处处都要想着为馆里开源节流,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徐秋白一脸的大义凛然。
  云舒歌冷笑一声,道:“可是我听说当今的陛下分明是按照皇宫的规格给博学鸿词馆拨付的修缮款银。如果真是这样,请问这余下的一大笔钱财去了哪里?是还给了朝廷,还是被某些人中饱私囊了?”
  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徐秋白心下大惊,额角微微渗出了一层冷汗。
  朝廷给博学鸿词馆拨付的各项款银向来都属机密,很少有人知道,而逸清尘又几乎从不过问这些事情,朝廷也从不过问博学鸿词馆的内务,所以馆内的各项收支用度都是由他亲自打理的。每年有这么多钱财从他手里经过,他又怎么会甘心只是当个过路财神?如今,自己贪污朝廷拨款的事情眼看就要败露,向前的镇定自若、意气风发此时全然不见了踪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逸清尘便是再怎么不过问世事,此刻也猜出了□□分是非黑白,愤然起身道:“秋白,你也算得上我的学生,枉我平日里对你信任有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徐秋白吓得两腿瘫软,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道:“馆长……馆长……您听我解释……”
  逸清尘觉得无论是自己的老脸还是博学鸿词馆的清誉都已经被徐秋白丢尽了,哪里还想听他解释,拂袖道:“你有什么话留着跟大理寺的官员说去吧。”说完,便叫来两个侍读官和几个馆卫将徐秋白送往了大理寺。
  过了片刻,逸清尘继续道:“老夫作为一馆之长,馆内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难辞其咎,老夫必会将此事奏报陛下,请陛下圣裁。今后馆内上下也应当每日三省吾身,请各位同学以此为鉴,务必做一个坦荡君子,不欺暗室,不行苟且……”
  逸清尘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一股脑地说出了平生以来除了开堂讲演以外的最多的一次话。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是非常信任徐秋白的,而徐秋白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将博学鸿词馆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闹出了这么一出事,逸清尘便是再超凡脱俗、清心寡欲,也免不了一番感慨伤怀。
  一番感怀过后,逸清尘便离开了君博堂,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其他几位博士。
  逸清尘离开时,一个上午也差不多过去了一大半,又闹出了那么一出戏,众人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长话的短说,短话的干脆就不说了。匆匆走过了该有的一应流程,便也放了堂,吃午饭去了。
  下午便开始正式讲学,不过馆里是不安排晚课的,一律自由安排,但却绝对不允许擅自出馆。到了晚上,喜欢安静地会待在房间里独自温习白天的功课,喜欢热闹的就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讨论学问。云舒歌躺在床上,喜滋滋的看着修缮一新的天花板,颇为自己的大智大慧洋洋得意。
  “殿下,殿下……”
  这声音一听就是温如玉的。
  云舒歌倏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便要去开门。忽又想起了什么,看向另一边正在看书的慕曳白,道:“曳白兄,我可以让如玉君进来坐一会吗?”
  慕曳白闻言缓缓抬起头,又轻轻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
  “多谢!”云舒歌焕然一笑,随即开门走了出去。
  温如玉此时正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着的房门,忽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只见云舒歌满面桃花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赶紧迎了上去,随后又跟着云舒歌一起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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