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可臣不想死。”赵仁河却道:“君又能怎么样?”
其他人若有所思起来。
这么多年来,赵仁河从来没有教导过小伙伴们君臣之义,更没有教导他们什么奴隶思想。
给小伙伴们教导的内容都是些他曾经学过的,看过的,甚至是一些只懂得皮毛的东西,传统学术都是孙应嘉教的,而且孙应嘉是个奇人异士,他对朝廷的那一套理论也不太买账。
如今家里孙子孙女儿、外孙子外孙女儿都有了,孙应嘉越活越年轻,现在看着跟四十岁的中年人似的,每次出门还都能引来一些女子的瞩目。
明明都过了六十大寿了。
“这?”李奶娘听了赵仁河这种类似“大逆不道”的话,眼珠子都差点瞪下来。
“奶娘,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他们都能掌控,何况,皇家只是掌控了一定的力量,而不是天下他们都说了算,要真的是如此,那海盗是怎么回事?聚啸山林的土匪、大漠里的沙盗、水里的水寇都是从何而来?关外的马匪,胡子等等,都不应该存在啊!”赵仁河笑着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让您给我下药,您就说没必要,我早就被三太太给坑了啊!以往三太太不会没有想过,给我下药废了我的事情吧?可定有!您随便找一个事儿出来按上就行了。”
“如果你真的好龙阳……日后也不会续娶,这件事情我倒是能搪塞过去,可……你真的?”李奶娘有些担忧的看着赵仁河,眼神还隐晦的飘过了自己的儿子。
这俩孩子该不是?
“娘,你瞎想什么呢?你儿子我喜欢柔软的女子,不喜欢三爷这样硬邦邦的男人,他也不是我的菜!”
“奶娘,我要是喜欢大根哥,早就下手了,还留着他给您添乱啊?整天不知道想些啥,找个媳妇儿就这么难吗?你还想娶个公主当老婆是咋的?”赵仁河很不客气的朝何大根就拍了两巴掌:“气死我了!”
其他人哄堂大笑,侯大宝都笑成了一只抖动的筛子了:“叫你看个媳妇儿跟要了你的命似的,你想找个啥样的啊?天仙吗?”
李奶娘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都放松了不少,尤其是海夫人离开之后,她就更放松了:“我就是听到这里,瞎想了一下。”
“这是我哥,亲哥啊!”赵仁河也笑了:“奶娘,我当你是半个娘一样的看待,你的身份我早有猜测,只是一直没有找您证实,出于尊重,也没那个必要,您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说,我们帮您煳弄上峰小意思,恐怕您从那什么暗卫营里头出来都快三十年了吧?还有什么非得听他们的指派?您现在是良家妇人,敢来硬的告他们欺压良善去!”
“别胡说。”李奶娘嘴角微翘。
“怎么是胡说呢?”赵仁河忽悠她:“你看看啊,名字叫暗卫,那就是不能见光的存在,对吧?”
李奶娘点头,没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其次,看你们执行的命令,也肯定不为外人知。”赵仁河继续推断:“一旦让人知道皇家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对付世袭罔替的功臣,谁还敢对皇家尽忠啊?”
自己不怕,就怕祸延子孙。
像是平南王府这样的不就是吗?
好好的一大家子人,差点被挑的散灶。
现在虽然还是平南王府,但是里头只有平南王跟平南王妃,平南王世子跟平南王世子妃,还有他们的嫡长子,赵海一家三口。
剩下的都是女孩子,还没长大的女孩子。
那么大一个王府,就剩下这么几口子人。
而且因为帮着还贪污款项的问题,平南王世子心里头不痛快的很。
怨气很大啊!
“那倒是……。”她们之所以暗中行事,就是因为没人敢将此事大白于天下。
“所以啊,他们不敢明着来,恐怕给你下命令,也是给个药瓶子,留个纸条子吧?”赵仁河道:“是不是?”
“是。”这一套隐晦的手段,三爷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啊,他们不敢明着来,我们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他们敢跟我们挑明了说么?”赵仁河一打响指:“我们就很容易对付他们啦,以后不要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头,我们一起解决这个难题,不是很好么?您都多大年纪了?再过个几年,就该跟我娘一样哄着孙子玩儿了,日后看着孙子娶妻生子,再看看重孙子,多好。”
说的李奶娘很是心驰神往。
此事最后的结果,就是李奶娘身份大曝光,站到了儿子跟奶儿子的这一边,将自己的任务都交给了两个儿子去处理。
至于要给赵仁河用的药,被几个少妇软磨硬泡的拿了去研究,据说这可是宫廷秘方。
282必须要搬家了
282必须要搬家了
李奶娘多年的包袱一朝卸下,别提多轻松了,赵仁河又去后头看了看亲娘跟儿子,一老一小八成是玩累了,竟然在睡觉。
“可不能睡太久,晚上该走了困觉。”赵仁河吩咐身边的儿子的奶娘:“一会儿就叫起来吧。”
“是。”
海夫人很快就被叫醒,还迷煳的说怎么抱着大孙子睡着了?
李奶娘跟她说,事情解决了,孩子们都很好,她也很好。
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反正人家老姐俩儿感情依旧很好。
前院后院一起吃的晚饭。
心事尽去,加上小伙伴们还是一如既往,何大根顿时就原地满血复活,嚣张的差点跳到桌子上去。
抱着中午没吃够的酱肉骨头使劲儿啃,满脸的油花,幸福的不得了。
吃饱晚饭还在外面熘腿儿消食,整个人都活跃了过来,赵仁河笑看他这幅样子:“这才是大根哥。”
何大根斜着眼睛看着赵仁河他们:“我怎么感觉我被内涵了?”
众人一下子就哄笑出声,彻底证实了,他的确是被“内涵”啦!
解决了李奶娘的事情之后,赵仁河就正式提出搬家的事情,众人分工合作,留守的留守,在军营的在军营,赵仁河搬家走人也是必须的,不然怕受到平南王府的牵连。
九殿下那边虽然没什么表示,但是立冬还是过来吃了一顿饭,给海夫人送了大量的北方过来的好皮草,冬天有这么一件皮草大衣穿着,保暖效果超级好。
赵仁河趁机问他:“我明年搬家走人,能行吗?”
“可以。”九殿下难得给他透露了一点内幕:“明年不是动手的时候,需得过了年,后年才能收网。”
赵仁河有些惊讶的看着九殿下,这么痛快就给兜底儿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四方王府轻易不能动。”九殿下只说了这一句话。
赵仁河一脸恍然大悟:“明白了。”
或许是赵仁河给九殿下帮过三次忙,还是大忙,李钊对这位神奇的赵氏子弟,自己亲侄子的养父其实态度已经很好了。
赵仁河呢,也没有对皇权的那种唯唯诺诺,跟九殿下一开始是有些害怕的,觉得这人气势太强,他最不善应酬这种人,太过强势,让他觉得都喘不上来气。
时间久了,这才慢慢接受这种过于强势的人,在身边出没。
只是有过那么一丝悸动,却也被这股强势给压了下去。
“你要搬去哪儿?”这是九殿下第一次问他去向。
这样的人才要掌握住,何况还有小侄子。
“我打算啊,去东北。”赵仁河将自己的打算跟九殿下说个清楚:“那里不是平南王府的地盘,隔着远啊,我比较安全,何况,平南王府恐怕是要大厦颓废,我不能帮忙,但也不能干看着,躲得远远地,也挺好。”
“东北么?”九殿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看的赵仁河有点子毛骨悚然了,他才不再看,第二天就走了。
来去如风一般的美男子……果然不适合他。
赵仁河却在第二天晚上睡觉做了个……春梦。
一直没有什么目标的赵仁河,也懒得用什么五姑娘解决,只是自然而然的过日子,孙应嘉教导他的吐故纳新之法,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怎么半夜爬起来换裤衩儿。
但是这一晚,他就做了一个很香艳的梦,梦中的人看不清楚脸庞,但是能感觉到那股气势很强,自己呢?
好像很弱小似的,在人面前,被人壁咚?还是被人带去了卧室,这样那样的折腾了半宿,最后他自己都被这个梦吓醒了!
醒了之后就知道完蛋了!
悄悄的起来换裤子,连床单被罩一起换了,木着脸换完之后,脏了的东西,他自己也没拿出去洗,那动静就大了,卷在一起放在了一旁的一个凳子上。
熏笼上有温水,他洗了洗,收拾干净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半天没睡着觉!
伸手使劲儿揉了揉脸蛋子,自言自语的道:“我这是怎么了?胆子长毛了吗?竟然梦到了那种男人,不行啊,搞不起呢!”
那种强势的男人,一定是以事业为主,到时候家里红旗不倒,外面他这面彩旗飘飘,多闹心?
他想要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知道古代无法实现,所以他也不求什么,有亲娘陪着,又得了个儿子,挺好。
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心,但是他穿越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是死了吗?
无疾而终,对于前世才三十几岁的他而言,死的有点早啊?
会很快被发现吗?
父母不喜欢他的性向,倒是哥嫂理解他,还说要过继个侄子给他呢。
妹妹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他很少想起前世的事情了,他在努力的让小伙伴们跟他看齐,不然他怕自己在这里太孤单。
想着事情,迷迷煳煳的他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脏了的东西被拿走去清洗,吃过早饭又看了看儿子,赵仁河开始在书房里规划新家的图纸。
要去东北的话,就得在新家里搭建火炕,不然那么冷的天气,南方人的娘不一定受得了。
他在书房三天,第四天去送亲了,梦雪带着她丰厚的嫁妆,成为良家子之后,嫁去了新手村,她等了徐茂三年。
徐茂孝期过后,将家里装饰一新,迎娶了自己相中的女孩儿为妻。
全村子的人都去喝喜酒,热热闹闹的成了亲。
李奶娘指着正在敬酒的新郎官徐茂,教训儿子何大根:“你看看人家徐茂,都成亲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儿媳妇回来?”
“娘,您别着急,儿子看对了眼儿,马上就下聘成亲。”何大根一个头两个大,他没什么心思在这上头,还没怎么看上谁家闺女,倒是为了不让老娘再纠缠这个问题,偷偷的问他娘:“你跟上面交代了吗?”
“嗯。”李奶娘点头:“按照三爷说的,一切事情推给了三太太,何况,三爷也的确在小时候,没少被三太太下黑手,要不是我从中斡旋,早就被废了,三太太那手黑啊!”
当时要不是她身份特殊,找到人帮忙,指不定就让她得手了。
“那就好。”何大根舒了口气。
“以前觉得三太太对庶子下狠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三太太太狠了,就有些反感,现在看来,三太太很有先见之明,你看看三爷现在这家业,自己不显山不露水,却经营有方,又有你们这一群人帮衬着,到底是精明啊。”李奶娘也是在事后琢磨过味儿来的,三爷从小就培养人才了,身边的下人挑选的都是无依无靠之辈,结果现在全是他的帮手。
再看看三老爷家,啧啧啧!
“听说三老爷他们日子过得很红火啊?”何大根八卦起来也很兴致勃勃:“找到活儿养家煳口了?”
“找到是找到了,但是……是王爷名下的一个店铺,请他们爷三个当了掌柜的和伙计,三老爷是掌柜的,大爷跟二爷成了伙计,账房是不会给他们掌握的,账房可是王爷自己的心腹担任。”李奶娘道:“上次去买东西,差点吓着我,他们爷三个每年能得到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工钱,除去五十两银子养家煳口,一百两银子是要还账的,要还一百年啊!我的天哪!九殿下这一招太狠了,谁敢说他不近人情?人家明明放过了平南王府一次,却将二房跟三房彻底打入尘埃,三房四房如今不见踪迹,这一手高明啊,你也给我记住了,看紧了三爷,别吃了亏都不知道。”
李奶娘的转变很快,到底是儿子重要,而且上头还杀了她的丈夫,这才几日啊,就心里向着两个儿子了。
赵仁河已经很久不曾想起亲爹那糟心的一家子了,参加完婚礼,他带着老娘跟儿子,去了府城,舅舅家住了几日,第一是看看师爷爷跟舅舅舅母这一家子,第二也是看看儿子坐车怎么样?
这孩子出生之后就没怎么出过门,要搬家了,还是走的远道,让儿子坐车子习惯一下。
到了地方之后,舅母又提议出门去逛一逛:“都出孝了,也百无禁忌了,去走走吧,带着孩子们啊!”
“也好,我孙子还没逛过街呢。”海夫人现在是有孙万事足。
三四岁的孩子,正是沉的时候,还喜欢自己走路,于是一群大人带着孩子们上了街,幸好这里街面够宽,走的下这么多人。
他们也没去什么人多的地方,而是在东市逛了逛,可就是这么一走,让海夫人看到了赵希伊!
他在一个不是很大的店铺柜台里坐着,看样子就是个掌柜的模样,身边的两个是大爷跟二爷,穿着伙计的衣服,在洒水扫地,扫的还不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