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平沙万里尽是月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录入:02-13

  彼薪心痛如刀绞,他只知流复在沂州受了委屈,自此就不爱吃肉,他也哄着骗着让他吃进去几回荤腥,本来渐渐的都快好了,结果上次赐贵女一事两人闹僵,两人除了公事就不再见面,流复日常的饮食就无人再去关心。
  彼薪觉得这样的事拉不下脸去道歉,磨了七八日才下定决心去哄流复,可那时流复压根一点情绪上的波澜也没有,只是按礼数说官面话。彼薪也被气得不轻,自己拉下脸去找流复结果却是碰了一身的钉子,他干脆也不理他,随流复去闹脾气。
  彼薪问太医到底怎么样,为首的太医道:“王爷气滞痰淤,伤神损心,又因惊吓恶食厌啖,是郁怔难消,又添新愁。微臣猜测王爷本就是忧思多虑之人,许多事压在心中不说,自己与自己过不去,再赶上恶食,身体实在是吃不消的。今日因熠王悲痛之情引得王爷生了自弃之意,好在只是一时气性,并非他之本意,陛下需多多注意。”
  彼薪眉头紧锁道:“到底为何会忧思成疾?”
  “要究其本源就是人的本性如此,一生难改,需身边之人多多开解,让他把忧虑之事说出来,再让他放松心神就会好些。”
  彼薪心下说流复一向忧国忧民,国事永远没有了尽的时候,这份愁只能帮着他放下。
  那太医又说:“只是王爷与旁人郁怔不同,兼有躁狂之象,需疏肝涤痰,调理气血,最要紧的是一定要自我开解,不然心生厌世,便大大不妥了。”
  彼薪十分担心的问道:“这就是说无法医治只能压制?”
  太医心下一惊,皇帝居然明白了这番道理,便道:“其实皇上也不必过于担忧。其实这样的心性只有调理得当,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如李太白之流就是如此心性。”
  “调理得当,如何调理?”
  “需缓缓引导,最亲近之人时常陪同,顺着他的心意,开解他的愁苦。”
  彼薪长长叹了一口气,让太医们退下,让配好方子熬药。
  这一个月来流复受了多少煎熬,彼薪现在想想只觉心中痛意难消。他坐到床边,把流复抱进怀中,流复眉头攒动,却未回应他什么。彼薪只是抱着他,顺顺他的背,小声道:“傻复儿,与自己置什么气,有什么气便对朕发就是了。”
  “哥哥。”
  流复几乎用微弱到听不清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来。
  “别问了,我自个会好的。”流复闭眼道。
  “好好好,我都知道。”彼薪道。
  流复哽咽了一声,趴在彼薪身上哭了起来,眼泪浸湿了彼薪的肩膀。
  “哭吧,没事,哥哥不会笑你的。”
  彼薪温柔的抚着他的背,眼泪悄悄从鼻尖滑落。
  威夷王府从楚地派人入京,很快一队人马就进了熠王府邸。礼吉在府中混沌了数日,太医也打发了两回,楚地的人进了府礼吉才有了精神去问。
  王妃早早叮嘱过若是自己走了,身边的陪嫁疗愁就进京服侍重夕,解忧就留在府里伺候冥灵。所以王妃殁了,府里先是百里加急往两处送信,疗愁带了些亲信第二天就上路进京。
  其实礼吉心中已经猜到母亲身体不行了,最后一份家书就是别人的代笔,母亲给自己写信从来都报喜不报忧且必须亲笔,那最后一份信没有提自己的身体,但交代了许多事宜,主要都是他和冥灵的事。礼吉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结果,但闭上眼就看到母亲还有弟弟,他恨自己不能在他们身旁,就是贵为王爷也无法护他们周全。
  礼吉见了疗愁,看到冥灵歪歪扭扭练的字,泪水就忍不住涌了出来。
  “姑姑,我真的很想母亲,可我招不回她的魂。”礼吉抱着疗愁痛哭道。
  “夕哥儿,奴婢也见不得这些,王妃怕您知道她身子不好伤心才一直不说。其实她那身子都是为了两位哥儿硬撑着的,日日苦熬,如今真就是解脱了,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什么叫解脱?”
  疗愁叹气道:“哥儿不知道,王爷与您不在府内,竺侧妃管家。那个贱人仗着养了大爷就张狂得很,能做主的人又不在,不是今儿少了炭就是明儿少了冰,还克扣饭食药材,再有就是婆子隔着院子骂闲街,咱们那个院子日子真的很难。”
  礼吉红着眼问:“是她害了母亲?”
  “那她倒不敢,就是在寻常挑事作妖,但真下手害人也是不敢的。咱们王妃多年缠绵病榻,再被这样的贱人扰了清净,最后的日子着实可怜。”
  礼吉心中恨意上涌,那样的家宅,宠妾灭妻,以下犯上,让贱人伤了母亲。他恨那个人为什么要娶自己的母亲,既然宠爱妾室不如扶正,况且她又有长子名正言顺,他就是为了自己的脸上有光,不肯立一个庶女为正妃,就娶了自己母亲入府。这些年来他们母子小心谨慎,生怕行将踏错惹得主君不顺,而那个院子却享受着父慈子孝的安乐。
  自己就是个孽障,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的人家,未得父亲半点垂爱却要给他当质子,做累臣,还要与母亲幼弟分离。他剥夺了自己此生所有的安乐和牵挂,真的好狠。礼吉情绪翻涌,百感交集,他最后只是心中冷哼一声,这样的家族这样的父亲根本不配让自己做这么多事,他们欠母亲的,欠自己的,欠冥灵的,迟早要他们一一还出来,世间欠人心一个公道。


第62章 憨力庖千里寻主 专女君谷雨争姻
  礼吉收回心神,与疗愁说了些话,疗愁道:“奴婢这回来,带了许多伺候的人,还有小厨房的厨子,力疱,您认得的。”
  这力疱是王府名厨易膳之徒,易膳因为厨艺高超招待过许多名士,又忠于王府多年被特特赐的姓。而这力疱在厨艺上不大有天分,只是力大无比,憨直纯良,易膳看中他的性子才留在身边做徒弟,当年母亲吃伤了东西,父亲就把力疱拨到小厨房打理王妃饮食。
  力疱做的菜色平平,但体格宽胖,气力大,性子好,谁找他做事都愿意帮忙,人人都喜欢他这个性子,也不愿他走,于是力疱就一直留着他们院子。礼吉只有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才最闲适放松,偶尔出去玩闹都是他帮着一起打掩护,当下手,也只有他敢悄悄陪着礼吉做些有违家规的事。
  开始二人也不熟,也是花了些时日才慢慢好起来的。礼吉秉性孤僻,有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爱吃饭,谁劝也不好,旁人看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都害怕,完成不了王妃的吩咐又会被责怪,所以下人们就打发力疱去给礼吉送饭菜。
  力疱站在一旁等礼吉吃两口不吃了,他就默默端走碗蹲在廊下把剩饭吃干净了再把碗带走,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后来力疱每日除了饭菜还会准备些或买或做的小点心给礼吉,他观察礼吉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饭菜和点心都会调整着来。
  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到了饭点礼吉躲在被子里睡觉,旁人不敢去叫,力疱第一次开口叫他起来吃饭,他二人才有了交流,自此两人关系越来越好,直到礼吉被宣入京城。
  力疱进屋的时候,礼吉含着泪笑出一个梨涡,他二人都没开口说话,礼吉像从前一样抬手摸了摸他滚圆的肚子,他二人才笑出了声。
  时节到了谷雨,姑娘媳妇儿有走谷雨的习俗,容巾们约着出门到郊外踏青,再到香螺寺烧香品茶求姻缘,好不热闹。
  倾国社,玄都社,晴雪社几家诗社的容巾都赶在今儿来香螺寺进香,几家女眷的车马在庙门口相遇。着了身淡胭脂色衣衫的女子走下马车,丫鬟拿了小凳扶着她下来,还有几个姐妹也一同下来。她们瞧见几家马车停在庙前,她向边上女眷打趣道:“说着她们便来了。”
  胭脂衫的女子向前头几群姑娘福了福道:“姐姐们来得早啊,妹妹光顾着赏后山一树好梨花就来迟了。”
  “哟,是晴雪社的罗女君,见过姐姐了。”那戴了碧色面巾绣桃花的姑娘也回了礼道。
  “原来是妹妹来了,我与姚女君才说起你要来这就来了。只是今儿是谷雨节气,还是赏一赏牡丹才好。”一位戴了蓝色面巾绣牡丹的女子略福了福道。
  罗女君扶了扶绯红色绣梨花的面巾道:“钟女君说得极是,都说香螺寺的牡丹还含苞待放,咱们姐妹也该去瞧瞧到底开了没。”又道:“姚妹妹,玄都社的桃花水制得了吗?眼瞧着一场谷雨花就要落了。”
  姚女君笑道:“早制得了,过些时日就派人给倾国社,晴雪社送些,美容养颜,香口去骚,姐姐们别嫌粗陋才好。”
  钟女君也略掸了掸袖子道:“瞧今儿早一场雨下的,沾了几片花瓣,细细碎碎的,倒是没注意,但仔细想想,既然要赏真国色,沾了些碎花也不足道。”
  罗女君抬手掩面笑道:“确实是人间富贵花,谁人敢嫌俗?”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群女眷说着笑着,便进了庙中。
  香螺寺最负盛名的就是求姻缘,几家女子心照不宣,都想赶着头一个进香,好为自个求个好姻缘。
  那罗女君抢先一步对司管进香的僧侣施礼道:“大师有礼,信女罗氏敬慕贵寺圣灵,特来进奉。”说罢取出珠宝金玉献给僧侣,晴雪社的容巾们也跟着施礼。
  钟女君与姚女君见此也不甘示弱,纷纷拿出金玉宝物要进献给寺院。
  那僧人施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各位女施主善心,只不知诸位要为哪位神祇上香?”
  众人都愣了,这间寺庙几个月前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有了名气,说求姻缘极准。此庙之前因为偏僻香客不算多,众人也从未来过,都不知是怎么个章程。
  那僧人见众人不说话就道:“天王殿,迦蓝殿,大雄宝殿,观音殿,诸位先要上哪柱香?”
  罗女君向来不信神佛,若不是风传这里求姻缘灵验她可绝不会来,她怕被别人抢了先就道:“自然向佛祖上香。”她想着佛祖是最大的,自然什么都管,找他肯定没错。
  那僧人施礼道:“阿弥陀佛,小寺佛祖可保家宅安宁,身体康健。”
  众人边说边随着僧人到了大雄宝殿门口。
  罗女君想问保不保姻缘,当着众人又开不了口,只能硬着头皮先进殿上香。
  钟女君站在殿外问道:“大师寺中哪尊神佛最灵?”
  僧人道:“心诚则灵,众位女施主心意敬诚,求哪尊神佛都会灵验。若说起近日倒是拜观音大士的信众多些。”
  姚女君赶忙问道:“这是为何?”
  “阿弥陀佛,观音大士保姻缘,灵验非常。”
  罗女君和晴雪社众人在殿内刚点上的香差点给折在当场,殿外几人忍不住发出嗤笑,钟女君阴阳怪气道:“罗女君真真虔诚,我等比不得妹妹一半呢。”
  钟女君和姚女君嘲笑几句,就不再在门口停留,都直奔观音殿。
  罗女君匆匆上完香,带着姐妹们往上追,本来只是快步走,看追不上前面几个人,竟在寺庙中提着裙子跑了起来。前头二人快步往前,听到后面动静也不管什么礼仪道理,都提起裙子开始跑,三个人一人抢了一个蒲团,还没点香就噗通跪了上去,丫鬟们争着去点香给自己女君,殿内一时骚乱起来。
  僧人们并不去管,只要敬奉给佛祖的供奉有诚意,这些小节就不必在乎。
  三个人抢着磕头,后头女子也倒身就拜,本来只是默念,不知谁说出了声,所有人都念出了声。
  “求大士保佑信女一朝得选,入宫侍奉。”
  “求大士保佑信女与二爷天作姻缘。”
  “求大士保佑信女得三郎怜惜垂青。”
  “若得圣主恩泽,信女愿重塑金身。”
  “若得贤士青眼,信女愿终身斋戒。”
  “若得名卿垂怜,信女愿折寿十年。”
  一群女子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狠,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虔诚,更听不得别人家主子的好。几个人都快红了眼,其他的香客都唬了一跳退出殿外,那僧人才进殿道:“各位女施主,若是拜完可到后院请红布。”
  众人一听,这才是要紧事,必须要请最好最长的红布挂到树枝上。都起身奔到后院,你挤我,我挤你,杀得分外眼红。她们匆匆忙忙掏出银子,一人请了一条红布,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还有不会写字的姐妹站在一旁等着会写字的人给自己写。
  那些不会写字的女子,围着一颗树挂满红布的树,这颗树上的红布远比其他树上的多许多,上面写得一条条好像都差不多。一个人道:“姐妹们看看,这写了什么呀,好像都差不多呢。”
  “那是还愿的树,大概都是些僧人代笔,所以差不多。”
  “不是,我也认得几个字,什么雨,什么相欢。”
  那女子“嘶”了一声又道:“莫不是,那家的吧。”
  所有人都停了笔,赶紧围上来看。
  “信女诚心感天地,梧桐秋雨宜相欢。”
  几个人都愣在原地,这满树都是一样的布条,难道是桐音斋的那些小贱蹄子聚众还愿了?看着这棵树和其他还愿树的巨大对比,大抵就是这些人请了愿又来还愿,算算二爷回京的日子,这香螺寺求姻缘厉害的传言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起来的。
  “一群没脸没皮的贱人,也配在这腌臜人眼?”
  “什么感天地,他们家什么时候就成了?那日我还瞧着大爷三爷更亲近些呢,成日里胡言乱语!”
  罗女君见另外两家脸都气红了,开始口不择言的谩骂。自己虽然也恨被人耍弄,但和这两家比起来,自己还不算难受,于是就冷言冷语的嘲讽道:“怎么不算是成了?如今二爷住回宫里,整日和大爷厮混在一起。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听说咱们大爷也不似从前勤勉,朝里若没有三爷撑着怕是不行的,还可怜人家刚刚丧母,孝期里还克己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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