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小话本的另一个主角,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整个京城都传疯了好吧。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瑄王喜爱的那个有着倾城容颜的女子,其实是个男人。
他一开始也不知道,只当小话本胡说八道,博人眼球,直到他把小话本打包给了萧逸宸,萧逸宸后来给他回信,说了墨染受伤,他抱着人回来云云,并且在信中骂了他整整一页纸后,他才后知后觉的知晓,那些小话本的另一个主角,其实是墨染。
再加上朝中少数人知晓,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他老爹那里,某一天他老爹突然叫住他,颇有些为难的问他,瑄王喜欢男人啊?
他震惊了半晌,连他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晓,等他回过神来,细细一想,便把两件事连在了一起。
最后得出一个萧逸宸喜爱墨染的事实。
他在军营捶胸顿足,他打小就跟萧逸宸混在一起,混账事没少干,后来和墨染认识也是同一天,怎么最后他们两人搞在一起去了,留他一人打光棍。
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林晟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最后决定等人回来了问问,谁成想,好家伙,这一脸的茫然,比他这个局外人还局外人。
他几乎都要怀疑不会是萧逸宸单恋吧?但他随即摇了摇头,萧逸宸那个性子,要是喜欢上了谁,不得把人锁在身边,哪都不许去,要是人不喜欢他,他不得把对方腿打折,锁在床上,久了就喜欢了。
墨染默默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人脸色是变了又变,都快怀疑人生了,他不由出口,“没事吧?”
林晟闻言,都想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摇醒,再大声问他,你跟萧逸宸什么关系,是不是互相喜欢那种?
但他怂,不太敢按着墨染的肩膀。
墨染这种恨不得旁人离他十米远的男人,他离他这么近,已经是极限了,更别说是肢体接触了。
“你和萧逸宸,他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林晟清了清嗓子,最后一咬牙决定直接问出来,这么好的机会,萧逸宸还没回来,他不问白不问。
墨染怔在了原地。
林晟在说什么?他怎么好像听不明白。
但他的心却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因为这一句他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什么意思呢?
他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可能啊,主子那样的人,喜欢他……
墨染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整个世界里,好像只有这一句话在反反复复。
他有没有说过。
喜欢你。
喜……欢。
第69章 两个傻子
林晟最后还是没能从墨染这里得到答案, 萧以安他们走的近了,两人没能继续交谈下去,只是, 那之后,墨染跟丢了魂一样, 在刑部犯了好几次迷糊, 连沈一南都出言问他怎么了。
墨染摇头,一边懊恼, 一边说没事。
林晟在心里叹气, 这下不用问也清楚的知道了。
喜不喜欢,这不就清楚的写在脸上了。
两个傻子。
刑部忙碌了起来,林晟让墨染先回去,剩下的他们来就行了,墨染本想推辞, 但一想到那番谈话之后,他的状态就不太对,也就没有多说,点点头先走了。
回了王府,依旧和走之前没什么两样,唯独少了府中的主人。他和王管家, 冉月打过招呼,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合着衣裳,倒在床上就开始睡。
他太累了, 连续紧绷着几天,一旦放松下来,总是疲惫不堪的。
一觉醒来, 已是薄暮,他睁着眼睛,并不太想动,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由的又想到了林晟说的。
他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墨染睁大眼睛,盯着虚空的一点出神。
没有。
他可以斩钉截铁的说,主子从未对他一个影卫说过喜欢。
不,更确切的说,主子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喜欢。
他从前总在想,若是有一天主子有了喜欢的人,那人该是何模样,那时在平遥的客栈,他想着主子就算喜欢男人也未尝不可,只要他乐意,只是直到现在,主子也没有什么喜欢上了他人的迹象。
可是林晟突然对他问,主子有没有说过喜欢他?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主子喜欢的是……
墨染的脸腾地红了,他一手拉高了被子,盖住了他的脸,黑暗中,他的喘息声被放大了数倍。
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能瞎想,不能瞎想,主子不是他能瞎想的。
许久,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墨染才磨蹭着,从被子里出来,他坐起身体,大把的新鲜空气涌入肺部,他调整了片刻,才给自己的肩膀处上了药,换了新的衣裳后,趁着夜色,他离开了王府。
天将亮未亮时,他到了一处山谷,“就在这里?”
男人缩着脖子点了点头,正是那个夜里,挟持了萧以安的男人。
墨染随手把他扔给了后面的人,迈开腿,正要施展轻功,身后的人说:“墨公子,我们跟着你一起去吧。”
墨染摇头,并没有转过身,他说:“你们在此侯着,跑出一人,”他的眼中蕴满了厉色,并没有多少感情,“杀。”
“是。”男人点点头,看着墨染几个起伏,便消失不见,他侧过头,跟身边的人又确定了一遍,“其他几个出口都守好人了吧?”
“守好了,放心,他们跑不了。”
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红日从远方天际升起,红晕染了大片,紫谷内到处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流了一地,和天边倒也相称。
墨染提着一把剑,他一路杀到了紫谷的主殿,剑尖斜着,血不断的滑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很是清楚。
墨染环顾四周,并没有人。
他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紫谷所有地方,都被他血洗了一遍,除了这里,他没有见到紫谷谷主的身影。
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
他提起步子,身体紧绷起来,一排排的蜡烛轻微的晃了一下,飞镖破空而来,几乎擦着墨染的脸庞而过。
好险。
叮的一声,飞镖半身插在了柱子上。
墨染摸了摸脸庞,并没有划到,他悄悄松了口气,紫谷的人毒药都随身带着的,他先前就吃过一次亏,这次幸亏他闪得快,不然划在脸上出了血,万一再是个沾了毒的,他就完了。
“出来。”
墨染戒备的看着四周,全身紧绷着,双脚微微开立,是个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
没有人应答,更没有现身。
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飞镖与银针,如漫天梨花,铺天盖地的袭向墨染。
墨染提剑横挡,他的周身运气一个淡色的光圈,气劲将所有的飞镖和银针都挡在外面,未能及他分毫。
嘭的一声,所有暗器都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那人笑道:“好内力。”
墨染横着剑,他冷眼看着自黑暗处现身的中年男人。男人正是紫谷谷主,因着墨染的到来,而不得不提前出关。
墨染要的就是这样的时候,紫谷几次三番的插手朝廷之事,元气已经大伤,加上他们谷主尚在闭关,不问谷中世事,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墨染自然不会放过。
从那时在雍州城外的树林里,他被紫谷二使所伤,以及后来平遥的后山,紫谷与残月阁联手的那两人,让他受到重创,前不久回来平遥时,一路上各色的杀手,少不了紫谷的出力,他们遇到的第一批杀手,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男人们,就是紫谷的杀手。
他没道理放任和主子作对,还伤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人继续逍遥下去,他睚眦必报惯了,除了主子,其余惹了他的人,都不会好过。
哪怕是紫谷这样的江湖势力也不例外。
“你是何人?本谷主不记得和你有什么仇。”男人淡淡说。
这样内力深厚的男人,还这样年轻,他不想交恶,不想给自己多数一个敌人,毕竟,他在江湖上的仇家已经够多了。
“你不需要知道。”
墨染忽而弯唇,他的脸上沾着旁人的点滴鲜血,整个人犹如鬼魅,活似来人间索命。
“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男人顷刻间变了脸色,还不待他说什么,他谷中的仆人就跑进来,只是一看到墨染时,吓得抖了抖。
“谷主,快走吧。”
男人尚不知晓谷中发生了什么,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提着剑,闯进了殿内。
“谷中已经被他屠地差不多了。”
男人怔愣在原地,而后盯着面前这个年轻至极的男人。
已经被他屠地差不多了。
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我是来杀你的……
男人眼睛赤红,内力不受控制一样,顷刻间暴涨,衣裳四散开来,他赤着上半身,一掌挥向了墨染。
仆人受不住这等内力,他尚来不及逃命,便被内里震地飞了出去。
内力静静运转了一个周天,墨染抬眸,手掌在瞳孔中放大再放大,一场恶战少不了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平遥。
萧逸宸再一次收拾掉了一波来自京城方面的人后,他有些烦躁,身边的人除了自己带来的,用着大都有些不顺手,尤其是,墨染不在身边的情况下。
他近来的心情算不上好,旁人也很有眼力见的不来烦他,就是时不时的会有人来他这里送人头,一次又一次,所以他的气都撒在了这些人身上。
他有时也会替太子心疼,花了这样多的银两,请来了这么些人,却一次都没有得手,他看着都要说一声惨。
太子这样,想必也怪烦躁的吧?
他半靠着窗户,微微侧着头,落日的余晖倾洒而下,平遥的情况基本上稳了下来,按照现在的治疗方法,严格控制着,基本没什么大的问题,剩下的,交由宁道去做,那么不日后,他就要启程回金陵了。
他散漫的笑了笑,余晖映在他的眼底,他想回去瞧一瞧,气急败坏的太子应该很有意思。
天边是火烧流云,身后是冲天的火光。
墨染随手扔了剑,一路出了紫谷,官兵依旧在那处守着,见他下来,领头的不由迎了过来,走得近了,才看到他衣裳残破的厉害,几道血痕隐在其中,他不由担忧道:“墨公子,您没事吧?”
墨染摇摇头,他说:“走吧。”
领头那人默不作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带上人跟着走了。
先前带他们来此处的男人楞楞的看着天际间冲天的火光,那些哭喊声,救命声,在他的脑袋中不断回响着。
一个清晰无比的事实呈现在他的面前。
紫谷……没了。
从今天起,江湖上再也没有紫谷的存在了。
第70章 云鹤九霄
赵楷板上钉钉的死刑, 皇帝震怒之下,连带着整个赵家,都受到了波及, 死的死,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 家产几乎都充了公。
皇帝可以忍受许多, 唯独不能忍受这般以江山社稷为儿戏,还企图挑战皇权的存在, 朝中着实为此动荡了几天。
太子也没能料到皇帝能震怒到这种程度, 他的心中不免动摇了起来,到底要不要搭救赵楷,一边是皇位,一边是藏宝图,他哪个都不想放弃。
况且, 这一次平遥突发的疫病,非但没能让萧逸宸受到重创,反而让他又压了自己一头,现在朝中看好他的可不在少数,他也还手握兵权,凡此种种, 都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他只能选择赌一把。
几乎瞬间,他就做好了决定。
拿到藏宝图, 大梁的金银财宝,招兵买马不是难事, 哪里都有用银子的地方,为他登上帝位做一份保障。
成大事,就要冒险, 高风险,高收益。
他若是连这种魄力都没有,也不用在储君的位置上坐这样多年了。
赵楷问斩那天,林晟拖家带口去看了,当然,拖得是墨染和赵庭铮。
墨染从紫谷回来后,就没有出过门,一直待在府中养伤,他得在主子回来前,养好伤,他答应过主子,会注意安全,但那日和紫谷谷主酣战了大半日,对方是个高手,他废了不少力才弄死对方,他自己也受了伤。
所以,其实也不算食言吧,他偷偷想。
挤在人群中时,墨染有些后悔跟林晟出来了。赵庭铮倒是挺好奇,东瞧瞧,西望望的,到底年龄还小,沉不住的。
人群中的讨论声就没有低下去过,谩骂的,无感的,可惜的,皆有之。
午时三刻到时,周围安静了下来,监斩官卫钧扔下签令牌,“斩——”
牌子应声落在地上,刽子手吐出一大口酒来,酒液喷洒在刀刃上。有些妇人不忍心看,便闭上了眼睛。
刽子手举起大刀,寒芒晃着人眼。
与此同时,金陵城外三十里的长亭上,站着一人,穿着粗布衣裳,来来回回的焦急走着,他时不时的张望远处,直至道路尽头出现了一辆马车。
他脸上一喜,身体放松下来。
马车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走出个清冷模样的公子来,正是刑部尚书沈一南。
“赵大人。”他微微颔首。
赵进摆了摆手,略有些尴尬的说:“早就不是什么赵大人了,沈大人唤我赵进就行。”
沈一南点头,他不欲多说,侧身掀开帘子,赵进满脸的激动,眼底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