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是谁?
平西王府的王君啊!那是真的厉害啊!一口气作诗无数,都不带喘气的,什么叫文采斐然!这就是啊!那陈昀隔了好久才出一首诗文,虽然看着也很厉害的,但是跟这位平西王君一比,那真的就没法比啊!
这话不多时,由当时赴宴的公子口口相传,暗自说着,最后,整个京城突然都知道了,原来平西王君的文采是好的不行啊,只是从前都低调,压根没有人知道。
这传言出去,最沸腾的,还得说是陈家,陈家身为平西王的外祖家,本来这平西王与陈家是这种关系,有什么流言无伤大雅,但是陈昀自从湘君宴席回来之后,便闭门不出了,这可让让陈昀的阿么急坏了。
陈昀是陈家三房的小辈,他的阿么是三房的郎君,向来是对陈昀如珠如宝的,如今看着陈昀闭门不出,他又气又急,又不敢当着陈昀的面表现出来,怕他看着心里烦,只能在自个儿屋子里瞪了一眼旁边的奴才:“到底怎么回事儿?外头那些流言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昀哥儿的才华在这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平西王君从前名不见经传的,这突然行什么飞花令就大出风头了?”
那奴才道:“那日都是湘君府上的奴才伺候,奴才没在近前伺候,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陈三郎君瞪了他一眼:“要你什么用,关键的时候一点儿用都没有。”
那奴才心里也是发苦,这陈昀在京城出名这么多年了,真没有哪家公子能在文采上与陈昀相比过,那些个什么诗会啊酒会啊,公子去的虽然不多,但是哪一回不是大出风头?
他以为湘君府上一出,与平日也没有什么两样嘛,哪儿知道,这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奴才小心翼翼看着陈三郎君:“郎君,要不要奴才去将公子写的诗词放出去?”
“屁话!”陈三郎君再次瞪他一眼:“现在放出去像是什么样子啊!这不明摆着说咱们介意外头有人在才名上超过了昀哥儿了吗?这不显得我们陈家半点儿听不得外面的流言?”
他呼出口气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大气,这会儿沉不住气,在外头闹出事情来,这面子上不好看的,还是昀哥儿。”
那奴才道:“那外头这么传咱们哥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陈三郎君冷笑一声:“算了?哪儿能就这么算了,这位平西王君如今是被捧得高了,可这捧得高,那也得站得住脚啊!就怕有些人,被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越疼!”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想想那些传言,还有自家夫君那几位侍君,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他生了个好儿子,当初他生陈昀的时候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能有第二个孩子了,偏偏陈昀又是个哥儿,他当初都觉得自己没有指望了,但是陈昀没有让他失望!
陈昀虽然是个哥儿,但是陈昀绝对比陈家绝大多数孩子都要来的优秀,虽然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但是因为陈昀,这些年,陈家三房老爷一直高看他一眼,总归虽然没有宠爱,但是一直给他尊重。
如今他将陈昀留在家中这么多年,眼看着十七了还没有找个人家嫁了是为了什么?
那当然是为了给陈昀挑一门更好的亲事啊!
陈三郎君呼出一口气来,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他的儿子是最优秀的,这京城所有的哥儿都比不上他的昀哥儿,等到时候,昀哥儿嫁给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到时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人看不起!
这流言传出去,最开心的,要数竹柳与浮玉,竹柳自从那天从湘君宴席上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
回来之后,便立刻与浮玉分享了这件事情,他说的是绘声绘色,浮玉听的是啧啧称奇,最终两人听着结局,都哈哈大笑,外头传出的那些流言,简直让他们觉得骄傲极了。
连带着伺候沈北都更加用心,这嘘寒问暖的,甚至让沈北觉得过分热情了。
这股子热情,直过了这件事情之后的两天才慢慢淡下来。
?
沈北难得有中逃出生天的感觉,让竹柳与浮玉轮番嘘寒问暖,不能说感觉到温暖,简直是热的有点儿过分了。
而府上很快有了新鲜事情,因为秦侧君的寿辰要到了,本来,一个侧君的寿辰是不会大肆举办的,秦侧君也没有大肆举办,但是他先前禀告过萧长平,说是这次他的寿辰,他的阿么会过来。
虽说不是正君,但毕竟在府中操持事务,连萧长平都发话同意让侧君的家人过来,那略微操办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天,沈北在花园中心的亭中喂鱼,远远听到有嬉笑的声音,只见秦侧君手边挽着一个长相十分俏皮的哥儿,两人有说有笑的,正冲着这边走过来。
走的近一些,秦侧君便看到了沈北,秦侧君向来规矩十足,他拉着那哥儿到了沈北面前,冲着沈北行礼,而后介绍道:“王君,这是我的弟弟,名叫秦韵,韵哥儿,给王君请安。”
第133章 秦郎君(二更)
秦韵与秦侧君说是兄弟,却完全不是一个样子,这秦侧君看着温和,长相也温和,但是这位秦韵就不同了,他应该是比秦侧君年岁小些,但长得,确是格外出挑,尤其与秦侧君站在一起的时候。
人说颜值这个东西也得看对比,秦侧君长得属于温和那一类型的,但是温和这种长相吧,看的久了,未免是有些清淡了。
但是秦韵就不同了,他长得,颇艳丽。
甚至与沈北那种清俊也不同,他看着便真是艳丽,秦韵,就是人群里,一堆美人,但是你第一眼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他的那种类型。
秦韵听着秦侧君的话,冲着沈北缓缓行了个礼:“给王君哥哥请安。”
沈北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了,起来吧。”
秦侧君看得出沈北对秦韵并不热络,当然,能热络起来才有鬼呢。
一个正常的哥儿,他看着有个格外出众的哥儿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便是再大度,那也是心头会感觉难受的。
秦侧君带着秦韵,也没有多留,当即道:“不打扰王君赏景喂鱼,我与小弟就先告辞了。”
“去吧。”
眼看着秦侧君与秦韵缓缓走远了,竹柳倒是忍不住了:“这秦侧君看着挺规矩的,先前要过寿辰还特地去向王爷请示,看着也没什么毛病,怎么居然还让自家这个年纪的弟弟也一道过来?”
这将军府出过沈敏的事情才多久,这秦韵长得这么好,眼下王爷与王君的感情好似十分和谐,那也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王爷自从与王君感情融洽以来,又让王君搬到了南院,这便再没有去过后院了。
竹柳自然是知道这后院中的公子也都着急起来了,只怕王爷再这么独宠王君下去,自己在府上越发的没有地位。
但是:“王君,秦侧君不会是要出昏招吧?”
沈北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竹柳。
竹柳看着自家王君完全不担忧的样子,他简直替沈北担忧:“王君啊,您说,这秦侧君这些日子以来不得王爷的宠爱,他会不会,让自家的弟弟也过来……”
这自己不得宠了,又不放心其他人,怕对方得了宠爱之后心大了不好控制,许多人家会选择从自己家中挑选一个弟弟帮忙固宠。
真不怨竹柳回这么想,实在是这位秦韵长得实在出众,竹柳虽然知道自家王君也美貌,但是秦韵这种一眼惊艳类型的,实在让人十分没有安全感,不由的就瞎想开去。
沈北看着竹柳那样子笑着摇头:“你以为他是什么家世,有他一个过来给平西王当侧君,那还是太君的旨意,他的弟弟连侧君都做不了,他家里凭什么送过来?”
正经人家的,谁愿意自己家的哥儿送到人家家里当侍君啊!这侍君又没什么地位,秦家已经有一个当侧君的儿子了,如今再送过来一个,他图什么?
沈北道:“除非这位秦韵自个儿看着咱们丰神俊朗的王爷犯了傻,好似沈敏那样昏了头,宁愿不做人家的大郎君,也要过来做侍君,否则,他那身份,他家里阿么铁定不是傻子,不会让儿子沾这趟浑水的。”
沈北难得解释的这么清楚,实在是这些日子让竹柳给嘘寒问暖的后遗症。
说完这些,他继续喂鱼。
那边秦侧君带着秦韵过去,走的远一些,秦韵便问:“哥哥,这就是王君?长得也就这样。”
秦侧君看着秦韵笑起来:“若论长相,哥哥从没见过比你长得更好的了,你自然不觉得他长得好看,但是——”他顿了顿:“有时候,为人,也不是看长相的。”
秦韵道:“这话阿么常与我说,如今哥哥又来说,哥哥真是越发像阿么了。”
秦侧君无奈笑了笑,拉着他道:“你啊,非要四下走走,是不是先前就打着看一看王君的心思了?”
秦韵这小心思被戳穿了,他吐了吐舌头,看着越发俏皮可爱了:“我就是好奇嘛,哥哥时常与家中通信,我从阿么那儿知道一些,最近外头传闻又多,难免有些好奇,如今看着,倒也没有什么嘛。”
秦侧君摇着头不言语,之后便回了自己屋子里,冬儿正伺候秦郎君。
秦郎君已经人到中年了,但是与秦侧君站在一起,并没有看起来十分苍老,他看着秦侧君,这是他骄傲的儿子,本该当个大郎君,如今却在王府当侧君,这嫡与庶到底是分明,日后他生下来的孩子,便是庶子了,想到这里,秦郎君叹了口气。
秦韵道:“我想吃些小食。”
秦侧君便让冬儿带着他下去了,自个儿走到秦郎君面前:“阿么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叹气了?”
秦郎君道:“我是心疼你,原先听闻你说着王君不得宠倒也罢了,你是太君赐下的人,总归也是不同,如今却……如今王爷与王君感情颇好,可你也不要灰心,还是争取,先生下王府的长子,只要这长子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毕竟这分量也是不同的。”
秦侧君听着这话抿了抿嘴唇:“也是我不争气,伺候王爷这么许久了,也没有身孕。”
秦郎君道:“这怀孕的事情到底也看时机,这回我过来,也知道你在这府上多有不便,我拿了药方子过来了,到时候你别让别人知道,偷偷吃这方子,连着吃一个月,再与王爷……总会有的。”
秦侧君看着秦郎君问:“真的?”
秦郎君道:“你这傻孩子,阿么还能骗你吗?”
说着,他拍拍秦侧君的手道:“只是这孩子即便是生下来,这长子,毕竟也是庶子。”
说到这个,秦侧君心中一痛,他低下头去:“我是侧君,只要王君一日在,终究,我还是侧君,这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是庶子,而庶子,是不能承袭王爷的王位的。”
按照规矩,除非是正君无子,或者是没有嫡子,那庶子才有机会承袭王位,这承袭了王位,便是王府将来的主人。
秦侧君如今虽然掌管着王府事务,但是说出去,他都是侧君,沈北才是正儿八经的王君,秦侧君相信,以王爷如今与王君的关系,只要沈北一开口,这掌管府上事务的差事,王君一定是会还给王君的。
如果事情真到了这一步,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到底还是得靠孩子的,掌管王府事务只是一回事,这主要,还是得看孩子以后有没有出息才行啊!
秦郎君道:“之前那王君杀人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翻身,枉费你一番心思了。”
秦侧君听着一惊,秦郎君看着他那视线道:“放心吧,我交代过冬儿,旁边的人都撤走了,没人听咱们说话。”
到底秦郎君是心思缜密的。
秦侧君这才放松下来,这时候,他平和的眼眸中,才出现一丝波澜:“我不是头一回向他出手了,我与他,本是一直我在他前头,可自从他撞了脑袋之后,便整个都变了,我知道王爷顾念他王君的身份,可后来,王爷将寿宴的事情交给他,我便察觉不对,之后有意无意的让冬儿去接近绿玉,诱导他去刺杀王君,没想到,当时没有成功,还让王君将柳公子除了,后来先帝忌辰时,那竹柳的事儿,我本打算污他名声,结果竟然又被他躲过一劫,之后更有那钦天监的大人过来说什么异星,阿么,我觉得沈北就是那异星!之前他撞过头之后,整个人便大变样了,我与他相处虽然不多,但可以确定,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啊!”
秦郎君看着秦侧君的样子不由沉声道:“你冷静一下。”
这话说的颇厉,秦侧君仿佛回到了在家的时候,当时,秦郎君便是这样教育他的。
遇到凡是不要慌,不能让别人看出他有什么意图,能不脏自己的手,便不脏自己的手,永远不要将自己的恶意暴露在别人面前。
嫁过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将秦郎君交给他的这些东西用的极好,从来都是别人出头,他在背后善后,连王爷也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妥,愿意将府上管事的权力交给他。
秦侧君呼出口气来:“阿么,我有些心急了,这回利用陵端丧子之痛,我去见他,几句话让他对这事情不甘心,买凶杀人,那人杀了之后,我还特地让人去留下了平西王君四个字,我本以为这次真能将他除去,万万没想到依然不能,如今我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想请阿么过来,商量商量对策。”
说到这里,秦侧君眼眶红了:“王爷从前虽然与我也并没有到情深义厚的地步,可毕竟,也不曾冷落了我,如今,他已经许久没有踏足过我的房门了,阿么,我便是想有孩子,可我一个人,要怎么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