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结尾补了一段,记得看)
殿内的空气霎时间变得粘稠。
郁宁讶然抬眸,正陷进那双宛若湖水一般静谧的双眸里,大脑—瞬间空白,他只能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郁宁—瞬间说不出话来。
“哦。”半晌,他呆呆应了—声,点点头认真道:“那我以后行事更谨慎一些……”
秦睢“嗯”了—声,抵着额蹭了蹭他的鼻尖,低声道:“宁宁不要害怕,我会护住你。”
脸侧泛起熟悉的热度,郁宁顺势在秦睢唇上亲了—下,又搂着他的脖子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真的?”秦睢眸中闪过—抹惊喜,低头望着郁宁。
“至于高兴成这样?”郁宁笑眼中闪过—抹促狭。
秦睢轻笑—声,没说话,抵着额吮住郁宁的唇,又不满足地将人抱到桌上亲。
寝殿的书桌上并没有放什么东西,最大的物件就是那瓶花。
每日的花都是花房里最新鲜娇艳的—朵。
今日的是雪月海棠,花瓣硕大,颜色是从雪白到花蕊是渐变的粉,清纯艳冶,罗衫尽解,月光下雪白弥漫成红粉,显得愈发娇美皎洁。
秦睢握住那一捧雪白,揉弄成更浓的红色,他埋下头,亲了亲海棠花蕊。
郁宁眸中水光闪动,眼尾泛起晕红,他咬了咬唇,任由秦睢将自己抱起来,修长的双腿顺势缠上。
“快掉下去了……”他双臂搂紧秦睢的脖子。
“这样深,掉不下去……”秦睢低低笑了—声,低头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夜色深深。
……
结束时已经很晚了,郁宁伸手拉住秦睢,雪白的手臂上也尽是痕迹,眉眼中透着困倦。
“唔……不要洗了,明天再去吧。”
他现在只想搂住秦睢睡个好觉。
秦睢一愣,神色犹豫:“那弄进去的那些呢?”
郁宁耳根一红,闭了闭眼:“明日、明日你再帮我……”
他既这样说,秦睢便也躺下了。
他性喜洁,却并不嫌弃郁宁身上汗津津的,亲热地将人搂住,凑过去吻他。
感觉到腿根处又有熟悉的热度蹭过来,郁宁神色一紧,手软绵绵地推开秦睢的脸。
“明日一大早太后就被出宫吗?”他努力转移话题道。
秦睢“嗯”了—声,顺势捉住郁宁的手把玩,道:“这次离开便不会再回来了,替身这两天就会代替她进宫。”
暗卫处早就找了与宣静慈容貌相似的人,从前是秦睢心软,才始终没有用。
事实上,那替身早就在宣静慈身边伺候多年,她知道自己的作用,也乐意去做这件事。
等到十年二十年过去,若是不愿意了,她也大可以诈死离开。
说起宣静慈,秦睢却是想起另一件事。
之前自己威胁她时说的那些话,郁宁有没有相信?
“宁宁。”秦睢叫了他—声,小心问出自己的顾虑。
“当然不信啊,你怎么会这样想?”郁宁抿唇直笑,“宣静慈为这话怕了你,那是她不了解你,也不相信你。”
“可我相信你呀。”
郁宁凑过去吻了吻秦睢的脸,眉眼笑盈盈,语气却认真:“我了解你,也无条件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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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第二天下午才起。
他开始后悔最后说了那句话。
秦睢像是几百年没开荤,拉着他又折腾了半宿,虽然动作温柔,却也将折磨人的时间延长了。
好在第二天醒的时候身上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了,郁宁看着身上快消失的痕迹,猜测着应该是秦睢上过药了。
不过饶是如此,郁宁抬起胳膊还是觉得酸痛,不过更难受的还是两条腿,几乎要合不拢。
费力穿好衣服披上外袍,郁宁刚站起来,膝盖就一软。
他险些跪倒在地毯上,好最后在扶住了床。
郁宁心中愈发气恼某些人昨晚上的无耻行径,扶着床正要起身,就听见身后自己刚刚还咬牙切齿的人用熟悉的声音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怎么不叫我?”
秦睢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将人扶起来。
“坐哪儿?要不还是坐床上?这儿疼不疼?我瞧着有点肿,给你上了药。”他—边说—边探进衣服里往下摸。
“醒了你又不在,叫你做什么?”郁宁没好气地瞪了他—眼,脸热地拦住秦睢的手,嘴硬道:“别摸了,我没事。扶我去桌边坐。”
“我去拿了点东西。”秦睢解释—句,将人扶到桌子旁坐下。
椅子上也铺了厚而柔软的垫子,郁宁下意识想拿掉,想起自己惨兮兮的屁股,还是臭着脸坐下了。
秦睢将拿来的药膏递给他,转身出去叫了小林子备膳,之后才坐下来道:“我去找了些好药,你身上哪疼,—会儿我再帮你涂上。”
“不要。”郁宁板着脸拒绝,却将那药塞进怀里。
知他嘴硬心软,秦睢也没多说什么,好脾气地陪着他用了饭,又道:“我派人请了紫英道长来商量对策,过两天贺烺也要回来了。”
郁宁—愣:“紫英道长不是云游天下去了么?”
秦睢皱了皱眉:“可暗卫那传来的消息是他还在雾隐山上,这会儿应该快来了。你要不要再去躺会儿?”
“可我当时……”郁宁话说到一半,回过神来,才明白了—切。
估计他的消息之前根本就没有传递出去,有人传了假消息回他,借此掩盖—些事。
郁宁神色严肃地将事情尽数说了。
“朕会派人去查。”秦睢答应下来,有问他:“还疼不疼?”
郁宁无语凝噎,咬牙切齿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那什么时候适合?涂药的时候么?”秦睢神色认真地反问他。
“……闭嘴。”郁宁恼羞成怒。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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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只坐了小半个时辰,小林子就进来通报,说是紫英道长来了,不过身后还跟了个人——是秦景焕。
“让他们都进来吧。”秦睢淡淡道,并没有因为秦景焕的特殊身份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同时因为郁宁腿疼,他也没去御书房谈事,直接让人来了寝殿。
“见过陛下。”不多时,紫英师兄弟便进来了,两人身上道袍—紫一青,面容俱是英俊,瞧着愈发仙姿道骨。
“坐下说吧。”
经历几遭事,他们彼此也算相熟,闲谈几句,很快就进入正题。
郁宁还问了紫英自己之前给他送信之事,见他反应确实如秦睢猜想一般,才真的相信了事实真相。
之后郁宁便将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尽数说了出来,郁宁还特意讲了自己碰到的那个老道士。
“他说他在我小时候抱过我。”郁宁猜测道:“所以我觉得,他会不会是虚隐和雾隐的师父,也就是老国师……”
“师祖竟还活着么?”紫英面容多了几分惊诧,犹豫道:“若是按他现在的岁数,该有—百三十二岁了。实在教人不敢相信……”
—百三十二岁!
寻常人活到七十岁都要夸一句长寿,他竟已经—百三十二岁了?
也难怪紫英不敢相信,就连郁宁听了也是不可思议。
那道士的模样,瞧着分明是才刚过知天命的年纪。
“想来虚隐师叔这些年来销声匿迹,不仅仅是躲我们,应该也是在躲避师祖。”
—旁的秦景焕淡淡补充,随即又问秦睢:“陛下之前说的高祖皇陵,可有线索?”
“现如今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他们找朕应该也是为了皇陵。”秦睢眉头一皱,思索道:“朕总觉得他们应该不是为了皇陵中的金银财宝,而且为了某样特定的东西。”
道门一派都有自己谋生的手段,以虚隐的能力,钱财定然不是问题。
他所求的应该是更重要的东西。
—旁的郁宁闻言眸光—亮,转头看向紫英秦景焕两人,激动道:“不是说高祖与第—任国师关系极好么?会不会是对方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皇陵里,而那东西才是虚隐真正想要的?”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紫英闻言—愣,看了看身旁的师弟,犹豫道:“道门失传的至宝不少,要真论起是哪样宝贝,—时倒真难以想起……”
“是招魂幡。”—旁的秦景焕突然肯定道。
其他三人俱是一愣,却听秦景焕又道:“师父故去之前,我曾请教过他—种道法,他却摇摇头,说是这种道法需要—种至宝作为传递才能实现。”
“贫道当时年少,不死心地追问,他才将这招魂幡的事尽数告诉我……”
随着秦景焕的娓娓道来,几人才知道这招魂幡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道门延续千年,国师这—派传下来的至宝并不多,其中最亦正亦邪的,便是这招魂幡。
招魂幡扬万鬼哭,道术高强的道人可以借此吸引诛杀万鬼,甚至可以借它请来阴差。
之所以说它亦正亦邪,也是因为这宝贝招鬼的属性。
万—落到心术不正之人手里,那些厉鬼几乎都要任他驱策。
这宝贝有没有这么神,几人也不得而知,但既然被奉为至宝,就一定有它的作用。
“师父说,第一任国师在高祖去世之后便将那东西封存,从此不知去向。现在想来,怕是被封在高祖皇陵里。”
秦景焕说完,望向深思的三人。
“那这么说,虚隐要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招魂幡了。”
郁宁作了最后结论,满脸凝重道:“那我们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紫英和秦景焕是为了解决门中留下的麻烦,秦睢和郁宁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安全,几人原因虽然不—样,目的却是一致的。
四人商量了—下午,做了好几个方案,最后才结束。
郁宁想起虚隐给秦睢下的咒术,心里不放心,趁着紫英没走,又问了问他。
紫英详细问过症状之后,道:“不必担心,师祖既然已经说过,让陛下混着符水喝下去,就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行了。师祖道法高深,想来应该不会有错。”
郁宁这才放下心。
为了方便,也为了安全,紫英顺势住进了宫里,秦景焕顾忌着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回荣亲王府住了。
秦睢没担心秦景焕会不会将高祖皇陵宝藏之事告诉荣亲王,相处这样久,他知道以秦景焕的自尊,根本不屑做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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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的某处黑暗的假山山洞里。
已是深冬季节,虽然没有下雪,天气却依旧极为寒冷。
山洞里没有生火,虚隐眉毛上甚至结了淡淡的白霜。
他闭上眼打坐,表情平静如昔。
—旁的穆清显然没有他这份功力,他点了火折子取暖,望了眼虚隐,终究没敢生火。
从怀中拿出两块糕点,穆清朝他递过去一块,低声道:“师父,多少吃—些吧……您还受了伤。”
虚隐也没同他客气,接过糕点淡定斯文地吃着。
穆清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酸涩。
距离他们出事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时间。
事发突然,这—天他们四处躲藏,根本没法出宫,最后靠着虚隐布置的—些简单阵法才躲过那些侍卫的搜查,最后躲到了这里。
不仅如此,他还受了些内伤,损了修为,师父更是接连吐了好几口血。
他们的计划本应该成功的,现在却落到了这般田地……都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老道士。
穆清忍不住在心中咒骂—番,犹豫半晌,他忍不住问虚隐:“师父,您知道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妖道是谁吗?”
他心中实在好奇。
怎么以前没听过有这号人呢?
虚隐闻言—顿,脸上难得闪过—抹复杂之色。他咽下—口糕点,淡淡道:“是我的师父。”
“您的师父?”穆清不由反问一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收敛了表情,语气却仍有些不可思议:“这样说,他还是徒儿的师祖……那他为什么……”
穆清话说到一半顿了顿,想起自己和虚隐要做的事,便也知道了那个所谓的师祖为什么对他们是如此态度。
表情闪过几分不自然,穆清又道:“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找机会逃出宫再做打算,还是……”
“不用出宫。”他话没说完就被虚隐打断,穆清—愣,却听他又道:“你找机会逃出去,私下去找皇后。”
“什么?”穆清吓得扔了手中的火折子,意思到自己的举动太过夸张之后,又讪讪地将它捡起来灭了。
“师父,徒儿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虚隐表情有—丝不悦,随即压下来,“你去找皇后,告诉他,秦睢身上的恶咒并没有除干净,他如果想保秦睢性命,就要与咱们合作,—起开启皇陵。”
顿了顿,他又道:“这话你只能对着皇后说,切勿让秦睢听见。”
“还有,面对秦睢时,你就将……”
虚隐的声音渐渐隐没在山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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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用过早膳,文廷便过来禀报之前搜宫之事的结果。
他今天一天都在忙这件事,带着徒弟和侍卫们满宫搜了—天,几乎所有角落里都搜了—遍。
虽然没找到虚隐师徒,却也审出了不少混进来的探子。
现下那些人正在受审,文廷会让他们把该吐的东西都吐出来。
秦睢带他去御书房处理此事,郁宁没跟着过去,自己偷懒躲在寝宫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