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吏[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02-26

  寺人被天子平白无故的冷冷盯了一眼,硬着头皮说:“天、天子……您是否有甚么心事,不知小臣能不能分忧?”
  姬林听寺人这么问自己,便想,自己能有什么心事?只不过自从祁太傅将那小童獳羊肩带回去之后,心里便不踏实,仿佛揣了一只兔子,总是在蹦跶。
  但具体怎么不踏实,姬林也说不上来,因着这些,他看甚么都觉得碍眼,无论是羽觞耳杯,还是香鼎或者弓戈,通通碍眼的紧。
  祁律捡了漏,他把卫国老臣石碏的管家獳羊肩给捡回了家里,这时候獳羊肩还不是石家的人,而且谁能想到,日后成为石碏左膀右臂的獳羊肩,竟然长得这么可爱?
  祁律带着他回了馆驿,让仆役打了一些热水过来,将浴桶摆放好,倒上满满的热汤,因着小男孩刚被吓坏了,祁律尽量把声音放的很温柔,挤出一脸的笑容,和蔼可亲的说:“你先沐浴,再换件衣裳。”
  獳羊肩看到祁律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又见到冒着热气的暧昧热汤,似乎又被吓坏了,赶紧捂住自己破烂的衣裳,向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在地上,咬着嘴唇,一脸的隐忍。
  祁律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着不可能罢,这个小男孩不会以为自己是卫州吁那样的色胚,想要和他鸳鸯浴罢?
  祁律怀疑自己长得面目可憎,要不然就是一副色中恶鬼模样,分明自己笑得很温柔,大有一副老父亲一般的慈祥。
  祁律眼看着獳羊肩如此戒备自己,有些无奈,说:“这样罢,你先沐浴,我去膳房给你做些吃食果腹,你定然饿坏了罢?”
  獳羊肩还是紧紧压住自己的衣裳,祁律哭笑不得,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多说,出了舍门,给獳羊肩关好门,这才往膳房去了。
  祁律心想着,獳羊肩这小身子板儿,比自己还要瘦弱,饿得几乎没有婴儿肥,脸颊微微凹陷,已经快要缩腮,可得好好补一补才是。
  祁律进了膳房突然就想到了路上答应姬林的海鲜粥,正巧膳房里东西都很齐全,就准备熬一锅海鲜粥,先给小羊吃一点,然后明天进宫的时候再给天子带过去,简直一举两得,“一石二鸟”,大大的省事儿!
  况且天子远在宫中,也不会知道自己喝的是“剩粥”,应该无伤大雅,味道好便完了。
  祁律这么想着,立刻开始拾掇海鲜,把大虾仔细的剔去虾线,这样吃起来的时候才会无所顾忌,不必担心虾线牙碜,肆无忌惮才是爽快。
  做海鲜粥,其中的精髓便是晒干的瑶柱扇贝了,这瑶柱加进去,可比什么螃蟹都要鲜香。而且还不能要鲜扇贝,必须是晒干的,晒干的瑶柱锁住了海鲜的鲜气,吃起来还弹牙,特别有嚼劲儿,是祁律的最爱。
  祁律抓了一大把瑶柱,心想着小羊太瘦了,必须好好补补,若不是因着晒干的瑶柱太咸,祁律还想再放一大把。
  祁律将海鲜粥炖上,一刻也没有离开,亲自掌握着火候,用小匕舀起来一些试了试味道,那鲜味儿直冲味蕾,鲜香十足,比送到黑肩府上的猪骨粥味道还要浓郁鲜美。
  海鲜粥熬的差不多了,祁律便把粥从火上拿下来,盛装在小豆之中,又在附近找了找,膳房里全都是腌菜,加上几样小菜儿,摆在小承槃里,用木承槃托着海鲜粥,并着几样小菜儿,绝对能美美的吃一顿。
  做好这些,祁律便端着粥往馆驿自己的房舍而去,回去的时候祁律特意敲了敲门,说:“小羊?可沐浴好了?”
  他并没有立刻进去,以免被人当成急色的恶鬼。
  祁律熬得这锅海鲜粥,用料很讲究,也很费时,所以祁律觉得獳羊肩应该洗好了才是。
  他敲了敲门,半天没得到回应,有些纳闷,还想再敲门,这时候里面才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嗯……”的声音,声音软软的,充斥着一股糯糯的少年感,必然是小羊了。
  祁律推开门走进去,就见獳羊肩站在房舍的角落,已经洗好了,沐浴的大桶也给抬了出去,一副很本分的模样,低着头,垂着首,还微微有点含胸。不是他不挺起来,而是身为小童奴隶,就是这般卑微。
  祁律一走进去,不由眼前一亮,虽然獳羊肩低着头,基本看不见脸面,但沐浴之后的獳羊肩那就是不一样,倘或之前是一头灰色的小羊儿,那么现在,就是一头白嫩嫩的小绵羊儿!
  獳羊肩的年纪看起来大抵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非常纤细,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良的缘故,个头很瘦小,比祁律这种瘦弱的人还要矮上大半头,祁律站在他的面前,那男子气概突然拔高,仿佛珠穆朗玛峰一样。
  獳羊肩的皮肤很白皙,似乎是那种天生晒不黑,而且有些奶白的白,当真活脱脱一只小绵羊。
  下巴尖尖的,天生的美人鹅蛋儿脸,双眼略微有些狭长,怯生生的站着。因着他的衣裳被撕坏了,此时穿的便是祁律留下来的干净衣裳,祁律的衣裳对于他来说太长了,无论是袖子还是下摆,有一种偷穿大人衣服的错觉。
  总之着实可爱,让人觉得他天生有一种需要保护的感觉。
  祁律端着海鲜粥进来,獳羊肩低头站着,不过鼻子稍微动了动,似乎是闻到了海鲜粥的美味,眼眸也微微睁大,那感觉特别灵动。
  祁律走进来,把海鲜粥放在案子上,笑着说:“小羊,来。”
  獳羊肩抬头看了一眼祁律,祁律对他招招手,但是獳羊肩还是有些戒备,没有立刻走过去,往前蹭了两步,又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祁律没有再叫他,而是将小豆的盖子打开,把粥端出来,然后又把小菜儿全都摆出来,笑着说:“啊呀,真香啊,不知道小羊饿不饿?”
  獳羊肩似乎是饿极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粥水和小菜儿,白皙的脖颈上小巧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眼巴巴的看着,似乎终于抵不住诱惑走了过来。
  祁律把粥水放在獳羊肩面前,说:“吃罢,烫,慢慢吃。”
  獳羊肩从祁律手中接过吃粥的小匕,起初还有些犹豫,毕竟他是一个卑微的小童,也就是奴隶,从没在君子面前吃过东西,更别说是这样讲究的饭食了,平日里总是饥一顿饱一顿,主人家不欢心的话,便没有的吃,欢心的话,就赏给他一些馊食。而眼前这饭食,不只是香,而且美观,是全新的,并不是谁吃剩下的。
  祁律说:“吃啊,别愣着。”
  獳羊肩试探的舀起一勺粥来,塞进口中,他的双眼微微狭长,鼻梁高挺,嘴唇小而薄,这种面相便有些清冷,而此时此刻,獳羊肩一口海鲜粥下肚,登时睁大了眼睛,黑溜溜的眼眸满眼都是“好吃”两个字。
  祁律笑起来,他是十分自信的,这天底下,恐怕没有自己用美食收服不了的人!
  海鲜粥很烫,尤其粥水不爱散热,獳羊肩一面吃一面“嘶嘶”的呼热气,额头上滚着汗水,却不敢放手,满满一大锅的粥水,獳羊肩那小身板儿竟然全都吃了下去,吃了一个精光。
  祁律托着腮帮子,靠在案上,看着獳羊肩吃饭,如果问祁律最喜欢什么事儿,那必然是理膳了。其次喜欢什么事儿,那必然是看别人享用自己做出来的膳食,看到食客吃得喜不自禁,大快朵颐,又十分满足的模样,祁律心里也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獳羊肩把小豆抱起来,恨不能钻进小豆里把粥水全都蹭干净,吃完之后,脸颊上还挂着粥水的米粒子。
  祁律轻笑一声,用帕子将米粒子擦掉,獳羊肩这时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赶紧“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
  祁律倒是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把獳羊肩扶起来,说:“你多大了?”
  小绵羊吃了海鲜粥,似乎不是那么害怕祁律了,但还是有些怯生生,声音很小的说:“小臣……今年十七。”
  “十七?!”祁律的声音不由拔高,獳羊肩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害怕的偷看祁律。
  祁律咳嗽了一声,说:“没事没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你竟有十七岁?”
  獳羊肩看起来也就十五六,撑死了十六岁,没成想竟然有十七岁,而且根据獳羊肩的说辞,马上就要十八岁了,祁律不由联想到了天子姬林,姬林好似也是这个年岁,说起来只比獳羊肩大一些,但是这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年龄的模样。
  祁律问獳羊肩问题,他便老老实实的回答,祁律见他总是不抬头,瞥眼一看,原来獳羊肩的脸上肿了大半边,定然是之前卫州吁打的,那巴掌大的脸蛋红红的,飞起来老高。
  祁律一看这模样,气性便上来了,说:“你的脸肿了,过来,我给你上点药。”
  獳羊肩一听,连忙跪在地上,说:“小臣不敢,小臣不敢。”
  姬林在太室中转磨,天黑之后立刻便躺在榻上,双手合十在身前,闭着眼睛,仿佛一个睡美人儿,就等着今日子时,自己能穿到小土狗的身上,去看看祁律与那獳羊肩到底如何。
  这还是第一次,姬林盼着变成小土狗。姬林有些恍然,其实有的时候变成小土狗,也挺方便的,之前倘或不是自己变成了小土狗,也无法识破王子狐的诡计。
  姬林躺在榻上,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唰!”的一瞬,头晕目眩,似乎要变了……
  紧跟着便听到自己耳边传来“太傅、太傅……小臣不敢”等等声音,那声音一听,又急又促,听起来好像祁律正在对那温温顺顺的小羊动粗一样!
  之前祁律对獳羊肩的态度,便莫名的亲和,笑的那叫一个温柔,眼睛发光,恨不能好似一只大灰狼,回去之后姬林便多想了一些,觉得祁律可能是喜欢年纪小的。
  如今变成了小土狗,又听到小绵羊的推拒之声,还有祁律的声音说:“乖乖别动,你若是乱动,我可是会弄疼你的。”
  龌蹉……
  实在太过龌蹉!
  “嗷呜!”小土狗猛地挣开一双大眼睛,登时看到了“用强”的祁太傅大灰狼,和“欲拒还迎”的獳羊肩小绵羊。
  然……
  眼前的情形似乎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祁律正托着獳羊肩的下巴,虽然距离是稍微有点子近,但好像并不是用强,正在给獳羊肩擦脸上的伤口。
  换句话说,是单纯的上药……
  小土狗眨了眨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一时间有些懵了。
  而獳羊肩呢,他口称不敢,也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不敢,试想想看,祁太傅可是当朝太傅,天子的老师,而獳羊肩是一个奴隶,这简直天壤之别,獳羊肩以前的主子是卫州吁,天天对他呼来喝去,不是打就是骂,因此主子与奴隶的区别早就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此时怎么敢让主上为自己上药。
  祁律一副“霸道”的模样,托着獳羊肩的下巴,见到獳羊肩要跑,另外一手竟然直接搂住了獳羊肩的腰,将他固定住,不让他跑,那模样相当的霸气,不容置喙。
  獳羊肩一愣,被带到了祁律怀里,两个人距离越发的近,獳羊肩甚至能看到祁律面颊上的小绒毛,脸上不由突然一红,抿着嘴唇也不敢说一个不字了。
  祁律笑着说:“乖乖的便对了,你这小脸蛋如果不上药,恐怕要留疤……”
  说着,神色一敛,似乎看到了獳羊肩身上更多的伤口。獳羊肩穿的是祁律的衣裳,衣领子有些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还能看到他一侧消瘦的肩头,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一看便是被打的,有的结痂了,有的还红着,似乎感染了要化脓。
  祁律的火气当即便升起来,冷笑一声,说:“卫州吁那个畜生,根本就是把人命当玩笑。”
  獳羊肩不敢说话,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祁律本想给他把身上的伤口一同上药,可是看獳羊肩这个模样,不知他会不会把自己也想成禽兽,便将药塞在他的手心里,说:“你身上还有伤口,自己上药,每日都要上药,可知道了?”
  獳羊肩呆呆的看着祁律,眼神有些麻木,又有点懵懂,随即也不知怎的,一双眼眶突然发红,眼泪仿佛决堤一般,说来便来,无声的落泪。
  祁律瞬间慌了,说:“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要哭?”
  獳羊肩没有啜泣,只是眼睛一片通红,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简直就是无声的狂风暴雨,吓得祁律更是手足无措,他这人不怕别人耍无赖,不怕别人犯浑,唯独怕人哭,哭的祁律直心慌。
  獳羊肩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小臣不过一介下贱奴隶,如何能承受太傅的水米之恩,怕是无以偿还。”
  祁律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松了口气,笑着说:“没办法偿还,那便以身抵债罢,日后便跟着我,天天喝海鲜粥,日日吃美味佳肴,可好?”
  他这么一说,獳羊肩哭的更凶了,“呜——”一声,果然还是个孩子,扎在祁律肩膀上,呜咽不断。
  小土狗“嗷呜!”了一声,海鲜粥?寡人方才听到了甚么?祁律熬得海鲜粥,不是寡人先前预定的么?
  果不其然,案几上一只小豆,里面是空的,但是散发着一股海鲜的幽幽鲜味儿。
  姬林心里登时有些不是滋味儿,说好了给寡人熬粥,现在跑到了一个小童肚子里,寡人的太傅还对一个小童如此之温柔。
  倘或太傅的温柔要分给一个小童,那日后对待寡人的温柔,岂不是要少一份?
  姬林完全没多想,仿佛一只争宠的小狗子,立刻扑上去,圆滚滚的小身板儿挤在祁律和獳羊肩中间,用爪子使劲推着獳羊肩,不让他靠在祁律身上。
推书 20234-02-26 :我在大明做县令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1-02-25) 晋江VIP2021-01-31完结当前被收藏数:5139自明里来了个新里正,年纪轻轻唇红齿白,大字不识几个,剥削压榨的本领倒是一顶一的好,每天都要“微服私访”,东顺一个鸡蛋南摸一棵青菜,弄得自明里百姓是苦不堪言,偏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