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冷冷看向贺清:“是你……果然是我的子梧哥哥,才追子建、富有谋略……”见贺清仍在往外走,太子低喝,“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太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贺清仍旧眉目冷淡地看着他,只是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举在自己颈边:“太子殿下金贵,子梧不敢放肆。若太子殿下仍不愿放子梧离开,子梧只能以死谢罪……”
太子起身,案上的笔墨纸砚散的满地都是:“贺子梧,就算今天我让你走了,你也活不过一个月,我……”
“太子殿下……”贺清温声打断他,“容姑娘是否告知于你,赴宁路上子梧曾去了一趟太湖?子梧不曾告知太子殿下,莫厘山的莫厘神医乃家父世交。这青莲教的圣水之毒,已叫莫厘伯伯解了……”
贺清顿了一顿,眼中似有追忆往昔之柔情一闪而过:“太子殿下天之骄子,天下何人不心生钦慕。景西,别再用这种方法将人留在你身边了?”
太子眸中血丝遍布,身形摇晃、声音微颤:“子梧……子梧可曾心生钦慕?”
贺清敛眉,似在追忆往昔:“永安四年,殿下春猎方归,急急来找子梧,说是从猎场带了一头母鹿回来。殿下不忍那鹿母子分离,养在东宫三月有余,待母鹿顺利产子后,方才放回林间。子梧自幼丧母,彼时心想,殿下仁德,乃天下百姓之福。子梧必当顷已所有、护太子殿下周全……
永安五年,陛下三月下江南归来,带给殿下一串太湖珠。殿下知子梧素爱吴郡之物,连夜派小欢子送到将军府……
永安六年,父兄深入北辽腹地三月有余、杳无音信。殿下知子梧忧心,特求陛下恩准出宫,日日到将军府陪伴子梧与澄儿……太子殿下,”贺清喉头哽咽:“彼时年少,殿下也曾是子梧的光。”
贺清转身朝殿门外走去。太子朝着他决绝而去的背影脱口而出:“子梧,你恨我吗?”
贺清顿了一顿,仍旧背对着太子道:“恨?太子殿下,你我自小相识。还有玉尘、天乐,我们四人本似手足,如今玉尘已去、天乐远嫁,殿下已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子梧只有怜悯、没有怨恨。”
太子颓然坐下,双目失神、不发一言。
贺清坦然向外走去,殿外士兵纷纷让路,不敢阻拦。
贺清走出宫门,宋瑜铠甲未脱凛然立于官道中央,身后天幕霞光万丈,宛如凤凰于飞。
与君重逢日,花落春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