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集[古代架空]——BY:黑白世

作者:黑白世  录入:05-04

乐离忧复仇的自信又更足了些,身前的乐洋成了他出刀的唯一阻碍。
乐洋说,不要生事。
为了雪恨,为了斩断梦魇,他可以不要命,但他不能不顾及乐洋——乐洋还要平安回到花千宇身边。
于是乐离忧忍了,即便怒火烧红了眼、厌恶沿着舌面钻出口、恨意从心脏爬往四肢,刀刃还是藏在了刀鞘中。
左手被乐洋的左手碰到的那一刻,乐离忧放松了收紧的五指,让乐洋握住他的手,将他牵起。
手真小,乐离忧想。
手也小,个子也小,这么可爱的人儿却挡在他身前,总是挡在他身前……
渐渐地,比起愤恨,乐离忧感到更多的是悲伤,像是跌入了谷底,连乐洋伸下的手也无法将他拯救。
乐洋没去注意乐离忧手心传出的无力,一心只想带乐离忧从目下的状况中逃走。他对着维克笑笑:“哈哈,那我们先走了,有缘再会。”说完也等不及维克回应,他带着乐离忧转身,才刚跑没十步,拔剑之声传入耳中——
维克拿剑指着两人,挑眉道:“摘了帽子。”
见维克认真了,同伴们骑着马围在了两人身周,挡住两人去路。
不能保证自己能带着乐离忧从四个骑马大汉的围攻中逃脱的乐洋松开了乐离忧的手,再一次挡在乐离忧身前,他带着讨好的笑,对维克道:“公子行行好,我家少爷自幼眼盲,面上也有缺陷,不喜见光——”
维克打断他:“我倒是奇了怪了,看一眼是能让他死吗?”处处避着不给看,显然有问题。
维克的同伴起哄:“再丑也亮出来瞧瞧,男子汉大丈夫,怕个屁啊!”
乐洋叹气:“没办法了,离忧,给他们看吧。”
乐离忧沉默片刻,抬起手,一边解着下颚的绑绳,一边道:“待会,别管我,你逃吧。”
“那你呢?”乐洋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
“我?”我会杀了他,然后死去。
谁也不能再把他困在笼中。
乐离忧摘了帷帽,一松手,帷帽掉在了地上。
乐离忧说:“我有我要做的事,你别阻碍我。”
瞧着乐离忧的模样,维克先是吃惊,进而转惊为喜,他收起长剑,迈步向乐离忧走来。他瞪着眼,嘴巴却笑得合不拢:“眼盲?缺陷?开什么玩笑?托利亚,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完美——多年风尘也没能染了你纯净啊!我的托利亚。”维克停在距离乐洋一步外的位置,看着乐离忧,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乐洋看向乐离忧,又看看维克,见维克如此热情,乐洋放心了些,笑问:“你们认识啊?”
乐洋方要让出位置给两人叙旧,就想起乐离忧似乎对此人存有敌意。他回头看向乐离忧,而此时的乐离忧已戴上了笑脸。
乐离忧推开乐洋,走到维克面前,道:“好久不见。”
“哦?”维克挑眉,“看来这几年的磨砺,磨掉了你的棱角……”
乐离忧微微点了头。
维克挑起他的下巴,端看他的脸,又问:“又偷跑了?还带了个‘小娘子’?”
确认无损,维克满意地点了点头。
乐离忧解释:“他和我不一样。”却不反驳“偷跑”一事。
维克把目光投向乐洋后,乐离忧即刻道:“我跟你走,让他离开。”
“这么主动?他有那么重要?”维克揽住了乐离忧腰,并肩后可见他比乐离忧矮了半个头。
既然乐离忧肯乖乖听话,抓不抓乐洋对维克来说已经没有太大所谓了。
乐洋心下一冷,面前的画面与他在长惜院瞧见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只是那时与乐离忧并肩的人,是安清枫。
乐离忧笑道:“我不主动,你就不会带走我吗?”
从和维克对上话开始,乐离忧便不曾看乐洋一眼。
维克点头表示赞同:“不错,光你这张脸就能再骗不少钱。”
“骗”一字是维克知晓本就不肯屈服在他人身下的乐离忧还有一具极其不敏感的身体。对于许多买家来说,难以挑动的宠儿缺乏情趣,但这买卖多数只看形貌,不要求其他——虽然乐离忧个子高挑了点,可找个有钱的买家,换个十金应该不成问题。
“喂,离忧,”乐洋哽咽,“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跟着乐离忧走去,但乐离忧仍然没有回头,维克也无视着他。
好奇乐离忧模样的骑马者们皆绕回了原来的位置,但瞧见乐离忧面容的他们也无能夸赞。片刻沉默后一位骑马者感叹:“走个买卖都能让你遇着老情人,你这是什么运气?”
“老情人?我的情人不是金子吗?”维克与同伴相视而笑,“你们要是喜欢他就拿去玩,动作轻点,别把人玩坏了。”
同伴皆为他欢呼。
维克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兴得太早了——托利亚上面的嘴都比下面的嘴可爱,至少还有点反应。”
说完,他托着乐离忧的腰,指挥着乐离忧上马,但在乐离忧抬脚前,一声“不准”停下了乐离忧的动作。
一匹马横挡在乐洋和乐离忧之间,乐洋冒险从马腹下滑了过去,抬手便拽住了乐离忧的袖子,瞪着一双泪眼坚定道:“我不准!”
他劈开了维克的手,将乐离忧拉往身后——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准!”
维克退了一步,按着骨头都像是要断的手臂,活动几下手指后,甩了甩手,竟赞赏地对乐洋道:“可以啊,‘小娘子’。”
同伴们下了马,现出了武器,也围了过来。
“别伤了我的宝贝,”维克抬手,话指乐离忧,眼睛却一直盯着乐洋,“留了伤口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乐洋想,维克大概就是把乐离忧卖到长惜院的人了……他忽然想到,在乐离忧还困在长惜院的时候,他曾与之谈及蓝玉溪冒险寻仇一事,那时,乐离忧说,便是死也要拉仇人下地狱……
为了报仇赔上性命吗?这个世上难道没有什么比仇恨更重要吗?
“笨离忧,”乐洋吸了下鼻子,“乐洋会帮你送他去见阎王——作为交换,你要为乐洋活着。”
乐洋的话语,在乐离忧本阴暗的心房降下一团团带着暖意的光,光团落下、弹起,散向心房各处……本该让乐洋不要冒险,但在这份温暖下,乐离忧选择了相信乐洋,只道一声:“危险。”
乐洋拔出藏在左袖中的匕首,反手握刀,屈臂平举于面前,屈膝降下重心,蓄势待发——
“哼,小事一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Calos的浇灌呀~

第63章 063

乐离忧一边观察着乐洋的情况,一边防范着那位亮出了剑却没加入战局的人,以防他有多余的动作。他知晓乐洋的本事,自知不该上去给乐洋添乱,但他还是将手交叠,一同伸进了仅两手宽的袖口中,沿着左手指尖所向拔出了袖中的匕首,在刀尖出鞘后再度将手伸入袖口,在宽大的衣袖中转变刀尖所向。乐离忧垂下手,右手握着刀柄,冰冷的刀身贴着右臂,藏匿着身影。
一对三,乐洋转守为攻,横刀冲维克而去,维克提剑劈来,乐洋抛起刀,转换了握刀的手势,虎口向着刀身,他以刀背抵挡,两刃相撞后,再以力压制,逼迫维克不得不举起双臂,借着上升的力,推开他。乐洋顺着维克的力侧了身,转而攻向在此时扬刀向他砍来的另一名敌人,但不及两人交刃,便有又一使剑者以剑尖相向,乐洋只得弯腰闪躲长剑,而扬刀者因怕伤了同伴,一时也顿住了动作。乐洋腰腹使力,旋身两步绕至使剑者身后,左手抓住了他的后颈,挡住了袭来的维克的同时,一把将剑者丢向刀者,在剑者朝刀者倒下的片刻,他反手握刀,飞起一脚,踩着剑者的身体朝维克一跃而起,若非维克迅速反应,用刀身挡住攻击,当下大概已经尸首分离。
维克退了两步才站稳,他忙着应付攻势不断的乐洋,但清楚一对一的情况下迟早是输的他不由分心去寻找同伴的声影,这一分心,险些开膛破肚,他朝同伴怒吼了一声,用的不是汉音。
乐洋察觉身后人的动静,弯下腰,躲开朝两边挥来的刀与剑,转身应付他们之时,维克挥着剑对着他的颈侧而来,乐洋侧身躲开,却还是见了血,虽然只是皮肉伤,但那触目的血痕让乐离忧不由踏步而向。
向后退了几步,试图暂时和敌人拉开距离的乐洋瞧见了乐离忧的动作,于他厉声大喊:“回去!这是我的事!”
乐离忧止住脚步,紧握刀柄,自语一声:“笨!”
乐洋踮起后脚,上身前倾,观察着三人的动态,准备再度逼近。维克被乐洋那双像狼一样的眼瞪视着,不由心底发麻并嚷嚷着让同伴先动手,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动作,维克用着胡语大骂,告诉他们这时怕死不敢动手,待会就要死在这小鬼手上。紧张得冒冷汗的两位同伴无法多想,只能听从维克的话硬着头皮冲上前去。
杀维克而放过其他人,这样的想法太天真——看着大喊着跑来的两人,乐洋在心中做了决断。
乐洋忽然的动作让跑来的两人顿住了脚步,一时间只顾着防守,他们谨慎不敢妄动倒弥补了乐洋一对多的劣势。
在乐离忧将注意力放在战局上、谨防维克暗算之时,守在一旁一直像局外人的那名胡人不知何时已绕至乐离忧身后——与乐离忧对上视线的维克笑颜再展,乐离忧方察觉身后的气息,剑锋便贴上了他的颈部。维克转身,正欲以此威胁乐洋停手,就见两名同伴倒在了地上。
乐洋怒目而视,甩手,甩去匕首上的热血。
维克没打算在此时计较同伴的死,咽了口水,对乐洋道:“放我们走,不然他也别想活。”
乐洋迈过尸体,维克随之举剑后退,方想再度警告,便听乐洋断然:“好。”
即使收到了肯定的答复,维克依然戒备,他面向乐洋、一步步后退,直到退至挟持乐离忧的男人身后,维克才收起剑,牵来两匹马。
坐上马的维克重新拔剑,剑尖代替男人的剑锋,指着乐离忧的脖子,就在男人也要上马之时,趁维克将视线转到乐洋身上,乐离忧后退,而维克发现了他的动作并举剑对着他的额头,以此警告他不要乱动。
剑尖距离眉心三寸,乐离忧判断着受制于马的维克一时不能将他如何,手臂迅速向后推动,将刀扎入了没有防备的男人的后腰,利落拔出。
乐离忧抬眼瞪着维克,准备好躲避维克的剑。
被捅伤的男人扶着马儿,放下脚,随后跪在了地上。他放下手中剑,空出手堵住后腰的伤口,想阻断血流,但不大的伤口里,血流快得令人意外。他看向维克,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维克用胡语朝男人喊了一声,怫然之下正要举剑划向乐离忧,然而伴随着一声“离他远点!”匕首飞来,扎进了维克的右肩,他手中的剑也因此落下,马儿像是感知到维克所面临的危机,不等维克甩下缰绳,便迅速跑离。乐离忧学着乐洋的动作,试图向维克飞刀,没想却落了个空,只能遥望着那可憎的身影,任他消失在视野中……
察觉了地上人的动静,乐离忧低头,抬脚踩在了剑柄上。拿不到剑的男人没有转向另一把剑,而握住了他的脚踝,恳求着:“带我见大夫,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不知是因身体的疼痛还是对死亡的恐惧,男人泪流不止。
乐离忧静视着他不语。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杀我?为何……”鲜血上涌,涌上了喉咙,随着男人张口闭口,从口中流出。
无冤无仇?
乐离忧嗤之以鼻,将剑踢至男人面下,道:“换你杀我,如何?”
就在男子将手伸向剑柄之时,乐洋走来将男人扶起,他想把男人背起来,但因男人太过高大,他只能用双肩承受着男人的重量,任男人的双脚在在地上拖行。
“我带你去看大夫。”乐洋说。
乐离忧看着右手,将刀刺入软肉的手感还留着,他没有提出替乐洋将男人背负——他对自己的行为丝毫不感到内疚,有背男人的想法也只是想替乐洋承担这重量罢了。
他与乐洋擦肩,回去拣回乐洋送他的那把匕首,回来之时牵来两匹凑在一块、低头吃草的马儿,他向乐洋走去,跟在其后。
“……我要死了。”男人道,声音已经虚得听不出恨意。
乐洋没能说出宽慰的话。
男人合上了疲惫的眼,渐渐弱下的呼吸声最终断在了乐洋耳际,乐洋所肩负的也越来越沉重,渐渐寸步难行。
“他死了。”乐离忧道。
乐洋停下,乐离忧松了牵马的绳,他走至乐洋身前,便见乐洋红着眼眶,悄然落泪。乐离忧想为他擦掉眼泪,但刚伸出手就觉得沾了血的手不干净,于是他拉出袖子,用仍是洁白的那块袖口为乐洋拭去泪水,柔声:“人是我杀的,对我心寒了吗?”
乐洋摇头,缓缓放下逐渐冰冷的男人,让男人靠树干而坐,他说:“我本就决定好灭口,免得他们上官府报案。”只是维克逃脱了,他们同样要面临暴露行踪的危险。
片刻的沉默过后,他起身再道:“……不是,他们不一定会报官,报了官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对我来说,杀人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乐洋回头看乐离忧,晶莹的双目中盛着的是不解,是愧疚,更是自我否认。
乐离忧弯下腰,将乐洋抱入怀中,扶着乐洋的后脑勺,拍拍他的后背,靠在他耳边道:“你很好,你没有错。”
乐洋摇头:“我……我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救他,我只是,我……”说话间还是带上了哭腔。
他这双手夺去的人命,太多了。
乐离忧安慰:“他们要杀你。”
乐洋抱住了乐离忧的腰。
“他们是恶人啊……”乐离忧闭上眼,“你知道,他们会对我做什么吗?”
乐洋摇头,而后还是点了头。
“昨夜,我梦见了,梦到了小时候,梦到了……那个男人,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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