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们俩口子闹腾,倒是让我孙儿得了个便宜。”世子妃娘娘比较满意的是被赵仁河领去见九殿下的是赵海。
要是换成赵清,她肯定不会这么平静。
“那赵河是什么意思?”世子妃娘娘又问了一句。
“河少爷很是痛快,跟大少爷一路都是说说笑笑的,不愧是亲堂兄弟。”金嬷嬷道:“据说哥俩儿很是热络。”
“那就好,只要不是哭闹就行。”世子妃娘娘轻叹一声:“当年王太妃走的时候,可是说过,良妾不能怠慢。”
“现在三房那边也知道了此事。”金嬷嬷低头笑道:“三夫人那脾气,三房又该热闹了。”
“哼!无知的女人。”世子妃娘娘笑道:“我也真是佩服老三家的,这么折腾了快二十年,还一点都看不明白吗?”
“三夫人恐怕是想将三房的小姐,带去给九殿下过过目吧。”金嬷嬷道:“这几日三夫人频繁的派人去夏院那边。”
“她的心可真大!”世子妃娘娘一下子就惊讶了:“竟然打这个主意?九殿下才十岁。”
“大房没有嫡出的姑娘,如果谁嫁得好,这郡主的名份,估计就落到谁的头上,就算不是郡主,县主也行啊,好歹都是贵女。”金嬷嬷道:“三房的嫡出小姐,当不了正室,当个侧室也差不多够了。”
“想得美!”世子妃娘娘放下茶碗:“你去跟陈嬷嬷说,这守孝期间,女孩子们也就做一些针线女红,诵读一下佛经,看看孝经,别的不用她们操心,还有,这几日夏院的门禁看好,别什么人都进去出来的,那是我们王府养姑娘的地方,不是城门口,进进出出的像什么话。”
“是。”金嬷嬷明白世子妃娘娘的意思,转身就去吩咐了。
秋院里,三夫人已经快要歇斯底里了:“那个小贱种,凭什么攀上了高枝儿?我儿子哪儿点不如他?”
董瑞家的凑上来:“夫人,这不是赶巧了吗?再说了,世子爷能让咱们家大少爷冒头?他心里想的都是大房那一窝子。”
尽管董瑞家的说话不客气,但是谁让现在马静在气头上,听着无比的顺耳。
“都是因为老爷,他一个庶出的,世子妃娘娘怎么可能让我儿子出人头地?”三夫人又开始埋怨了起来:“庶出,庶出!”
这都是老调重弹,周围的人都习惯了。
快二十年了,三夫人还不习惯吗?每次这么抱怨,三老爷心里能好受吗?同床共枕快二十年,还是看不起庶出?
这谁都能想得到,可三夫人就跟傻了一样,心里这点不平总也抹不平。
“怪不得,今天回来找大少爷十岁左右的衣服。”三夫人抱怨连连:“原来是给那个小贱种穿的……。”
“三夫人,三夫人!”在三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里,有个女人很是面熟,这会儿别人都不敢凑上来,三夫人的火气正大着呢,谁敢顶风作案?
但是这个女人却笑得很是讨好:“他穿了大少爷的衣服?”
“你谁啊?”三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很多,这个女人看起来也就普普通通,三夫人都没什么印象。
“奴婢陈三家的,原来是在后头伺候的,现在有幸来到三夫人跟前,呵呵,奴婢呀,没什么见识,但是奴婢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出水痘的时候,奴婢照顾的,结果一没留神,二儿子就拿了大儿子的衣服穿,结果也被传染上了水痘……。”陈三家的后头说了什么,三夫人已经没有听下去的意思了。
衣服,水痘!
很正常啊,他穿着的是自己大儿子的旧衣服,其中有那么一两件保管不好,或者错放了的,那也情有可原啊?
三夫人心里的怒气消了一些:“你这当母亲的也太不小心了。”
“小孩子嘛,跑跑跳跳,到处乱蹿的,谁知道他在哪儿沾染上了这些脏东西,而且这水痘啊,不看好是不行的,尤其是考科举的人,不能面有瑕疵,当官更不能品貌狰狞。”陈三家的说的很轻:“小孩子嘛,哪个能忍得住那种痒痒?”
三夫人的眼睛已经亮了。
董瑞家的觉得不是个事儿:“三夫人,三少爷可是陪着九殿下呢。”
那可是皇子,他要是在平南王府里有个三长两短,全王府的人都会没命。
“这?”三夫人犹如三九天被泼了一盆的冰水,瞬间凉透了。
是啊,那是九皇子,有个三长两短的,王府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水痘只有贴身才能传染,难道九殿下会抱着三少爷玩儿?”陈三家的淡淡的道:“别说贴身了,恐怕吃饭都要隔着好大一块空隙吧?”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董瑞家的看不上这个陈三家的,一来就窝三火四,不是个安分的东西。
“奴婢只是想为三夫人分忧解难,如果三少爷病了,那谁能顶替三少爷?自然是一家子的兄弟了。”陈三家的继续道:“到时候,不论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都可以替三少爷。”
“万一九殿下就认准了三少爷呢?”董瑞家的咄咄相逼。
“那三少爷病了,请大少爷或者二少爷,去给生病的小弟弟,在九皇子那里请个假,总可以吧?”陈三家的办法简直是信手拈来:“只要能见到九皇子,其他的事情,就看大少爷跟二少爷的了。”
三夫人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有多优秀,只要能单独见到九殿下,一定能赢得九殿下的欣赏。
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偏心啊!
“董瑞家的,你带人出去,陈三家的,以后你就管理衣物库房那边的事情吧。”三夫人立刻将陈三家的一个普通的媳妇子,给升成了管事娘子。
虽然是最低级的管理层,还不是管家娘子,但是可比普通的仆妇要强多了。
“谢三夫人提拔。”陈三家的喜滋滋的谢了又谢,终于颠颠的出去张罗此事。
董瑞家的不放心又无可奈何,谁让三夫人就这么钻牛角尖呢。
而寒露居今天热闹的像是过年一般,因为除了何大根之外,其他人都回来了。
一大早儿子出去后,海姨娘就带着丫鬟们缝制衣服,还有一些小丫鬟们洒水扫地,打扫卫生,顺便前头的也要清理一下。
海姨娘不玩牌,因为不会,也不跟丫鬟们玩牌赌钱,也不跟婆子们喝酒耍乐,她这里永远都是普普通通过日子的节奏。
不是做针线,就是在绣花,再不就是在院子里纳凉,看小丫头们踢毽子玩儿,海姨娘没有女儿,当这些跟赵仁河差不多大的小丫头们,是半个女儿一样的养活。
甚至为了追求读书的效果,赵仁河还让海姨娘当了一把“文字搬运工”,海姨娘从李奶娘那里学来的那点知识,赵仁河怕她就饭吃了,等李奶娘回来了,她恐怕连字都认不全了,于是就让她没事的时候,教一下那些丫鬟,不求她们各个成为才女,只求海姨娘可别忘了那些知识。
海姨娘正想着,明天开始恢复教学的时候,后头后罩房不是,两个姨娘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差点吵起来,又跑来找海姨娘求她给做主。
“你们俩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争啊抢的有什么用?三老爷多久都没去后头看孩子了?你们俩多久都不跟三老爷亲近了?”海姨娘恨铁不成钢:“都让书房里那个新来的丫头占了大头,你们以前的心气呢?”
“姐姐,您是有儿子有指望的人,我们俩有什么?”郑姨娘一听这话,也不跟张姨娘挣了,拿手绢擦眼泪:“女儿跟自己也不贴心,想要个儿子,您看看这几年,哪儿有机会啊?”
“就是,再想一下翠环,我可不敢。”张姨娘也一脸哀怨的样子:“何况,老爷也不怎么找我们,想是嫌弃我们人老珠黄了吧。”
俩人眼看着也是要奔三十的人了,女人一到三十,在古代就是“半老徐娘”的范围。
本来她们俩娇花一样的美丽,比海姨娘强多了。
可是现在看起来,同样是素色的衣裙,海姨娘的身材甚至因为生育和哺乳,略微丰满一些呢,但是气色上,海姨娘可比她们俩强多了。
这俩人如今却憔悴的很,为了一点小事情就吵架,要不是有海姨娘在这里镇着,指不定就打起来了。
她们俩原来姣好的容貌,如今也不复存在,眉宇间全都是戾气和愁苦,加上守孝期间,穿着素布衣裙,别提多不起眼了,要不是头上戴着素银簪子,耳朵上也坠着银耳环,看起来就跟仆妇似的,恐怕连某些管事娘子都比她们俩出彩。
“你们俩这样当然不行了。”海姨娘想了想:“现在守孝期间,是不能描眉打扮的,但是这衣服穿着素,也有素的美。”
俩姨娘低头,揪着手帕:“我们就算是想美,那也没东西啊?”
“就是,我们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的?”张姨娘嘟囔:“我那料子啊,不是细棉布就是一些陈年的料子,颜色都不新鲜了。”
她们俩不止要美,还得时不时地周济一下娘家人,受宠的时候还好说,不受宠了,谁都能给她们脸色看。
虽然海姨娘没有克扣她们,但是她们也不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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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巴结寒露居
115巴结寒露居
两个姨娘都这么说了,海姨娘也没有别的办法,她也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
幸好她这里东西多,又好,就挑了一些适合她们的衣服料子,送给她们,让她们回去做衣服,别在院子里闲着没事瞎胡闹。
打发走了两个姨娘,又让人去看看午饭吃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寒露居来人了。
首先就是三夫人,送来了五套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做成的素色衣服,适合时下穿。
包括配套的鞋袜和头带,简单的佩饰。
送的海姨娘莫名其妙,而且送东西来的那个人,看着也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然后是世子妃娘娘。
这次送来的东西更多,就连饭菜的等级都生了上来,中午吃的米饭都是香米饭,四菜一汤,两盘点心,两盘水果。
后来还有大夫人,也就是赵海的亲娘,送了一整套赤金头面给海姨娘。
送的海姨娘更是莫名其妙了,今天好像是所有人都发现了海姨娘的好一般,就连世子爷都差人送来了一对赤金雕花梅瓶,关键是金子,值钱啊。
海姨娘差点将这对赤金雕花的梅瓶藏起来!
这天玩完结束,赵仁河是被赵海这位大堂兄亲自送回来的,秋院没人出来看热闹,倒是寒霜居又热闹了一阵子。
因为在赵仁河回来之前,九皇子的赏赐也到了。
海姨娘一样样指着那些东西给他瞧:“这是四匹上好的宫缎!宫缎啊!你看看这花样,有”蟾宫折桂”、有”岁寒四友”、有”五福临门”,这个是”独占鳌头”,给你做衣服穿,多合适?关键是这样的花样,保持的好,三五年都跟新的一样,等到时候出孝了,你穿着,去学堂。还有这两部新书、一套景德镇出的书具。送东西来的大宫女说了,有笔筒、笔架、笔洗、裁纸刀、墨盒子并镇纸。还送了两匣子上用的宝墨。这是一个金项圈儿并一对银项圈儿,我做主,那对银项圈啊,让我送给了后罩房的两个小姑娘,她们再过一年,就要去夏院了,身上都没什么好东西。”
“明年?哦,她们已经六岁了啊!”赵仁河这才想起来,女孩子七岁之后,就要去夏院居住,接受那里的教引嬷嬷的教导,那里更像是一个家庭女子教室,教导大了之后就嫁出去,简直就是新娘私立学校。
“嗯,也让两个姨娘别那么眼红。”海姨娘叹了口气:“我们这里风光了,三夫人更看我们不顺眼了,后面那俩都快酸翻天了。”
“这些东西是给我们的,娘你就收起来吧。”赵仁河甚至看到了一对金锞子,五十两重的大金锞子。
而且这是宫里出来的东西,有着内务府的印记。
赤金足量,闪闪发光。
“这个我最喜欢了。”赵仁河抱着一个大金元宝乐的见牙不见眼。
“好了,东西都收起来,你的钱自己收着,放好了,今天九殿下的人来了,还给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发了赏钱,一人一个荷包,里头起码二两银子。”海姨娘乐了:“还给了我一匣子的素色宫花呢。”
宫花在宫里头不稀罕,宫女们头上都戴着宫花,可外面就少见了,某些勋贵人家或许会有,但平南王府离京城千里迢迢,且能用得到宫里出来的好东西的,也就正室夫人们了,像是妾室这种,很少得到宫花。
海姨娘看重的是这份荣耀。
就因为儿子出息了,她的待遇也跟着上去了,比起那些抓不牢靠的男人的宠爱,都不如儿子出息给她带来的满足,加上儿子是自己的,男人么,好几个女人呢。
“行,听你的,听你的。”赵仁河原来的小钱箱子是李奶娘在管,后来归了赵仁河自己管,他没打算把自己钱箱子的钥匙交给谁,他自己管着。
不过按照这大宅里流行的做法,都是给贴身大丫鬟管着的,赵仁河却没那么干,惹得几个预备成为贴身大丫鬟的小丫头们频频侧目,正想着谁最优秀,谁就能拿到三少爷钱箱的钥匙。
殊不知,她们少爷是不会交出钥匙滴!
热闹过了,赵仁河跟海姨娘,一人一个五十两重的金元宝,娘俩儿一个德行,抱着金元宝回去,都想搂着金元宝睡一觉。
赵仁河回到自己的卧室,发现何大根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