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影卫有点乖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江晚舟

作者:江晚舟  录入:04-06

  他无声低下头去,萧逸宸心里有了数,这事八成被迫和萧以安脱不了干系。
  没往龙床跟前凑,萧逸宸走到萧以安旁边,和他同样靠在那里站着。
  萧以安讶然的看了他一瞬,随后又了然的苦笑一声。
  母妃被禁军围在了宫里,任何人不得接近,理由很充分,说她意图毒害皇帝,多么大的罪名啊,她怎么承担的起。
  母妃是喜欢给父皇做些糕点之类的零嘴,后宫基本都知道,还说她靠这个抓住了父皇的心呢,加上本身容貌艳丽,所以说这么多年盛宠不衰。母妃虽说嫉妒心强了些,可从未想过下毒啊,否则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但毒也确确实实从母妃送得食盒里查了出来,若是在景和宫里搜出来毒药,那真的是百口莫辩。
  他皱着眉宇,眼中是难得一见的厉色,目光从围着龙床的一群人中间挨个走了一遍。
  太子?他是此次的直接受益者,父皇倒下了,于情于理,都该是他这个太子出来主持大局,但太子和他没有直接冲突,他的精力应该都在萧逸宸身上,没道理来得罪他。
  丞相?刑部尚书?好像都没什么理由,他虽然纨绔惯了,却也懂得掌控好度,这么多年,不得罪谁,也不和谁过分交好,所以他的二十来年人生,活的很是潇洒自在。
  他是如此,但不确定后宫中人是否起了别的心思,皇后?母妃威胁不到他,惠妃?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柔柔弱弱,不像是会有魄力下毒加害父皇还嫁祸他人的样子,淑妃?她不争不抢惯了,哪怕是皇帝躺在龙床上,这种前来献殷勤的时候,她也没有来。
  萧以安迷惑了,谁呢?
  萧逸宸?
  念头刚起,萧逸宸便带着人来了,他没往那群人跟前凑,反而是朝自己过来了。
  怀疑的念头就此打消,萧逸宸现下势头正猛,没必要使这种招数,况且,他也不屑吧,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有心思做这事,他的手也伸不到后宫里,宜妃早早离世,后宫里并没有他能用到的人。
  萧以安苦笑。
  “来多久了?”萧逸宸问。
  “有一会儿了。”萧以安声音哑的厉害,从收到消息,他马不停蹄的往宫里赶,然而还是慢了一步,景和宫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魏诀亲自带的人,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魏诀谁的面子都不给,他没法进去。
  无奈之下,他来了西华殿,在一众异样的眼光中,他默不作声的离远了些。
  萧逸宸点点头,就不再言语,他冷眼看着周围,床上躺着的人是大梁的皇帝,也是他的父皇,他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着。
  听到皇帝毒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瞬间的复杂,他们的身体里到底流着同样的血,但也仅有那一点罢了,其余的,大约这么多年过来,早就消磨殆尽了。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张太医放完了黑色的血,收针,包扎,一气呵成,众人让自发的让开一条路,张太医去桌前提笔,写下药方,其余太医依次过目,众人商讨了片刻,张太医又提着笔改了两味药,这才把药方交给了福公公。
  福公公亲自带着人去了太医院拿药,这个关头,皇帝接触的东西,他是一点也不敢大意了。
  “怎么样,张太医?”太子看完了皇帝,才问道。
  张太医松下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他净了手,“无事了,约莫着清早时候就能醒来。”他叹息,话锋一转,“但青纱此毒,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却好解,一副汤药下去就好,”
  张太医顿了顿,继续说:“但对肺腑的损害极大,就算是解了毒,日后也得好生养着,用汤药慢慢调理。”
  萧北宁静默了一瞬,“为何漠北的毒会流传到我大梁来?”
  “青纱虽然在大梁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他起先是有些着急了,只想着几种常见的毒,忘了青纱这种毒,直到那盘糕点,又联系着陛下的症状,他才确定下来是青纱。
  萧北宁叹气,也只能先这样了,命好歹是保住了,他走近,拍了拍张太医的肩膀,“辛苦了,张太医,”他唤了太监前来,“送张太医回去休息吧,忙了大半日了。”
  张太医遥遥头,他收拾好药箱,“臣在偏殿歇着吧,也好照料陛下。”
  萧北宁点头,“也好,是本太子考虑不周了。”他随后着人把偏殿大致收拾了一番,张太医去稍作歇息了,精神一直紧绷着,实在有些熬不住。
  皇后和惠妃本想着留下来,但被萧北宁劝去歇息了,萧逸宸看着没什么事了,他便也要走,却被萧北宁拦下了。
  “怎么?”他微微抬眼,语气不是很好的问。
  沈一南本来也要走,见此停下了脚步,剩下几人的目光瞬间就集中在了萧逸宸和萧北宁身上。
  太子不悦极了,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最是让他心烦。
  “父皇现在躺在这里,你却要走?”他神色甚是威严的盯着萧逸宸,一时间倒真的有些储君风范了。
  萧逸宸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皇帝,脸色不那么灰败了,却也依然苍白。
  “不然呢?”他淡淡反问。
  “真是好样的。”萧北宁冷笑,“可真是孝顺,”他突然话锋一转,“毒该不是你下的吧?这么急着回去,处理剩下的东西吗?”
  殿内安静至极,丞相呼吸一窒,太子太急了啊……
  萧逸宸愣住了,他没能想到太子能口不择言成这样。仅仅是皇帝倒下了,他就仿佛已经登基称帝了,现在迫不及待的来向他耀武扬威。
  “皇帝还躺着呢,太子就急着在他的床前兄弟阋墙?”萧逸宸冷笑,嘲讽之色不加掩饰,“可真是孝顺呢。”
  萧北宁被这样一番嘲讽,脸沉得能滴出水来,还是沈一南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轻轻拉了他一把,在太子不耐烦的神色中,他摇摇头,示意他冷静下来。
  他挑了挑下巴,是龙床的方向。
  萧北宁顺着他的方向过去,父皇仍然昏迷不醒,他心头的火渐渐消灭,方才是他冲动了,他垂下眼,沈一南葱白的指尖捏着他的衣袖。
  沈一南收回手。
  萧北宁意味不明的收回目光,他对着萧逸宸说:“本太子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一甩衣袖,他转过身,黑暗隐在他的身后,他缓缓开口,隐隐有了些君临天下的气势。
  “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西华殿,否则——”他没有说完,在场的人却也都明白。
  萧以安嗤笑出声,他依旧靠在那里站着,没有挪动位置。与其说是任何人,不如说是他和萧逸宸。
  萧逸宸没再说什么,他越过萧北宁,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墨染跟在他身后,神情漠然。
  丞相和沈一南相继离开,沈一南走时,他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瞥了眼萧逸宸,随后不再停留,大踏步的追上隐在夜色中的丞相。
  萧逸宸没能再坐一会儿,人都离开了,萧北宁把他和萧以安赶去了偏殿,门口守着两太监,怕他们跑一样。
  萧北宁随后在萧逸宸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余温尚在。
  他双手随意的搭下来,已是深夜,萧北宁却兴奋的睡不着,一天的发号施令,禁军听他号令,沈一南听他调遣,萧逸宸和萧以安无法反驳的样子来来回回的不停在他脑海中闪动。
  他忽而笑了笑,权利在握的滋味可真好。
  他偏过头,皇帝的身形隐在床帘后,明天,父皇醒来时,第一个就看到的人,就是他萧北宁。
  萧北宁照顾在皇帝左右,忙碌了一夜,稳住宫中形势,从容不迫,掌控全局,而这一切,都是他身为太子,该做的。


第75章 皇后
  天灰蒙蒙的, 将亮未亮,墨染悠悠转醒,他一转身, 入目的便是尚在他他身旁熟睡的萧逸宸,他的动作下意识轻了下去, 怕吵醒了人。
  昨夜他们都歇在了偏殿, 墨染收拾完了床铺,本想着去另外一间歇着, 但萧逸宸以夜半更深, 跑来跑去麻烦为由,最后他们俩挤在了一张床上。
  墨染小心翼翼的看着萧逸宸的睡颜许久,确保他尚在熟睡后,才浅浅的笑了笑,而后肆无忌惮的目光流连在萧逸宸的脸上。
  这种和心爱之人同床共枕, 早晨起来时,一眼就能看到他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也很令人欣喜。
  墨染看的够了,才心满意足的又闭上眼睛,这种机会来之不易, 他要拿来在心底好好珍藏着,哪怕日后陪在主子身边的人, 不是他,他也可以借着这段来之不易的时光, 慰藉余生。
  皇帝一如张太医所说,清早时候慢慢醒来了,一睁眼, 太子的脸就晃在他的眼前,他有些不适的闭上眼,太子顿时就急了,他无声的看着身后的张太医。
  怎么就又闭上眼睛了?
  张太医示意他无事,“陛下刚刚才醒来,身体尚有些不适应,慢慢来就好了。”
  太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守了一个晚上,总要拿到点好处。
  皇帝彻底清醒后,萧北宁在床前伺候着他喝了汤药,把昨天的事情跟他说了,皇帝没什么表示,只说让他叫魏诀进来。
  魏诀昨晚一直守在景和宫外,他一夜未眠,听闻皇帝醒了要见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西华殿。
  皇帝打发走了所有人,只留下了福公公,太子心有不甘的出去了,但也知道他把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其余的,事满则亏,就看父皇是如何想的了。
  魏诀进来时,一眼便觉得皇帝是真的憔悴了,精神也不似从前,刚从鬼门关死里逃生,皇帝的身体可想而知。
  “说说吧,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皇帝一开口,声音哑的不行,魏诀暗自心惊,陛下苍老了许多,声音中气不足,远没有了平常的那股子威严。
  魏诀垂着头,把昨天查出丽贵妃送来的那盒吃食混着青纱这种毒,太子下令禁军包围景和宫一并说了。
  皇帝微微皱着眉,丽贵妃给他送过许多吃食,从前没有出过问题,为何偏偏这次沉不住气了,选择下毒加害于他。她有那么大胆子?
  魏诀见皇帝沉思着,也不出言打扰他,在一旁和福公公静静站着。
  良久,皇帝才说:“青纱是何毒?”
  “臣不知。”他只知是青纱,其余的还未来得及知晓。
  皇帝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确定是丽贵妃下得毒?”
  “尚未,因着贵妃的关系,太子殿下并没有下令搜查,所以也只是将景和宫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他弯下腰,“等陛下醒来,再做定夺。”
  皇帝淡淡笑了笑,苍白无力的脸上总算有了两分颜色。
  仿佛此刻,他才稍微满意了一些,太子此次真的是将一个储君该做的都做了,临危不乱,主持大局,而同时,不会越界。
  这一点让他很满意,早上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太子,想必作夜也是照顾了他一夜,方才让他出去,也是毫无怨言,或许,太子真的比老五要更适合一些。
  “现在去搜,”魏诀弓着身子就要领命而去,皇帝又补上一句,“全都搜,不止景和宫。”
  魏诀静了一瞬,而后应了声是。
  皇帝信丽贵妃,不信是她所为,魏诀出了临华殿,深蓝天空,浮云流动,红墙也仿佛失了颜色,他摇了摇头,顺着来时的路走了。
  萧逸宸和萧以安一直呆在偏殿,哪怕守在门边的小太监已经没了身影。皇帝醒来他们也没有前去,萧以安是一夜没睡,担心丽贵妃 ,实在没心情在皇帝面前演父子情深,这会子不知去哪里了。
  萧逸宸则纯粹是因为懒,不想去。而且他觉得皇帝也不是很想见到他,皇帝刚刚醒来,就没必要凑到跟前,给皇帝添堵了。
  他拉着墨染坐在一边下棋,来消磨时间,墨染其实不太喜欢下棋,小时候萧逸宸教他下棋,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除非不得已了,被萧逸宸按在椅子上,才能踏下心来学几盘棋。
  他虽然很有天赋,却不喜欢,也总是下不过萧逸宸,久了,萧逸宸也不和他下了,他也乐得清闲,转身去练练武功,学学骑马,现在时隔多年,他们又坐在了一张桌子上下棋。
  白子将黑子围地水泄不通,黑子四面楚歌,毫无生路可言。
  多年后,他依旧毫无招架之力。
  萧逸宸放下棋子,淡笑说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没什么长进不说,反而退步了。
  墨染略有些不服气,说再来一盘,他一定能下地比现在好,他是手生了才这样。
  萧逸宸伸手敲他一下,笑着说你自己玩吧,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脖颈,墨染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本就不喜欢下棋,要不是主子拉着他下一盘,他是碰也不会碰这东西的。
  “不下了?”
  墨染摇头。
  “行吧,跟我出去看看。”
  墨染跟着萧逸宸出去了,正好碰上不知从哪回来的萧以安,他满脸怎么掩都掩不住的喜色。
  萧逸宸略微挑眉,这是?
  萧以安迎面过来,他说:“不是我母妃,禁军在皇后的宫殿里查出了青纱。”
  萧逸宸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和墨染对视一眼,彼此无言。
  皇后被带到了西华殿,她脸上的妆容不再精致,头发也披散开来,不再大气端庄,雍容华贵,她犹如落了毛的凤凰,跪在皇帝床前,一遍一遍说不是她做的,她没有,她没有下毒。
  “臣妾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青纱啊,”她慌乱中看向张太医,”张太医说这是漠北才有的毒药,臣妾久居后宫,怎会有这种毒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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