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八月,泽朝太子迎娶暗月堂堂主,开创世间第一个立男人为太子妃的朝代。
满城殷红,锣鼓暄嚣,两匹棕色骏马并头走着,其上坐着两位俊美异常的新郎官。
皇城的幼儿不懂两个男人结婚这种事,他们见到过的从来都是男女结婚。
他们拉着自家母亲的衣摆问:“娘亲,为什么是只有两个男人呀,新娘子呢?”
孩子的母亲摸了摸孩子的头说:“因为这两个男人相爱了,他们不需要新娘子,他们自己就是新郎官和新娘子。”
幼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皇城一处高楼之上立着一个红衣女子,她衣袍猎猎,注视着结亲的队伍。
朱雀看着这队伍笑了笑,堂主终归是和自己爱的人结了婚,看着他幸福自己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也许她曾经喜欢过那个坚强隐忍的少年,为他心在别人那里而伤心过。但是如今她已经看开了,堂主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旋即她跃下高楼,运转轻功离开了这里。
皇宫内一片嫣红,宫人们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婚房内,两个人影交叠。
这次安烨华如愿以偿的掀了墨羽的盖头。(其实是安烨华死乞白赖硬生生叫墨羽盖上的。)
墨羽看着面前笑的眉眼弯弯的人儿,忍不住轻吻他的眼角,然后是嘴唇。
安烨华十分配合的勾住墨羽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起喘盱盱。
安烨华眼神迷离的看着面前少年郎俊美的容颜,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
三年后,皇帝由于旧疾发作,命不久矣。
他于驾崩之时召安烨华与墨羽一同入宫。
皇帝握着安烨华的手,老泪纵横,说话断断续续:“皇儿,朕这一生。糊涂事做了许多。一是听信。谗言,迫害忠良,。二是,”说到这里,皇帝看了看跪在安烨华旁边的墨羽,然后才道:“朕不该阻拦你们相恋,。只是江山社稷需要有继承人,朕不能看着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连子嗣都没有啊,皇儿。”
皇帝说这番话是希望安烨华可以再纳妾,为皇室传宗接代。
安烨华握紧皇帝的手,心下虽然难过,但依旧道:“父皇,姐姐有孩子,也是我们皇室的血脉。”
听到这里,皇帝已经知道了安烨华的心意,他转过头看向屋顶,叹了口气道:“也罢,平儿的孩子,也流着我皇室的血。”
在这些年里,皇帝看到了安烨华与墨羽的伉俪情深,但是自己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所以总是劝安烨华纳妾,但是安烨华始终不肯。
皇帝本想在自己快要去世之前利用安烨华的孝顺劝他纳妾,只不过他终究是算漏了,安烨华此生只愿意守着墨羽一人了。
就像他这一生只愿意守着安烨华的母亲一样,想到这里,皇帝闭了眼,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皇后,我们的儿子和我很像,也和你很像。
太阳洒在逝去之人带着笑的脸庞之上,安烨华知道自己父皇没有怪自己,但是离别之情难以克制,他紧紧的攥着皇帝的手,埋头痛哭。
皇城内,素缟遍地,白纸纷飞。
皇帝下葬,百姓皆守丧,皇城内一时清寂无比。
安烨华素缟加身,跪在黄陵前。
墨羽也是一身白衣,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忧愁,他这几日一直看着安烨华跪在黄陵前,心下担忧,却一直没有劝他起来。
安烨华在皇帝的陵墓前跪了许久许久才抬头看向苍穹。
父皇,孩儿一定不负所望,振新泽朝!
这是皇帝去世前交代给他的,也是他自己所追求的。
忽然,一双手出现在他眼前,他看向面前人俊逸柔和的面庞。
墨羽向安烨华伸出手,拉起他,看着他的眉眼,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
安烨华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视线有些模糊,但依旧轻轻应了句:“好。”
黄陵山野之上,两个身着素白衣衫的人紧紧相拥,互相汲取着对方的温暖。风吹过,吹起片片白纸,吹起泽朝的未来。
皇帝驾崩后,安烨华即位,改年号为乐平。
乐平元年,安烨华立墨羽为后,创立同性可相爱结婚的制度,被民间所称赞。
乐平四年,安烨华宣布废除爵位世袭制度,改设军功授爵制,并在边境实施五年轮换制度,使得边境士兵可以回家,而不是一生都驻守在边疆。
军功授爵制颁布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朝廷中的贵族家族对此心生不满,联合起来,起兵造反。
然而安烨华已经蠃得军心,再加上暗月堂的帮助,成功平定了内乱。
自军功授爵制实施之后,泽朝国力大增,百姓安居乐业,整个国境内呈现一副海晏河清之景。清平十年,越英泽至弱冠之龄,被安烨华从边境召回,授予太子之位。
授封太子这日,举国欢庆。
安烨华与墨羽立在高楼之上,欣赏着夜空中的烟花。
烟花发出的绚丽光彩照在他们的脸上,温暖和谐。
在一片绚丽的光彩之中,墨羽转头看向安烨华,眼眸中含着万千星光。
烟花的光亮照出安烨华秀丽绝美的侧颜上,墨羽忍不住低头在这侧颜上亲了一口。
安烨华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他转头,对上墨羽那双含着万千星光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怔愣。随后他笑了笑,吻上了那熟悉的唇角。
烟花在他们身后绽放,洒下阵阵光辉。
作者有话说感谢晚来听风吟,逻辑死错字多的推荐票票?
正文到此就完结了,感谢各位读者宝宝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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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番外一桃花村
白景将白府的人都送到了南国的边境外面。
边境风沙很大,吹在每一个白府人的脸上,也吹在他们的心上,他们个个泪流满面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带着浓浓的不舍眷恋与感激。
白夫人握住白景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道:“景儿啊,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白景:“母亲,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可是你们可以,皇帝如今已经替父亲沉冤昭雪,你们回去会得到善待的,只是我。”说道这里,白景喉头哽了哽:“我做过南国的谋士,替南国出谋划策攻打过泽朝,所以回不去了。”
白夫人不甘心,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和她一起回去:“景儿,我们和皇帝求求情,毕竟是他们欠了我们白家的,我们求求情,皇帝一定会宽恕你的。”
白府的一个老妪上前,颤颤巍巍的握住白景的手,满是沟壑的脸上神色悲戚,但又带着些希望道:“少爷,我们一起给你求情,皇帝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会原谅你的。”
“对呀,少爷,更何况当初在赤城是你放水才叫太子安全逃脱的,你对太子也算是有恩,他们看在这份上也应该免你的罪的。”一个较年轻一点的下人上前向他说道。
白景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想去消耗父亲的名声,我叛国了就是叛国了,是该死的罪名。”
白夫人红着眼睛,死死抓着白景的手:“如果你不回去的话,我们也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会有多孤单呀。”
白府众人都看着白景面露不舍,白景心中虽也不舍,但还是道:“母亲,大家的根在泽朝,不该因为我而割舍了。”
白夫人还想说什么,白景却打断了她,说:“母亲,此次一别,恐再难相见,孩儿惟愿母亲带其他人回家,为父亲祭奠,让父亲在天之灵得以安息。”说道这里,他已经是泣不成声,但依旧道:“母亲不必担心孩儿,孩儿会好好的,只是不再您身边了而已。”
白夫人早已泪流满面,她虽然想叫白景同他们一起回去,但是白景不愿意。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他一旦决定的事,很难被改变。
想到这里,白夫人不再规劝,她需要带着白府其他人回家,认袓归宗。虽然心里对自己儿子很不舍,但是她知道自己儿子也是有本事的,在外面不会过的太苦。
只是,留他一个人,终归是太过孤单。
就在这时,之前说话的那个年轻的下人上前一步,跪在白景脚边,一字一顿道:“少爷,让我留下来陪着你吧!”
白景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道:“你回去。”
“不,少爷,我不回去,我早就没有家了。要不是少爷,我早就死了。”
说道这里,他重重磕了几下头。
他叫许江,是白府没落之前被白景收进府中的小土匪,白景见他年纪小就没有让人将他抓进牢狱,而是苦心教导。
“少爷,许江这条命是少爷留下的,我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而且我武功是不错的,可以保护少爷。”许江拍着胸脯保证。
“不行,你跟着我不会有好处的,回去起码能谋个一官半职。”
许江不肯回去,他头重重磕地,直磕的头部红肿破皮隐隐有流血的趋势。
“许江不走,要是少爷不留下我,我就一直跪下这里,哪里也不去!”
“你。”听到这话,白景心中五味杂陈,但依旧不愿意有人留下来,如今,他一个人的话就可以了无牵挂,今后都不怕任何威胁了。
白夫人见许江执意留下,于是劝道:“景儿,这孩子心诚,而且在皇城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你还是留下他吧,也互相好有个照应。”
听到白夫人这么说,白景面上松动了几分。
然后他又听到许江说:“如果少爷不再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白景终于同意许江留下来了。
边境风声阵阵,诉说着离别的愁绪。
白景目送白夫人一行人离去,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泽朝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如果说他对泽朝没有一点儿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他曾爱过泽朝的山水佳人,也曾幻想过为泽朝建功立业,只是,一切都在多年前的那场冤案中被毀掉了。
说他不怨恨是假的,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场冤案,他又怎么会流落到这样的地步。
但是许多年过去,旧案得以昭雪,含冤之人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宁,所以他选择放过别人也放过了自己,不再去怨恨。
白景与许江现在处在泽朝与南国的交界地,白景决定前往离南国比较近的国度一一曼陀罗国。
只是前往这一边境需要横穿过南国,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一路行事十分低调。
白景是能不在外面拋头露面就不在外面抛头露面,而是一直住在客栈里或者是马车上,需要外出办的事都由许江出面帮他办。
现在整个南国境内都贴满了他的画像,他知道南宫越不找到自己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所以他们必须要快点儿离开。
他听到南国战败的消息是在三日之后,彼时他正在一家客栈的后厨里倒着开水。
可是他刚倒到一半,就有几个士兵从外面走进来了,他忙低了头。
那几个士兵也没有注意到他,因为他们正谈的火热,没有心思理会周围的人。
“我真的是去了,摄政王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必胜的局面,结果关键时刻掉链子,将我们都召回来,找什么人?简直有病!”
一旁的一个士兵忙堵住他的嘴,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盯着他们,于是继续道:“你快闭嘴吧,不要命了!让咱们干什么那是上面的事,我们做士兵的,只要服从命令就好了,更何况现在将我们召回来,不用在前线打仗,那不也挺好的吗?起码性命是无忧了。”
“好个屁,老子就是想要为国争光,开拓疆土。”后面的话,白景没有再听,而是匆匆上了楼,他没有想到,南宫越会为了他的事情而直接放弃了他筹划已久的东西。
白景看着客栈外随风摆动的垂绦,面上虽然平静,但是心中早已激起惊涛骇浪。
晚间,许江回来的时候,白景还坐在窗前,盯着窗外的柳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爷。”许江叫道。
白景敛了神色,转过头看向许江道:“我们计划有变,不出境了。”
许江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道:“可是,少爷,出境你不是已经计划了好久了吗?”
白景点头:“是,我确实是计划许久了,但是现下南宫越把边境的士兵都调了回来。那么多的士兵搜寻我们的下落,我估计我们出不了境就会被发现。”
“那我们这么办,待在这里也是迟早会被发现的吧。”许江说。
“对,”白景点头:“待在这里确实会被发现,所以我们直接去乡下,那里士兵少,没有人认得我们,我们去那里最安全。”
三年后,桃花村。
这次的疫情来势匆匆,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桃花村虽然不是疫情中心,但是仍然受到了疫情的波及。一个身着白衣脸上挂着面巾的男子正在为躺在隔离带的村民把着脉。
“少爷,暍口水吧。”
许江拿着一碗清水过来,递到了白景的身旁。
白景接过碗,暍了清水,让本来干燥的嘴唇得到片刻的润湿。
白景这几年住在桃源村在闲暇时学了些药理知识,所以这次突发疫情后,他就跟着村里的一个大夫共同照顾这些村民,并尝试着寻找疫病的治疗方法。