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想先入为主的觉得沈北是让人害了,才来找他看病。
可他把脉好一会儿,看着沈北道:“王君的身体没有问题啊。”
沈北:“有问题。”
孟焦仿佛懂了:“王君若是想要孕育子嗣,我可以开一味方子,有利于坐胎。”
“不。”沈北知道他误会了:“我不是要孩子,我这身体虽然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太柔弱了,我想要锻炼一番,却又怕不懂自身体质胡乱锻炼于身体有害,所以想请教大夫,如何强身健体,不会伤及根本。”
孟焦给不少贵君开过坐胎药,但还是头一回有个人问他怎么强身健体的。
他不由心想,这个王君,好似与一般人,有些不同啊。
虽然这么想,但孟焦想了想尽职道:“如果是这样,我可以为王君开一方药浴,用于平日洗浴,等体质好点儿,王君再佐以锻炼,只要不是要求太大,一般强身健体是没有问题的。”
沈北也没指望自己能如同金钰一样成小霸王,能有法子就不错了。
他点点头:“此事就交给孟大夫了,至于香囊的要求,我来告知你。”
这一切差不多之后,孟焦才离开王府,竹柳送了孟焦出去,却恰巧在门口遇上过来的陵柒。
不止遇见陵柒,还见陵柒拿捏着青柳,青柳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着,陵柒一看见竹柳便喊:“快去禀报王君,我有要事。”
竹柳看一眼青柳皱了眉:“陵公子,青柳是我们王君院子里的人,纵然犯了什么事儿,你这样五花大绑,也不合适吧?”
青柳听到竹柳这么说,眼泪的泪花终于落下来了。
陵柒看着竹柳一脸强硬面色僵了僵,要说这竹柳跟在王君身边,从前看着是个忠仆,没曾想,王君刚刚在王爷面前得脸,居然在他面前也摆起架子来了。
陵柒抿了抿嘴唇:“正因为他是王君的人,我才要这么绑着他,若是让他逃了,连审问都审问不清楚,岂不是真坏了王君的声誉了。”
竹柳听着其中有内情,到底还是禀报了沈北,得了沈北一句话,陵柒带着青柳到了沈北面前。
陵柒一道沈北面前就噗通一下跪下了,大喊一声:“王君啊,出事啦!”
沈北:“出什么事了,直说。”
陵柒指着身后的青柳道:“王君让这侍从代表王君来核实采买事宜,可万万没想到,这侍从是个没心肝的,他居然与那供应绸缎的老板私相授受,有了私,拿来的货色净是些瑕疵货不说,连数目都对不上。”
竹柳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青柳嘴巴被堵着,听着陵柒的话,呜呜呜的厉害。
要知道这内院之中最忌讳的就是私相授受了,他要说他中饱私囊都还好,可说他与外人有私?
青柳是王君院子里出来的人,还派了核实采买事宜这么重要的差事,这表示他是王君亲信之人,但王君亲信之人若是与旁人私相授受,那不止是连累王君院子里的人都没个好名声,而是直接在王君脸上抹黑啊,这不贞二字,是能压死人的,尤其皇室规矩,何其森严。
此事若是真,青柳是个死,传出去,王君难免落得个管教不力的罪名,堂堂王君若是管教不力,关系到的,可是皇室面子,这事儿,可就大了。
第44章 不客气
陵柒说着,让后头人将一匹布放在沈北面前。
寿宴嘛,主要用的还是红绸缎,齐王寿宴这样的大日子,用的绸缎自然不能太差,但看面前这一匹布,都不用上手,单是看着就感觉廉价感满满了。
沈北就看了一眼。
陵柒道:“王君,这事儿您可不能姑息啊。”
沈北飘了那绸缎一眼,看着陵柒问:“那绸缎庄的老板抓了吗?”
陵柒一愣。
沈北看一眼竹柳:“你去,将那绸缎庄的老板给请来,不必请到这里,换个地方审一审,免得两人串供。”
竹柳都傻了,这陵公子明摆着是找事儿来的,青柳可是王君的人,眼下这事儿王君居然一口就仿佛确定陵公子说的是真的,真要去拿人,这是什么道理。
但他心中对沈北的命令早已经深信不疑,因此虽然犹豫,但是还是出去办了。
陵柒看着竹柳真出去了也没想到王君居然这么大公无私,这自己的人,一句话不保,张口就是让人去拿人,做到这份上,确实让人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他当下面色恭敬了些许,冲着沈北行礼:“王君深明大义。”
沈北:“恩,我知道。”
陵柒:“……”
眼下阳光晒下来正舒服,沈北微微昂起一点儿,阳光洒在他脸上,暖洋洋的,正是舒服。
阳光照射下,他的肌肤显得格外白皙,雍容气质更是一览无余,反观陵柒,之前咄咄逼人,如今站着,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还拿着青柳,真就仿佛故意来惹事的一样。
“对了。”沈北缓缓睁开眼睛:“你来之前,去告知过秦侧君与陵端公子了吗?”
陵柒一愣:“这……”
沈北道:“没有?”
“告知过了。”
“恩,做的好。”
陵柒听着越发愣了,自从之前分权那事儿之后他越发觉得王君深藏不露,就凭着他日后想要在王府多个立足之地,他也不想与王君产生什么正面冲突,这与他压根没好处。
但是前提是,这齐王寿宴他办的那一块儿地方办的出色。
如今遇到这私底下有人调换绸缎的事儿发生,陵柒哪儿容忍的了,但青柳是沈北的人,他想过了,事儿是沈北交代着办的,他总归拿了人之后要来找沈北讨个公道。
毕竟——
从前沈北对府上的公子可都看不顺眼,换个念头想想,说是分权,鬼知道他是不是借着这次的事情索性一道处置他们呢?
以前闹来闹去总归是内宅的事儿,只要没闹出人命,那都是小事儿,可眼下就不同了,真出了事儿,可是王府面子问题,真要是王府面子受了损,必定找个人当替罪羊,难道还真去责难王君吗?
陵柒自从接了这寿宴的事儿之后心头始终绷着一根弦,青柳这事儿一出,他心里想的那些个杂七杂八的念头像是被证实了一个似得。
迫不及待的找沈北对峙想看看端倪,然而沈北却是这态度。
陵柒不知怎么,分明是沈北的人有错在先,但眼下,他倒觉得这事儿弄得他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可心里原本憋着的压力此刻又爆发出来了,他抿了抿嘴唇,看着沈北。
但此事若真是王君要除府上的人呢!
这么想着,陵柒眸中闪过一丝戾气,若真是这样,也别怪他不客气!
第45章 不甘心
甭管陵柒怎么样,沈北是眼皮子都没有抬,他这样子,看在青柳眼里只觉得一阵阵绝望。
青柳是王君院子里出去的,他被抓的时候惊慌比无,但看竹柳之前对他多有维护之意,心里还有点儿奢望王君一句话自然能让他逃出生天,结果看王君现在的样子,竟然是完全没有准备救他。
他这是,被放弃了吗?
青柳之前还挣扎两下,心里想到这一点之后,他连挣扎都不挣扎了,面如死灰。
正在这时候,外头下人报。
“秦侧君到,陵公子到。”
秦侧君与陵端相继进了院子,首先看到的还是陵柒,只见他果真拿了人心里都是一惊。
尤其是陵端,他面色着实不好,看着陵柒的眼光直让陵柒转过头去。
沈北将这一点看在眼里,面上到没有什么表示。
秦侧君先冲着沈北行了礼,似乎有点儿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沈北指一下陵柒:“陵公子知道来龙去脉。”
陵柒立刻又将事情将了一遍。
说到私相授受秦侧君听得吃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沈北眼皮子抬了抬:“陵柒公子那儿有这种事情,不知道你们那儿有没有啊?”
秦侧君却是摇摇头:“自从王君交代了我负责南苑事宜,我日日盯着,没有发现有这样的情况。”
陵端也道:“我那儿也没有。”
沈北听着看向陵柒:“方才我倒没有仔细问,只当你们用的都是同一个绸缎庄的老板,这么说起来,你们用的不是同一个绸缎庄的老板啊?”
这么一问,陵柒心里怒气上来了,还以为王君喊秦侧君与陵端过来是做个见证,如此看来,他这苦主事儿还没解决呢,他居然要兴师问罪?
陵柒当下便道:“毕竟是寿宴这种事情,而且要的绸缎也都得好的,这个月恰逢团圆节,因此这红绸缎不少人都要,一家绸缎庄,确实不能供应整个王府的,因此我们都是分开要的。”
陵柒说着话锋一转:“想是我比较倒霉,这其他两位哥哥都没事儿,这事儿偏落到我头上来了。”
沈北听得好笑。
他这话说的,哪儿是他比较倒霉啊,分明是说他身份低好拿捏吧?所以才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
沈北点点头:“我知道了,如今人也到齐了,那就将青柳嘴上塞得布先拿下来吧。”
青柳嘴上塞的布头就这么被取了下来,人也被按着跪的不能动弹,他这会儿心里已经对自己能免罪不抱希望,连求饶都不求了。
沈北看他问:“陵柒公子说你与那绸缎庄老板私相授受,为了中饱私囊提供府上用次等绸缎,可有此事?”
青柳听着这问话咬紧牙关,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事情都已经出了,如今陵柒一口咬定了是他做的,他又确实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不是他,兹事体大,他怕是难逃一死了。
想他之前在王君院子里,王君不受宠,他们这些跟出来的人也跟着得看人家脸色过活,日子本来就过得苦,私底下,很多埋怨王君不懂事的,他却没有跟风。
如今王君好容易在王爷面前得了脸,没想到他却因为这事儿被人害了而获罪。
说到底,是他跟错了主子。
青柳想到这里,心里阴暗面冒出个想法来,他死,不过王君一张嘴的事儿,无足轻重。
他蓦地抬头看着沈北,他死了,王君已然是王君,已然高枕无忧,可他不甘心啊!
第46章 引蛇出洞
“王君,此事分明是王君说的,因府上开销不多,陵公子负责的地方不大,而且也没有多重要,因此用些此等绸缎,这不是我的主意啊!”
青柳这话一出,在场的都傻了,连陵柒这个抓人的都没有想到,他是想着王君或许暗中会做什么,可这么方面被说了出来,他整个人先是一懵,紧接着是心头猜想被证实的愤怒。
“你好大胆子!敢污蔑王君!”
口上说的是污蔑,但都知道青柳是王君的人,王君的人自己污蔑王君?
秦侧君道:“我看此事颇有蹊跷,王君,这事儿,怎么办?”
沈北听着秦侧君问话,这事儿问的好啊,如今他都成了主使人了,他眯了眯眼睛,看着青柳:“人都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你确定你方才说的是对的吗?”
沈北面色也不见躲恼怒:“此事,是我,让你去做的?”
青柳心里一咯噔,面色瞬间惨白。
他仿佛吓得不轻,愣是不敢开口了。
这情况乍一看就是沈北恐吓青柳,本来这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是王君做的的秦侧君与陵端都不由自主觉得这事儿怕真是王君做的?
沈北看着在场几人的表情撇了撇嘴,正在这时候,竹柳过来了。
“王君,那掌柜的已经抓起来了。”
沈北点点头:“我还有个吩咐,你也去办吧。”
竹柳道:“请王君吩咐。”
“你过来点儿。”
竹柳凑不去,只听沈北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一愣,而后点点头。
竹柳来去匆匆,立马又下去了。
陵柒终于有点儿忍不住了:“我虽人微言轻,但此事到了这种地步,我觉得此事,王君不能再定夺了,得换个人审问,来证明王君清白。”
沈北看陵柒那表情:“你是指谁来审问他呢?”
“我……”
“此事该告诉王爷!”却是陵端突然开了口,拦住来陵柒的话。
沈北看着陵端:“陵公子说的对,既然他说这是我指使,我确实不应该再主审,免得在外人看来有徇私的可能,此事还是告诉王爷吧。”
而后立刻有人禀报萧长平。
萧长平好喝离开也不算久,立刻有王君院子里的下人过来请人,她一挑眉。
旁边红卯立刻上赶着道:“怕是王君这会儿又想着与王爷一同挑衣裳了,所以特地派人过来请王爷?”
萧长平看了红卯一眼:“你知道?”
红卯嘿嘿一笑:“王君到底也是个哥儿嘛,这拒绝王爷当时要求之后回头仔细一琢磨想必心里为后悔的。”
萧长平撇了撇嘴:“王君那儿什么事儿?”
传信侍从立刻说了出来。
听完,萧长平看着红卯似笑非笑:“他后悔?”
红卯心里都苦出汁儿来了,这事儿整的,他头都要低到底下去了,半句话不敢说了。
那边青柳跪着一直没抬头,心里自从说完之后一直沉甸甸的,可说出来之后又有点儿快慰。
却见沈北依然坐在那躺椅上完全没有被他污蔑之后气急败坏的样子。
青柳心里一咯噔,他为什么这么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