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他老娘知道了,非得鄙视死他不可,你儿子还穿着开裆裤,甩着小牛牛,跟在大人屁股后头要肉吃呢,这都想要孙女儿了?
且有的等呢!
但是赵仁河不这么想,他现在恨不得儿子马上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让他也好过一过老太爷的瘾。
爱谁去谁去吧,谁当皇帝跟他有毛的关系哦。
他们家后罩房一熘儿七间,都是小两间的样式。
毕竟是给丫鬟们住的,都是年轻女孩子,不好一进门就是闺房火炕,那不方便,也不好看。
而且因为地方是自己的,多大都自己来,后罩房盖的跟王府里那小院里的房间似的,宽广,且布置的也雅致,尤其是每一个房间里,都有几面铜镜,还有巴掌大的水银玻璃镜子。
女孩子没有不爱照镜子的!
过了后罩房,便是一个雕花围墙,围墙下种满了爬山虎。
过了雕花围墙,是后面的下人房,下人房后面就是五米宽的走道了,走道挨着的自然是三米高的围墙,而且每隔不远就有狗窝一个,恶犬两只。
赵仁河有钱,他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好不容易摆脱了平南王府那口大黑锅,一定要好好的享受生活。
他在这里不止是买了一个山头盖庄子,冬天好有青菜吃,更是在本地买了上万顷的荒地,准备开垦成良田,这地方地广人稀,有人开荒,当官的都笑歪了嘴巴好么!
赵仁河又把左邻右舍,房前屋后的宅子也都买了下来,一口气六个大宅子同时修建,这是他给小伙伴们准备的,对门的那栋二进带俩跨院和一个后花园的宅子,是给两位武师父准备的,知道他们俩感情好,又不想让外人知道,就给他们俩单独安排个院子。
“在南边儿给我们看院子的那家人挺好的,这些年那大娘也给我们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我们打算把院子送给他们家。”张三道:“这里再找人看院子就行,我们俩基本上不在家。”
是的,基本上就跟在赵仁河身边,或者在他们家里吃住,一年四季,每季都有三五套衣服,鞋子更是七八双,而且因为伤势都养好了,这两年俩人都没觉得不舒服。
跟了赵仁河十年,其中有六七年都在养病。
用的药材无数,要是换一个人,恐怕早就不要他们了。
而赵仁河不止给他们看病,用的都是昂贵的好药材,他们俩这十年间,还攒下了不少钱!
如今更是连房子都不用花钱,就白得了一套。
“那也行,不过也要好好地安置一下,万一您二位想过个二人世界什么的呢?”赵仁河打趣道:“或者想请昔日的同僚来家里看看也好。”
上一句话,被李四在他背上拍了两巴掌:“少胡沁那些。”
下一句话,俩人沉默了!
“怎么了?那同僚看不起你们是怎么着?”赵仁河立刻就想到了一点。
两位武师父虽然在家里养得好,但是他们的身份说出去是让人有些低看的,毕竟“武师父”也就比护院头子之类的人高那么一点,说白了还是白身一个,恐怕被曾经的同僚看不起吧?
“不是,他敢!”张三一抹脸:“我是想啊,我们俩的日子可好过多了。”
李四也笑了,两个小梨涡隐隐浮现:“我们俩好着呢,你是不知道,我们俩现在有的是钱,宅子你都给布置好了,我们俩就差拎包入住了,你张三师父是想到了康忙,那家伙虽然是总旗了,但是一直忙忙碌碌,钱财都没攒下几个,如今还在打光棍不说,连个正经的宅子都没有,还在外面的村子里买了个房子,也是隔三差五的回去住一夜,冷清的很,哪有我们俩舒坦?养老都有人包了。”
赵仁河这才笑了:“是这样啊?那你们还有认识的其他人吗?带来家里做客啊?我到时候让厨子过去,给做两桌海物过去,尝个新鲜。”
东北这地方,海鲜倒是有的,但是多数都是从辽东大营那边过来的海鲜,其实就是古代时期的大连湾。
原来明朝时期的金州卫指挥所所在地。
现在那里是大顺朝的辽东大营的驻扎地,靠着海边,有大连海湾,是一处渔港,那里冬日打上来的海鲜,直接冰冻了,然后运到内陆,一些带鱼啊,沙丁鱼什么的就是这么来到内陆的,只是内陆人不太吃的习惯海物,也做的不好,所以一些海物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市场的,最多就是吃个新鲜。
还不一定好吃。
而赵仁河家的厨子本就是南方带来的,加上厨子有三五个,里头还有他那亡妻陪嫁来的厨子一家人,可以做北方菜,对海鲜也有一手。
北地做海鲜能拿得出手的厨子不多,而东北这边就更少了,他们不太爱吃这个。
“好啊,到时候可能他会来这里住几日。”李四笑的开心。
张三叹了口气:“康忙那人啊,是个心大的,要是个平常人早就憋屈死了。”
“他怎么了?”
“他在平南水军大营里本来干得好好的,就因为战利品丰厚的关系,他们家就把他二弟给塞了进去,他二弟本来是要来北边的,结果他家非要让他来北边,康忙一生气,就真的来了,并且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康家镇那边是他老家。”张三道:“后来他二弟第一次出海,就因为是新兵的关系,没见过那么勐的战事,直接就被海盗砍瓜切菜了,家里为此又觉得是康忙的错,他父母跟他断绝了关系,他也来了北边,在军伍里混的也不怎么如意,这辽阳大营,因为既不是安东王的人,也不是镇北王的势力范围,成了个没人管的孩子,粮草补给都是最后到达,领的军饷也是最普通的,战利品也不好,周围还都是强势的部族,一旦打起来,他们就算是赢了,偶尔也是惨胜,最近几年倒是消停了不少。”
“那康家……康忙,这名字……呵呵呵!”赵仁河笑了笑:“还会回去么?”
“不会了,他那二弟是家里的老来子,他是嫡长子,父母不跟他过,非得跟他二弟过,结果他二弟死了,二弟妹还没生育,人家直接甩手走人,他是老大,有两个妹妹也都远嫁了,既然父母不要他,那他也不要父母了,所以现在康家老两口是没儿子送终的,康氏族长写了信来,康忙都没回,他当年从家里走的时候,连套体面的衣服都没有给他,反倒是他跟父母断绝关系不到一个月,他二弟成亲了!新婚不到半年就去了军营,然后就死在了海上,尸骨无存。”李四叹了口气:“这都是报应啊!”
好好地大儿子不要,非得心疼小儿子,以为大儿子的那些军功跟战利品来得容易啊?
当年水军大营里里小将直接扣下了康忙的战利品,等他脱离了家里之后,才分给他,不然,康忙就不会一来这里就有钱在村里买个青砖大瓦房了。
恐怕连来这里的路费都没有。
赵仁河听了一耳朵的八卦,他对这个尚未蒙面的康忙有些同情了,这是遇到了偏心的父母啊!
赵仁河除了盖房子,买田地之外,还买了一块地方,盖起了二层楼高的商铺,不多,二十个商铺,开酒楼、饭店、杂货铺子,他干点什么不好?大不了租出去,吃租金都成!
他在这里发现了很大的一个商机,这里的人口少,但是边军多啊。
这都是潜在的客户,吃皇粮的人,他们每次打胜仗,都有不少的赏赐,多的自然是寄回家去贴补家用,可更多的时候,他们是直接就消费了。
所以他想着,开一个专门接待军中悍卒的店,再开一个高级一点的,专门接待军中将士的店!
不搞什么声色犬马那一套,那会磨去将士们的血性,也对不起他们用命换来的那点钱财赏赐,不如开一个对他们有益的店。
这个可以考虑一下啊!
赵仁河又在伏案刷刷刷的写计划书了。
另外,他还在正儿八经的围墙外面,还起了一圈只有一米五高的小围墙,跟正经的围墙中间隔了一丈远,免得有人说翻错了墙,只不过这围墙是土围墙,上面插满了枯树枝子,别说人了,狗都不跳!
还在这土围墙的里头,种了一圈儿的山杏树,这玩意儿不管怎么说,都是灌木,谁要是想跳进来,一落脚……就等着被扎吧!
各种防护措施做的相当的完美,赵仁河自己都满意的不得了。
他这一去忙活就是快一年的时间,期间一封信都没有给九殿下写,倒是九殿下竟然给他写信了!
第一封是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
废话,这还用他告诉?
每三天一封信,他们自己有信使来回跑,通信虽然不方便,但是绝对没有断过通讯。
而第二封信,就是说了一个好消息,平南水军大营里的平南大将军一职,终于有了人选,不是先前唿声最高的武雷将军,而是海福龙。
赵仁河瘪嘴,早就猜到了。
武雷将军虽然唿声最高,但是他已经年纪大了不说,还曾经跟徐家眉来眼去过,也跟平南王府关系很好。
海福龙因为妹妹跟外甥的关系,平南王府不说恨之入骨也差不多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徐家当年做错的一步,就是跟平南王府联姻。
而武雷将军走错的一步,就是他的不作为。
所以上面不会选择他,海福龙就没那个顾虑。
第一,孩子都还小呢,不到联姻的时候,要想联姻也得十年之后,而且那个时候是个什么局面,谁知道?
第二,人是草根出身,根本没有什么家族拖累,找个媳妇儿还是个独生女,连老丈人都要一起奉养送终。
第三,这人运气好啊,每次都是带出去多少兵,就带回来多少兵,哪怕是伤了,残疾了,都没有死去的,这就是能耐。
而且海福龙不贪心,他家里的战利品就够他全家过上富贵的日子,所以他不跟那些将军似的,贪心不足蛇吞象,他非常公平,给士兵们的战利品,谁都别想贪污,有郑月给他出主意,又有夏月这样的账房高手在,谁敢煳弄他?
果然,舅舅也来了信,报喜的信呢!
郑月来信说的跟舅舅不太一样,舅舅只管报喜不报忧,但是郑月说舅舅为此好几天没睡好,就怕自己干不好这个大将军,牵连家里人。
夏月来信说,舅舅回了家,跟师爷爷重新学习了一下权谋之术,但是好像没什么用。
赵仁河给回信:没什么用就别学了,顺其自然,舅舅本就是个粗人,不用多聪明,只要打仗厉害就行了。
若是舅舅八面玲珑琉璃光,恐怕还当不上这平南大将军呢。
285迁居辽阳府
285迁居辽阳府
那些所谓的机智百出,聪明伶俐的武将,结果都不怎么好,不信看看唐朝时期的李靖、宋朝时期的狄青,哪个不是一时的军神?
甚至是岳飞,才情是绝对有的,一首《满江红》,流传千古,今人读之都有黯然泪下的时候,结果哪个得了善终?
再看看那些莽张飞一样的大老粗们,各个都得了个好结局。
例如唐朝时期的程咬金,一辈子唿唿喝喝,七十来岁了还能出征,活着的时候就是卢国公,死了更是得封“长寿鲁王”,子孙三代都没落魄下去。
这才是人生赢家啊!
得了大外甥的吩咐,海福龙就知道,要本性面对所有的宠辱。
于是,武雷将军说酸话的时候,头三次他忍了,第四次就犟嘴了,第五次直接动手了!
他把武雷将军给一顿胖揍啊!
揍完还跟他讲道理,虽然道理很粗糙,但是细品一下,还很有道理。
然后武雷将军就拉着他去去喝酒了,俩人一架成名,手下的人也开始相互交往起来。
郑月来信说:“武雷将军这是低头了,他要是不跟海大将军打一架,还打输了,他手下人肯定会不服气,这下子都老实了。”
夏月的来信就说武雷将军是个聪明人,聪明在夏月本想卡一卡他的给养,结果他跟海大将军打了一架之后,他反而不好克扣人家的东西了。
赵仁河看完信之后,跟两位武师父感叹:“都是聪明人啊!”
“军伍上的将军,就没有笨蛋,要不然早就玩完了。”李四继续用小刀子修理一个半人高的木马,这是打家具剩下的木料,他让木匠做了个摇摇椅一样的摇摇马,然后自己上漆,修理的干干净净,争取不会有毛毛刺儿刮到孩子,这是他给小虾米做的玩具。
赵仁河吐了吐舌头:“可不是!”
虽然是成亲有了孩子,但是赵仁河在张三看来还是个孩子样儿,不仅是脾气没有成熟多少,就连言谈举止都是如此。
赤子之心虽然可贵,可这样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不由得管束起赵仁河的一些言行举止,让他在外面不要那么软绵绵的像个小白似的,被人忽悠。
赵仁河会是个小白么?
别逗了!
他活的比谁都要小心翼翼。
但是张三师父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乐意被管着,被提熘着,他干活更努力了。
南边的信息一直没有断过,他知道九殿下坐镇其间,舅舅展开手脚整顿军务,他的那些小伙伴们能被征召进去的都进去了,官职是低了些,但是各个都有真本事。
基层打理好了,上头的头头脑脑们就好说话了。
加上他们又到出海剿灭海盗的日子,这次更是悄无声息的扑向了海面,这次更是连吱一声都没有,海福龙说了,一切设定好了,这次没有拖后腿的,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