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秦睢挑了挑眉,露出失望的表情,道:“那当朕没说,吃饭吧。”
宣太后:“……”
这算什么?
刚刚是在耍她吗!
被秦睢这句话堵的不上不下,宣太后只觉更心堵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她只觉自己要被气的心梗了。
胸膛一阵起起伏伏,宣太后却依旧气的厉害,余光瞥见一旁埋头吃饭的郁宁,她眸中闪过一阵寒光。
现在想想,一切都是在他来之后才改变的!
皇帝往常虽然对自己偶有不恭,但也没这样不敬,都是他,这个男人进宫之后,一切就都改变了!
宣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随即又按捺下来。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郁宁,寒声道:“皇后可真是好胃口啊。”
“看见皇帝顶撞哀家,竟也不尽自己身为皇后的职责出声劝阻,怎么,你也不将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
“母后这是哪里的话?”
郁宁咽下口中的丸子,擦了擦嘴,忙道:“实在是母后宫里的饭菜太美味了,儿臣一时忘乎所以,才忘了回话……”
宣太后气的不行。
自己和皇帝吵成这样,他竟还吃的下去?
“来,母后也尝尝这个。”浑然不觉的郁宁大着胆子给宣太后夹了一块肥肉。
宣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 夹完肥肉的郁宁(小声):我是故意的。
宣太后:“……都给哀家滚啊!”
然而因为说得太快最后成了呱:)
来了来了!断章不好断,一直写到了四千字……
晚上可能有二更,12点前更一章试试,如果过了十二点还没有,那就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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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肥更
“吃饱了么?”
秦睢看了眼身旁悄悄摸肚子的郁宁,眸中带着笑意。
他们出来时还能听见长乐宫传来的声音,郁宁还想往后看,被秦睢拉着走了。
“饱了。”郁宁往秦睢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他:“陛下,咱们这次去长乐宫究竟是要干什么啊?”
难道只单单是为了气宣太后?
“等事成再告诉你。”
秦睢笑看他一眼,又问:“你觉得这次动静闹的大吗?”
郁宁想起宣太后几欲抓狂的表情就忍不住笑,点点头又问:“那咱们是不是要封锁消息?此事传出宫怕是会对陛下不利。”
“不必。”
哪想秦睢却摇头拒绝,眸中似有深意:“此事闹的越大越好。”
郁宁愈发看不透秦睢究竟要做什么,他心中好奇,便私下吩咐小林子,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不想第二天他刚用完早膳,小林子就带着刚打听来的消息进来了。
他往日是在勤政殿当差的,一向与其他太监交好,是以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了。
“殿下,奴才刚从小路子那听来的消息。说是陛下今日早朝才宣布的。”
郁宁眸光一亮:“什么?”
“应该是仙台郡贪腐案一事。”
小林子沉吟道:“朝廷这两天一直为此事争论不休,今日早朝陛下直接颁布旨意,说是赦免郁家那两个小辈,只作降职处理。”
“怎么会?”郁宁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神情不由紧张,“后来呢?”
小林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后来郁大人等反对派言词激烈地反对,但都被陛下一力压下去了。”
“陛下还、还说,宣家是太后母家,宣国公更是他的外祖父,几个小辈犯错,改正就好了。”
若不是小林子说的有模有样信誓旦旦,郁宁都要怀疑他说的跟自己认识的秦睢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了。
郁宁眉峰微蹙,又问:“那其余人怎么处理的?杜家那个呢?”
“其余涉案者直接杖杀,杜家那个流放三千里,永不许回京。”
郁宁又是一愣。
秦睢还真给他这个面子啊……
.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月,一切都风平浪静,除了温庆公主同喀蓝族大世子的婚事。
温庆公主出嫁之事是宫里全权操办的,出嫁那天场面郁宁和秦睢目送队伍远走,场面十分盛大。
秦睢对这个妹妹极好,直接派给她五百府兵,还派贺烺一路跟随。
贺烺临行前郁宁还见了他一面,不忍道:“要不要让陛下换个人去?”
亲自送自己心爱的女子出嫁,对贺烺说未免太过残忍。
“不用。”贺烺冲他笑了一下,神色难掩失落。
“此后怕是见不到了,我想送她最后一程。更何况,我也要去草原给陛下找药。”
郁宁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送走贺烺和温庆公主,郁宁只觉得身边空落落的,秦睢倒依旧是那副模样偶尔会跟他说起荣亲王,言语之间皆是戏谑。
“荣亲王可是十分喜爱这对姐弟,日日宠爱,夜夜笙歌。听说那女子已经被抬为侧妃了。”
“侧妃?”郁宁惊了一下,“宣太后不会生气么?”
“生气又如何?她鞭长莫及,左右现在还管不了荣亲王府的事。”
秦睢挑眉道:“更何况朕这两日主动将奏章送往长乐宫,她正忙着处理朝中事,哪有功夫去管?”
“等她空出手,那女子可能已经怀孕了。”
“怀孕?”郁宁傻眼了:“这么快?”
那宣太后听了岂不是要气死?
“朕设法将宫里的助孕方子交到她眼前了用与不用,全看她自己。”
郁宁甚至不用想。
机会摆在那对姐弟面前,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用?
郁宁忍不住惊叹:“陛下好厉害。”
哪想秦睢听见他的话却是一顿,那双狭长的眸子轻轻望过来,里边的情绪复杂难辨。
他默了默,问:“你不怕朕?”
这样的玩弄人心,任谁都会害怕这样的手段有一天会用到自己身上吧?
“为什么要怕?”郁宁眸中露出不解:“选择是他们自己选的,陛下和臣妾都曾给过他们机会。他们既然选了这样一条路,就免不了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就比如这次怀孕,便是秦睢不下手,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怀孕巩固地位。
秦睢没再说话,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书上,唇角微勾。
然而那女子怀孕的速度比两人预想的还快,不过一月,荣亲王府的探子炒传来消息,说是从荣亲王府的药渣中看出侧妃有孕,荣亲王将此事瞒的很严。
“宣太后知道了么?”郁宁现在特别想知道宣太后的反应。
“朕自然在第一时间找机会就告诉她了。”秦睢微微笑道:“今日下午荣亲王已经进宫了。”
顿了顿,他问:“想看戏么?”
“怎么看?”郁宁眸光一亮。
秦睢笑看他一眼:“朕派人去长乐宫门口堵人,等荣亲王出来,就将他请过来。”
郁宁兴奋地点头,却又忍不住腹诽,看来自己已经被秦睢带成了一朵黑心莲了啊。
他居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人笑话!
真是罪过罪过。
郁宁心中默念一句,随即起身道:“陛下,那咱们现在就派人去吧。”
秦睢一声轻笑,随即将文廷叫了过来。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才听见荣亲王过来的消息。
文廷亲自派人去请的,说是陛下有西北军务要与荣亲王相商。
事关自己最在意的西北军务,哪怕荣亲王此刻只想赶快回府,也只好捏着鼻子上了轿辇。
等通报的声音传来,郁宁就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伸长脖子往外看。
秦睢见状不禁无语,“你好歹也装装样子。”
说话间荣亲王就进来了,他俯身行礼,始终没抬头。
秦睢连忙让人赐座。
荣亲王脚步一顿,坐下之后,终究是抬起头来,“不知陛下找微臣有何要事……”
荣亲王一抬头,郁宁这才看清他此刻的模样,不禁一愣。
他往日的优雅已然消失,那张英俊的侧脸上赫然是半个通红的巴掌印,甚至有被什么锐器刮出的小伤口。
郁宁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确定那应该是宣太后手上戴的戒指。
宣太后不愧是秦睢的娘,真是个狠人啊。
打人不打脸,让堂堂的荣亲王顶着巴掌被人一路观赏……已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了。
荣亲王这样好面子的人,所带来的折辱怕是更甚。
正当此时,秦睢恰如其分地发出一声虚假的惊叹。
“皇叔这是怎么了?何人敢将皇叔伤成这样子?快来人!”
“陛下,不必了……”荣亲王连忙起身拦住他,讪笑道:“臣是自己不小心摔在石头上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个巴掌印,也亏得他脸皮够厚,才能睁眼说瞎话。
“那皇叔这几日就在家休养吧,不必来上朝了。”秦睢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倒也没有揭穿。
“多谢陛下体谅。”他的话正中荣亲王下怀,他不禁心中松了口气。
便是秦睢不说,他这几日也是要告假的,丢了这样大的脸,脸上的伤口好之前他都不打算去上朝。
“听说陛下找臣是要商量要事……”荣亲王看向一旁的郁宁,眼神犹豫。
“不是大事,皇后在这也无妨。”秦睢微微一笑道:“朕就是知会一下皇叔,聂将军不日就会从西北回京述职,届时还请皇叔负责相关事宜。”
“是。”荣亲王脸上的笑容一僵,起身行礼。
朝中人人都知道聂高朗与自己不睦,秦睢竟还安排自己迎接,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可此事已然推到他面前,自是不好推拒。
荣亲王自是捏着鼻子应下。
.
送走荣亲王时已然到了傍晚,秦睢虚情假意地留人在这吃饭,荣亲王找了个理由拒绝,秦睢也就放他回府了。
趁着宫人们上菜的功夫,郁宁忍不住问秦睢:“陛下口中的聂将军,可是镇守西北的聂高朗聂将军?”
聂式满门忠烈,几乎每代都是镇守边关战死,英勇事迹早就流传多年。
郁宁还长洲郡时就听过聂将军杀敌的故事,对他十分崇拜。
在民间,聂家的名声可比秦睢这个暴君要好得多。
事实上,也是因为聂家的鼎力支持,早有暴君之名的秦睢在民间才没挨多少骂。
那可是聂将军支持的人,再坏能坏到哪去呢?
“不错。”秦睢点头承认。
“他要回京了?”郁宁眸光中不禁闪过一丝期待。
“你很开心?”秦睢瞧见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惊喜,不由眼神一暗。
郁宁察觉到他的不悦,不由一顿,反问他:“聂将军是陛下的人么?”
秦睢“嗯”了一声:“聂家世世代代效忠皇帝,哪怕先帝对他们多有猜忌限制,也忠心未改。”
“不愧是聂将军……”知道他是秦睢的人,郁宁放心了,不由发出一句赞叹。
秦睢眸光愈发深沉。
“那聂将军此次回京,会呆多久?”
“边关近来平静,聂将军之子还在那守着,大概能呆几个月吧。”秦睢声音淡淡,说到聂将军之子几个字时,却加重了语气。
“是么?”郁宁浑然未觉,惊喜地反问一声,随即又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臣妾还想见识一下聂小将军的风姿呢。”
秦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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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用完晚膳,秦睢吩咐人把棋盘摆出来,文廷就进来了。
他有事禀报,俯身在秦睢耳边说了些什么。
“知道了,不必管。”秦睢眉峰微挑,淡淡吩咐了一句,便专心摆弄起手中的棋子。
郁宁只以为是什么朝廷大事,也不敢打听,正专心于眼前的棋盘,忽听秦睢淡淡开口。
“荣亲王的侧妃殁了,听说是喂鱼时失足跌入湖里,母子俱亡。”
话音刚落,郁宁手中的棋子“砰”地一声落到棋盘上。
“是……那位做的?”郁宁声音有些抖,显然还不能接受。
饶是有所准备,他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下手。
“除了她还能是谁?”
秦睢递过来一杯茶,又道:“朕这个母后,表面上装的最是大度,实则心眼极小,父皇后宫的那些有皇子的妃子们都被她清理干净了,更遑论区区一个荣亲王。”
“太狠了……”郁宁捧着手中的热茶,心里才总算安定一点。
宣太后就像一条时刻亮着毒牙的毒蛇,但凡对方侵犯一丝一毫她的领地,都会被她毫不客气地咬上一口。
郁宁不禁担忧道:“陛下,那咱们这样算计她,会不会也被报复……”
“朕在这,你怕什么?”秦睢淡定地反问他一句。
若是早几年,秦睢或许还不敢保证,现在却是肯定的。
虽说跟原本的计划有一些偏差,但大体还是一致的……
“有陛下在,臣妾不怕。”郁宁咬了咬唇,旋即坚定道。
他跟秦睢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何况,他心里早就坚定过要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秦睢唇角一弯,也没说什么,只拍了下郁宁的脑袋。
“痛。”郁宁委屈地抱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