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琅正在欣赏桃花芙蓉面,因而动作微滞。身下人在霞光之中眼睫微颤,神情紧张,但也能看得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久久不见动作,他疑惑的微睁双眼时,看到顾琅正在细细打量他,神色陡然增添了三分恼恨,六分羞耻。霍一下地起身,扯过床帷,把霞光遮了个严实。
两人只能在昏暗中探寻,顾琅把人捉住,轻声询问:“我想看看你。成吗。”
沈成玦微恼,有些埋怨地说:“白日里还没看够么?”
“没有。”顾琅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毕竟他白日里要掩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看不够。”
沈成玦哑然,盯着晃动不止的帷幔出神。用极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你分明都看过了。你……登徒子!”
“可我还想看。”顾琅边说着,边拿早已硬起的阳根贴住他,隔着衣物恶劣的蹭弄。“我就想看你那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
沈成玦明白过来以后,身子明显颤了一下:“你……不要脸。”
“我是我不要脸。我要看你。”顾琅还在坚持,又摸住他腰际,不疼不痒地掐了一把。“你把我手臂弄得好惨,是不是该给我赔罪。”顺手把他衣带扯开了。
沈成玦羞愤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顾琅今日起来的时候没有给他准备圆领袍,而是特意拿了件交领袍,要说当时早有预谋,也不为过。如今只几句话的功夫,沈成玦一大片肌肤已现。
细密地吻一路从脖颈到胸前,顾琅又把他胸前那点殷红给含住。这般温吞,昨日是没有的,沈成玦当即惊慌失措:“你别这样,我……我给你弄出来。”
顾琅稍停:“不要你弄。”接着把沈成玦的簪拔了,这是比脱衣还让沈成玦慌乱的一个举动。原是轻轻款款的动作,但身下人的反应十分青涩,在羞耻中欲拒还迎的样子,让顾琅的动作逐渐不能自已的粗暴起来。舔弄改为啃咬,沈成玦不经意的喘息,更唤起了他本能的欲火。青丝纠缠间,顾琅下身已经抵在了他耻骨上,纵使中裤未褪,却已然似在宣告接下来痴狂的情事。也许确实是药劲未散,明明只是唇舌相逗,却又让沈城玦浮出了一丝诡异的麻痒感,他在喘息间颤颤巍巍地说:“你挪开,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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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纠缠二
“不舒服?”顾琅顿了顿。“我怎么看你好生快活。”
神志清醒中的沈城玦实在受不了这种荤话,羞愤难当之际扬手想要打人。顾琅拿胳膊挡下他这一拳,故意发出感慨:“啊,好凶。”
沈城玦突然反悔道:“你自己待着吧!我不想跟你闹了!”
身上重量一减,顾琅竟然真的抬起身子,挪到他旁边去躺着,同时失落道:“啊?这样啊。”顾琅乖巧的挪走后,沈城玦莫名有一点后悔,后悔自己刚才冲动地说出了那句话。
“可是……”顾琅眼波流转,有点同情地看着他。倏地,又低低笑起来,凑到他耳边,拿舌尖照上面滑了一下:“你已经硬了。”接着一把捏住了他下身,毫无廉耻可言的又翻身上来。
果然是装的!
身下一凉,顾琅已经把他的中裤扯下来了,却没有立即碰他,在昏暗中摸索着什么东西。
忽而一阵甜腻的香气在帷幔之间蔓延开来,沈成玦即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东西,可他却有些沮丧。
顾琅床上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他今个几乎都与顾琅呆在一处,那便是早就有这个东西了?
联想起顾琅府里的丫鬟极少,又没有妾,贴身伺候的也全是男子。他回想了一下,下仆之中约略是有那么两三个眉清目秀的。
难不成顾琅他……不走水路,专走旱路?
他原是不配有这种情绪的,可他就是忍不住。脑中一下就浮起了,当时顾琅抱着那个小戏子的时候,那种轻佻又自然的神情。他竟然恍惚了,他闹不清顾琅究竟是跟谁在逢场作戏,跟谁是真的。再者他宣阳候的婚事,约莫也由不得自己,多半是门当户对的权门贵女,说不定早已婚约在身……
他对宣阳候的事,一无所知。他的从前,他的以后……沈成玦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一霎的功夫,沈成玦什么心思都没了,他淡漠地说:“侯爷,我们这样,不合适。”
这句突兀的话让顾琅停了下来,接着,帷幔中陷入一阵冗长的安静。
良久,顾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掰着沈成玦的肩膀急忙道:“哎呀,这东西……真是今个我才让顾俊呈去准备的。我发誓从前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顾琅慌了: “你不信?”他在昏暗中叹了一口气,又很纠结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握拳一锤床,慌乱的解释道:“我这就把顾俊呈叫来,你亲自问他,是不是今个晌午我才吩咐的。”
又急忙补充:“我就在帐子后面不说话!也不跟他打眼色,你自己问他!这是真的!”
他像个被冤枉的孩子,他捧着沈成玦的脸,在昏暗中无措的解释。
面前人眼里好像是有些晶莹,顾琅那颗心像被揪住了一样。“唉”了一声后,很急躁地往外喊:“顾俊呈!顾俊……”
他不知道的是,沈成玦刚才本以为他只会对此事避而不谈,甚至胡乱搪塞。可他意外地看到顾琅焦急、无措又狼狈的样子,硬生生忍着笑,竟然憋眼泪来了。这会儿发现顾琅真的急了,赶紧起身去捂他嘴巴:“别叫,我信了!我信了!我没穿衣服!”
然而为时已晚。
顾俊呈好久没听到他家老爷这么急躁的叫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停止对下仆的说教,脚步匆忙的赶过来。他连客套全都省了,焦急地在门外询问:“老爷,俊呈在呢,老爷怎么了?是身子不爽,要瞧郎中?”
却听到里面懒洋洋地说:“哦,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看你在不在府里。晚上想吃酒酿圆子。”
顾俊呈打小就跟着顾琅,他从当时一个伺候顾琅的小书童,跟着走到今天,还是有些了解顾琅的。此时倍感奇怪。好端端的提什么酒酿圆子?
这是突然想家,想起宣阳了?
“你先去吧。”
里面竟然又催着他走。
顾俊呈百思不得其解。总感觉自从那个什么小瑶枝来了府里,他家老爷就有些奇奇怪怪了。小瑶枝吧,长得虽然不错,也没有艳俗气,是他家老爷喜欢的模样。但是人好像有点做作,一个戏子,却莫名地有些穷酸劲儿。
分明不是讨人喜欢的性子啊。顾俊呈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家老爷,还偏就瞧对眼了。
听到顾俊呈走了,顾琅才低头朝下面问:“满意了?”
没人回答他,但是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轻微颤动,又往脸上摸了摸,知道这人是在偷着笑。
“你完了。”又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今晚你别想睡。”
沈成玦闻言,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早上不用去大朝会?”他往被子里缩了缩,说:“泽京里那些当官的,四更天就要出门的!”
顾琅得意一笑:“我如今的职务,是每隔五日才去一次。”
他是得意的一句话,沈成玦却暗中奇怪了起来。心中有事,他便忘了掩藏,脱口而出,问了一句很不尊敬的话:“那你是什么官衔?”
顾琅心中一紧。他不是个笨人,沈成玦是这么无心的随口问,他却只觉得是陈秀让沈成玦问的。便不自在地回:“我的官衔由不得我。”又有些消沉地说:“全凭贵人定夺。”
出乎顾琅意料的,沈成玦回他:“我还以为,进士都很自在呢。你是侯爷,难道还不算贵人吗?你又有才学,竟然不自在?”
竟然是很怜惜的语气。
顾琅不想把这个旖旎的梦碾碎,他生怕沈成玦问不出什么话,就再也不跟他好了。于是他试探性地问:“我们不聊这个,好不好?”他也不懂,为什么他要卑微成这样,恨恨地又搂住了沈成玦,力道很大,他怕梦醒时睁眼,人就不在了。
沈成玦被他这一搂,才猛然回神,很愧疚地说:“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该问这个的!你,你当我没问过,以后也不会问!”
这一串结结巴巴的话,才把顾琅安抚住了。顾琅正盘算接下来要干正事儿呢,唇上骤然一片温热的湿润,撤下去以后,沈成玦还在跟他道歉:“我真是无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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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纠缠三
顾琅再不与他腻歪的说话了。时辰分明还早,但顾琅总有一种过了今日没明日的错觉。
“沈成玦,”顾琅低声唤了一句,听不出半点喜怒。
沈成玦以为惹他恼怒了,便不敢再跟他亲昵,屏住呼吸,忐忑回应道:“……侯爷?”
针落可闻之际,顾琅开口:
“我想肏你。”
话音一落,便扣住他后颈,十分用力地吻下去,简直状若疯魔。
沈成玦此时,还沉浸在那四个惊世骇俗的字里。他不是没听过这个荤字,只是这个荤字从顾琅嘴里说出来的那一霎,他四肢百骸都不自觉的生出了反应,只觉得身上莫名的灼烫起来。狂热窒息的亲吻中他感到唇舌麻痹,已不能阖上双唇,不多时,便唇角濡湿的带着些涎液。
顾琅又去摸起了那瓶脂膏,香气一入鼻,沈成玦心中颤动几下,居然生出了些可耻的期待。小腹上猛一热,是顾琅的阳根抵上来了。
此间他不由自主地喘息几下,他不得不承认——他想要顾琅来抚慰他。
顾琅却没有立即如他的愿望,在旁边窸窸窣窣的褪中裤,过后抄起沈成玦的膝弯,便拿手指挟着脂膏挤进耻处了。
却是没有想象中的冰冷,脂膏温热,他这才想起香气已经起了一会儿了。早先里顾琅就像是在摸索着什么。难不成是拿手暖过了?
他身子一颤,拒绝地扭躲:“你别拿手,污秽……”
顾琅却不予他说话的机会,低头吻他,截住了他后面的句子。
思绪混乱中,感觉到顾琅又送了一根手指进去,被迫撑开的甬道青涩的收缩着,触感逐渐清晰。
疼痛。
沈成玦在昏暗中用力呼吸着,试图减轻下身传来的痛感。可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一日顾琅在轿子里看手的模样。
那双手指修长的文人手。
在他不可自抑地呻吟中,甬道逐渐滑腻起来,顾琅收手。
他身下一空,紧接着,那物便抵了上来,顾琅轻缓地把前端送了一点进去。
沈成玦旋即惊呼,呼吸霎时变得艰难,下身泛起强烈的酸胀感。像是嫌他太紧涩,顾琅也禁不住的在喘息。
“……沈成玦,”顾琅的声音不大,却在床帏间显得分外清晰,“你叫我一声,好不好。”
沈成玦感受着顾琅楔在他身体里那物的形状,已不太能出声了,艰难回他:“啊……老爷……”
“不是,”顾琅把这个称谓否定了,款款而动间,说道:“我的小字是,子琛。顾子琛。你叫一声,”顾琅又往里挺送些许:“我想听。”
也许他并不觉得此时此刻,他们两人有什么差异。他们都只不过是浮生间,漂泊孤寂的两个生命罢了,没有尊卑的分别。顾侯爷又如何,比之从前那个鲜活的宣阳顾子琛,顾侯爷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是误入人间的走尸。举目皆是空泛的煊赫,是皇家争权夺势的棋子,他的喜怒哀乐无人问津,不知此生有何期待。
他继续深深浅浅的抽送着,趁沈成玦意乱情迷之际,抬手把床幔掀开来。
日落前最后一缕霞光,从半启的轩窗斜入,照在情欲迷蒙、神魂不稳的沈城玦脸上。他浅淡的眉眼此刻便显得十分妖媚,本该是祸乱人心的模样,却带着泪痕,微微蹙眉,让人心生怜惜。
就在此种神情里,沈成玦于喘息间隙,艰难的唤道:
“顾子琛……”
顾琅有一瞬的失神,竟然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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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睡睡。再睁眼,已至夜半。
两人倒真是饿了,顾琅便喊人送吃的来。顾俊呈今夜不当值,是另一个长随带着仆人来送。
然而看到长随送来的东西,两人都咯咯笑得颠倒——
只见梨木托盘之中,除了常规的饭菜之外,竟然还真多了两碗格外精致的酒酿圆子,不像府中厨子的手艺,也不知顾俊呈是去哪儿弄来的。
仆人们不知所以然的退下去后,顾琅笑得以手扶床,他说,要给他家做事妥帖的俊呈涨工钱。
两人遍下床走到桌边。顾琅没抬手,他一仰下巴,似笑非笑地命令道:“你喂本侯吃。”
沈成玦瞥了他一眼,手还放在腰际揉按:“我不舒服,动不得了。你自己没有手?”
“沈成玦,你没有良心。”顾琅原是披着件袍子的,这下一撩起来,手臂上青紫的掐痕还在那里。
“这手臂被你掐断了。”
“明明没有断。”沈成玦嘀咕着,却还是托了那碗酒酿圆子来喂他。
两人你来我往,黏黏糊糊的吃完,顾琅随口说道:“过几日要忙了,不能常在府里。春闱主考官两人,同考官十来人,我便是同考官之一。初九到十五,要考三场。”
沈成玦的表情当即凝滞住了,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同考官是你……”
顾琅没明白他的意思,只当他是不懂科场事务的询问,便笑着说:“怎么不能是我。”转眼间他像是又想起了公事,便敛了敛笑容,淡淡地说:“只是同考官罢了,贵人的安排,不得不去。”眼中是恋恋不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