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花卷

作者:花卷  录入:05-08

  元征舍不得放岑夜阑离开,又怕自己会当真伤着他,只能将他软禁在寝宫里。元征不可控地想,岑夜阑只怕要更瞧不上他了。
  元征说:“他今日做了什么?”
  成槐想也不想就道:“将军上午在看兵书,巳时一刻吃了两块点心,晌午小憩了半个时辰,之后同自己下棋下了一个时辰,困倦了,又在贵妃榻上睡了半个时辰。”
  元征愣了愣,嘴角浮现一抹笑,咕哝道:“阿阑怎么突然嗜睡了?以前在北境时莫说白天,夜里都要深更半夜才肯就寝。”
  成槐不吭声。
  元征脸上的笑意又慢慢地淡了,他发了会儿呆,才叹了一声。
  元征回去时,夜色已深,岑夜阑合衣躺在床上。这人冷淡板正,睡觉都规规矩矩,双手搭在身上,闭着眼睛,整张脸在灯下看着柔和又乖驯。
  元征站在床边,贪婪地看了片刻,到底是忍不住挨着上了床。挨得近了,他仿佛能闻着岑夜阑身上清淡冷冽的味道。
  岑夜阑性子一向刚烈,元征软禁岑夜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岑夜阑到底是戍边重将,手中握有北境数十万大军,他若是要拼个玉碎,元征未必能真的留得住他。
  可岑夜阑竟当真留了下来,即便对元征仍是冷淡以对,却也足以让他受宠若惊,心里生出一线希望。
  元征毫无睡意,兀自直勾勾地盯着岑夜阑的睡容,怎么看都觉得喜欢得要命,一颗心都滚烫起来。他紧了紧手指,还是忍不住伸手摩挲岑夜阑的脸颊,发丝。
  突然,岑夜阑翻了个身,眼睛睁开,直直地看着元征,竟是清醒的,没有半点睡意。
  四目相对。
  元征手僵了僵,岑夜阑看了片刻,波澜不惊地说:“陛下好兴致。”
  不知怎的,元征竟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调侃,越发不自在,悻悻然道:“将你吵醒了?”
  岑夜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他一贯睡得浅,元征脚步再轻,那么碰他,他不可能毫无知觉。
  元征:“……”
  二人不尴不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岑夜阑突然开口,道:“让沉昭进宫吧。”
  元征一怔,神色微冷,刚要开口却听岑夜阑说,“你是皇帝,宫中这些太医医术虽精湛,却浸淫宫闱多年,有所顾忌,难免择中庸之道,不敢冒一丝风险。”
  元征呆了呆,半晌,问:“你不想走么?”
  岑夜阑说:“想。”
  元征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岑夜阑。
  岑夜阑看着明黄床帷,一只手枕着后脑,说:“元征,你恨元珩么?”
  元征听见那两个字,嘴唇紧抿,恨么?自然是恨的,他父皇之死和元珩有关,元珩苦心经营,还骗他多年,对他痛下杀手,累得齐铭横死,方靖至今卧床休养,怎能不恨?可恨之余,却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长夜寂静,岑夜阑声音也不疾不徐,慢慢道:“你恨他们对先帝遇害一事无动于衷,恨他们是非不分,要翻旧账,所以让李安郁彻查元珩元承一党。可这一查,这满朝文武,只怕大半都要牵扯其中。你要杀,能将他们都杀了吗?”
  “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本性,杀之不绝,斩之不断。”岑夜阑说,“水至清则无鱼,你即便将他们都杀了,也还不了这朝堂一个朗朗乾坤。”
  元征张了张嘴,艰难地叫了声,“阿阑……”
  岑夜阑偏头看着元征,元征低声说:“你不怨我么?”
  岑夜阑没说话,元征心里有些发慌,他抓着岑夜阑的手,说:“阿阑,你别怨我……”他看着岑夜阑,“我只是……只是怕你离开。”
  岑夜阑的目光落在元征的手上,心软了软,平静道:“所以你将我困在这宫里做你的——禁脔?”
  元征:“不是禁脔!怎么会是禁脔!”
  他声音不自觉提高了,看着岑夜阑,又低了嗓音,说:“我怎么舍得……阿阑,我想你我在一起一辈子,我从来就只想要你,我想立你为后——”
  他喃喃重复道:“我想立你为后的,我要立你为后,立你为后……”
  岑夜阑静了静,道:“荒唐,立一个男人为后成何体统。”
  元征道:“我本就最没有体统。”
  岑夜阑深深地看着元征,说:“你是一国之君,立个男后,如何面对这满朝文武百官,天下万民?”
  “他日史官再记上一笔,必定贻笑千年。”
  元征恨声道:“他们如何面对是他们的事,后人评说自由他们去说,我只要现在!”
  岑夜阑哑然,无奈一笑,“元征,你能不在乎,我不能。”
  “我是臣子,为人臣子,岂能让君王因我蒙羞?何况我曾立下誓言,有生之年必定踏破胡人王庭,让之再不敢南下。”
  “你将我困在这宫里,”岑夜阑道,“和杀了我无异。”
  元征死死地盯着岑夜阑,只听岑夜阑看着他,说,“放我离去吧。”
  过了许久,元征说:“说来说去,在你心里,我都是微不足道的。”
  元征冷冷道:“你死心吧。”
  “……”岑夜阑头疼得揉了揉眉心,没忍住,对元征说:“滚下去。”
  元征愣了。
  他盯着岑夜阑看了半晌,直接就床外一躺,闭上眼睛,还背过身,一副气闷的样子。
  岑夜阑:“……”


第79章
  过了许久,岑夜阑在元征身侧躺了下去。长夜漫漫,偌大寝殿间只有二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元征听着岑夜阑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才睁开眼睛。殿里点着宫灯,壁上嵌了夜明珠,灯火昏暗,隔着明黄的帷幔,多了几分隐约的朦胧感。
  直到岑夜阑睡熟了,元征才慢慢转过身,眼也不眨地看着岑夜阑。
  元征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心觉了。自元征回京之后,他总梦见他父皇躺在龙榻上,满床血腥,周遭俱是吃人的魑魅魍魉,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后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来登基为帝,元征成了帝王,坐的是龙椅,躺的是龙床,却越发难以入眠,梦里光怪陆离却无不让元征冷汗涔涔地醒来,辗转反侧,生生睁眼到天明。
  元征看着岑夜阑,只觉百看不厌,恨不得将这个人藏进心窝里,仿佛将他嵌进去,他便像重又活过来一般。
  殿里摆了滴漏,水滴一声又一声,拉长了这寂静的长夜。临到三更天,元征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岑夜阑醒来时,就察觉腰上一条手臂箍得用力,底下也压了条腿,是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
  岑夜阑恍了恍神,一时间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隐约间记得,元征就喜欢这样缠着他。当初在北境时,二人欢好过后同床共枕,元征大狗似的黏人,隆冬天身躯热得像火炉,能将他热醒,不耐烦地搡开,偏元征没皮没脸又缠上来,睡意惺忪时,岑夜阑若斥责他,那小子就敢凑上来堵住他的嘴,含糊不清地叫困。
  岑夜阑目光慢慢落在元征紧皱的眉间,下意识地伸手,可堪堪碰上,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的手指不自然地顿住,元征仿佛陷入了噩梦中,嘴唇抿得紧,眉毛拧成川,浑身肌肉都紧绷着。
  做噩梦了么?岑夜阑迟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元征的后背,低声叫了声,“元征?”
  下一瞬,元征就睁开了眼睛,手臂倏然收紧,掐着岑夜阑的腰,脸上犹有几分混沌的戒备和凶狠,岑夜阑皱了皱眉,没吭声,看着元征的目光一点一点聚焦,落在他脸上,如梦初醒似的,浑身就都慢慢放松了下来。
  岑夜阑心中微动,旋即元征笑着凑了过来,抵着他的额角蹭了蹭,一把嗓音喑哑,“阿阑。”
  岑夜阑仍记着元征那劫后余生的神情,鬼使神差的,竟应了声,没有推开元征。
  元征又叫了声:“阿阑。”
  “嗯?”岑夜阑应完了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不咸不淡道:“叫魂么?”
  元征低低地笑,贴人耳边就说:“嗯,叫魂呢,岑将军不就是我的魂么。”
  “……”岑夜阑耳根骤红,故作镇定,道:“胡言乱语!”他搡开元征,道:“快早朝了,你——”
  话还没有说话,元征突然吻了上来,岑夜阑毫无防备,一愣,当即别开脸,元征顺势又吻他的颈子,说:“岑将军,你像不像朕的皇后,新婚燕尔,催着朕上早朝,嗯?”
  他越说心头越发滚烫,仿佛他的大将军当真成了他的皇后,他们光明正大,情爱陈于天地,示于人前,大大方方不必再遮掩,更不惧红尘藩篱,世俗流言。元征心跳如擂鼓,鼻息都变得滚烫,二人挨得太近,岑夜阑当即就察觉了底下顶着自己的东西,少年欲望勃发,炽热又强硬。
  岑夜阑睁大眼,手上倏然用力,一把将元征推开,说:“别胡闹了。”
  “胡闹?”元征看着岑夜阑如避蛇蝎的模样,脸色沉了沉,一把攥住岑夜阑的手腕拽了一把倾身又压了上去,“我何时胡闹?”
  岑夜阑低哼了声,他已经显怀,心虚,根本不敢同元征亲近。可他越是不让,元征越发不甘心,二人在床榻间交起手,床榻都隐隐作响。临了,元征蛮横地攥住岑夜阑的手腕按在床上,微微喘着气,轻慢地说:“躲什么,嗯?”
  “阿阑,你我之间,什么事情没做过?”情欲当头,不甘如烈火,烧得元征压在心里的满腔热忱几欲沸腾,恨不得将岑夜阑生吞活剥了。他话里透着浑劲儿,岑夜阑挣了挣,服了软,说:“元征,你先放开我。”
  元征反而掐得更紧,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含糊不清地说:“不放。”
  他的目光逡巡着那截修长的脖颈,锁骨精巧,衣襟扣得紧,藏住了那一身他亲过,尝过,独属于他的好皮肉。元征喉结动了动,如同贪婪饥渴的野兽,重回故地,眷恋地审视着自己的领土。
  岑夜阑心都在发颤,元征如有实质的目光和呼吸比之动作更令人难耐,他企图同他说道理,“阿征,早朝——”
  话没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惊喘,元征报复性地咬住了他的喉结,不高兴地说:“你什么时候能多想想我?”箭已在弦上,索性不管不顾,元征动作放肆,根本容不得岑夜阑再说出他不爱听的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岑夜阑挣扎抗拒得厉害,舌尖也推着,甚至妄图咬他,没成想,反而咬出了元征骨子里那股子凶性和唯我独尊的混账劲儿,元征挤开他的腿,底下顶着他,还直接掐着岑夜阑的下巴狠狠吻进去,口中喉咙仿佛都成了战场。
  岑夜阑完全招架不住,二人不是头一遭欢好,意识尚在抗拒,身体已经先被唤醒。二人阙别数月没有开过荤,都年轻,欲望根本禁不起挑逗,如火星子舔上了枯木,倏然就点了起来,势不可挡。
  岑夜阑喘得厉害,可还有一线清明,元征的手伸入他衣襟的时候,心里更慌,脚碰上了被丢开的玉枕,一踢间玉枕跌在地上,砸出了好大一声响。
  元征顿了顿,岑夜阑衣襟已经被扯开了,露出半边胸膛,乳尖艳红,俏生生的,忍不住低头舔了舔。果不其然,殿外成槐闻声而入,身后跟着宫人,匆匆地停在屏风外,叫了声:“陛下?”
  岑夜阑忍住到口的呻吟,眼尾是红的,警告性地瞪着元征。
  元征浑然不管外间来的人,指尖捉着漂亮的奶尖儿揉搓,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岑夜阑身子好像变得更软了。
  满帐暧昧情动的气息,成槐等人无不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紧闭的床帘映出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岑夜阑奶尖儿都红得发颤,渴着人含一含,吮一吮,元征才对着岑夜阑笑了笑,从容开口道:“传朕旨意 ,朕身体不适,今日便不早朝了,一切事宜留待明日再奏。”
  成槐道:“是,陛下。”
  转眼间,偌大寝殿就剩了元征和岑夜阑二人。
  “怎——怎能不唔!”话还未说完,元征已经含住了他的乳首,解了泛在心底的痒,可又升腾起另一种更强烈的欲求。岑夜阑手指颤了颤,虚虚地抓着元征的发丝,他自怀孕之后身体就敏感了许多,根本不堪碰。平时尚不觉得如何,元征这么一碰,简直将压抑的情欲都勾了出来,再顾不上早朝不早朝。
  元征不知何时已将手探至他身下,底下竟洇出了湿迹,元征呼吸更沉,吐出红肿的乳头,在岑夜阑耳边说:“将军底下都湿透了还不要?”
  岑夜阑双眼氤氲着水汽,猛地清醒过来,撑着床徒然地退缩,“不行,元征!”
  又是拒绝,元征有点儿恼怒,直接隔着柔软的布料掌住了那方湿漉漉的雌穴,他粗暴地揉掐着,逼得岑夜阑身子发颤,脸颊都泛起了红潮,“不要,嗯?你便是说一句要,说一句喜欢会如何?”
  “岑夜阑,你当真不要?”
  岑夜阑双腿哆嗦,不知怎的,竟在这粗暴里尝出了爽利,丝绸的料子,湿透了就黏着腿根,犹抱琵琶似的勾勒出底下的性器,阴茎,雌穴,淫靡得无所遁形。他掌心发了汗,抓着元征有力的手臂,喘声道:“元征……”
  元征面无表情地盯着岑夜阑,看着他泛红的脸颊,情动的双眼,胸腔里那颗心都几乎胀裂开来。陡然,指掌间一湿,岑夜阑竟就这么泄了出来。
  元征没想到岑夜阑敏感至此,舌尖抵了抵犬齿,愈发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岑夜阑眼下的小痣,低声说:“岑夜阑,你若是说一声喜欢——”
  元征想,但凡得岑夜阑一句喜欢,自己简直连命都恨不得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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