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门生[古代架空]——BY:磕谁谁BE

作者:磕谁谁BE  录入:03-26

  “快,快奏乐!”他伸出右手,垂下大片繁复袖摆。细看之下,竟然是地地道道的中原婚服款式。上面密密麻麻地绣满了吉祥图样,连柿子和石榴刺绣之间的小空隙里也倔强地绣上了一个“福”字。
  乍一看,这上面的图案几乎要被从这小小的衣袍之上挤出来了。
  这个年轻男子有着不同于中原人面目的丰神俊朗,虽穿着中原的衣服,但身材饱满健壮,一看就是塞北男儿。他满目期盼,一声令下,围绕在他身旁的佩剑男子马上往后通传:“快,乐师,奏乐,马上奏乐!敲起来!”
  道路两边架起的高台上皆摆着极为气派的高大编钟。每个有四层之多,从小到大排列起来,青铜镶金,雕花不算精致,但也能看出明显的纹路。
  闻令后,两边的编钟旁,几位打着赤膊、肌肉虬结的壮汉道了声是,挥舞着手中绑着红色绸缎的棒槌敲向青铜编钟。
  震撼人心的钟声交错响起,沉鼓闷响,还有金玉交击之声。纵然生疏,几次错拍,但混杂在一起倒是真有那么几分礼乐的味道。
  这时,高台下的班子里有一个老头战战兢兢拿起了手中的唢呐。
  “快点吹,老爷子别磨蹭!一会儿大王生气咱们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后面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士兵推了他一把,一边偷看台上一边催促着。
  “嘀啦——”中气十足的唢呐声石破天惊,穿云裂石,从庄严的钟鸣声中杀出一条血路。
  不远处的车队众人都被这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吓得血气上涌,精神为之一新。连守着马草车打瞌睡的小兵都惊醒了,差点滚落车板。
  马车里的殷宁本来就精神紧绷,这段时日昼夜赶路,他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弓一般。多日水土不服,睡得也浅,如今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骤然晕了过去。
  
  
第5章 回城
  阿风扑过去,把殷宁扶起来,抱在自己怀里好使他的头不至于到处碰壁。
  “少爷,少爷!你醒醒啊少爷!”窗外唢呐凄厉,轿内殷宁人事不省,阿风绝望地求助,“有人吗,有人吗,来人啊,少爷昏倒了!”
  可并没有人理会他们,一是因为窗外实在吵闹,二是因为塞北迎亲的人就在面前。所有人都如临大敌,赶车的侍卫都换成了最老道知事的一批,在这种场合,怎么可能理会他们。
  这次和亲大熙派来的使臣战战兢兢地走在最前面,瑟瑟发抖地迈上鲜红的毛毡。他们远远地看见人群正中央那位威势逼人的尊贵男子,知道那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塞北王,忍不住双腿发软。
  阿风唤了半天,都没有人前来看顾。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着摇晃怀里的殷宁:“少爷,呜呜,你醒醒啊少爷。”
  他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虽然小时候过过几天苦日子,但年纪不大就被殷家买下来。跟着殷宁之后再也没受过一点儿苦,除了从娘胎中带来的几分小聪明,根本没有任何算计心术和保命能耐。
  阿风抱着面色苍白的殷宁,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住。
  塞北王抑制着激动的心情,下令停止奏乐。
  大熙使臣于高台前一拜再拜,极为卑微地诵读文书。因大熙皇帝被彻底打怕了,国库破败民不聊生,这次文官们所写的和亲文书堪称长篇累牍。
  “......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使臣一把年纪,说不完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喘,一通念下来差点憋死。
  他老眼昏花,看不清也不敢看那高台之上的塞北王是何表情。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现在也已经谈拢议和。但他主管边疆事务多年,早听闻这位新继任的塞北王脾性阴晴不定,杀戮成性,在前些日子的交战中更是亲自披挂上阵,连斩数十大熙名将。
  几乎把整个金沙关以外的将领清洗了一遍。
  人非圣贤,皆贪生怕死,现在离这么一位恶名在外的人物这么近,如何能让人不腿软。
  “说完了吗?”站在塞北王身前一个个子稍矮,满脸髯须的壮汉恶狠狠地问。
  使臣和他身后肃立着的福公公等一众来人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看来是说完了,您请。”那壮汉招招手,把刚才吹唢呐的老头请到高台之上。
  老头紧紧抓着唢呐,仿佛抓着救命稻草,战战兢兢地立于高台之上:“兴——”
  列于道路两旁的将士从身后齐刷刷地伸出双手,认真地拼命拍掌,一时间掌声如惊雷般,几乎把这片土地都震得抖动起来。
  塞北王满意地听着这个声音,感觉和当年在中原听到的爆竹差不多了,放下心来。
  他本命臣子往中原去采购正宗的爆竹,但回来的路上在阴山脚下歇息时不幸遇潮,回来一看皆成了哑炮。
  塞北王大发雷霆,然而覆水难收,眼看着成亲之日将至,他只能出此下策。
  那吹唢呐的老头也是采买成亲用品的臣子从中原拐来的。
  塞北王整理行装,昂首阔步地迈下台阶,怀着期待万分中掺杂一点娇羞的心情,往殷宁所在的轿子走去。
  他身后,老头指挥着士兵往红毛毡上放马鞍,火盆,还有弓箭等。
  待塞北王站到了轿子跟前,满脸微笑忍都忍不住,挥袖道:“起!”
  高台上的众人又开始敲钟敲磬,各司其职。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塞北王摇头摆首,抑扬顿挫,发自肺腑地诵了一遍。他胸膛里的一颗心火热地跳动着,满怀期待地看着轿子垂下的布帘。
  但那帘子却纹丝不动。
  阿风在里面,抱着殷宁,被忽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失去反应。
  塞北王心想,也许是殷宁面皮太薄,如今必定是羞红了脸,心神荡漾,无颜见人。
  可他实在是等不及,高高兴兴地亲手撩起帘子,欲要将殷宁请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仆人装饰的干瘦小子,脸上泪痕还没有干,怀里亲亲密密抱着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殷宁。
  塞北王立刻黑脸,他手里阴魂无数,虽然人年轻,气势凌厉比起大熙老皇帝也不输半分。
  “我、我......”阿风被那骇人的目光盯得差点当场尿出来,结结巴巴地道,“少爷晕倒了,求您救救少爷!”
  他怀里一空,尚未反应过来,殷宁就已经被塞北王抱到怀里。
  “带他下去,严加看管。”塞北王下令,把怀里的人又抱的紧了些。
  他不许任何人插手,亲自抱着人往王城方向走去。他心疼地看着殷宁,怀里这人多日担惊受怕,紧紧闭着的眼睛下面有淡淡青痕,嘴唇也又干又苍白。
  看得塞北王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在搅,慌乱之下,一脚踢翻了红毯上摆的火盆。
  他抱着殷宁踉跄两步,好在武艺高强,堪堪稳住身形。
  部下早已把他的汗血宝马牵来,他右手抱好殷宁,单手牵住缰绳,尽量平稳地翻身上马,毫无往日的潇洒。
  “全军回城!”部下们见大王已经策马狂奔,连忙号令大军返回。侍卫总管招呼手下手忙脚乱地把被火盆引着的毛毡扑灭,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一时间,卷毛毡的卷毛毡,搬编钟的搬编钟,混乱中又处处透露出塞北军队的训练有素。
  阿风被压扣着,楞楞地看着这一切,被后面的士兵推了一把:“赶紧走吧,小白脸,就你也配跟我们大王抢人?”
  
  
第6章 早生贵子
  殷宁从京城来到塞北这一路,就像是一棵苍翠青松被从深深扎根的地里刨了出来,离家万里,精气神江河日下。
  他被晃晃悠悠地抱到马上时,神智并非完全陷入昏迷,只像是倦极了,无法睁开双眼,也动弹不得。他能听见达达的马蹄声,也能听到一男子在耳边焦急呼唤。
  对方似乎震怒,却并不令人害怕,他的声音里搀着太多色厉内荏的关切,反而使得殷宁从心里生出些安心的感觉。
  起初殷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过了会儿马跑得没那般快了,他才听清楚对方所喊为何。
  “殷宁,长安花!”
  那是什么东西?殷宁迷迷糊糊地,脑袋忽然被一阵接连碰撞的动作牵连到,这完全是无妄之灾,他还没有感受到疼痛就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塞北王直接策马进了王城,到了寝殿门口。王城从城门到内院,所过之处无不张灯结彩红绸遍地,乐师、侍从、医官和画师都已在此恭候多时,见他来了,乌压压的一片人均是眼前一亮。
  他利落帅气地抽身下马,不小心把殷宁的脑袋磕在了马鞍上,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己抱着人的双手,似乎没反应过来刚才做过什么。
  本想要上前撒红色彩片并恭贺的人群呆若木鸡。
  敲锣的那个小乐师站在人群后边,前头密密麻麻全是人头,未曾及时发现情况有异。他见人群骚动知道大王迎亲归来,按之前训练好的赶紧猛敲了一锤手里黄澄澄的大锣。
  “哐!”
  震耳欲聋的锣声在王城中久久回响,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学语童子,除了额头被磕出一个大包的殷宁外,恐怕都听到了。
  塞北王忍着怒火,抱着殷宁进殿。
  “盛医官,跟本王进来!”
  身穿长袍、长了一把白胡子的佝偻老头和他身后提着小木箱的两个小医官赶紧跟了进去。
  塞北王无比小心地把殷宁安置在铺着大红锦被的榻上,盛医官不敢耽搁,上前就要速速诊治。
  “慢着。”盛医官被王上伸手阻止,心里咯噔一下。只见坐在床边的男子从大红喜服那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一块绢帕,对折之后铺在殷宁的手腕上。
  已经年过六旬的盛医官内心叹息,他已经很老,说句不好听的话早就不能人道了,即使如此大王竟还是连碰都不肯让人碰一下。
  他搭上脉,仔细切了许久。
  “大王,王妃此乃心脾两虚,哎,气血不足,并多日的奔波劳苦,嗯,忧思烦乱......”
  “是否有大碍。”塞北王直接打断了他,很不耐烦的样子。
  盛医官愣了愣:“大王,您说什么?”
  刚才迎亲锣声太响,他被震得有点儿聋,现在耳朵里嗡嗡的还没缓过来。
  他身后捧着小木箱的年轻医官赶紧趴在他耳边,大声说:“是!否!有!大!碍!”
  盛医官这才明白过来,做拨浪鼓摇头状:“全无,大王尽可放心。”
  他让那个提着药箱的小医官过来,说:“臣现下就可开出一剂汤药,服下之后,王妃不出一个时辰,必当生龙活虎。”
  说着他拿出小金秤,当即就要写药方配药。
  “慢着。”塞北王忽然拦住了他,他想着这老头被震聋了,大声喊道,“有无!安神!汤药?!”
  这下子盛医官听清楚了:“自然有的。大王三思,若安神汤药服下,恐怕明日才能醒来,会误了拜堂和洞房花烛夜的良辰吉时啊!”
  塞北王看了看殷宁沉睡着的小脸,这人本就是纤细身量,在路上又吃不好睡不好,现在看着实在可怜可爱得很。
  罢了。
  塞北王想,就算给殷宁服下汤药后让他强醒过来,又如何能受得了一夜春宵,自己又怎么舍得折腾他。
  他压着心头的欲念,笨拙地把殷宁头上的银冠拿下,说:“去熬安神汤吧。”
  盛医官退了下去,诺大的宫殿中只剩两人。
  一屋喜烛未能燃起,被安排好闹洞房的人也只能原地待命,这装点得喜气洋洋的屋子反显得极为冷清。
  “殷宁。”塞北王轻轻地唤了一声,极具耐心地去解开他那一头缠着彩带编出来的繁复小辫子。
  他想了想,又叫道:“宁儿。”
  这塞北的装扮一点都不称他的殷宁,殷宁简简单单地束起长发时,有如春风拂面,最清朗不过。
  他拆了半天,拆得眼都花了,才不过拆了一半。殷宁被拆掉小辫子的半边头发卷得极有风情,更加显得脸巴掌大小,塞北王一时间看迷了眼。
  这时候,安神汤熬好了。
  盛医官捧着白玉小碗,里面是盈盈浓黑液体,散发着极为苦涩的味道。
  闻着就难喝。塞北王皱起眉头。
  他用勺子搅了搅:“若不服汤药,殷宁何时能醒?”
  盛医官的耳朵已经完全康复,马上回答道:“也许当下唤几声就能醒来,也需要几个时辰。这药里臣添了补气壮阳的药,对王妃的身体最为滋补。不知大王......?”
  塞北王犹豫不决。
  他近乡情更怯,心心念念了太多年的殷宁终于到了自己怀里,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对。
  大熙皇帝的使臣来提和亲时,他本是不屑一顾的。但当他的密探来报,发现即将前来和亲的人是殷宁之后,便改了主意,转而接受这个求和的提议。
  那之后塞北王城上下昼夜不歇地忙活,一并琐事都要求尽善尽美。
  塞北王也苦学中原礼仪,临阵磨枪,凡事必得躬亲检视。
  但人真的到了,他才发现自己准备远远不够。
  若他醒了,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我该如何唤他,宁儿,殷宁,王妃,都不好。
  塞北王想唤他娘子。
  但是殷宁是个七尺男儿,虽然不到七尺,但也是男儿,唤他娘子,怕是他要多心。
  自己看的那些书里,也没有讲男子相恋结姻亲,该如何称呼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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