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勺连忙点头:“不会不会!”
房内。
从二早早便醒了,闷在被子里不说话,薛景好声好气地掀开被子喊他,他甩开薛景的手,兀自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薛景凑到他耳边亲昵地叫他:“从二,从二,怎么了?”
从二的肌肤染上了红晕,他面若桃花,眼角又沁出泪珠来,把被子又扯回来,羞怯地说道:“他们昨晚肯定都听见了……”
薛景没听明白,他们指的是哪们?
从二捂着脸说道:“他们在门口肯定听见了!”
薛景这才意识到从二是在说守在门口的太监和宫女。
“你放心,他们听不见!”薛景如是安慰道。
从二红着眼睛不说话,薛景给他揉着腰,他浑身忍不住泪眼婆娑,心底却埋怨自己太过娇贵,自从和皇上在一块之后,一点男子气概都不见了。
从二埋怨他,“都是你……不许再这样了!”
薛景心想,这可不成啊,刚娶回来的媳妇还没过上热乎日子怎么什么都不许了呢!
“好从二,是我失了分寸,下次再不会了,你可怜可怜我吧!这样好不好!明儿,我带你出去转转可好?”薛景同从二讨好道。
从二桃花眼一抬,睨着薛景。
薛景被他的小表情逗乐了:“不疼了?”
从二嗔怪一声,最后还是薛景讨好了好一会儿,从二才被渐渐说动了。
只听得咕噜噜一声,从二臊了脸。
从二休息了一整日,没有第一回 那么难受,这一次到了下午,整个人便神清气爽,休息了个够。
从二白日里见到莲香,忍不住问她。
“声音?”莲香瞅了一眼欲清殿的大门,摇了摇头道:“没听见什么声音啊!”
从二狐疑地望着莲香。
“君后,奴婢昨儿整夜都在外头守夜,当真一点儿声音也没听到。”莲香说得信誓旦旦,从二相信了,殊不知,守夜的太监宫女早就被薛景敲打过了。
“若是皇后问你们,昨夜可有听见殿内的动静,你们记得要说什么?”薛景同他们交代道。
一字排开近十个宫人,毕恭毕敬地回答:“什么也没听见。”
薛景满意地点点头。
莲香背过身去,双手合十:君后,奴婢可不是故意要骗您的,君命难违啊!
事实上,莲香不仅听见了,还听得分外清楚,丑时三刻,殿内第三回 响起动静来时,她还红着脸感慨……皇上的体力可真好啊~
*
薛景言而有信,果真带了从二出宫。
从二满心欢喜,想着要在外头好好玩耍一番,见点新鲜东西,可红顶大轿却没往京都大街上驶去,而是到了平安街,进了街上一家府邸里头。
坐落在平安街上的这座宅子处在京中部,却宁静致远,只一墙之隔便隔离了喧嚣。院中堂挂罥着一副松鹤延年,倒是与长寰宫中的香炉如出一辙。
“皇上……这是?”从二不明就里。
“嘘……惊喜!”薛景故意卖关子,带着从二走到大堂。
从二正不解着呢,就听见里屋传来动静。
“二哥!二哥来啦!”
熟悉的声音从里屋飘了出来,从二心头一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影率先跑了出来,俨然就是肖见越和肖幼菡。
从二呆愣愣地尚未反应过来,又传来妇人温柔的叫唤声。
“孩子……”
从二回过头去,肖母和肖父站在他身后,两年未见,从二内心的震惊与喜悦难以言表,他呆呆地回望薛景,薛景莞尔一笑,“傻二,愣着做什么呢!”
听了薛景这句带着宠溺的话,泪水瞬涌而下,从二满心欢喜地朝肖父肖母唤了声:“爹!娘!”
肖母激动地走上去将从二拥进怀中,肖父拄着拐杖同样激动不已,但面子上并未显露出来,只不过湿润的眼角还是将他内心的一切暴露无遗。
起初的惊喜过后,从二才知道,皇上竟是在大婚前半月有余就派人前去圳南将从二的爹娘都接到了京都来。
薛景自知自己在这里,肖家二老怕是会束手束脚,不自在,于是便先行回宫,留从二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从二啊,皇上对你可真是真心实意,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为你做到这步田地。”六乙鼠天官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早就传得圳南人尽皆知,他们刚听到那些传言时,几乎不敢相信,传言中那位起死回生,降下福瑞于大兆且大婚之日引来百鸟朝贺的大人物会是他们家傻里傻气的从二。
从二凝着薛景的轿子渐行渐远,虽然薛景已经为他做了许多事情,但每一回,都有新的事情教他感动万分。
望着远去的轿子,即便几日后便又能再见,心里还是生出许多不舍来。
“皇上对你极好,我们便放心了!”肖父也郑重地说道,他起初以为皇帝是什么人物,什么美人没见过,不过是贪一时新鲜才会和从二在一块,肖父在圳南每日都担心从二哪一日被皇帝给抛弃了,没成想,两年一过,抛弃是没有的,居然还成了婚,自家的傻儿子还成了皇后!
肖母告诉从二,自打荀可天夫妇坠崖后,荀家的掌控权全落在了张主簿的手上,张主簿时常与他们家联系,一来二去,竟也生出些联系来。
从二看见肖母的两鬓生出好些白发来,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想来肖母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哥!你看我,我都这么高了!”肖见越比划了两下,从二才发现两年不见,见越竟跟自己一般高了,要是再过个一年半载,怕是就超过自己了。
“哥,我的功课也可好了,明年我就去参加科举去,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肖见越拍了拍胸脯,也像个小大人似的。
从二抿嘴微笑,“好好好,你我们众三最厉害了!”
肖幼菡问道:“哥,你现在是皇后了,是不是住老大的房子了!”幼菡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性子却还是火急火燎一点没变。
从二笑道:“是啊!等有机会,哥带你们去皇宫看看……”从二又一想,皇上……应当会同意的吧!
想起薛景昨日同自己柔情蜜意、讨好自己的模样,从二眼中带星,不由地扬起嘴角。
一家子一聊就是半宿,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另一边回到皇宫的薛景则坐在猫笼边逗猫。
深秋,月色凉如水。
“今晚,只有你们在这陪朕了……”薛景坐在外殿对着两只猫喃喃自语,不过,从二欢喜就行,别人家的妻子过门后都得回娘家,别人有的,薛景想让从二也有,别人没有的,从二也得有才行。
琥珀和尺玉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身为一国之主的薛景拿着逗猫棒在它们面前晃来晃去。
“琥珀,看这里!”
“喵~”傻子。
“尺玉,看这里!”
“喵~”好傻!
殿外,莲香凝望着清冷的月亮。
徐勺好奇地问道:“莲香,你看什么呢?”
“嘘!别说话,月神在听我的祈愿呢!”月神啊月神,保佑她和那位侍卫可以有一段美满的姻缘吧!
树梢上的宣文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子,“谁在骂我!”
【作者有话说:不要磕莲香和宣文,这对be
全文删减,面目全非,原版开头和事后见群和微博,大家可以去群文件看或是微博私信我。】
第九十七章 撩不自知
京都大街,皇帝寿诞加上迎娶新后,是双喜的大日子,处处洋溢着喜庆,不逊于新春佳节,张灯结彩,软红十丈,旌旗飞舞。
从二陪着肖母和肖幼菡出来游玩,肖幼菡昨夜就一直念叨着要出去逛逛,索性就选在今日。
科考在即,肖见越不敢耽误,留在家中念书,而肖父腿脚不便,便也留在家中。
“哥,这是什么呀?”肖幼菡指着店铺上一块焦黄撒着白糖霜的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问道。
从二看了一会儿也摸不着头脑。
店主笑眯眯道:“莲子糖,甘甜败火,小零嘴,几位买点回去尝尝吧!”
见肖幼菡喜欢,从二便买了一些,殿内还有些别的零嘴,从二索性一次买了好几样,什么饴糖、龙须酥、甘州孜良饼、桃干,几个人一人捧一个拿在手上边逛边吃。
“几位老爷,东西给您都装好了,给您送到府上去吧!”一次买了这么多东西,店主嘴都咧到耳朵边了,这一会儿的功夫,今天的份额可算达标了。
从二报了个地址,店主一愣,打量起这三个人来,那处地段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主,看来面前这三位爷身份可不一般啊!
不过也是,瞧身穿紫衣的这位公子容姿冠绝,举止不凡,衣着打扮也是顶好的,想来寻常商贾人家也出不了这样的人。
肖幼菡瞥见店内有一副挂画,上头画了一个紫袍仙人,美目盼兮,举世无双,身旁的地上一只雪白的仙兽相伴,周围烟雾缭绕,好似身处仙境,教人心驰神往。
店主瞧见肖幼菡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画,笑着解释道:“这是天官像。”
“天官像?”
店主道:“几位不知道么?六乙鼠天官大人那!有了天官大人,我们兆国云调雨顺,国泰民安,还打了大胜仗,天官大人可是我们兆国的福星啊!你们还别说,我看这位自已公子与天官大人还有几分相像呢!”
肖家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从二,从二脸颊绯红,“店家……别……别开玩笑了……”
离了糕点铺子,几人在街上逛着逛着,才发现好几位年轻的公子甚至是姑娘家都穿着了紫袍,连样式都和天官像上的一模一样,直把从二看得是目瞪口呆。
“哥,你现在也是大名人了!”肖幼菡竖起了大拇指感叹道,昨夜之前她也同这些人一样,真以为自家哥哥是深藏不露的天官转世,直到昨夜从二告诉他们,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皇帝一手策划的。
逛到首饰铺子,从二看中了铺子里一套绛雪如意的首饰,主玉簪用了花丝的工艺与羊脂玉结合,点缀在通白洁亮的簪身上。
这套首饰三妹用应当是极好的。
从二拿起玉簪给肖幼菡试戴,美人配玉,果真好看极了,从二心喜,立刻买下了这套首饰。
从二对肖母说道:“娘,您也选一套吧!”
肖母自知从二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是装点门面也是要的,何况是从二的一片孝心,她便没有推辞,只是看到价格还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翡玉轩二楼,关礼举着扇子,挑起眉头指着楼下的肖幼菡道:“那是谁家的姑娘?长得不错啊!”
一旁的人知道关大少爷怕是看中了那姑娘,顺着说道:“看那几人穿的不差,想必是哪家商人人家的小姐。”
关礼点点头:“嗯,本少爷从未见过,想来不是什么官家的千金,你们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家住何方。”
旁边的人说道:“能被关少爷看上,做个良妾是这女子三生有幸啊!”
关礼笑道:“做妾?”他摇摇头,“一个商家女子罢了,做不了我的妾,做个通房倒是可以。”
关礼的人跟着从二他们一路到了平安街的宅邸外,跟到了目的地,便回去交差去了。
当夜,宣文将此事禀报给了薛景。
薛景饮下一口茶,笑道:“猎物居然上赶着自投罗网,朕若不成全他,岂不枉为君。”
皓月当空,薛景忘了一眼空荡荡的床铺,想着明日该把从二接回来了,新婚燕尔,哪有一直分开的道理。
*
第二日,薛景就将从二接回了宫,从二依依不舍,与上次分别不同,这回家人就在京中,以后也不是见不上面了,因而从二也并没有那么难过。
回到宫中,薛景正坐在案上批改奏折,见是从二回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从二顿足在原处,应了一声。他想同薛景说些感谢的话,那日在宅子里,他太过惊喜,竟给忘了,见薛景依旧埋头在处理公文,他咬住下唇,踌躇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长未……”
薛景提笔的手停顿了片刻。
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向从二,唇上落下一块绵软。
薛景愣住了。
从二……主动亲吻他了!
从二满脸通红,眼睛也不敢看薛景,“谢谢……谢……你把我家人接来……”他内心还有许多想感谢薛景的,感谢他一直为自己做的一切,对自己一贯的包容等等,千言万语却难以汇成一句话来。
从二嘴拙,他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这小小的亲吻已经快用完他全部的勇气,他小声道:“这两天,我……很想你……”
说完,他羞得转身想赶快离开,没走出去两步,手腕一紧,被薛景拉了回来,跌坐在薛景的怀里。
这……这什么难以描述的姿势啊!
从二瞪着眼睛想入非非。
因为失重搂住了薛景的脖子,屁股坐在薛景大腿上,两人胸膛紧贴,暧昧至极。
相比从二的慌张,薛景噙着笑,端正中透着一丝狡黠,“亲了我就想走,这可不行!”
抵额对望,薛景温柔地轻声说道:“从二,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想再听一次……”
从二脑子乱成浆糊,磕磕巴巴道:“奏折……奏……”国事要紧,在正大光明的恭政殿里这么亲密也太羞人了吧!
薛景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管什么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