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有了婚约/穿成死对头的舔狗后[古代架空]——BY:夭桃子

作者:夭桃子  录入:01-25

  元季年轻松躲开了朝他来的小箭,他怕裴浅离开,上前几步,一只手紧紧攥住了裴浅的手腕。
  “等等,你听我说。”元季年比裴浅高了半头,他低着脑袋,口齿间散漫着酒香,晕晕乎乎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以,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只要你能想法子取消掉这次婚事,以后什么都好说。”
  月光下,河水荡漾的碎影映在裴浅的眼底,元季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多是诧异。
  “你……到底是谁?”裴浅疑惑地仰头望进了他眼里,似乎想一眼望到他的身体里。


第6章 落水
  元季年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
  迷醉的神色瞬间消融在眼里,元季年抬起头,脸皮一厚,灵机一动,脑袋搁在了裴浅的肩上,手也揽在了他的背上,将裴浅搂得紧紧地。
  元季年心里嫌弃,嘴里却不得不小声在他耳边嘟囔着:“你拒绝父皇的赐婚,是怕做小吗?”
  “闭嘴。”裴浅果然瞬间恼怒了,抬起一掌,用力推开了他。
  元季年身子晃了晃,后退了几步,手上却下意识拉了一个细条状东西。
  低头一看,元季年傻在了原地,他手上拽的是裴浅的衣带。
  像烫到手了般,元季年急忙扔了衣带。
  裴浅的衣带已经被他抽了一段,身上的衣服正松垮地垂着。
  元季年看到,在皎洁的白月下,裴浅的渐渐变得恼羞成怒。
  就连上扬的眼尾看过来时,都带了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但不知道为什么,元季年看到他这样,居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在裴浅的又一掌朝他而来时,元季年分了心,还没能抬手阻挡,裴浅却像是脱了力气般,一只手无力地垂在他胸膛上,整个身子都跌倒在了他身上。
  元季年抬着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他一低头就看到裴浅的眼睫无力地眨着,仿佛停在花上抖动的蝶翼。
  看得出,裴浅还在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费力推开他。
  元季年不敢轻举妄动,身子僵立着,两手无处安放。
  这算投怀送抱?
  想用新方式害他?
  “别碰我。”裴浅虽然没有了力道,明显处在弱势,却依旧固执地要远离他。
  元季年:“你靠在我身上让我别动你,这是什么道理?”
  “你以为我愿意?”裴浅身子虚弱无力,一字一句却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宿主,检测到上次宿主在与宋对战时,使用了透视全局的能力,还没能及时做出结算,故今日宿主需要接受结算,结算内容:晕倒。】
  结算内容,说白了就是他每动用一次能力,对他的惩罚,不过好在只有几秒种。
  下次麻烦痛快点。
  【本系统能力有限,难免延迟。】
  裴浅:……
  裴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了一掌他,自己借力想努力站起来。
  元季年没想到裴浅都没劲了,还不忘一掌推开他。
  一个疏忽,元季年受了一掌。身子跌倒的一瞬,他眼疾手快地一手拉过了裴浅的衣带。
  噗通一声,两人双双落水,河面溅起了大片水花。
  裴浅若是死了,他给周皇也好交代,说是落水而死也不错。
  元季年从水里探出头,一手抹去脸上的水,正要向岸边游去。
  他手臂刚划开水,胳膊上就多了一只细白的胳膊,将他一头拉下了水。
  元季年本以为裴浅想和他共沉沦,但谁知,裴浅凑了过来,元季年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张唇已经送了过来。
  两唇相贴时,元季年脑袋像开了花,头晕目眩。
  但他很快明白了裴浅在做什么,裴浅是想让自己救他。
  元季年的衣袖被裴浅紧紧抓着,一时也挣扎不开,他干脆一手拉着裴浅,终于游到了岸边。
  元季年拖着人上来,俯身吐了几口水。
  躺在他身旁的裴浅猛地咳嗽了几声,也咳出几口水来。
  元季年擦了擦嘴角的水,转头望着对方被水打湿黏在身上的衣物,看到那瘦弱的身形,元季年暗自笑了声。
  明明看着如此脆弱,面上却始终如此骄傲,还以为真是什么都不怕,却不知今日一见,原来竟是连水性都不懂的旱鸭子。
  可算让他见到了对方狼狈的一面。
  不过说起方才在水下的事……
  元季年嘴角的冷笑慢慢消失,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抬手用力抹了抹嘴,好像嘴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周围巡视的几个将领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太子殿下怎么落水了?”
  “我没事……我没事。”元季年站了起来,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路上失神地回了殿里。
  几个小卒看着剩下的裴浅,陷入了犹疑。
  领头的小将先问:“谁来扶裴公子?”
  第一个猛摇着头道:“卑职不敢。”
  第二个人低着脑袋:“卑职怕。”
  第三个左顾右盼,还在想着理由:“卑职……”
  小将手拍在他肩上,面上如释重负:“那就你了。”
  —
  元季年一醒来,就看到了周皇坐在他身边,脸色如乌云密布,愁容满面。
  再往周皇身后一看,是三个太医,倒是副谨言慎行的模样,抖着身子,气都不敢出。
  但三个太医目光却出奇地一致,都紧盯着榻边躺着的元季年。
  在看到他醒过来后,就连表情也一致了。
  太医们暗暗松下心,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至少头是保住了。
  “念儿终于醒了。”周皇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眼色深沉,冷硬的面容上还是能看到几分宽慰的神情,“昨晚朕听说念儿与裴公子一同落水,念儿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元季年坐了起来,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周皇却很认真地提醒了一句:“下次这样玩可要注意点,朕知道你有精力,所以朕也不会阻拦你。”
  元季年总觉得周皇可能又误会了什么,但他没心思想那么多。
  “出了什么事?”元季年下颌抬了抬,看了眼周皇手里多出来的纸条。
  在他醒来后,周皇脸上的愁苦郁闷减去了八分,还留了两分,该是和这张纸有关。
  “宋带了百万大军连夜侵犯朕的边境。”周皇揉了揉手中的信,眉头蹙得越发地紧。
  元季年听到这个消息,唇角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他很早就猜到,在他死后,宋周之间迟早会有场战争。
  只是元季年没料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念儿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周皇眼睛定在了他身上,全身散发戾气的国君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元季年似乎已经看见了大宋的战旗插满了周的每一个角落。
  有他在周做内应,与宋里应外合,周早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元季年抬头,心里暗暗做着计划:“我想去军营做事。”
  “去军营?”周皇深沉的眼里涌上惊诧,“念儿不想与裴公子尽早完成婚事吗?”
  元季年做出正经的表情:“国事重要,儿臣与裴公子的婚事可以晚点进行。”
  至于到底多晚,这可就说不准了。
  “可……”周皇眼里的神光动了动,他看着周太子,嘴里的拒绝之辞呼之欲出。
  “也罢。”周皇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念儿既然主动提出了,朕便依你,身为储君,提前了解军务也不是件坏事,且对你日后在朝中立威也有帮助。”
  元季年从他眼里虽然看不到温柔,但他能感觉到这种小心翼翼和默默无闻的关怀。
  他做周太子的这几日,元季年发现不管周皇有多忙,哪怕前一秒还在批奏折与大臣交谈,但下一秒周皇都可能从其他殿里匆匆赶来看他。
  周皇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比待在宠妃身边还要久。
  周皇低头看着旁边元季年的手,手指颤着抬了一会,试了一下后,又放了下去。
  他又重新抬头,周身仍然带着暴君的威严,如墨的眼眸里深藏着柔软的情绪:“念儿若是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告诉朕。”
  望着旁边厚重的大手,元季年忽然生了很多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的手也不自禁靠近了一些,但最终还是没有碰上去。
  想来他长这么大,一次都没碰过自己父皇的手,元季年对父亲这个词和父亲身上该有的温度,实在陌生得紧。
  对于周皇的包容,元季年只说了一句淡淡的:“好。”
  “自从念儿醒过来后,性子变了不少,不哭也不闹,只是……”周皇眼睛连着眨了几下,话里隐约诉说着一个奢侈的愿望,“还是怕朕。”
  周太子为何怕周皇,元季年虽然不知道具体,但也能想出个所以然。
  单凭周皇满身的煞气和一脸凶相,是个小孩见了都会怕,即便是年十八的周太子。
  而他怕周皇,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另一方面,则是对亲情的陌生感。
  他也清楚地知道,周皇的这份感情是对于周太子而言的,根本就不是他。
  这种“怕”,大概很难消失掉吧。
  元季年只能装作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以笑应付过去了。
  周皇见到他的回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能说起其他的话:“朕会安排裴公子也去营里,你也能有更多时间与裴公子在一起,跟在他身边,念儿还能从中学些东西。只是裴公子难免有些心高气傲,念儿要有耐心。”
  元季年纵然心里百般不愿,还是点了点头。
  等周皇走后,元季年暗暗头疼起来。
  有裴浅在,他做很多事都会不方便。
  —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马车只有一辆,载的人却有三个。
  元季年,柳意温,还有离他最远独自美丽的裴浅。
  周皇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让他和裴浅在一起,做出了不少努力。
  不过在他看来,周皇的努力只怕都得白费。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了,一路上,他们三个人没一个说话。
  元季年也没感觉到有什么怪异,一路上他都只靠着马车上的软枕,闭着眼睛休息。
  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睡着,身子总不舒服,元季年又翻了一个身。
  这两个时辰里他已经换了二十多个姿势了。
  只是这次他刚动了一下,袖里就掉落出一个东西。
  “吧嗒”一声,在安静的马车厢里,声音格外地响。
  掉出来的东西也很瞩目。


第7章 两间
  三道目光齐齐聚向元季年脚边的东西,一阵诡异的沉默。
  元季年黑着脸捡起了脚边的匕首,抬头时瞄了眼裴浅的表情。
  要是被裴浅误会,让裴浅以为自己是害怕他才带了匕首,这面子就丢大发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乱想,元季年看过去的时候,总觉得裴浅的嘴角尽显嘲讽之意。
  就连裴浅摇头,转过眼神时,元季年都觉得别有意味。
  “杀了太子殿下,我也活不了,殿下这么谨慎做什么?”正在擦着剑的裴浅望了过来,上扬的眼尾牵着嘲弄的笑意。
  对了,杀你不需要匕首。
  元季年扬了扬匕首,当着两人的面扔到了一旁,眼尾的小痣让笑容多了份少年的鲜活:“是啊,裴公子怎么会舍得杀自己的未来夫君?”
  “你……”裴浅转过了眼珠,抓着剑柄的手慢慢用力,身子都气得有些发抖。
  元季年以为他能做出什么事来,没想到耳边就只听到了两个字眼:“无耻。”
  又是咬牙切齿咬出来的字眼。
  不痛不痒地,来来回回也就这么两句闭嘴和无耻。
  元季年坐正了身子,也懒得看裴浅那张臭脸,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可闷着又无趣,他干脆拉开了车帘,看外面的风景。
  一路漫无目的地看着,元季年倒不觉得无趣,兴许是从未来过大周的缘故,他看什么有着烟火气息的地方都觉得亲切热闹。
  “殿下,到了哪里?”许久未开口的柳意温在他身后问道。
  他又没来过这地方,怎么知道这是哪。
  不过为了满足柳意温的好奇心,元季年探头问了赶车的车夫:“大伯,我们这是到哪了啊?”
  车夫挥了一下手中的鞭子:“还没出京城。”
  “知道了,谢谢大伯。”元季年把头收了回去,转头回答柳意温,“还没出京城。”
  “恩。”
  柳意温说完后,车厢又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过了一刻钟左右,柳意温又道:“今日天气不错。”
  裴浅肯定是不会回话的了,元季年望了眼天上的日头,随口应道:“恩,是啊。”
  他刚回答完,元季年亲眼看到几片乌云飘了过来,遮住了日头,整片天都暗了下来。
  元季年:“……”
  柳意温咳嗽了几声,眼睛又看向了其他地方。
  等出了城门,过了没几个时辰后,天开始下小雨了。
  不过念在雨小,马车还继续行驶着,等到了第二道城门,雨才渐渐大了起来。
  一颗颗雨珠如豆子一样砸在地上,树叶被打得翠绿,几根枝丫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们不得不暂停赶路,暂且找了间客栈落脚。
  进客栈的时候,柳意温只要了两间房。
  元季年看着身边的三个人,多问了一句:“怎么要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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