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玄明帝不想受制于外戚,故而这第一任皇后,在扫把星出现之后,就“病逝”了。
这扫把星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孙贵嫔熟读史书,说的头头是道,成康帝这耳根子软的毛病又犯了,加上平南王没给他这一年的钱,他就心里不舒服了。
赵仁河正跟昭亲王炫耀自己的财富:“这次运来的钱,我放了三万两金子在你的府里头,都是一两一个的,上头没有打任何标记,你赏人也方便。”
黄金这种东西,任何朝代都是硬通货,不过任何朝代也会十分管控,哪儿出的金子,上头都有标记,到时候,一查就能查到根源。
所以他让人打造的黄金上,没有任何标识,打赏起来也能放心。
“好。”李钊以前穷,现在却富得流油。
他打赏大方,手下人有了钱财傍身,也安顿好家小,更能尽忠王事。
何况不少人都知道,平南王就是个搂钱耙子啊,看看汇丰钱庄,如今金银流水一般的淌进那里,有人想要参股,结果一股就要一百万两黄金啊!
谁拿得出来?
嫁了女儿给蓝月公子的左都督,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因为女婿有钱,孝顺啊,过年就送了五大车礼物给都督府,其中有一车全是银子!
给岳母的礼物,一整套赤金头面,加上一箱子一千两黄金,全都打成一两一个的金锞子,而且全都是笔定如意的花样子。
过年的时候,都督夫人拿出来用,谁不夸她嫁了个闺女,捞到了真正的金龟婿?
俩人正“偷得浮生半日闲”,外面田公公就跑了进来:“不好了!”
“怎么了?”李钊跟赵仁河一起看了过去。
“宫里的贵妃娘娘传来消息,万岁爷昨日去过翊坤宫,今日路过储秀宫,正好遇到放秀女归家,他竟然看上了赵瑜!”
“什么?”赵仁河顿时蹦了起来:“他想干什么?”
“本来已经要走了,可是就这么寸!”田公公也气的啊,在宫里头平平安安的到了要出宫的时候,才被成康帝拦下来:“而且当时就带走了赵瑜秀女。”
“别急,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干什么,我们接招就是了。”李钊心里明白,成康帝那性格,这次吃了个憋心的亏,都快把他憋死了。
他不跟小河说明白,只是想让小河憋屈死他。
谁知道小河这憋屈给的太大了,估计成康帝半条命都去了。
结果,成康帝能干出什么事儿来,他还真无法预料。
当天晚上赵仁河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李钊没办法,把他按住,又滚了两次床单,才让他消停下来。
第二天李钊去上朝,这是四月一日,大朝会的日子。
结果上了朝之后,成康帝板着脸,朝臣们更是板着脸,欢乐的气氛一点都没有,而且成康帝第一个问话的就是昭亲王:“如果朕要立继后,你怎么看?”
众臣们的眼神啊,复杂的很。
立继后的事情,才过去多久?
扫把星一消失,成康帝这就又要立后?
没有皇后这么多年了,后宫不也一样过来了?
而且成康帝年轻的时候,不立继后,现在六十七岁了,非得要立继后啊?
众臣嗡嗡嗡的,跟苍蝇开饭了一样,成康帝的脸色得意洋洋。
“儿臣昨天晚上,又梦到了母后。”结果李钊一开口,场面瞬间就鸦雀无声……太有冷场效果了。
成康帝也有些怔愣,他没想到,李钊一开口,有如此效果。
何况,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场景!
李钊的话,也不是他想听的内容。
李钊就按照赵仁河的嘱咐,说了出来:“母后抱着凤印,站在坤宁宫里哭,儿臣想让母后不要哭,可是母后一直在哭,一边哭,一边在坤宁宫里转圈圈,身上常年佩戴的那枚九凤玉佩,也掉落在地上,碎了。”
九凤玉佩,那是大顺朝皇后的象征。
因为那是鸿基大帝登基之后,册封高皇后的时候,亲自送给她的皇后凭证。
相当于是皇后的身份象征。
从那以后,九凤玉佩,代代相传给皇后,没有皇后就挂在坤宁宫里头,妥善保管。
九凤玉佩碎了,这个梦本就不吉利,这下子,更不吉利了。
成康帝被说的身边阴风阵阵,心跳加速,却手脚冰凉。
“母后一直在哭,九凤玉佩碎了,儿臣就醒了,惊醒的,一身的冷汗啊!”李钊抬头,看向成康帝,目光清正而冷淡:“上次做梦,梦到母后抱着凤印哭,结果您要立孙氏为继后,天上出现了扫把星;这次您还要立继后?”
“不错,朕要立继后!”成康帝突然怒上心头:“朕要立继后的赵氏之女,出身平南王府!”
“父皇,平南王府的女眷只有一位,那就是平南王太妃海氏,哪儿来的赵氏?”李钊当场就揭了短:“平南王与其子平南王世子,既没有女儿孙女儿,也没有姐妹存在。”
“朕在储秀宫,遇到了一位赵氏,拿的是平南王府的片子,入宫为秀女,长相可爱,性格喜人,朕心甚悦,故而要立她为继后!”成康帝突然笑的很得意:“有本事,再来一次扫把星啊?哈哈哈……。”
虽然李钊表情没变化,可是眼神却变了。
成康帝成功的,恶心到了他。
赵氏,赵瑜!
那特么的是小河的两个嫡兄的女儿。
这是恶心谁呢?
还是真的要立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为皇后?
能站在这个朝堂上的人,都不是傻子,智商起码一百八!
一想就知道了,平南王的出身不是秘密,庶子,也就是说,当时还有嫡子存在。
嫡子没了,不代表嫡子没有留下后代。
留下的肯定不是儿子,不然现在也没他一个庶出什么事儿了。
所以留下的是女儿,算一算,这女儿也差不多及笄了,什么时候送到宫里头的?回头一打听就都知道了。
虽然这些人不知道平南王跟昭亲王真正的关系,但是肯定的是,平南王倾家荡产的在帮昭亲王。
这从龙之功第一名,非他莫属。
可他跟昭亲王的关系,不用姻亲来维持,何况就算是要往宫里头送女人,平南王的本家没有合适的姑娘,外家还没有吗?
海大将军可是有两个嫡出的女儿呢,长得好不好先不说,起码身份上十分合适。
再说了,要送女,也不用给成康帝啊!
就算大家不说,心里也明白,成康帝都六十七了,日暮西山的年纪啦!
送女入宫并不合适,还是送女给昭亲王更合适一些,不过这些年昭亲王不沾女色,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现在却有了另一种说法:万一昭亲王有了子嗣,成康帝有可能立皇太孙!
以前儿子多,他有的选择,现在儿子就一个,他没得选择了。
可是他不服啊,所以大家都猜测,昭亲王不沾女色,是为了自保。
万一成康帝有了皇太孙,就直接传位给皇太孙,不要儿子了呢?
别说什么亲生父子,皇位的争夺一向是血腥的,亲父子怎么了?
照样为了皇位杀得血流成河。
现在成康帝六十七岁,要立一个十五岁的皇后,这要是立了……还是平南王的侄女儿……就算日后昭亲王登基称帝,这位“小皇后”肯定是被尊为“太后”,成为一个小太后。
昭亲王都三十来岁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娘?
估计活的比昭亲王还要长!
文武百官的表情之纠结,眼神之怪异,让李钊的表情差点裂开!
同时,赵仁河接到了宫里的召见,没有名头,只说是后宫女眷,但是拿来的是平南王府的片子。
528来攀亲戚的少女
528来攀亲戚的少女
来的人是御前的太监,贾田。
“我说贾公公,你也是自己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后宫的娘娘们,本王去见,合适吗?”赵仁河看着来人冷笑。
“我的王爷啊!”贾田公公早就投靠了过来:“那位主子,年轻,面嫩,在万岁爷跟前,鹌鹑似的,结果万岁爷一走,她就翻了天,颐指气使不说,还要您入宫去见她,不去不行啊,万岁爷说了,这位随便,要当主子娘娘一般的伺候着,说的话,奴才不敢不从。”
宫里的后妃品级也有非常严格的排序和称唿,叫错了人,可是很严重的罪名。
例如美人啊、才人之类的,只能称唿美人、才人。
而嫔以及皇妃,可以称唿为“娘娘”,皇贵妃可以称唿为“贵主”。
后宫里,唯有皇后娘娘,才能被称为“主子娘娘”,因为她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
且正式的称唿,也能叫一声“皇后殿下”。
能成为“殿下”的人,只有皇太后、皇后、皇太子、皇子皇女们以及亲王和郡王。
成康帝这是有意让众人知道,赵瑜,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就是他想立的继后。
他就不信了,一个皇后的位置,还换不来,平南王跟昭亲王翻脸?
他们俩那关系,还不如联姻来的牢靠呢。
连个孩子都不能有的关系,能有多稳固?
再说了,江山社稷,能教给外人吗?别说赵宣不是李钊的亲生儿子,就是,为了皇位,也能踢一边去。
可惜的是,他看错了人!
“行,我跟你去,我倒要看看,她要见我干什么?”赵仁河却是不怕的,听田公公说,自从他把皇宫炸成了月球表面,宫里就把他列为拒绝来往户了,今次能让他进去,真是不容易。
前些天闹腾的那么白热化,他都没有进宫去看热闹,真是浪费了。
不过平南王进宫是要仔细的瞪大眼睛看的,倒是不敢上手去搜,但是平南王身上看似不起眼的东西,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滴熘熘圆的玩意儿,真的不是那个什么手榴弹吗?
那手里头拿着的俩东西,真的不是传说中的掌心雷么?
其实就是!
但是赵仁河摆出平南王的款儿来,谁敢上手搜他的身?
索性平南王不要人跟着,一个人和贾田公公进了宫门。
不过此时的赵瑜没有在养心殿后头的后罩房见他,大概也知道,养心殿不是谁都能住的,而且也不是哪个后宫女眷,能在养心殿那里接见外客。
她还算聪明,禀报过成康帝之后,回到了储秀宫。
储秀宫如今已经清空,没有一个秀女在,只有赵瑜一个人,临时住在了储秀宫。
储秀宫,内廷西六宫之一,位于咸福宫之东、翊坤宫之北,是始建于明代的宫殿建筑,明后妃居住地之一,顺朝初期,就点了这里做秀女们的居住地。
储秀宫为单檐歇山顶,面阔五间,前出廊。檐下斗栱、梁枋饰以苏式彩画。
东、西配殿分别为养和殿、缓福殿,均为面阔三间,硬山顶建筑。
后殿丽景轩面阔五间,单檐硬山顶,东、西配殿分别为凤光室、猗兰馆。
赵仁河是第一次来储秀宫。
储秀宫外台基下东西分设一对铜龙和一对铜鹿,这也是紫禁城东西六宫中唯一出现龙的特例。
“这是为了让秀女们能体沐皇家威仪。”贾田公公是这么说的,平南王看到的却是不同。
这里雕梁画栋,廊壁上刻有大臣们恭笔楷书的颂词。
把整个庭院装饰得即庄严又古朴,虽然不见奢华但是更体现了皇家的气度。
储秀宫的内部装修的却是精巧华丽。
他一进门就是正间,后面是楠木雕纹玻璃罩背。
罩前设地平台一座,平台上摆置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屏风前设宝座、香几、宫扇、香筒等。
宫门为楠木雕万字锦底、五蝠捧寿、万福万寿裙板隔扇门;窗饰万字团寿纹步步锦支摘窗。
“请您移步东侧间。”屋里头有八个上了年纪面容严肃的女官,全都是四品的装扮,说话办事一板一眼,一看就是宫里头的老人儿了。
赵仁河眼睛一扫,东侧有花梨木雕竹纹裙板玻璃隔扇,西侧有花梨木雕玉兰纹裙板玻璃隔扇,分别将东西次间与明间隔开。
他看不清楚西边有什么,但是东边么,倒是有人。
东次、梢间以花梨木透雕缠枝葡萄纹落地罩相隔,东次间南部设木炕,北部落地罩内为翘头案、桌椅;东梢间南部设木炕,北部为八角罩。
只不过东侧间角落里有熏香炉,还有一精致小巧的多宝阁。
尤其是上头,还摆放着一只银累丝瓜棱瓶。
侈口,大肚,台足。用三种粗细不等的银丝累成:以甚粗的银方丝焊结为胎;用较粗的银圆丝累卷草图案;用细圆丝在轮廓外累卷须。
口、胴呈十二棱形,每棱均弧面,两棱相结处下陷,成三角沟状,与通常瓜棱式菊瓣处理手法不同。
累丝卷草纹做的十分精细,一看就是特别烧制而成。
此瓶通身累丝灵透,饶有异趣,据说是异族工匠所制,乃是那异族的顶尖手艺,作为贡品进献给了朝廷。
这么一个小东西,足以代表那个部族,在银累丝上的工艺水平,及其地方风格。
这一段是不是很熟悉?
赵仁河看着那个银累丝瓜棱瓶也很眼熟啊!
这特么的不是他还不满一岁的时候,去给老王爷老王妃拜年,在安乐小筑里看到的那一只吗?
古代可不比他前世那个时候方便,这玩意儿的制作全都是纯手工,且进贡而来的东西,必定是珍贵的玩意儿,这东西全世界就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