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头并未压抑自己,情*不可遏制,刺激绵密的热浪布满身上的每一寸。他十指扣在魏泽精壮地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温热焦灼下,孔翔宇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却又在声线抵达高峰时被生生挡在了发颤紧咬的唇齿间。
魏泽咬着他肩膀,抱紧他发软紧窄的腰身,而后哑声道:“叫出来,叫我的名字。”
孔翔宇泪眼婆娑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喉结滑动。
魏泽转而又吻住那张红肿的唇,将他死咬着的唇瓣从皓齿下救了出来。魏泽发了狠的要他,一阵又一阵的热潮刺激着烈火旁的二人。
孔翔宇浑身颤栗,他双目微红地承受着魏泽的每一次攻击,可偏就不肯叫出那两个字。阿泽这个称呼,早就被别人叫走了,他不愿在叫。
五指探上魏泽头上的发冠,银冠掉落,散下一头乌黑的长发,两条花辫别在耳后,一块垂在耳侧的白玉平安扣摇摇晃晃地映衬着火光。
肤白凝脂,红唇皓齿,双目微红,满身戾气。这才是他的魏泽,他所喜欢着的魏泽。
第二日天光微亮,两人衣衫不整地在火堆旁过了一夜,谁也没有睡着。
魏泽从后面抱着他,偶尔侧头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唇瓣划过脸颊落入颈项以及肩头,白皙的皮肤上满是红痕。墨发丝缕而下划过脸颊,十指紧紧相扣,依旧是沉默不语。
魏泽从一旁脱下的外衫上摸过一把匕首,而后在两人身前的地砖上刻了一阵。
是他俩的名字,被写在了同一块砖上。
魏泽并未写柏霄而是刻了他谎称的字,翔宇。拿着刀柄的手指修长,手背上的经脉也会随着动作而绷紧。
孔翔宇翻了个身,把头埋进魏泽的胸口,听着胸腔里那阵热切的心跳。他闷声道:“你回去吧,那个人如果来了,你对付不了的。”
魏泽又将他抱紧了几分,亲了亲他的发顶:“在等等,等明天,明天我在走……”
明日复明日,孔翔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几个明日。
魏泽忽然将两人拉开了些距离,半坐起身从地上的衣服里摸索一阵。一把白玉雕漆的八骨寒明扇赫然出现在孔翔宇的面前。
孔翔宇震惊地坐起身,松散的白衫滑落肩头,他惊道:“这扇子怎么在你这儿?你怎么能拿?”
作者有话说:哎~柏霄是块“唐僧肉”呀……
第90章
魏泽将玉扇交给他,然而孔翔宇指尖触及时一阵烫热,他赶忙抽回手,玉扇掉在了凌乱的衣袍上。
玉扇认主,他先前把玉扇给了素棉下过福巫,现下魏泽成新主他自然是拿不了的。
魏泽道:“素棉给我的,她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所以给我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些话。”
“素棉?她会巫术?”虽然猜到一些,可真的听到了还是有些震惊。
所以他给玉扇的当晚素棉才会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将军府找魏泽,她是看到玉扇后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是打算告诉魏泽他是万祈国的天神,那个巫术的源头。
怪不得,怪不得魏泽一离开,管家便要烧死他。因为幕后之人已经知道他长什么样,又呆在了哪里。
魏泽摇摇头,他对巫术并不是太懂,所以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扇子能让他拿着。
孔翔宇用衣袍包裹着将玉扇又丢给魏泽,他道:“你拿着吧,你不会巫术不能把玉扇过继给我,我现在也拿不了。”
这玉扇除非当下无主,或是原主身死,要不然就算曾经是它的主人,他也拿不了。
这让他不得不想起最初跟魏泽结阴亲的时候,玉扇出现在姻缘庙的红盖头下。当时他随手拿起后并未有什么异样,也就是说那时候的玉扇是无主的,那会是谁给他的?
这个人必定不是魏泽,会是谁?为什么要给他?
魏泽拧着眉头,没了玉扇地翔宇,等那幕后之人来了怕是更加难以应对。“那怎么办?你要怎么对付那个人?”
孔翔宇愣了片刻,他其实也没想好怎么对付。最开始的时候他想的是打破结界,或者把那人一起带进结界里,让巫鬼来对付。
可他又怕中间出纰漏,会控制不住巫鬼逃出万祈国,到时候恐怕所有人都得忌惮这鬼东西了。
没有玉扇他就只能下福巫,那些百姓整出来的巫鬼之术都是要召集冤魂才能制成,他也断不可能去做这种缺德事。
他让魏泽走,说得好像一副绝对没问题的模样,其实心里根本就没谱。
叹了口气,转而笑道:“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你看我巫术这么厉害,对付那人小意思。”
魏泽将信将疑,满脸凝重。
两人的气氛都不太好,孔翔宇穿好衣服转身要去开门。
魏泽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道:“去哪儿?”
孔翔宇被说得一愣,道:“给你做饭,总不能一直什么也不吃吧……”
魏泽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翔宇要赶他走:“我来做吧。”
“你会吗?”
他记得魏泽也是个不怎么会做饭的人,上回那烤耗子已经算是极限了。不过他虽这么问,其实自己也不会。柏霄这人也是个打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地主。
“嗯。你要吃什么?”魏泽满脸自信。
孔翔宇还真是有些好奇,这人这么自信难不成还真会做饭?不过如今的万祈国没有人住,吃食自然也是没有的。
他带魏泽去了厨房,里面工具倒是齐全,只是食材全都坏了,米缸里空空如也,缸底下就剩几颗老鼠屎。
孔翔宇乐道:“怎么办?要不在抓几只老鼠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都别过头乐了。如果没有这么多事,没有这么多的如果,也许他俩一块这么过日子,也挺好的。可是魏泽如今肩负着一个宁康,他不可能永远在这里,他始终都是要走。
老鼠自然是有,但也不是想抓它就会能出现。何况这里能吃得都吃完了,老鼠早搬家了。最后还是在一块长满杂草的地里挖了点儿番薯出来,往火盆里一丢,省事还方便。
魏泽用木棍来回拨弄着,等烤熟了挑出来在手心里来回颠着散热。拢共就屁大的两只番薯,剥了皮之后还得你一口我一口。
他的屋子里东西本就不多,几个大件家具基本就没了。魏泽在他书架上随意翻看,都是些看不懂的符文,从下往上全是这些。
魏泽道:“这些都是你从前学的巫术?”
“嗯。”孔翔宇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块番薯应道。
魏泽拿下其中一本,翻了一阵,每一段符文最后都会有一段文字批注,大约说的是这些符文是用来干嘛的。
他随手翻翻便眉梢紧锁地说道:“都是些给人带来福运的。”
书架边上还有一个红色的木盒,通常都是用来装女子的发饰。不过孔翔宇的这只不是,翻开后里面全是些锋利细小的刀片。
“是啊。”孔翔宇拍拍手漫不经心地答道。忽然挺直了脊背意识到魏泽是要问什么,忙又说道:“也有很多能攻击人的。”
魏泽放下书籍,转头看着他,满脸严肃道:“那你攻击我看看。”
孔翔宇摆摆手:“我哪儿舍得打你啊。”
话音刚落,魏泽便一掌拍在桌案上,赤手空拳的要来试他。孔翔宇向后退了一步,用胳膊肘挡下魏泽迎面的一掌。
两人不动声色地竟是在屋子里动起了手,魏泽的气劲跟力道都要比他强上许多,不过十几个招式他就明显处在了下风。
魏泽厉声道:“用巫术!”
孔翔宇肩膀受了一拳,向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雕花窗户上,一旁枯萎的兰花盆栽受了力,摇摇晃晃地摔落地面。
他喘了口气,肩膀被砸了一拳却也没觉得怎么疼。“不用!”
魏泽加重了手势,三两下把他打在地上,而后脸色阴沉道:“我让你用巫术!攻击我!”
孔翔宇像是堵了口气,一声比一声气重:“不用,不用,不用!”
魏泽走到他身侧,抬起一掌似是要拍死他,他别过头紧闭双眼。魏泽懊恼的放下运气的手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人提起来,没好气道:“你让我怎么走?你连我都打不过,让我怎么走!你会死的!”
孔翔宇顿时红了眼,回道:“那不是正和你意吗!”
魏泽被噎了话头,双眸带着愤怒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在跟他生气又更像是在跟自己生气。
孔翔宇说完便开始后悔,他俩究竟是要做什么,到最后了还要互相吵一架吗?
他软了性子,反握住魏泽的手腕,脸色凝重道:“对不起。”
魏泽不明白孔翔宇为什么要跟他道歉,时至今日真正该道歉的是他才对,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忽然间双眸圆瞪,脊背僵直,还没来得及多说一个字便浑身一软倒在了孔翔宇怀里。
孔翔宇撇开抚在魏泽背上的手掌,掌心处有一道血痕。他抱着魏泽哑声道:“我送你一个好梦,等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魏泽过上寻常人的人生,儿女绕膝,寿终正寝。素棉说得对,两个男子本就有违伦常,他跟魏泽本就不该走到一起。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也罢,就当是他大梦一场。
他把魏泽扛上马背,而后牵着缰绳带到万祈国的国门外,又拍了拍马背,道:“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什么明天在走都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那个幕后之人难不成还真的等到他两百年好合了才来吗。
马匹奔袭着向另一条小路远去,他站在国门口直到托着魏泽的身影瞧不见了才转过身。
谁想这一转,身后竟是站了个人,一身黑衣戴着张白色的无脸面具!
他赶忙向后退了几步与这人拉开距离,胸腔里的一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这人居然已经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人嗤嗤的笑声从面具后传来,笑得人脊背发寒浑身颤栗。那人拍着手掌称赞道:“万祈天神,真是伟大,被人卖了竟还心甘情愿的来赴死。真不愧是我们万祈国解救黎民苍生的天神。”
孔翔宇在手心里划了两道血痕,给自身下了两道福巫。
这个鬼东西真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无论他在哪里,无论他是谁,偏要一次又一次地取他性命!
他厉声道:“今天你敢来就别想着在出去,魏泽,你碰也别想碰。”
黑影忽然笑得高兴,他摊着手,手心里躺着一把黑色匕首,他道:“我要那小子做什么,他死不死本就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啊天神。”
无脸面具,黑色匕首,一身黑袍。乍一看真是跟那道黑影一模一样,可仔细看还是有所不同,面前的这人身上没有黑影的那身邪气。
或者说,现下的黑影还是个人,毕竟魏泽也还活着,所有的一切都在最初。如果他现在就把黑影解决了,也就意味着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更不会死这么多人!
黑影笑着从身后摸了一阵,是几张白色的小人剪纸。戴着黑色手套的五指随意那么一撒,积聚怨气的剪纸便化作了几只骇人巫鬼。
孔翔宇头上布满了细汗,这种缺德的鬼招式也就这些满身戾气的人能做得出来。
黑影招招手,巫鬼便争先恐后地向他袭来。
孔翔宇火速在手臂上划了几刀,伤口很深,引着那群巫鬼往神殿的方向疾行。
他父亲下结界时是在神像的旁边,结界入口应该是在那里,只要他用血为皿找到入口就能保证结界不破。
黑影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笑道:“天神不是要福泽苍生吗,怎么不福泽一下我呢?”
孔翔宇满脸怒气的骂道:“你这样的人就是死了也活该,想让我福泽你,你不配。”
巫鬼四肢着地攀爬的速度比孔翔宇要快得多,穿过一条小巷后便飞身向他扑来。
孔翔宇甩手挥出一道血迹,红色血液溅在巫鬼身上呲呲的冒起了青烟。他屏着一口气一脚踏在墙面,借着那股冲劲狠狠地往巫鬼腐烂的脸颊上砸了一拳。
这一拳力道够大,巫鬼的半边脸几乎都被他砸脱臼了,而与此同时,沾了他血的巫鬼身体也逐渐萎缩成一张剪纸。
这一段小小的停留,让原本被他甩开一段距离的几只巫鬼给追上了。蜂拥而至的张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他快速地在手掌上划了十几刀,血水淌满了两只手掌,将迎面而来的巫鬼逐个击倒。地上洋洋洒洒的飘落不少染血纸张,鲜血顺着手臂而下将四周溅了个遍。
忽然一只手捏住冲向他面门地巫鬼向旁边用力一甩,戴着黑色手套的拳头发了狠的砸在他脸上。他的后槽牙一阵发麻,嘴角也裂开了。
黑影的手劲也不小,不过跟魏泽的比起来差了太多。
他腾起一脚揣在黑影的腹部,黑影吃痛向后退了几步,孔翔宇逮着机会便对黑影拳打脚踢。
他倒是忘了,这个人现在也是人,他还真不一定打不过。
黑影几个翻身利落的跳出孔翔宇的击打范围,踩着墙面飞身到屋顶上。而后又快速摸出一沓的剪纸,随手一扬,少说也有几十只巫鬼。
“操!”孔翔宇暗骂一句,转身便跑。
他不能在这里跟黑影打持久战,必须得把人引到结界里,只要进了结界谁也出不去,管他放多少只巫鬼为祸人间!
黑影这回没了刚才的好脾气,道:"天神究竟有什么不愿,宁康也好鸿邦也罢,又或是别的国土,这些人难道不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