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天下 王不见王[古代架空]——BY:麒麟玉

作者:麒麟玉  录入:03-22

  人前耀武扬威的君莫问人后却是大把大把的丹药每日灌着,否则以他身体如今的状况,仅是车马劳顿也足够他丢掉半条命的。乌恒的天池水的确能养生续命,可他不得不远赴边陲解救晋王于水火之中,如此一来,药效全失,不但全失,病情更成反扑之势,折磨的他苦不堪言。
  临走之前君尚戎坚决反对他御驾亲征,但君莫问不听劝告一定要亲自前往,用他的话说,只有他亲自出马才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此事,换做其他任何人都必将是一场恶战,死伤无数。赌的就是廖真对除了薛胤以外的任何人都心慈手软的心性。仿佛这天下只有薛胤才有资格让他真正忌惮,而其他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回来的路上君莫问的病情就已经加重,整日躲在马车里昏睡不醒,进了宫时还是被人抬进去的。君尚戎都把他扎成刺猬了才捡回了他那半条命,温泉一丢又足足泡了半日才稍有缓解。
  君莫问醒来时身边伺候的是个小宫女,玉郎却不见踪影,一问之下才得知,自他走后没几日玉郎就病倒了,这一病便再也没出过那间屋子。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
  本想随着时间的推移,玉郎能自己走出来,却不想转眼月余,玉郎终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乌青的眼眶灰暗的眼神,在殿外偷偷瞧着都让人心疼不已。
  “皇上,中都国君派人送来了国书,请您过目!”小太监行色匆匆的端着木案迎过来,国书上天都国君亲启几个字分外醒目。这才刚回来国书就到了,那廖真耍什么把戏?
  君莫问犹豫了片刻,挥了下手,“送御书房,封了!”
  小太监一阵惊讶,心道:封了?在宫内伺候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可是国书,看都不看就封存了?万一有什么大事岂不耽误了?“这......”
  “退下!”
  “额,是!”
  君莫问现在可没心思理会廖真的事,相比他来说,玉郎此时更让他在意。
  进门时玉郎正靠在榻上看书,只是那眼神却根本不在书上,窗外的暖阳照在他憔悴不堪的脸上,染上一层光晕,显得那么不真实。
  “皇上?”虽然早知皇上已回宫却有些意外他竟马上来看了自己,不得不说那一刻心头是暖的,只是时至今日已无法再表达出来。玉郎跪下身拜了大礼。
  面上看,玉郎还是老样子,对他毕恭毕敬,一举一动谦逊有礼毫无逾越之处。只是他的眼睛,早已再无往日的神采,君莫问知道,如此下去他怕是早晚会把自己耗到油尽灯枯。
  “玉郎,你的发乱了,朕为了梳头可好?”
  玉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生来就是储君人选,八岁入主东宫太子殿,十二继承大统登基为帝。君莫问从小长到大身边仆人都不曾下百,他何时为别人梳过头,他连自己的头发都没梳过。
  今日此举莫说是玉郎,就连旁人看了都有些意外。不过,这份恩典,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易善易守适时的退下了,偌大的寝殿内只留他们主仆二人说话。
  君莫问的动作有些生疏,却又温柔的叫人落泪。玉郎望着镜子里那个男人,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若没有血海深仇在先,此时此景不正是梦寐以求的吗?
  “皇上如此恩赐是出于愧疚还是情意?”
  君莫问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岔开了话题,“颜若凝脂,语如清风,音如鹂,指如玉。玉郎如此好相貌,若是生在寻常书香门第之家必得世间女子青睐,芳心暗许。”
  玉郎懂了,慢慢垂下眼,忍不住的泪水一滴滴无声的落在衣襟上。
  君莫问幽幽的说着,手上的动作依旧温柔又细致,可说出的话却冷若冰霜,“你既不忍对朕下手,又如此生不如死,那便由朕送你上路......可好?”
  许久,玉郎默默的点了一下头,那表情淡然的哪里像在面对生死。“玉郎从不畏生死,这天下唯一让我放不下的只有一样。”
  “什么?”
  “......玉郎若走了,皇上可会内疚?”
  “......不会!”
  “可会不安?”
  “不会!”
  “可会孤独?”
  “不会!”
  玉郎努力的撑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玉郎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说完,他安心的闭上了眼。
  看着那张视死如归的脸,君莫问忍不住想去触碰,却终究是收回了手,他放下梳子自怀中取出一精致的药瓶放在旁边,“欠你的,朕,来世再还!”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玉郎望着那个琉璃色的瓶子,久久失神,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瓶子,幽幽的墨绿色,晶莹剔透。就连那颗夺人性命的毒药此时也是美的,暗暗的红色,带着噬人心魄的淡雅之香。
  将它吞入腹中那一刻,心是静的,情是暖的。这世间情爱百种,玉郎知道,此时他在皇上的心里至少占了一种,无关情-欲,无关白头,无关执子之手,是不忍,对于求而不得的人来说,那份不忍便是爱。
  三天后,玉郎在一辆行驶的马车里悠悠转醒。因为睡得过久,一时睁开眼好一阵回不过味来。窗外是的连绵的高山,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好一副绝美的景色。
  马车内被几个暖炉烘的热呼呼的,厚厚的棉被和狐袄盖在身上一点都不觉得冷。旁边还有几个红木箱子堆在角落,里面金银财宝无数,吃穿用度俱全。
  正在不解之时,车夫吁的一声停下了马,掀开帘子探头进来。见人醒了嘿嘿一笑,“公子果然醒了,还别说,时辰刚刚好。”
  “你是何人?”
  那车夫看似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长相俊俏,“我叫小楚是公子的仆人,从今以后我来伺候公子生活起居。”
  “我睡了多久?你说时辰刚刚好,又是什么意思?”
  “皇上交代过,龙回失效的时间是三天,算下来,公子睡了整三天,分毫不差。”
  “龙回?”
  那仆人看样子是一个人赶了三天的路闷坏了,可下有人说话嘴都停不下来了,一股脑的全道了出来。“公子可曾听闻这江湖上有两味奇药,蜉蝣和龙回,一为真死,二为假死。皇上给公子的便是假死药。”
  “......原来是假死药。”玉郎心中五味具杂。
  “皇上说了,希望公子死过一次之后能放下所有,后半生好好生活。”
  “这是要去何处?”
  “翻过这座山那里有一处庄园,名曰玉园,是皇上特意为公子准备的。想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各处也该布置好了,公子莫急,最晚明日便能到了。”说完反身钻了出去,扬起马鞭继续上了路。
  玉园?原来他一个月前就作此打算了。
  玉郎不会知道,那园子可是君莫问一眼看中,行军路上曾特意停下半日找人过了地契买下来的。远离喧嚣,依山傍水,又动用了大批的工匠赶工翻新修饰,寸瓦寸草都是君莫问亲自交代布置的,就连门口玉园二字都是他亲笔题写的。回程的路上还曾特意停下亲自验收过的。
  整座别院清新淡雅,处处精致,寒冬之下的景色已是美不胜收,若是春暖花开,那必是堪比行宫别院。
  偌大的书房更是夸张,里面的藏书一眼望不到底,给人的感觉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完。房契地契卖身契,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案上,仆人奴婢男女各十,往后余生衣食住行皆有人伺候。
  一路走来不难看出,皇上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在里面。竟连玉郎平日喜欢的小动物也买来了不少放在院子里陪他。
  既然对我无意,又为何处处安排妥帖?既对我无情,又何为如此温柔细致?如此,你又让我如何放的下你?玉郎只觉得鼻头酸涩难忍,早已泪如雨下,视线模糊了窗外的景色,让人睁不开眼。
  是夜,梳洗打扮一新的小楚一身白衣站在他面前,红着脸道:“夜深了,小楚服侍公子歇息。”
  玉郎看着他赤红的脸颊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这个所谓的仆人竟是皇上赐他的暖床人,他竟连这种事都替自己安排妥当了。“不必伺候,你下去吧。”
  小楚有些羞愧,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连忙退出了门,独留玉郎辗转反复彻夜难眠。
  死过一次的人,爱减半恨减半,仿若重生。路上时玉郎就在想,皇上如此安排也好,余生各自安好再不相见。可皇上偏偏要在这座园子里留下他所有的温柔,哪怕一窗一棱,一床一榻都极尽用心,如此,又叫人如何两两相忘?
  不知皇上是否不久前亲自来过,为何连这空气之中都仿佛弥漫着他的味道?卷缩在床榻上的玉郎轻轻的嗅着那似有似无的气息,更觉相思之苦,剜心之痛,枕巾早已湿了大片。
  几日下来,谨慎又小心伺候的仆人们发现,公子的身体比来时还不如,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送去的饭菜也基本上都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到后来几日小楚甚至差人请了郎中,郎中看过之后除了摇头就只留下一句,“这是心病,我看不了。”接连请了几位,皆是如此。
  最后一位大夫送到门外结了诊费,目送马车撵着积雪匆匆离去,此时的小楚除了叹息之外再也无计可施了。
  转身正待关门之际,就听一阵马蹄声急切的停在了身后,两名黑衣打扮的男子翻身下了马。
  “这位小兄弟,请等一下。”
  小楚上下打量二人一番,一身黑衣,黑罩遮面,身带兵器,不知是江湖剑客还是夜行的游侠,反正看着就不妥贴。小楚未曾表露,礼貌的作了揖,“不知二位公子有何事?”
  为首瘦高那人回揖问道:“无礼叨扰,还请见谅。我兄弟二人急着赶路错过了客栈,如今寻不得住处,不知可否借贵府落个脚歇息一晚?”
  小楚心道:荒郊野岭的突然冒出来的人,又是这身不寻常的打扮,我怎敢收留,万一出了差错害了公子,又如何跟皇上交代?“我家主子喜静,向来是不接待过客的,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也不能善做主张。还望二位公子见谅。”说罢拱手拜了礼,随即便将院门关上了。
  虽也知出门在外的不容易,这天寒地冻的没处落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公子的安危才是头等大事。随即命人锁了大门,熬了安神汤端去了卧房。
  开门一见公子还是刚才那副神情,手上拿着一本书,眼神却空落落的望着远处。
  “临行前皇上曾交代过,让小楚务必照顾好公子。公子这不吃不喝的万一熬坏了身子,小楚要何如跟皇上交代?”
  玉郎久久才回了一句,“只是没有胃口罢了,过几日就好。”
  “那您至少把这汤喝了,也好睡的安稳些。”
  “......放着吧。”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玉郎叹着气问了一句,“怎么那么吵?”
  小楚竖起耳朵听了听,“哦,想是刚才那两个过路的客人,想借宿,我打发了他们,谁知竟又回来了,想是天黑寻不到住处,我这就叫人撵他们走。”
  玉郎本也无心理会那些琐事,可不知怎的又突生不忍,“这方圆五十里只有这一座院子,他们还能去哪儿,外面天寒地冻,就让他们借宿一晚吧。”
  “难怪皇上说公子心慈人善,小楚这就叫人安排厢房。”
  前院的仆人正欲撵二人出去,难怪不招人收留,怪也只怪他们那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全身上下蒙的只剩一双眼睛。
  小楚有皇命在身自然不想让来历不明的人擅进这座院子,不过既然公子发话了,便也不好说什么,客客气气的一路把二人让进了后院的厢房。
  “不愧是大门大户,想借宿一晚还真不容易。”
  那高个子的男人说话略带不满,小楚也不介意,笑着解释道:“二位公子勿怪,我家公子重病在身在此调养,所以这别院向来是不待客的。何况,您二位这打扮......”
  那男子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便把面罩摘了下来,“你说这个呀,谁知道你们这边这么冷,马跑起来能把脸吹裂了,防风的而已。”
  小楚一见二人并无刻意遮掩,又是相貌堂堂气度不凡的面相,当即便放下了一半的心,“公子勿怪,是小的过于谨慎了。”
  “无妨无妨,是我二人无礼叨扰在先......哦,对了,平日既然不待客,那又为何让我们进来了?”
  “是公子交代的,天寒地冻,想来二位也实在无处可去,特命小的请二位进来歇息一晚。”
  “你家公子倒是好心肠,在此谢过了。”
  “公子客气了。”
  小楚出了门便安排了仆人过来伺候,明是送些热水听听吩咐,实际却是派人整夜盯着,小楚做事一向如此谨慎,否则皇上又怎会将他派到玉郎身边照顾。回到前院时却见主卧的房门开着,公子披着狐袄在门后静静的站着,不知在看什么还是在听着什么?
  “风大,公子怎么开着门?”
  玉郎转身走了回去,听他关了门,低声问道:“可都安排好了?”
  “安排了厢房,还派了人过去盯着。公子若不放心我再派些人去守着。”
  “那倒不必。”玉郎不知为何突然来了精神,刚才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此时却是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想了半晌吩咐道:“把人撤了,莫要被人看出端倪......对了,再派人送些酒菜过去,要好酒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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