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死对头给我冲喜/公子他只病不娇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以墨醅酒

作者:以墨醅酒  录入:05-03

  不知为何,顾斋总觉得这样的褚楚不太一样了,他的眼神很是熟悉,仿佛让他想起了什么,一时又记不起那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是要杀人的眼神。
  褚楚是真的想杀了他。
  可为什么?
  鲜红的血液从褚楚的嘴角滑落,在他那张苍白的脸颊上十分的明显,顾斋示意下头的将士们散了,欲将受了伤的褚楚抱回去,但褚楚死活不走,带着恨意的褚楚拼命挣扎,顾斋竟然没能制/服得了他。
  "你今天还没胡闹够吗?"顾斋斥道。
  褚楚道:"你放了柴涟给他治伤,我不重要,你若是不给他先治,我便不回去在这里陪着他。"
  顾斋拿他没法子,只得答应下来,命人松了柴涟的绑,吩咐太医先去看柴涟身上的伤。
  主帐之中,待得太医再来瞧褚楚的时候,褚楚因为伤势已经昏厥了过去。
  褚楚问老太医:"柴涟那小子伤的怎么样?"
  太医一边号褚楚的脉一边道:"柴将军本身身子骨不错,有武艺傍身,这些皮肉伤养上一养便会好的,而且将军您手下留情并没有伤他的根本……"
  "那夫人呢,夫人怎么样?"顾斋又问。
  太医却皱了眉头,"夫人这脉象,不乐观,恕老朽猜测,夫人当不止受了那一鞭的伤,恐怕还有旧伤未愈。"
  顾斋诧异:难道,他身上还有其他伤?
  没有假手于人,顾斋轻解开他身上的衣服,往褚楚的领口里瞧了瞧,发现他身上有着许多被剑刃划伤过的伤口。
  撸/起他的衣袖,见他手臂上亦是如此,这都是兵刃所伤,莫不是有人对褚楚动了手,这小病秧子怎么什么都不同他说。
  太医看过后道:"夫人这些伤口都是自己上过了药的,只不过夫人身子弱,旧伤未愈又受了重鞭,得好好养着,老朽这就去给夫人和柴将军配药。"
  顾斋道:"那就劳烦太医了。"
  顾斋望着床榻上的人儿,疑惑:他何时受了这样的伤,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在这营中自是无人伤他,必然是那一日他偷溜出营……是了,那日他回来的时候面色并不好,可是怎么会个情郎还会会受伤呢?
  第二日褚楚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去看柴涟。
  自知道他受伤之后,顾斋就心软了,褚楚想干什么都由着他。
  褚楚到偏帐内看到柴涟的伤口被仔细上过了药才安心回了主帐。
  "刚醒来就要急着找人,你还真是把他当个宝贝似的疼他。"顾斋道。
  褚楚道:"少说风凉话,无人当你是哑巴。"
  顾斋道:"你是因为他是陶瓮舒的副将才对他这般好的吧,你当初说过你倾慕瓮舒将军。"
  许久不见褚楚应答,他又问:"你身上那些小伤是怎么来的?"
  褚楚并没有意外,既然请了太医来瞧过了,必然已经发现他身上这些伤痕。
  "顾将军管得太多了。"
  "好,我不管你,先把药喝了。"
  "身体是你自己的,总不至于都不爱惜自己吧,不然你那位心爱的小情郎还有你这位宝贝似的副将军可都会心疼。"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2],顾斋将手上的药碗往案台上一放便走,褚楚恼了他,他何尝不恼褚楚。
  刚才褚楚来时未曾注意,如今才发现顾斋之前是端着一碗药的,他端起那药碗来,似乎并不烫,看来是顾斋给他吹凉过了,他望着顾斋离去的背影,发了会儿呆,才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苦,药苦,人苦。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盛。[3]
  他大概也占足了这其中的几样了吧?
  他是陶姜的时候辜负了陵国百姓的期许,最终还是没能抵御得了川军,即便没有城破人亡,也终成他的心结;如今活成了褚楚,还要辜负一心跟随他的副将,让他因自己受污蔑、贬责,为了帮他掩瞒有口难言。
  他实在不配做他的将军。
  南城日暖,可他的心不暖,如此,何必再插手那人的事,不如早早归去好。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左传》。
[2]出自《孙子兵法》。
[3]出自《大般涅槃经》。
——
今日心疼小柴将军,撞了枪口实在惨。

  ☆、第82章

  有那守城将士多辛劳,亦有那营中仆妇浣衣忙。
  话说这日,一群婆子们收了几桶将士们换下来的衣裳就要往河边去,冷不丁这后头就多跟了一个人,她们起先未发觉,之后一瞧竟是个十六七岁的绝色少年郎。
  她们只是军营里的浣洗婆子,自然不认识这是谁,只当是谁家淘气的公子。
  "这位小公子,您跟着我们几个老婆子作甚,我们又不是小姑娘,无甚好看的。"有一名灰衣婆子道。
  另一名蓝衣婆子也跟着附和:"这河边危险,小公子若是想玩水啊,带些家丁过来,方才安全,我们这些老婆子可顾不上你。"
  褚楚道:"你们便是川军营的浣衣妈妈吧,我是奉令过来浣衣的,今日浣衣的事就交给我~"
  褚楚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顾斋一口咬定了柴涟事背弃旧主当罚,为避免他在纠缠于此事,他就替了他受了这罚,今后便不能再一此事为借口为为难柴涟了。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都纳闷怎么会下令让如此一个小公子来浣衣,之前也有被罚浣衣的,只是不知这小公子犯了何罪,既然有人帮她们偷懒,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几个婆子起初还满脸忧郁,不知道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能不能浣得好衣裳,后来看他一通操作如流水,就放心的自行偷闲去了。
  褚楚曾经就是陵军营里最下层出身,这些都干过,被压榨的时候,整个军营里的衣物都是他的,年少的时候没少争着做这些事,就为了从那些兵将们那里偷学一些习武的招式技法……
  褚楚浣衣的事做的频繁了,营内上下便人尽皆知,连那些浣衣婆子都知道那个天天来帮她们浣衣的少年郎便是将军夫人。
  主帐中,顾斋正和副将谢岚一起讨论战局。
  顾斋问:"那赵陶陶还没有主动出兵?"
  谢岚摇头,他一向盯城门外的风声盯得紧,可这么一段时日下来,确实没有什么异动,就连那来叫战之人都没见再来,"不知道他们憋着什么坏,将军,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之前让你查的,你查出来什么了吗?"
  "咱们军中的确有人给南蛮通风报信,人已经解决掉了。"
  "这赵陶陶的心机不容小觑……"顾斋给谢岚使了个颜色。
  "夫人最近没有去别的地方,除了军营就是河边。"
  顾斋点点头,说道:"他去河边浣衣的时候,你多留心一下,我怀疑之前他受那伤有可能是遇上了南蛮混进城的人。"
  谢岚抱拳同顾斋鞠了一躬道:"是。"
  *
  这便是最后一盆衣裳,褚楚来来回回往返军营和小河边跑了三趟了。
  褚楚自言自语道:"洗了这一周的衣物,感觉自己身体都好了许多,果然是人贵在勤,成天养尊处优非但对身体无益,还会养成惰性。"
  他抱起皂角罐,均匀的涂抹在衣物上,然后用手掬起一捧水洒在那些衣物上,没多久就生出了些许泡沫来,褚楚感叹,自到了川国以来这般用水,是他从小到大都未曾想过的,阿娘若是能见到这么多水该多好,他们可以在干涸的土地上重出麦子,也就不怕没有吃食了……
  "夫人最近可有宋黎的消息?"有声音由远及近对他道。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谢副将你这不声不响的可吓我一跳!"褚楚道。
  "是夫人自己不专心,休怪末将吓您。"谢岚也挽起自己的袖子来作势要帮着褚楚一起洗。
  褚楚直接拍掉他手上刚拿起来的衣物,"你们将军是罚我,不能由你代劳的,等会又要找由头怪罪我。"
  谢岚不以为意,"末将是自愿帮夫人浣衣的,如果将军真要罚,罚末将便是了。"他才不怕,明明就是将军授意他来的。
  "夫人还没回答我,有没有宋黎的消息。"谢岚学着褚楚的模样也猫着身子在河边清洗,很是卖力。
  "哦~我知道了,你来帮我就是为了打探宋黎的关系呀,谢副将你这意图可比'司马昭之心'[1]。"褚楚乐道,好看的一双眼弯成了银钩。
  "大丈夫想问就问了,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谢岚道。
  褚楚夸赞道:"说的好,可世人皆难像你这般心胸坦荡,宋黎他挺好的,一直在陵地帮我寻找水源,时不时也会帮我给难民施粥,哎呀,着实挺忙的~"
  褚楚见他听完后那神游的模样,便打趣道:"怎么,谢副将是想他了~"
  "夫人,无凭无据的这话可不能胡说!"谢岚急道。
  "谢副将怎么还同我急眼了,这许久未见的,甚是想念也无可厚非啊!"褚楚继续盯着揉搓着自己手上还未清洗干净的军衣。
  "夫人伶牙俐齿,末将说不过夫人。"谢岚赌气不再回褚楚的话。
  褚楚想上辈子做陶姜的时候也和他打过不少的照面,怎么就没发现谢岚还有这样憨憨的一面,见他好像真的不打算打理了,褚楚心软。
  奈何,若宋黎非他副将,他倒是想撮合他们,只可惜……
  "宋黎他从小长在陵地,我明白你想让他到上京来的心思,可他不会愿意的。"褚楚开导的道。
  "我知道。"谢岚答道。
  褚楚终于偏过头去望了望他。
  "他说过他厌恶上京。"
  宋黎厌不厌恶上京褚楚属实不知道,宋黎相较于柴涟性格内敛许多,褚楚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年纪不大,但做事老练周到,而且杀伐果决,就和现在的他自己一样,私底下都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正是因为这些他才挑了他给自己做右副将。
  褚楚其实一直知道宋黎心中大约还装着什么事,但他从未过问,宋黎也不会说,没想到竟能对谢岚透露这么多,莫不是他也对谢岚……
  "厌恶上京,为什么?"
  "他没有告诉我。"谢岚摇头,下意识把手上的衣物揉得更皱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言之隐。"褚楚安慰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2]。谢岚与宋黎就算对彼此存蓄了好感,也难走到一处。
  *
  谢岚向顾斋复命道:"末将去瞧过了夫人,夫人浣了一周全军的衣物,而且……"
  "而且?"
  "而且夫人还去了火头营,在火头营'帮工'了三日余。"谢岚如实禀报。
  顾斋看谢岚不像是说假话,心有疑虑,褚楚去火头营帮工?
  "你是说这几天全军的伙食都有他一份功劳?"顾斋问。
  谢岚支支吾吾的道:"夫人还掌了勺……"
  "倒是有本事,那火头营的大师傅是个有脾性之人,怎么会让他指手画脚?"顾斋道。
  "具体的,末将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夫人与那大师傅打了赌,赌谁做的大锅菜更好吃,结果大师傅居然输了,而且嚷着要和夫人学手艺。"谢岚感慨道。
  "属下专程去尝过了大师傅和夫人做的,的确是夫人手艺更好,而且为保公正,都是用的一样的食料。"
  顾斋在心中计较着,褚楚何时有了这样的手艺,就算他天资聪颖,像这等技艺也不是一天两天能会的,褚楚从小养尊处优,在郡主府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早前听闻最是爱吟风颂月,但未曾听说过有这种爱庖厨羹汤的传言。
  思及此,顾斋不免有些怀疑,以前只当褚楚是嫁到他府中,碍于他才收敛转了性子,今日种种细想而来,确实不合理。
  这个人似笼罩了一层迷雾,忽然让顾斋看不清了。
  *
  万花楼一众人蛰伏在上京周边已久,最近很长时间都未曾收到褚楚的来信,钰川担心褚楚出了事,冒险重回了上京,直奔将军府而去。
  她托人见了旺喜一面才知道,顾斋似乎与褚楚闹了大矛盾,将她的主子带到南边去抵御南蛮了。
  主子从来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和她通信的,定是这其中出了什么事,去到酒铺,柴涟亦不知所踪,更让她确定是主子那边出了问题。
  她换了一身新衣裳,走进醉梦欢,将一袋银子递了出去,指名要找梅苏和鹭箬。
  主子曾和她说过,这两人是郡主指派给他的,身手不俗,若主子真出事,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她仿着褚楚之前告诉过她的褚小公子的笔迹和记号写了一封信笺,把这信递到了二人手上。
  第二日,就看见他们背着包袱骑马朝南出了上京。
  钰川立在醉梦欢前自言自语的道:"主子,钰川也是担心您才出此下策,钰川这些年作为万花楼的掌柜太显眼,不便露面去救您,只得想法子设计他二人前去,您曾说他们一心是为着褚家那位小公子的,您借了褚小公子之身,他们定会护着您。"
  那顾斋之名她身处上京怎能不知,当初便觉得主子嫁进将军府就是以身犯险,多少个日夜,她就担心自家主子在那人面前暴露了身份。
  以顾斋对主子的愤恨程度,倘若知道主子如今是个病弱公子的模样,真不知会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三国志·魏书·三少帝纪·高贵乡公传》裴松之注引《汉晋春秋》:“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等]自出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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