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帝王[古代架空]——BY:青色兔子

作者:青色兔子  录入:04-12

  伏寿、董意也都换了骑装,坐在温顺的小母马背上,由侍从牵着马,正绕场缓缓走着适应。场内卢毓与赵泰却是打马竞逐,赵泰年近十四,又是自打来到皇帝身边,就一直跟着练习骑射,除了生病,一日都没落下,乃是诸位学生中骑术最为精良的。而卢毓虽然年幼,但乃是卢植之子,卢植允文允武,幼子也毫不相让,七岁上马,至今骑射也有模有样了,只气力尚显不足,却要留待时光成长了。见了长公主刘清与弘农王妃、蔡先生前来,诸人都要下马相见。
  刘清笑道:“只管练你们的!在这里都是学生,若还要一一见礼,岂不是要麻烦死。”
  张绣早已迎上来,上下打量刘清一眼,笑道:“殿下这身打扮,竟叫臣不敢看了。”这话是恭维,却又近于调笑,已是不限于尊卑之别,足见两人关系非同寻常。
  刘清睨他一眼,笑道:“皇帝叫你来教课,可叫你来品评学生衣裳了?”
  张绣忙俯身告罪,苦笑道:“殿下可切莫同陛下告状。”
  刘清这才得意笑道:“做这幅样子给谁看?起来吧?”
  一旁唐珏见是话缝,这才出声道:“这位便是张小将么?”
  张绣肃容道:“末将张绣,见过弘农王妃。”
  唐珏凝视着他,忽然伏地行稽首之礼,道:“将军大德,妾身无以为报,幽居宫中,今日才得面谢。若非将军慨然进言,妾身岂得再见天日。”
  她忽然行礼,诸人都吓了一跳。
  张绣忙要扶她起身,却又于理不合,手臂伸在半空中,改为伏地向唐珏而拜,不敢受礼,看向刘清,道:“王妃折煞末将。若非素知殿下仁善,我又怎么敢将此事告知殿下?我实不敢居功,王妃若果真要谢,只谢陛下与殿下便是。”
  刘清忙扶了唐珏起身,蔡琰又为她拂去膝上泥灰。
  见这边围作一团,场中伏寿、董意、卢毓与赵泰等人也都下马过来关切。
  “没事了。”刘清扶起唐珏,扬脸笑道:“教课吧,别都围在一处。”
  张绣这才松了口气,呼哨一声,唤了自己马来。
  刘清拍着唐珏的手,笑叹道:“嫂嫂什么都好,就是这颗心太重。”
  唐珏默然不语。
  刘清想到已死的少帝,想到唐珏这坎坷的经历,倒也难怪她心重。
  一时张绣教过今日控马的课程,叫诸人各自练习,他在一旁督看。
  伏寿、董意虽然年纪小,却身手灵活,竟不需旁人相助,已然能自如骑马。倒是唐珏与蔡琰,一个太过瘦弱、此前也不曾骑马,只能给人牵着马慢行;一个却是终日读书写字,力量不足,上马下马几次,便觉双腿发颤。
  蔡琰攀着马背,一脚踩着马镫,要借力上马,然而小腿发颤,竟上不得。侍从知她要强,不见她出言,便只在一旁呆呆看着,不知该不该相助。
  董意不知何时已站在蔡琰近旁,见状双臂一托她另一足鞋底,便送她上去了。
  蔡琰坐落马背,回头一看,见董意袖上印着灰扑扑一个脚印,歉然道:“多谢,倒是脏了你的衣裳——可踩痛你了?”
  董意摇头一笑,清丽的面容便如初绽的洁白花儿。她倒也不多话,看蔡琰上了马,便也上马,试着催马小跑,远远去了。
  练过半个时辰,众人都下马稍作歇息。刘清与张绣远远站在树下说话,卢毓跟着赵泰追问要怎么才能跑得颠儿起来,伏寿因汗湿了衣裳暂且回房换衣。董意抚摸过自己的小母马,又走到蔡琰的马旁,小心道:“我能摸摸它么?”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董意以手指为马梳理着鬃毛,迎着蔡琰的目光,羞涩一笑,道:“蔡先生这匹马,毛色当真鲜亮。”
  蔡琰擦着额上汗水,顺着董意手指看去,只见她这匹通体乌黑的马,一身柔顺的长毛好似黑缎子一般,的确漂亮极了。再看董意的褐色小母马,虽然温顺,却到底不那么抢眼了。
  蔡琰用的这匹马,比之长公主所骑的马也丝毫不差,因这乃是皇帝所赐,名曰“黑云”。
  董意望着这匹赐名为黑云的高头大马,眼中闪着歆羡之意,道:“必是北地才养得出这样的好马吧?”她踮起脚来,轻轻抚摸着黑马的鬃毛,低声问道:“你来自哪里?西羌还是北疆?”
  “这原是西域的马,当初武帝使张骞出塞,引回此种良马。”一道少年声音响起,“然而深山高谷才好成群养马,这马引回来后,朝廷于西羌与北疆都有驯养。你问的也不算错。”
  董意一惊,立在黑马旁望向说话的黑袍少年,见他身后跟了许多侍从、个个垂首屏息,一时竟忘了反应。
  蔡琰忙见礼,口呼“陛下”。
  刘协笑道:“朕将黑云赠给先生,先生如今可能上得马背了?”
  蔡琰无奈道:“说来惭愧……”
  董意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竟是陛下亲临!无声无息走到了她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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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董意只觉血气上涌, 一张俏脸忽然作色绯红,自黑云旁退开两步,左右一顾, 却见伏寿仍不见踪影, 而长公主与张将军等人正往这边走来。
  在她身边, 皇帝仍在与蔡先生谈论着骑乘之道。
  董意从突如其来的目眩神驰中镇定下来,低声对侍女道:“快去请伏寿姐姐。”
  待到皇帝与蔡琰对谈间隙,董意才在旁低声见礼。
  刘协目光移回董意面上,见她面红发乱,骑装有尘污之色, 显然方才学习骑术用功了, 便有几分满意, 温和道:“你是董承之女?”又笑道:“董承养得一位好女儿。”
  董意一颗心又鼓噪起来, 脸也烫红,双手绞在身前, 不知该如何应答。
  刘协又温和道:“哪日入的长乐宫?在宫里吃住可都习惯?课业可还跟得上?”
  董意没想到皇帝竟是这样亲切,明明是同龄的少年, 语气倒像是一位极和蔼的自家长辈一般。她那颗不安无措的心慢慢安稳下来,轻声一一作答, 宫中一切自然都是极好的, 皇帝授意下的课业虽然艰深, 她却也唯有倍加努力,才能不辜负宫中栽培。
  刘协不但看董意这样的小姑娘是长辈心态,就连看朝中许多大臣都时有长辈心态。既为长辈, 自然没有不乐见小辈奋进的。他听了董意的回答,便也兴起,笑问道:“哪一匹是你的马?骑术如何了?上马给朕瞧瞧。”
  董意短促而轻微得“啊”了一声, 看向一旁的蔡琰,目光中流露出求助之意来。
  蔡琰虽然自己还上不得马背,此刻却有意相助,因笑道:“别怕,就照着你练习时那样跑一圈。”
  董意走到自己的小母马旁,硬着头皮上马,起初还有些束手束脚,只觉皇帝的目光好似能刺透她的身体一般,只跑出十余步便折返回来,下马时自左侧翻下,因苗条轻灵,落地时好似一只翻飞的燕子般,总算没有出丑。
  刘协带头鼓掌,立时场中掌声纷起。
  董意红着脸,喘息道:“学得不好……”她始终不敢抬眼看。
  刘协笑道:“两个月光景,能学成这样,已是不易。朕看你于马术上是有天分的。”
  这会儿功夫,场中众人都已反应过来,都往刘协所在处来见礼。
  刘清笑道:“你只管把人往我宫里一放,几个月才来看一趟,若不是我替你张罗着,我看你怎么同姑母、表叔交待。”又道:“今儿刮的什么风?你怎得有空往我这里来,还有闲情看人骑马?”她一面说着,一面打量才下马的董意,只见女孩面如红霞,清丽无方,料想来日长开了,必是绝色。
  想到此处,刘清不免为伏寿一叹。
  而另一边伏寿回房更衣,待齐整了衣裳赶去场上,半路上正遇见董意身边的侍女,得知皇帝驾临,伏寿忙加快脚步,一面庆幸自己换了干净衣裳,一面又猜测着皇帝为何突然而来。
  如今已是隆冬,下月初一便是元旦,据说皇帝亲政的典礼就定在元旦这一日。但是却丝毫没听闻皇帝大婚的消息。恐怕皇帝的大婚,要在亲政以后了。母亲与长兄都曾捎话进来,无非叫她安心陪伴长公主。
  然而事关自身,伏寿又如何能够真的安心。
  伏寿赶到之时,皇帝正与长公主说话。
  刘协笑道:“朕来看皇姐,还要缘由不成?”
  刘清自然不会相信,虽然喜悦,却仍笑道:“每常我去看你,你只管看书。如今我没请你,你倒是肯踏足长乐宫了?”
  刘协无奈,摸摸鼻子,道:“皇姐,随朕走走——边走边说。”
  刘清便知他必有正事。
  恰在此时,伏寿赶到,上前见礼。她此前与皇帝见过数次,不过多在年幼之时。
  刘协见她衣冠齐整,发髻不乱,且是闻声赶来的,想来是回屋歇息过的,便只一点头,示意刘清跟上,两步便走过了伏寿身旁,不曾停留。
  伏寿定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董意上前,扶着她手臂,轻声安慰道:“你来之前,陛下才说有正事要与殿下商议。旁的一时顾不及的。”
  伏寿虽然端庄持重,却到底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心里难过神色间便难以遮掩,暗道:怎么偏就这么巧?两个月的课,只今日身上不便,回屋更衣,就这么一个来回的时间,便错过了。
  董意见她难过,便另起话头,道:“眼看着元旦,又是陛下亲政大典,姐姐可备好礼物了?我想了几样,总觉不妥。”
  伏寿这才丢开方才的事情,道:“我听家中安排,总不会错的。”
  董意便道:“也是,家中必然有贺礼呈上的,我们倒不必单独另备了。”
  蔡琰在旁听着,至此才开口道:“你们若真有心,便好好写一幅字呈上去。”
  “写字?”两姝都有些惊诧,献字乃是朝臣的手笔,女子总还是以针线之物为要。
  蔡琰浅笑道:“你们骑马进益了,陛下高兴。你们功课进益了,陛下岂不是也高兴?让陛下高兴,难道不是最好的贺礼?”
  董意若有所思。
  刘协带着刘清走到一旁无人处,这才低声道:“弘农王妃的父亲死了。”
  刘清一愣,道:“嫂嫂的父亲死了?是得了什么病?”
  刘协摇头,道:“朕原有去信,告知唐瑁弘农王妃之事。谁知日前收到奏报,原来朕去信之前,会稽大乱,唐瑁已为盗贼所害。”
  唐瑁乃是一郡太守,竟然丧命于盗贼之手,可见天下之乱,就连向来安定的东南一角都不能免。
  刘清面露不忍之色,回身看向场中唐珏所在之处。唐珏体弱,原在坐着休憩,待见皇帝来时,只慢慢走到一旁见礼,也不引人注目,此时仍是在树下坐着出神,对即将面对的噩耗还一无所知。
  刘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这等事体,朕怕她骤然得知承受不住。你向来与她亲善,便徐徐告诉她。朕再派人,往颍川原籍去寻她的族人,将唐瑁的尸身运回故土安葬。”
  刘清叹道:“嫂嫂这段时日才将养过来,也愿意开口说话了,怎么又遇到这等事?”
  刘协又道:“若她原籍仍有女性亲眷,朕便派人将她们接来,在宫中辟一园子出来,给她住着便是。”
  刘清望着他,问道:“外面乱得厉害么?”
  她当然也知道年景不太平,但到底怎么个不太平法,她居于宫中,总不得见。况且长安城中,董贼已除,李傕、郭汜又死,吕布出逃,军权归于朝廷,皇帝即将亲政,在刘清看来,在外虽有如袁绍、袁术兄弟这等生出异心者,却也杀不到长安城中来,天下大势总还是要一统于自家的。此刻她忽然得知唐瑁为盗贼所害的消息,这却是关系到身边人的,刹那间那些不曾见过的盗贼乱兵,好似都压着脚步冲到这长安城、这长乐宫中来了一般。
  刘清拢了拢骑装袖口,终于在这个暖冬感到了彻骨寒意。
  “这正是朕要同你说的第二件事。”刘协望着在场中侍奉诸位小姐的侍女宫人,道:“从前宫中连年采选,虽然这几年都停了,却也积了三千多名宫女,就这还是比极盛时还少了两千人的数。宫中原不用这许多人服侍,许多宫殿如今终年关着。这些宫女只得四五个人去做原本一人能做的事情,倒也养得身娇体弱,一旦生变,便不堪用。”
  刘清听到“生变”二字,心中一惊,抓住刘协衣袖,忙道:“什么生变?生什么变?你有话可不要瞒我,我不是嫂嫂,我都受得住。”
  刘协失笑,继续道:“所以朕这第二件事,便是要你去选宫女中得力之人,要她们也学骑射,学用兵刃。”
  刘清一愣,下意识道:“女子力弱,纵然学了,又哪里能敌得过那些强人盗贼……”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刘协正色道:“商时有女子妇好,为商王武丁之妻,那就是有名的善战将军,掌一军权柄,东征西讨,攻克周边二十余方国,功劳既大,威望也高,连国家祭祀占卜,都由她来做。”
  刘清还是第一次听说妇好之事,闻言便想,既然从前有这人做得女将军,她便没道理操练不出众宫女来。她想了一想,犹豫道:“既然这妇好做得,想来我也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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