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王太医一直说,皇叔的脉象平和,已然与常人无异,可是就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日已经是容泽沉睡的第五日,虽然凤擎每日都有传王太医前往问话,可是今日还是特意的前来了这儿,毕竟明日一过,若是容泽没有醒过来的话……
王太医和白冰看到凤擎出现在这里,上前鞠了一躬,“皇上!”
凤擎看着他们两人,直接问道:“太子还是和往常一样?”
王太医点点头,“太子殿下每天都会问微臣一遍,只不过今日询问的时候,还是难免沉重了一番。”
“王太医,朕且问你,明日一过,容泽苏醒的可能性有多少?”
“皇上,不知道为何,信王的脉象明明和常人无异,气色也恢复了些许,虽然当时失血过多,再加上毒性侵染,可是当时信王服下的药,抑制了毒性,后续又重新解毒,止血,每日都是以温补养血的调养之药滋养,按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可就是这沉睡之状并没有消除,微臣也不解。”
“你不是说过,容泽的体质异于常人,是不是因为这个的原因?”
王太医回应着说道:“皇上所言极是,信王的体质抗药性很强,原本一开始那一剑刺入后背,剑伤带着毒性,与信王体内的那些抗药**织,就已经产生了一些不妥,但是信王在最后的关头服下的那一颗药丸,是保命的存在,后续微臣也是用那些药,在辅佐以止血的药,算是将这些都稳妥了,现如今信王的体征是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人陷入沉睡,有没有可能性,用某种刺激来……”
“皇上所言也未尝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的方法是存在一定的危险性的,毕竟刺激的不恰当的话,原本已经平复的存在,就会再一次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整个身体本就虚弱,无力承受,会加快……”王太医还是没有将那些话完整的说出口,只是看着跟前的人。
对于这样的心思,凤擎怎么会不知道,终究只是沉默了,到底还是走了进去,看着依旧守在容泽身侧的凤羽书,对于这些情况,他想要开口,可站在那里,终归只是站在那里而已。
王太医在侧,轻声的说道:“皇上,太子殿下每次来了之后,就只是盯着信王而已,总有些走神,若没有特别之处,微臣也不会去叫太子殿下,皇上现在可要……”
凤擎抬手将王太医想要的动作给拦住,站在这里看了好一会热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白冰和王太医跟着出来,终是不解其中的状况,想了想,也没有多问,或许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存在吧!
孙公公随在凤擎身后,温声说道:“皇上,奴才相信,信王会没事的,皇上应该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凤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还真是让他无从去言说其中的好坏,终究只是这般罢了!
……
夜色渐渐沉静,不知何时,那天空的月色照常升起,银华皎洁,只是如今这夜色,难免没有那份美妙,只有无限的冰冷。
白冰看着王太医,轻声问道:“现在太医还要过去给信王把脉吗?”
“不用了,太子殿下既然守在那里,我们又何必再去打搅呢,就在这外头候着吧,一切就只是看明天过后的结果了。”
“难道真的是以七日为期吗?不是说半个月之间,也是有可能的吗?”
“你呀,想的太简单了,信王现在的状况,身子是和常人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这沉睡之状并没有消除,医书之上记载,有人气息尚存,脉息与常人无异,可永生都在沉睡之中度过。”
“这?难道真的只能求天意了?”
“希望会有奇迹吧,太子殿下这般虔诚,如此小小孩子,怎能有这样的意志呢!”
白冰凝声说道:“信王才来西京的时候,第一次在东宫之中就遇刺了,当时就是信王救了太子殿下,而这一次又是信王,一身之躯,将所有的全部都扛下来了,太子殿下从小长在这宫中,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头的种种,如此用心之深,对他如此关怀备自,这般在意的人,怎么会……”
话没有往下再说,王太医在旁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两人站在这殿门口,远远看着那边躺着的人身旁小小的身影一直候在那里,纹丝不动。
夜是愈发的沉静,仿若连一丝微弱的声音都是能觉察到似的,他们两人也只是在这外间坐着。
凤羽书坐在这床沿,微弱之间,似乎一缕夜风从那窗户处渗进来。
他正欲起身而动的时候,突然,在他回神之间,一道身影直接立在他的跟前,凤羽书正欲开口叫唤,就被跟前的人直接点住了哑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
男子站在凤羽书的面前,精致面容之上露出那淡淡的笑容,压得很低的声音看着跟前的小孩子,“果然很可爱,难怪能让人舍了性命也要保护好呢。”
凤羽书想要开口,可是完全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子笑道:“我说话,你点头,或摇头,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
凤羽书点头,男子指着那床榻之上躺着的人,“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是来救他的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凤羽书有些不敢置信,可是目光凝视在眼前之人的这张脸上,为什么会和皇叔的容貌有八九分相似之处,若是不做细微的辨别,还真的要弄错了。
男子见凤羽书盯着自己的脸看,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和你皇叔长得很像啊?”凤羽书依旧点头。
“这都不是重点,现在你只需要答应我我松开你,你保持安静,然后答应我,今天晚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当成是没有过,包括你父皇也不能说,知道吗?”
凤羽书依旧点着头,男子这才将他松开,解了他的穴。
随之,凤羽书就站开了好几步,男子并没有多说,径直走过去,直接将容泽的手抓起来,直接号脉,淡声说道:“看来给你皇叔看病的太医还算是有点能耐,知道他体质特殊,许多东西都不能随意乱来,只是求稳,不过他随身携带的药还算是在关键时刻保住了性命呢。”
凤羽书听着他一语之间就将所有情况都说的明明白白的,似乎还真是可信的样子,“那你真的能救皇叔?”
“我千里迢迢赶过来,若是没有的话,岂非是枉费了你苦苦守在他身边这些天,是不是心中很担心,万一过了明天他要是还不能醒过来,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所有了一样?”
凤羽书听着这话,心里面错落了一下,正欲开口的时候,只见站在那里的男子,直接将自己的掌心隔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淌出来,瞬时之间,就立在容泽上方,抬手之间捏住容泽的下颌,掌心覆在其上,那鲜血顺势进入容泽的口中。
“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体质特殊,你觉得寻常的汤药能对他管用吗?只有我的血才能让他恢复如初。”在差不多的时候,男子将手收回来,拿出一块丝帕,将那伤口缠住,将容泽扶起来,借助内力,将那刚刚喂容泽喝下的血,在他周身运转。
凤羽书有些不敢置信,这天底下真的有这样奇妙的事情,略微等了半个时辰,他能清晰的看到,无论是那个人,还是皇叔,额前都是蒸腾出来一层热气,但是当那些结束之后,也就随之消散。
男子重新将容泽放平躺下,将被褥盖好,“明日过后,他必然会苏醒的,这瓶药你拿着,到时候给他就好了。”
“当真吗?”凤羽书询问着。
“你不信我?”
“我不知道,你和皇叔长了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真的……”
“如果刚刚我要杀了你们,是不是就不用费这么多功夫了?”
凤羽书顿然之间就明白了,此人穿梭皇宫如履平地,就算这东宫外守着人,可是也没有发觉,刚才要杀他也是易如反掌,却没有……
“好了,事办好了,我该走了,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
在凤羽书正要回应的时候,那原本站在原地的人,瞬间就穿过窗户俨然消散在这茫茫黑夜,瞬间看不清所有的痕迹。
他再回头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只是……“王太医!”虽然他什么都不胡说,可还是需要验证,直接大声传唤着。
在这外间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太医听到这声,整个人就弹了起来,白冰也猛然惊醒,两人匆匆往里头赶了过去,生怕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第167章 西陇篇:皇叔的养成日记(20)
等到他们两人匆匆走进来之后,只是站在太子殿下的面前,然后,王太医开口询问道:“太子殿下,是怎么了吗?”
凤羽书回想着刚才那个人的出现,再加上这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可以很清楚的判断,眼前这两人是完全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的痕迹,到底还是犹豫了一番,然后开口对着王太医开口说道:“王太医,我刚刚感觉皇叔好像动了一下,您过去瞧瞧?”
这王太医心想着,按照信王的情况,如果真的有什么动静也是未尝不可能的,只是在入夜之前,他把过脉,也没有太大的可能性,不过太子殿下既然坚持,他当然不会含糊,便直接的上前去在旁边替信王开始号脉。
当他抬手之间,仔细的把脉,一应都还是十分平和的,没有任何的异样,刚才可能是太子殿下在睡梦之中,有了一些忽然出现的幻觉而已,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子殿下,现在信王还是和白日里的状况异样,没有太大的差别。”
凤羽书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面还是在寻思这刚才那个人的出现,所带来的的期待,不过那人的作为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偏差,倒也算是将这些都可以略过,稍稍放心一丝丝,左右都等到明天再来看结果就好了,心中无限的期待,期待那个暗夜之中出现的人,不会让他失望就好了。
“好了,王太医,兴许是因为我有了一些幻觉,以为皇叔醒来了,让你费心了。”
王太医听到这太子殿下的话,立马就说道:“这些都是臣的本分,应该做好的事情,若是这些都不能做好的话,那就愧对皇上的信任了,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了。”
“没事了,你们都先退下吧,再去好好休息便是。”凤羽书让他们两人都退了出去。
这深更半夜的,凤羽书的困倦之意已然因为那些而消失的无影无踪,终归只是坐在这床榻边沿,然后看着这陷入沉睡之中的人,已经四五日过来了,皇叔,你真的要一直这样睡下去吗?
夜的深沉,总会因为第二日晨光的升起而将昨日的所有全部都消散,凤羽书视线看向那窗外远处,那天边划过的一抹白痕,很快,晨阳升起,将所有的夜色都驱散,这个时候,他应该如常的前去随父皇上朝,只是越临近这个时候,所存在的这些,就愈发的不能散开了……
凤羽书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王太医和白冰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任何的动静都不能错过了。
他们两人这几日是时时刻刻在这里待命等着的,自然是对太子殿下的话一丝一刻都没有偏转的。
出了这东宫,凤擎看到走过来的人,心中也知道,今日过后,若是再无转机,只怕……
凤擎看到凤羽书走来,沉声叹了一口气,孙公公看的出来,便缓声说道:“皇上,一定会有好转的。”
“希望吧!”话音落定,凤羽书便站在旁边,上前躬身行了礼,然后上了旁边的轿撵,一路便到了这金殿朝堂之上。
……
东宫之外,几道身影穿梭其中,而那为首的人,引出一个小太监,直接进了东宫,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那王太医就径直的从东宫走了出来。
而后,这人示意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直接上前,瞬间就潜入这东宫之内,虽然说着东宫之中的人都是皇上安排的人,但是也并非全然都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人。
一应的安排操作都是可以掌控有度的。
等到恰当的时候,这人便走了进去。
守在宫门口的小太监看着走过来的人,到底也还是认识的,“陈太医,您怎么来了?这东宫之中所有的事宜一应不都是王太医来处理吗?”
这陈太医顺势就说道:“刚才王太医不是有事去了吗?他说了,里头正在熬药,让我过来瞧瞧,怎么?难道你不信!”
这小太监到底什么都不是,而这太医可是宫中行走,有什么症候都是需要去求教的人,他们哪里敢拦着,便直接让人走了进去。
这陈太医径直的就走了进去,此刻在这内殿之中,那白冰已经离开,宫中到处都是丞相大人的眼线,已然在他进来的时候全部处理好了,只要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都处理好就是。
径直到了这内殿之中,看着那床榻之上躺着的人,陈太医径直走过去,只看到那人的气色,并不是如这正常人一样的血色,不过现如今这状况气息都还算是恢复平稳的,可见那王太医并没有少花费功夫在上头,不过,现在他这一管药下去,所有的功夫都是白费。
随即,这陈太医从袖口之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瓷瓶,将那瓶塞去掉,径直道那床榻之人的跟前,抬手之间,轻轻扒开容泽的嘴……
可就在那瓶口靠近的时候,躺着的人双眼瞬间睁开,抬手之间,虽然力度没有很强,可是摆脱这人绰绰有余,将那药瓶直接打落,从那小瓶口撒出来一些很轻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