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留情是真的,两人相爱举案齐眉却是假的,他属于单相思型,时时关注着对方,却发现那人总是那般风流多情,走到哪儿都有一股桃花债,每每想到此自己就忍不住弹唱一曲,只为狠狠的发泄内心不满,谁知晓就像对牛弹琴般,那人浑然不知,只当自己是一个弹曲的琴师,闲来时就来此听听两曲又往外跑了,每回都气的他牙根痒痒。
也不知晓这人一来就已经听出来了,真是让人不可小觑。
想到此,离风眼眸沉了几分,语气冷了几分,不善道“陆清似乎管的有点多了。”
听到此陆清没有任何内疚之意,一脸抱歉,坦然道“是陆清逾矩了,望离风见谅。”
虽然听到了这样的道歉,但是离风显然心情依旧没有转好,冷冷的面容沉郁,一副高冷不可攀比的样子。
“没事”冷冷说出了两字,离风突然想到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古时那个怨妇了吗?不知如何挽回只知在闺房之中弹唱曲目,怨天尤人。想到此离风脸色更是沉了几分如欲滴水。
看来是真的呢,陆清见到此,心中已是一片明净。
两人心思各异,亦没有猜到对方想的是何。
“抱歉,今日身体欠佳,先行告退了。”抱着琴离风站起来,面色红润,身体正常着对着陆清说道。
看着身体欠佳的离风,陆清笑了笑,很是贴心的说“离风先回去吧,身体要紧。”
话音刚落人便是立马转头就走了,陆清也不在意就这样看着对方的离去,带笑的眸中闪过一丝丝意味不明的暗光。
☆、第二十章
夜色已沉,月凉如水,已是晚夏时分,两人出来也有了几个月了。
沈然生回到了浪雨府苑之中时,便看见陆清一直在他卧房门口等着,看到自己时,双眼放光,似有万片星河在里面,熠熠生辉。
“公子,您回来了。”
“嗯”回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人是一直坐在屋外的石椅之上也不知晓是坐了多久。
沈然生探出手,将对方的手握在掌中,冰凉冰凉的,似乎呆了很久的样子,蹙起眉头“等了多久?”
双手被对方那温热干燥的双手握住,陆清感觉到内心一阵的跳动,但还是平复声调,毫不在意,浅笑而回“没有多久。”
其实是从今天中午起,他便一直在这里坐着等对方回来,没有沈然生的在,他也不知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等着对方回来了。
沈然生自是了解对方的,没有当面揭穿对方的谎言,语气有些责备“怎么不再屋里面等着。”
因为想公子一回来就见到您,当然这句话陆清是没法当着他的面就说出来的,只是低着头许久不敢接话。
对方青丝下垂,柔顺如瀑,带着身上的浅浅竹香,是沈然生觉得心安的一种味道,内心像是叹息了一番,沈然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人那掠过侧脸的发丝缠绕起来,抚到耳后,动作轻柔,像是怕对方因此受到惊吓般,没有放开对方的手,就这般的牵着引进了屋内。
“进屋吧,外边凉。”
陆清依旧沉浸再刚刚沈然生的动作里面,心里头像是有一棵爬山虎藤般,悄然声息的爬上心头,看似无声无息却滋蔓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让他觉得心里面痒痒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但是沈然生只专注到掌心的凉意,忽视了身后对方的呼吸异样。
走进屋内,掌灯而坐,将人拉到一旁坐下,借着烛光看清了对方。
“怎么了”对方神思恍惚,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陆清回神,轻轻呼喊一声,看到沈然生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立马反应过来“没事,只是刚刚有些神游了罢了。”
“没事就好。”
“公子今日可是去了浪雨那边”致于是那边,估计沈然生自然知晓。
“嗯”
陆清没有问对方为什么没有带自己一起,毕竟有些事,估计也是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一些什么的吧。
“今日,你干了什么?”沈然生问。
陆清笑着答“今日本想着走走了解这里,看到了昨日那位离风公子就跟他闲聊了一会儿罢了。”
沈然生已然放开了对方的手,忽而站起来,走到了窗旁看着外面,面色像是沉了一般,关上窗门之后,复又走回去,道“可有了解到什么。”
“嗯”陆清点头“如若没有猜错,那人应是喜欢浪雨。”
要问为什么他们一来就猜测对方是这里的内鬼,恐怕是对方也没有发现昨天晚上,离风在房中与人聊天的时候陆清已然躲过他们安排的眼线就在房角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吧。
几人武力均在陆清之下,自是没法发现一直屏住呼吸的陆清的存在。
“所以,才迟迟没有对其下手”
按照在南郡李管事身上的毒,这边的人理应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在浪雨身上下此毒手的,但是浪雨却是毫发无伤,不知是他早有防护还是有些人舍不得下手了,当然这些也可能是揣测而已。
“不管如何,该是时候铲除了”简单的一句话就这般轻描淡写的被说出来,沈然生自是毫无恻隐之心的,他不管浪雨与离风这人是何种关系,但是当两人是对立面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些所谓的联系就该断的一干二净。
陆清没有接话,毕竟这是公子要决定做的事,他没有干涉和了解的意味,也没有那个念头,只是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就会断然出手,绝不犹豫片刻。
屋外树上的暗卫看着里面的人影走动却无法探听到任何声音,紧皱眉头却无法有任何行动,毕竟贸然靠近会被发现的。
话说浪雨这边,没有再次跑到外面的花舞楼听取唱戏,寻欢作乐,而是一脸沉着的走在院内,桃花双眸风流之意刹那不在,只剩下一些往日很少见到的清明。
“目前如何了?”
张凡跟在身后自是了解对方问的是什么,沉着声音如实回答“离风安排眼线已经被找了出来,已经将那些人给换了下去。”
那些眼线就在赌坊之中,时刻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还有那些收刮过来的消息也被查看了不少,只是还未渗透到更深层,如今他们偷天换日,没有打草惊蛇,先是将一些看似重要却又有误的消息给传递出去先,等着一声令下将人全部的缴清。
“掩人耳目,狸猫换太子”浪雨轻笑一声,嘲讽一般继续说道“也不知晓那人是否已经察觉了。”
“如若属下没有猜错的话,离风是还没发现的。”张凡自是习惯了浪雨那副看似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是在关键时刻却又一副早已运筹帷幄的样子。所以他从未怀疑眼前这人的能力还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即便有些时候对方可能会有些不着调。
“呵,估计他还未发现吧......”浪雨后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眼神流转也不知想的是什么。
“大人可是不舍?”
毕竟不管如何,离风可是跟着浪雨已经有了四年之久了。
“不舍?谁说的。”浪雨反问,俨然好奇张凡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是吗?”张凡面不改色“离风这人可是四年前就跟着大人了”是块石头都可能会被捂热了,更何况他发现对方对着自家大人可是有某些隐晦的情感,即便没有说出口。
“那有如何?”浪雨嘲弄一笑,嘴角裂开的弧度带着嘲讽“既然是那人派来的,即便从小一起长大也不该对他们心慈手软。”
得知离风是细作的时候他确实很是吃惊,毕竟看似一个无欲无求的清冷公子,私底下竟然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自己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每每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嘲弄自己一番,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呢,但是怎么说也是处了几年的人,总该是有所情感的,所以自己才会一次次的将人疏远,以便自己还念旧情下不去手。
“如若大人真能做到这般就好了”张凡意味不明,但是浪雨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你在质疑我?”
“属下不敢”
浪雨蹙眉,细想一下自己近日以来的行为是否有所差错,否则一向耿直的张凡为何会这般说话。
“但是属下看到的是,大人一直在犹豫不决”犹豫是否要行动了,是否要将人给直接抹灭以防后患无穷。
“你说什么”浪雨细喃,似乎在有所思考。
“如若大人还是这般的话,主上会直接出手的。”张凡虽然对沈然生了解不深,但是对沈然生的初步了解得出的结论就是宽恕他会给,但是绝不会让其一直犹豫下去。
主上!浪雨手指一动,脑海瞬间清明,是啊,对方已经一次次给了自己那么多的纵容,要是再这般下去,他怎么还对得起对方的信任。
即便他在沈然生面前总是怂了一个样,但是打心底的钦佩与仰慕是不可忽视的,他还没来得及报答对方当年救命之恩和给自己血刃仇人的机会。
眸色沉了几分,他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他们这些人忍辱负重多年为的是什么,就是能够将那个身上沾满了他们血亲鲜血的仇人狠狠的拉到地域深处祭祀他们的亲人好友,如今自己却在一个仇人派来的间谍上投下了一点情感忍不住抹杀,真的是不该。
“好,我知道了”
看到浪雨一片沉着,目光不似先前犹豫,便知晓大人已经明白了轻重,张凡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了。
“安顿好一切人手,明日清剿,一个不留。”
“是,大人”
看着张凡径直离开,浪雨摸了摸手上的一条手绳,年份已久,红色已然褪色,磨得光滑,但是有些绳索已经离线,他舍不得摘下,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兄长送给他的礼物。
“为什么送这个女儿家的东西给我”幼时稚嫩的浪雨不明的看着自家像的狐狸般的兄长一脸不悦。
“这是保平安的,你带着能保护你呢。”一张神似浪雨的面容,脸上总带着笑,眸中狡黠像只狐狸一般。
“那就不能送其他东西吗”浪雨气鼓鼓的,稚嫩的脸做出这个表情像个包子一般惹得那人忍不住揉捏了一下。“唔...,房、放开喔”
将人放开之后,浪云佯作可怜“小雨不喜欢哥哥亲手做得吗?这个是少爷也没法得到的,他可是央求了我很久呢。”
一听到自己哥哥一直服侍的那个少爷也没有拿到,浪雨内心平衡了一些,摸了把被揉红的脸,别扭的说“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看来小雨很喜欢呢。”浪云笑的很是欠揍,其实他没有说的是,这东西虽然是他亲手做的,但是他家少爷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央求着自己别做这些玩意儿了,陪他练剑。
要是这人知道,估计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那个少爷好吗?”浪雨问,因为自己只有一个兄长,但是将自己寄托给山下的阿嬷带着,有空才下山陪自己,自己自然也是没见过那个少爷。
“他人很好”浪云笑了笑,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地,给他们再次生活的希望,能不好吗,当然浪雨还小,他不想告诉他那么多。
“我要是也能见到他就好了”听说他们年纪相仿也不知道对方好不好相处。
浪云闻言只是揉了揉他的头,笑了笑而已。
直至那年自己遇到一个少女名唤怀玉,逆着光走到自己的身前,抱住了自己,在自己耳旁说出一个犹如晴天霹雷的消息,他愣了很久如似痴呆,哥哥死了,这是他从未想到的,他哭了,直到累到睡着了,才在几天后接受了这个消息。
所有的血海深仇,将一个半大的孩子给催促成长,他也走上了跟兄长相似的道路,为那个少爷效命,自己也算是如愿以偿见到了那人,果真如兄长所说的那般,人很好。
☆、第二十一章
阳光耀眼,透过葱绿枝叶,树影婆娑。陆清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只安分的白色小鸟,将其脚上竹筒上的信件拿了出来,将其放回,只见其振翅而飞,穿出院中。
陆清转身拾阶而上,进了门内。
此时,已经无人再有精力管辖这边的情况了,那些暗卫早就被离风早早撤去,只为能够保存势力。今日可是有人打算大清剿,再不逃离恐怖会大伤元气。
“公子”陆清将信递上“南郡来信。”
沈然生手中的笔一顿,抬眼看了对方一眼,将笔放在一旁,没有理会书信上刚刚因为停顿而留下的一道晕染痕迹,接过信件一目十行,面上毫无波澜,语气平缓“看来已经开始了。”
将信件搁置一旁,沈然生站起来,走到窗前看向院中的树上,眸中一片了然。
陆清看了一眼信件,顿然领悟,南郡开始清除内鬼,那么说明这边的浪雨也已经开始行动了,看来是真的要全部整顿内部了。
“我们可要出手相助?”陆清问。
“不必了”
这些事就该让领事的人来解决,毕竟如若这种事都无法顺利完成的话,那么确实不该拥有如今的地位,而退而求次,让有能力的人上来。
陆清沉默不语,自是了解公子的用意。
“不过......”沈然生转回身走到书桌前,长指玩弄上面的信件,泛黄的纸张衬得他的手指有力素白,沈然生低吟一下,继而抬头看向陆清,眼中带着一丝玩味“我们可以去看看。”
难得沈然生这般有闲情雅致会这般好奇,陆清自是不会拒绝,浅笑一声,立马回应“好,公子”
离风看着浪雨,清冷的面庞一阵寒意,他紧紧盯着对方仿佛不想错过对方脸上一丝神情,咬着牙问“你真打算赶尽杀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