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有这姑苏城的背景,也许能比我们更深入到当年姑苏城里的事。并不是为友。难道你们忘了,我们从商的原则是什么?”
“哈哈哈哈,当然不会。正所谓物尽其用嘛。”秋素衾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前厅。
“那么,清风阁的背景,秋,你继续查。”颜清玉说完,突地顿了一顿,“柳絮最近挺忙的,就盯着上次那个单子吧。沉莲,你帮我做一种别的香,再做一张□□。至于温遗香,闵昔在月华楼的时候多留意一下他的动向,我随时会上月华楼。”
安排完事宜,待众人都离开山庄后,颜清玉依旧坐在堂上,门口灌进一股风,吹起他额前的一两缕发丝,如墨的眸子里,一点星光也无,他又陷入沉思中,也许挽花该见见离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用龟速更文的,感觉自己写的很渣……
但是总有一个小可爱催更
第7章 离草现世
却说秋老板回到秋敛阁后,正好撞上徐捕快又带着人来巡逻。
“这什么风啊,又把徐大捕头给吹过来了。”秋素衾柳腰一拧,就往徐吟风身上靠去,“您这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的,我这客人们可都不敢来了呀……”
徐吟风一个闪身躲开这传闻中的笑面虎:“怎会,秋老板这如果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定也不会怕我这例行公事的巡查。”他俊朗的面庞稍稍一侧,眼尾微挑,原本刚毅正直的神情突然染上一层薄薄的戏谑,“还是说,秋大老板怕我不成?”
秋素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将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原先也不是没见过他眉眼邪痞的样子,今天不知道是心头哪里不对劲,愣是被他搞得心神不定。好歹是久经欢场的栏坊之主,只消片刻,脸上细微的慌乱表情就消失殆尽,换上了生意人的招牌笑容。
“呵呵,您尽管查,我这秋敛阁,就是商贾官员往来放松的地儿,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呀。”秋素衾一双美目流光盼顾,不知想到了什么,侧身微微向前:“我听说最近那个清风阁可是风头正盛啊,但凡给十两黄金,哪怕是想知道当今皇上的床榻之事也能——”
“住嘴!皇上也是你能随口污蔑的吗?!”原本听他说到清风阁,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又是提那龌龊不堪的事,徐吟风断然出声打断他。
“清风阁的事,秋老板倒是挺关心的。”
“那当然!”他又一次神秘地靠近徐吟风,凑到他耳边轻轻说,“我还想用十两黄金去换有关徐捕头底下那活儿好用与否呢……”
“你……”
秋素衾的低语带着温暖湿润的气息喷吐在他耳根处,明明是一张清秀妍丽的脸庞,却总是对他说些□□之语。而他每每听到他说那些话,恼火之余偏偏又被他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羞耻感。他本不想再踏入这烟花之地与他过多纠缠,上头却总是让他带人隔三差五地来此地巡查,俗话说,君命难违,眼下他这样的处境,也算是了。
然而他好胜的性格让他每每来此便要跟他斗嘴一番,不过跟秋大老板的对手戏里,他赢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看今天也没什么可查的。徐捕头,不如我们就先回衙门吧?”
一旁的捕快见徐吟风脸色青白交接,顿觉事情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
徐吟风闻言,轻轻点头,再不看秋素衾,转身与其他捕快一起离开了秋敛阁。
待一群捕快离开,秋素衾也拧着腰肢进了后堂,叫了一声:“央生。”
闻声,从后堂里走出来一个一袭粗布衫的少年。
“你乔装一下,晚些时候去月华楼后头。”他递给名叫央生的少年一锭金子,又凑到他跟前悄声说了几句,拍了拍他的肩头,便离开了后堂。
是夜。
月华楼的天字一号房里,针,落地有声。
“你是谁?!离草为什么会在你手里?!”温遗香黑发白衣,正执剑与对面的黑衣人冷冷对峙。
黑衣人并未出声,回应他的只有一记剑招。清寒明亮的剑光在黑暗的房内不断碰撞,杀气弥漫。温遗香数次出声询问,对方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不断的下杀招。
两人在并不算宽敞的客房的来回过了不下百余招,依旧难分胜负。黑衣人抓住仅有的一次空档,拧身从窗口飞身而出,温遗香本欲再追,门外灯火摇曳,一个惊慌的声音传来:“温公子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是小二。天字一号房靠近湖边,是视野最好也是最偏僻安静的一处,平日不会有人打扰。此刻有小二过来,定是先前过招剑身碰撞的声音把他们吵醒了。
“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温遗香将挽花入鞘,披上外衣,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望着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不够用了……
第8章 温情之死
师父第一次与他讲到挽花和离草的时候,他才不过十五岁,在山里跟师父和两个师兄弟一起生活了五年。
那时候,温情两母子被逐出颜家,流落荒野。温情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十岁的温连城扛起两人的生活重担,原本就老成的他被磨砺的更加沉稳可靠。直到他们遇上了他师父言篌才从颠沛流离中解脱出来,一同住进深山里,隐姓埋名的过着平淡的生活。
言篌本名也不叫言篌,在温氏母子住进来之前,已经有两名孩童跟随言篌生活多年。言清和言风,一对兄弟,还是婴儿时便被遗弃在河畔,被言篌拾回并且抚养至今。从此,温连城就和言清言风一起跟随言篌习武念书。虽说言清和言风跟随言篌时间最久,但三个孩子里,言篌偏偏最喜欢的是连城。也许是他从小流离失所,比虽然是孤儿却从小由言篌悉心抚养的两个孩子更加敏锐,而且他聪明好学,懂礼仪讲廉耻,性格又非常敦厚,做事有条不紊。怎么看,连城都比调皮的言清和一本正经的言风更值得言篌疼爱。
待到他十五岁时,武艺造化早已经超过了言清和言风,言篌便将三人召集到一起,从小院后的一个密室里取出一把剑,说:“你们三人里,言清轻功最好,言风内功最好,单单只有连城除两样外剑法更好,这把挽花,连城你就收着吧。”说着便把双手托剑将挽花递出去,温连城呆了呆,迟疑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两名师兄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此时见温连城犹豫不决,两人便以坚定的神情看向他。他又沉吟了一会儿,便向前小跨一步,单膝跪地,伸出双手从师父手中接过挽花,“谢师父。”
“师父一把岁数,这深山老林里的日子过惯了。你们什么时候想出山就出吧。”言篌一声叹息,“这把挽花,还有一把离草,原是我好友荣钦所铸,当年战乱,我受托将两把剑藏起来,却只能保住挽花,而离草是真的遗失了。”说完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温连城手中的挽花,有些惋惜:“挽花的剑柄上细细的描刻着曼陀罗的花,而离草的剑柄相反,则是刻着曼陀罗的叶。还真是应了生生世世不相见么……连城,我既已将挽花托付给你,言清和言风也会帮你,希望你能带着它找到流落在外的离草。那有生之年,我也不辜负荣钦了……”
“是,师父。”
又过去三年,温情的症状越来越频繁,她没能挺过连城十八岁便去世了。直到下葬,连城在给温情换寿衣时才发现他娘的后腰处有一个非常细小的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了淡淡的粉色伤痕。他觉得蹊跷,告知了言篌。言篌虽文武双全,但对医药只是略通一二,在检查了伤口后,他摇了摇头:“伤口的确蹊跷,但是我所知有限,并不能判断此伤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造成的。不如你去药谷请权茱萸,年轻时我与他还有些交情,你带着这块玉佩去找他。”说完便从腰间取下他随身佩戴的一块赤龙珏。
“快去快回,如果你娘生前有过什么,这尸体怕也不能多放。药谷离此处有来回至少5天,言清那里有地图,你速速去吧。”言篌说完,蹲下身又再细细地检查温情身体上的其他位置。
温连城一刻不敢耽搁,赶忙去要来地图便下山了。
待权茱萸来时,尸体已经开始起了变化:温情的皮肤开始呈现出一股诡异的冰蓝,嘴唇乌紫,手脚指甲都已经黑紫。权茱萸只看了一眼,便道:“是姑苏的碎冰。”
姑苏碎冰,一种剧毒。不像鹤顶红之类的□□,口服致命。碎冰外貌就如同一块小小的冰块,是必须通过特殊手段埋入体内才开始生效,毒性非常慢,但是对神经的损失极大,中毒之人中毒后不到一年便会有狂暴之举,随机开始疯疯癫癫,切脉只能诊出肝损气郁,通常都只会被当做是受到刺激才导致疯癫。最长5到8年就会毒发身亡,身体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死后3日会慢慢呈现冰蓝,就像温情此刻的状态,因此被称为碎冰。
“姑苏……”温连城口中喃喃地溢出两个字。
权茱萸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言篌,一脸冰霜地走过去:“好你个猴儿,十几年没个音信,这会儿倒想起我来了。”
“呵呵,当年不是说好了,我退隐后,再不问世事……”
“不问世事和不问我们这些亲兄弟是一个意思嘛。要不是这小子拿着你的赤玉珏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呢!”
“哪儿会……”言篌见温连城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温情的尸体,便对权茱萸使了个眼色,“连城,现如今也知道你娘是中了毒,尸体已放置太久,还是让你娘赶紧入土为安。至于姑苏碎冰,我们再从长计议。”
仿佛是被针刺一样,温连城从回忆里醒来,师父说得有理,先让娘入土为安吧。
权茱萸在此处小住了几日,日日都被温连城缠着问姑苏碎冰的琐碎之事,心中恼苦不堪,便把一肚子的气撒在言篌身上,哪里还有十几年不见面的热切寒暄。这几日,翠山小院里可是热闹得紧。言清一向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经常胳膊肘往外拐地绑着权老欺负自家师父,言风呢,就只好跟着师父一起一致对外。而连城,不纠缠权老的时候,就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后山温情的墓前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作者有话要说: 肥不肥就看心情了…
第9章 筹谋
温情的死让温连城怀疑起当年在颜家毒杀颜家主母的事。他在墓前站着的这段时间里,终于是下定决心下山,他要回头去查过去的事,谁给娘下的毒,又是谁想要许姨死。他暗暗在心里发誓,绝不能不能让娘死得不明不白。
下山前,言篌细细叮嘱了几番,才放了言清和言风两人同连城一同下山。权茱萸在三人走后,才对言篌说:“其实你是担心另外俩个小孩儿闯祸吧?姓温那小子,我看着也挺喜欢的。嗯……”说着说着,欺身上前,“不如就入赘到我家给我当女婿好了!反正他父母双亡,你是他师父又抚养他这么些年,亦师亦父,他怎么也得听你……”话还没说完,言篌便打断了他:“要招婿你自己跟他说去,我可做不了主,你以为他娘的事不查清楚他会动成亲的心思?”说完,一拂袖便进了屋。
却说连城三人下山后,并没有先去江南一带,而是先去了西域。
言清虽然与言风从小在翠山长大,但是因着言清性子比言风活跃得多,偶尔也会私自下山四处游玩,言篌也并未过多管束他。他提起曾在西域上结交过一对姐妹花,身手了得,为人豪爽义气,如果去请她们来帮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在去往西域的路上,言清化名为何少清,言风化名为徐吟风,温连城也改名为温遗香,三人均认为,如果最终的藤是顺到姑苏城里,那么仅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那么……
“花舞、花影——”在一处落在黄沙中的小木屋前三尺远的地方,何少清便开始冲屋内喊。
回答他的是一支羚羊角钗,“嗖”的一声便从屋内破窗而出,直指他的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何少清侧过脸,伸出两指稳稳夹住这枚发钗。
“兔崽子还知道回来找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屋内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不一会儿,走出来两个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异域姑娘。
何少清闻言,立马盛上笑脸,笑眯眯地捏着发钗走上前去,双手一抬,客客气气地呈上发钗:“那哪儿能啊?两位姑娘貌美如花又身手不凡,我怎么会忘记呢?”见对方没有过多表示,他便直起身来,指了指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温遗香和徐吟风,“他们是我的兄弟,温遗香、徐吟风。”两人朝着两个姑娘拱了拱手,随即温遗香向前一步:“少清在路上就给我们讲了两位姑娘与他当年不打不相识的故事,听闻你们想去中原,区区眼下有一件棘手的事要办,希望二位肯出手帮忙,助我一臂之力。”说完,又施以一礼。
花舞身为姐姐,拿主意的事一向她说了算。她看着那名挺拔俊朗的青年,一举一动都十分妥帖,倒像是个正人君子,于是她凑近何少清,轻声询问了他几句后,便朝妹妹点了点头:“你们,都进屋来。”
茶过三巡,花影耐不住性子,率先开了口:“你是意思就是想要我们在暗处帮你?”
“是的,舐血作为收集情报以及暗杀的组织,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少清曾说起过你们的轻功和双刀的手法非常好,舐血完全交由你们来控制,我会相当放心。”
“言清之前帮过我们,既然他开口了,这人情我们要还。这事就这么着吧。”说完,花舞斜着眼看了何少清一眼,“何少清这名儿听着真别扭……”正在喝茶的某人,一口茶给气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